庶女上位史——椽初安
时间:2021-04-13 09:35:54

  张太医深知宫里的规矩,收了人家的钱,就管好自己的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明白的。
  赵嬷嬷送完太医回屋的时候,虞氏还是保持先前的动作,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泪花已经将身下的枕巾浸湿了。
  嬷嬷拿着帕子轻擦虞氏脸上的泪痕,心疼地说着:“娘娘,您这一遭明摆着就是中了上林苑那个小贱人的圈套,咱们定要好好收拾将上林苑的那个贱人。”
  赵嬷嬷还是死死咬住卫禾绾,执拗地认为虞氏现在这幅模样,都是由卫禾绾一手造成的。
  虞氏什么都不说,一直摇着头,泪水止不住地从眼里流出。
  “嬷嬷,没用的,哪壶酒是从我宫里出去的,若说那酒没经过我的手,没人会信的,太子殿下若是追究起来,你我都是逃不了的。”虞氏觉得自己身子是凉的,心也是凉的。
  虞氏的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的牡丹,终究还是自己这朵花,先落了。
  赵嬷嬷喃喃说道:“咱们这是被人算计的明明白白,人家挖好洞就等着咱们呢。”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不过是咎由自取。
  天渐渐地也冷了,身上的衣服也越填越多。
  万嬷嬷躲在屋里,胆战心惊地将自己的手放在衣兜里,想要掩饰着什么。
  别人不知道她衣兜里是什么,可万嬷嬷自己清醒知道,兜里的东西可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可是能要人性命的毒药。
  万嬷嬷将衣兜里的小药包拿了出来,万嬷嬷看着这小小的药包就胆战心寒,据说这药可以要人性命。
  可一想到自己儿子欠下的债,万嬷嬷心肝都钻着疼,一辈子就只有这一个儿子,丈夫死的早,万嬷嬷就指望这儿子为自己养老送终。
  半截身子都入了土,自己的儿子还欠了一屁股债,自己在宫里辛辛苦苦多少年,才赚几个钱,这些钱还都拿去还债了。
  可偏偏儿子还是个不争气的,都欠了一屁股债了,还在赌。
  人人都以为她万李氏在东宫当差,钱哗啦哗啦往腰包里流呢。
  看着手上的药包,又想起自己善赌的儿子,还有那张面额巨大的银票。
  万嬷嬷咬了咬牙,什么都没有钱来的重要,只要钱在自己手上,剩下的事情都不算事情了。
  万嬷嬷想起先前白柒的嘱咐,拿出一直放在怀里的手套,小心翼翼地戴上,打开药包,只见药包里没什么药材,只有一根羽毛静静的躺在哪里。
  万嬷嬷拿过一直放在一旁的果水,近来换季,魏尧不喜喝水,小孩子家多喜欢甜水和酸梅汤,可虞良娣不让魏尧多喝这些东西。
  万嬷嬷就想了这个法子,将魏尧喜欢的水果放入杯子,水果泡久了,水中自然而然就有了一股子果味,虽没有甜水来的好喝,却也比白水来的强。
  万嬷嬷拿水的手都是颤颤巍巍的,险些将水打翻到地上,中间好几次都想停下来,可一想到那张银票,万嬷嬷就狠下了心。
  将水放好,打开盖子,万嬷嬷看着桌上的果水,深呼了几口气,带着手套拿起药包里的羽毛,隔着手套将羽毛放入水中,轻轻晃动,约莫着差不多了便将羽毛从水中拿了出来。
  桌子上的果水看起来和平时的没什么区别。
  万嬷嬷看着手上的羽毛左右为难,索性将羽毛扔到了燃烧的火盆中,将羽毛扔掉后,连带着将手套也扔了进去。
  被水沾湿的羽毛不一会儿就被燃气的火苗给吞噬了。
  万嬷嬷看着罪证被销毁了,才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哟,怎么火盆燃着呢,这天还没有到燃火盆的时候呢!”
  殿门外传来的声音,将本就心慌的万嬷嬷吓了一跳。
  原来说话的是魏尧身边的另一个嬷嬷。
  嬷嬷带着刚刚下了学的魏尧回来了。
  “害,这不是最近天冷了吗,我想着瞧瞧火盆是好是坏,若是坏的便叫内务府送来个好的,感觉今年格外冷些,可不能冻着小殿下了。”万嬷嬷笑着说道。
  “怎么还有一股糊味呢,是什么东西烧着了吗?”嬷嬷使劲嗅了嗅,殿里真的有一股子糊味。
  “啊?”万嬷嬷手上的动作明显一顿,慌忙解释道:“许是我刚刚把什么东西给弄进去了,没事没事,让它自己燃一会儿,味道散了就好了。”
  “那就好。”嬷嬷这才放下心来,不过嬷嬷怀里的魏尧看起来兴致不高的样子。
  魏尧拽了拽身旁的嬷嬷,用奶声奶气地声音问道:“嬷嬷,娘什么时候来找我?娘好久都没来了。”
  嬷嬷注意到,魏尧今日说的是娘,而不是额娘。
  嬷嬷低头看向魏尧,摸了摸他的头,嬷嬷不忍告诉他真相,含糊地说道:“殿下不要急,再等等,或许娘娘最近比较忙,过段时间就好了。”
  魏尧扶着嬷嬷的裙摆,落寞地望着虞氏宫殿的方向:“真希望娘可以早点来看我,我好久好久都没有见到娘了。”
  嬷嬷实在不忍看着这样的魏尧,便说起来其他的:“殿下,咱们别想这些了,您瞧,万嬷嬷给您泡了果水,您喝一些吧。”
  嬷嬷说着便拿过来水,给魏尧倒了一杯。
  魏尧接过茶盏,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丝毫没有觉得这果水有什么问题。
  万嬷嬷在一旁看的快将心揪在一块,干脆将头扭了过去避而不见,不断地在心里安慰自己,小殿下您也不要怪嬷嬷我,嬷嬷我只是收钱办事,您要怨就怨您额娘吧,都是为了活命,都是为了活命。
 
 
第48章 就不
  马上就要到冬日了,宫里上上下下就又要开始忙和起来了。
  身为太子的魏祁,自然是清闲不下来的。
  魏祁这边刚刚才处理好一桌子的折子,那边魏洵就来了。
  “皇兄,您可真是清闲,外面都快闹成一锅粥了。”魏煦边脱下自己的大衣边说道。
  魏祁放下手上的折子,抬头看向魏煦:“怎么了?”
  魏祁主持完早朝后,便回来了,从回来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上,眼下马上就要入冬了,事情自然就多了,外面发生了什么事,魏祁还真不知道。
  魏煦放下大衣,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低声说道:“午后,魏宸被传进宫了。”
  “哦。”魏祁看着自己的折子说道。
  “你难道就不好奇是因为什么吗?”魏煦看着魏祁这幅神情就来气,自己大老远地来同他说事情,就换了这个‘哦’。
  “那是因为什么?”
  “那我就不知道了。”魏煦拿起一个葡萄丢进嘴里。
  “所以你跑到我这儿就是为了吃葡萄吗?”终于魏祁将手上的折子处理完了。
  “我不知道归我不知道,可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魏煦嚼着葡萄说道。
  “要说你就说,不说你就走,我忙着呢。”魏祁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淑桢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因为父皇听闻了你在朝中流言,便派人出查,父皇虽然老了,可他身边的探子可不是吃素的,探子查出流言是从宸王府里出来的,父皇大怒传魏宸入宫。”
  “父皇的疑心病本就重,偏偏这个时候,魏宸自寻死路,怨得了谁。”魏祁淡淡的说道。
  魏祁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件事,所以魏煦说的时候,魏祁也没有太惊讶。
  魏煦凑近了一些,低声说道:“淑桢让我给你带句话,她准备动手了。”
  魏祁知道魏宛筠动手的意思,前些日子魏宛筠就动过这个心思,可当时魏祁没有同意,现在时机已然成熟,也无需再忍了。
  “淑桢还说,她已经找到了蜀山道士,届时会将道士献给父皇,等到明年夏天的时候,应该就差不多了。”魏煦将实情一一告知魏祁。
  明年夏日,届时魏宸已经去了蕃地,魏覃同魏宸年纪相差不多,魏覃也该准备准备前往蕃地了。
  明年夏日还真是个好时候,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在明年秋日完结。
  “蕃地真的算不上什么好地方啊。”魏煦想到自己的两位兄长。就要前往蕃地,由衷地感概道。
  蕃地自然是没有皇城来的舒服。且蕃地一般位处偏远,山高路远,路途遥远,长路漫漫,自古死在前往蕃地的人,可不在少数。
  就算好好地到了蕃地,轻易也不能回皇城的。除非皇上有旨召见,否则只能安安心心地待在自己的蕃地。
  前往蕃地同天人永隔,没什么两样,都是看不见摸不着。
  “代我转告淑桢,让她一切小心,切记莫不要冲动行事。”魏祁纷纷道。
  魏煦点了点头示意明白了。
  “大哥触了父皇的雷区,大哥也只能乖乖地去就蕃,任凭容贵妃病死,魏宸要守孝,父皇怕是都要让他滚去蕃地守孝,他们母子算计了这么久,还是折在了自己手上。”魏煦瘫在椅子上,幸灾乐祸地说道。
  “马上就要就蕃了,他在不做点什么就无事可做了,他这次是想用流言蜚语削了我的权,最好还能让我保不住太子之位,他是病急乱投医,这次过于自信,断了自己的后路。”魏祁端坐在椅子上,冷静的分析着。
  “老二和老四那边怎么样?”魏祁问道。
  “老二和老四,就那样呗,还能怎么着。一个只知道去军队练兵,一个就知道吃吃吃。”魏煦从来就没有将他们二人放在心上。
  魏煦觉得他们二人的实力是翻不出什么浪花的。
  “往往你觉得最不起眼的,反倒是最厉害的。”魏祁提醒魏煦不要得意忘形,风口浪尖容不得一点差错,稍有不慎,全军覆没。
  以眼前的形式来说,魏毅是铁了心不参与,根本看不出魏毅的野心,平日里魏祁同魏宸剑拔弩张的时候,魏毅只是待在一旁,吃着点心,从不会主动说些什么。
  魏煦听了魏祁的话,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如今细细想来,魏煦才发现,自己对自己的这位四哥真的是一无所知。
  旁人提起毅王,加之魏毅的生母既不貌美,家室也不显赫,众人也不会将魏毅和皇位联系在一起,他的胖何尝不是自己的保护伞。
  不争取皇位,明哲保身也是个好法子。
  魏煦看向魏祁,挑着眉毛,好奇地问道:“那四哥他是真的对皇位没意思吗?”
  “我不知道他对皇位有没有兴趣,可能在宫里独善其身,让人以为他对皇位没有兴趣,不也是一种手段?”魏祁眸色还是那么清且深。
  魏煦侧目看着魏祁,不得不说老天就是不公的,既给了魏祁俊美的容貌,同时也让他成为天生的君主。
  “老二最近都在干什么?你清楚吗?”魏祁说着拿起桌上的两副还没有晾干的画,细细地端详着。
  两幅画中的一幅画的是个美人,画图的人画的十分传神,眉梢眼角皆是风情,看一眼魂都快被勾走了。
  不过魏祁还是不太满意的,眉眼处画的有些太过风情,没了禾绾原本容貌的清丽脱俗。
  魏祁拿起笔又往上添了几笔,细化了画中人容貌。
  另外一幅画就经不住细看了。
  这幅画看了好久,看的眼睛都快花了,才能勉强瞧得出这是个盘葡萄,眼神不好的,还以为这是画的鸡蛋呢。
  这画画的本就让人没眼看,偏偏还是同魏祁的话,摆在一起,这样一比,更是惨不忍睹。
  “害,他能忙什么,他有什么好忙的。”魏煦说道。
  不过魏煦突然想到一件事:“听说最近二哥同他夫人关系不太好,夜里总是吵就不说了,白天还不消停。”
  “是什么原因知道吗?”
  “哎呦,这是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我怎么知道,那探子又不是住在人家床底下,怎么能什么事情都知道呢。”魏煦觉得有些好笑,刚刚还说魏祁是天生的君主,怎么现在脑子就跟被浆糊糊住了呢。
  魏祁只是摇了摇头,他问这个问题,不是因为好奇人家夫妻的生活。
  魏祁只是不明白,魏覃的夫人不是挺温柔的吗,性子那样温吞的人,怎么会和自己的夫君吵起来。
  “人家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人家关系好不好的,和咱们关系也不大啊?”魏煦嘴里含着葡萄,喋喋不休地说着。
  魏煦坐下来没一会儿的功夫,桌上摆着的葡萄就被魏煦整的干干净净了。
  眼瞅着魏煦已经解决了一盘葡萄,还想着对另一盘下手,魏祁便端着茶盏,将茶盏放到了魏煦面前,魏祁一边将茶盏,一边端着另一盘葡萄,将葡萄放在了桌子上。
  魏煦一脸懵的的看着魏祁,嘴里有着葡萄皮,含糊不清地说道:“就一盘葡萄,皇兄你不至于吧,臣弟在您眼里难道还比不上一盘葡萄。”
  魏煦也说越气愤,他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侮辱,还是因为一盘葡萄,想到这里魏煦气都快被气饱了。
  “这可是今年最后的葡萄了,总共就两盘,一盘通通进了你的肚子,最后的一盘孤当然要留着。”魏祁难得这样耐心的解释一件事。
  “这葡萄酸的很,皇兄你肯定不喜欢,臣弟会尽快将这东西解决的。”魏煦还是馋那盘葡萄,为了这盘葡萄都把魏祁的喜好给搬出来了。
  魏祁转身静静地看着魏煦。
  魏煦以为魏祁要说什么大事呢,抿着嘴抿了半天都没个动静。
  结果魏祁就只是说了两个字:“就不。”
  魏煦气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魏煦扯着自己的领子,头上已经有了汗,才秋末这天本来就不算冷,偏偏魏祁的书房已经开始烧了碳,有着火盆的热度,在加上魏煦自己非要同那盘葡萄较劲,不热才怪。
  “这天都没怎么冷,怎么就开始烧炭了呢?”魏煦狐疑地问道。
  魏祁满眼都是手上的这幅画了:“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烧炭就是因为冷呗。”
  魏煦满脸不相信的看着魏祁,别看魏祁现在没什么异样,可细看就看出来魏祁已经脱了自己的外衣,热的都脱外衣了,怎么会冷的烧炭呢。
  魏煦开始思考,突然,那日站在桂花树下的女人出现在魏煦的脑海里。
  能出入魏祁书房的人不多,桂花树下站的那个人,魏煦也是第一次瞧见,后宫的女人也能进书房。看来这位女子不简单啊,哪日得了功夫,一点要见识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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