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能记得这么清楚,也是因为这人的不自量力和无知,一度成为宋氏的笑点。
可就是这样一个先前预谋造反,后来又被发配到边疆的人,怎么会同魏覃有书信来往。
宋氏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开始翻找魏覃的屉子。
宋氏万万没想到,这信件怎么会有这样多,多的让宋氏眼花缭乱,多的让宋氏的心一下子变得凉的痛心。
用颤抖的双手随即打开一份信件,将这一页看完,宋氏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泪水。
宋氏知道自己的枕边人有这样的心思,可每每宋氏都会安慰自己。男人都是这样的,魏覃总有一天会明白的,宋氏觉得自己可以等到这一天的。
可现在事实就这样活生生刨开,血淋淋的摆到宋氏面前,宋氏觉得自己的心就同如针扎一样,疼的让人心碎,让人说不出话。
宋氏蹲着倚靠在桌子旁,脚下散落的一地的信件,就在刚刚宋氏将这一屉子的信都看明白了,同样宋氏将一切事情都搞明白了,现在宋氏只想搞明白一件事。
宋氏踉踉跄跄的起身,几乎是扑在桌子上,像只无头苍蝇一样,没有方向的在桌子上胡乱的找着什么东西。
终于宋氏在一同乱摸后,成功的在桌子旁找到一个暗格,宋氏想到没有想,重重地按了下去。
按下的同时桌子一阵响动,书桌的一旁竟有东西缓缓升了上来,定睛一瞧,竟是兵符阴符的那一块。
宋氏将东西拿过,看都不用细看,光是用手摸着宋氏知道,这东西就是真的。
宋氏幼年时,正是镇国公最得重用的时候,宋氏可以拍着自己的胸脯子说,自己从小是摸着兵符长大的。
至此宋氏缓缓的闭上眼,如此一来有些事情就可以说的通了。
明明覃王一直不喜她,可为何又同意娶她为妻,种种事情联想在一起,宋氏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所以为的事情,不过都是算计好的。
覃王明媒正娶的不是她,而是现在躺在宋氏手里的兵符啊…
宋氏忽然觉得脸上似乎有水划过一样,用手一摸,宋氏错愕,原来这水就是自己的泪而已,原来是又哭了,可怎么感觉不到了呢…
宋氏缓缓蹲下抱住自己,仿佛做这个动作能让自己好受一些。
原来覃王的心真的如此之狠,若是覃王现在在宋氏面前,宋氏真的很想问问,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覃王有想过自己吗,有想过自己镇国公府,有想过久居深宫的纯妃娘娘吗?
若是覃王造反失败,覃王府必定是在劫难逃,可镇国公府呢!他们必定会受到牵连,可后面的事情,宋氏是想都不敢想了。
宋氏不敢想也不愿有这样的事发生,宋氏不知抱着自己抱了多久,宋氏只知道自己起身的时候,整个腿伸都伸不直了。
宋氏一瘸一拐的走出了书房,宝仔还好奇的围在宋氏的身旁,宝仔或许也察觉了宋氏情绪的不对劲,宝仔一直用自己的身子围着宋氏打转。可惜现在宋氏的眼里根本就没有宝仔。
强撑着已经酸麻的双腿回到了自己的屋里,宋氏用自己娇柔的双臂从床下拖出来个大箱子。
这个箱子里的东西都是宋氏的陪嫁,还有些不算贵重但对宋氏意义非凡的东西,都在这个箱子里面,从幼时的现在的无一例外。
宋氏费劲的将箱子打开,随即开始翻找东西。
没一会儿的功夫,宋氏便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宋氏从怀里掏出阴符,将怀里的阴符同手里的阴符对比着。
宋氏怀里这个是方才从魏覃书房里拿出的,而箱子里这个是宋氏幼年时自己临摹雕刻的,两者放在一起,若不仔细看是瞧不出什么的。
这世上除了皇上和镇国公以外,对阴符最了解的怕是只有宋氏了。
见状宋氏将真的兵符小心收好,放回了自己的怀里,拿起自己临摹的那个转身便离开了,没一会儿的功夫,一出狸猫换太子的好戏便结束了。
回到书房后,宋氏将假的那个阴符,小心翼翼地重新放回了暗格里,然后蹲下收拾起地上的信纸。
没一会儿的功夫,书房便恢复如初,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若是宋氏不说的话,怕是只有宝仔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将一切都收拾好了后,宋氏转身坐在椅子上,然后熟练地拿起笔墨纸砚,不一会儿娟秀的字迹便出现在纸上。
宋氏将纸上的墨吹干后,小心将东西收好,同这张纸同真阴符放在了一块。
再三确定没有异样后,宋氏才抱着宝仔出了书房。
宋氏本想带着宝仔离开书房,却不想迎面撞上了尉华。
尉华可是覃王身边的数一数二的心腹。
“王妃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要事交代吗?”尉华满脸的戒备看的宋氏心里发寒。
宋氏摇头望着尉华:“没什么,不过是宝仔跑过来了罢了。”
宋氏一边说着一边就抱着宝仔向外走,都要走出院子的时候,宋氏忽然回头望着尉华:“许是下人疏忽了,王爷书房的门没有关好。”
话说完宋氏就抱着宝仔离开了。
院中只留下汗涔涔的尉华,书房门没关,这若是被王爷知道了,说不准这脑袋就保不住了,尉华慌慌张张的从怀里掏出钥匙,小跑着跑到了书房门口。
忙活了一圈的宋氏,终于是回头了屋里。
宋氏将怀里的东西转交给了自己的贴身奴婢,随即凑到婢女的耳边嘀咕了几句后,婢女拿着东西走了。
屋里便留有孤寂的宋氏。
宋氏起身望着窗外,宋氏改变不了魏覃的决心,可同样她也不能看着镇国公府置身于水火。
一面是自己所爱的丈夫,一面是自己的家,宋氏做不出选择,宋氏也明白,自己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可宋氏不后悔…
这已经是宋氏所想出的最好的结局了…
作者有话要说:成都突然降温真的好冷好冷鸭穿了秋裤都抵御失败的那种各位读者bb也要注意保暖添衣哦
第84章 投井
宋氏抱着宝仔坐在院子里,什么话也不说,就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
宝仔好像感受到宋氏低落的情绪,小小的一只窝在宋氏怀里,还时不时的舔舔宋氏的手。
宋氏抬头望向天空,难得今天太阳出来了,阳光暖洋洋的洒在宋氏身上,宋氏神色落寞的看着天,似乎一点都不觉得阳光刺眼。
魏覃匆匆赶回王府的时候,便看到眼前的这一幕。
宋氏自然也瞧见了魏覃,宋氏笑着起身走到魏覃面前:“王爷今日怎么回来的这样早。”
魏覃只差把兴奋两个字刻在脸上了,被冲昏头脑的魏覃,丝毫没有察觉到宋氏的不对劲。
魏覃随便将宋氏给应付了过来,转身就跑到了书房,待魏覃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魏覃再次拿上东西就想跑。
魏覃都快走出院子里,却又忽然调转了方向,魏覃凑到宋氏的跟前,在宋氏的脸颊上轻柔的落下一枚吻:“我去办件事情,这几日可能会不在家,你也不用多担心。”
听到魏覃的话,宋氏的身子一愣,宋氏已经想到魏覃要办的这件事是什么了。
魏覃自以为交代完事情后,便转身离开了。
宋氏望着魏覃离去的身影,泪又顺着脸颊留下来了,说不准这就是两人所见的最后一面了。
魏覃走后,宋氏就想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正常的吃饭,正常的同平时没有两样。
宋氏也没有因为魏覃的离开,而展现出什么异样,毕竟日常的宋氏身边也从来没有出现过魏覃,魏覃在与不在没什么两样。
今天的一天过得平平淡淡的,晚上宋氏梳洗完毕后,坐在妆匣子前,侍女细致的给宋氏梳理着头发。
宋氏回头看着自己的屋里,细细想想宋氏住在这个屋里,已经有两年的时间了,也就是说自己已经嫁给魏覃,两年有余了。
可环顾一圈屋子,哪里有男人的痕迹,若是这是个深闺女子的闺房,怕是都会有人深信不疑。
宋氏看着眼前的一切都有些心酸,自己究竟是如何一步一步变成现在这幅样子的。
宋氏想的有些烦了,便挥了挥手,让梳头的婢女想下去了。
看瞧着婢女离开了,宋氏便走到自己的衣柜旁,将柜子打开,从柜子的最深处拿出了一件衣裳。
很明显这件衣服绝对不会是宋氏的,这件衣服几乎都能包住两个宋氏了,这件衣裳分明就是男子的。
看着眼前的这件衣服,宋氏的思绪就又飘远了。
这件衣服可是魏覃和宋氏新婚的头一年,魏覃在一次喝醉酒后,来到宋氏屋里耍酒疯的时候,遗留下来的。
宋氏拿到这件衣服的时候,也没有着急去洗,反而就像是对待一件珍宝一样,将衣裳小心的放好,从此便珍藏了起来。
这件衣服也算是自那日进了衣柜后,第一次重见天日。
宋氏拿着衣服,仔细的嗅了嗅,魏覃的味道都还在这件衣服上,这件衣服少说也放了两年了,难为它气味什么的都还在。
不知怎么,宋氏居然鬼使神差的将这件衣服披在了自己身上。
披着衣服闻着衣服上的气味,恍惚间宋氏竟然觉得是魏覃在包裹着抱着自己。
宋氏今晚便是抱着这件衣裳入睡的,这也算是宋氏这么些年来睡的最安稳的一觉了。
第二日宋氏也是醒的极早的,今日外面的阳光依旧还是很好,宋氏只是瘫在床上看了一小会儿,就觉得晃眼极了。
看着屋外如此晃眼的阳光,宋氏悬着已久的心竟然放了下来,宋氏一直所担心和害怕的,忽的在这一瞬间都烟消云散了。
宋氏没有让奴才来服侍自己,还吩咐了让奴才们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进来,宋氏选择自己来。
宋氏静静的坐在妆匣子前,外面阳光正好,屋里的宋氏拿着螺丝黛一笔一笔的描绘着眉毛的形状,眉毛画好后,宋氏又拿起胭脂,细细的在脸上涂抹着。
看着镜中的自己,宋氏觉得差不多了,便放下了手中的东西。
转身走到衣柜拿出自己最为珍贵的衣裳,宋氏小心的抚摸着衣裳上的丝线,这件衣服是当日嫁入覃王府时,宋氏所穿的嫁衣,这件衣服可是京中三百多个绣娘,连着赶了三个月的功,才有的这一件衣裳。
宋氏平日里除了那件男式的外衣之外,最为看重的就是这件了。这件衣服不过才是去年的物件,所以现在也没有变得太久,在阳光底下感觉还是崭新的。
宋氏仔细的抚摸着衣服上的丝线,闭上眼睛,仿佛与魏覃成婚才发生在几日前,宋氏庄重的将衣服穿上,随后推开殿门走到了院子里。
宝仔还开心的院子里撒着欢。
冬日里的院子空落落的,连个叶子什么的都没有,光秃秃的难看死了,可现在的宋氏并不在乎这个。
宋氏提着裙摆慢步走到院子的角落处,宋氏依稀记得,这院子里还有一处井,不过那井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用过了,宋氏也不晓得这井里有没有水。
走到角落,井的上面结结实实的压了个大石块,看样子这石块可不是一般的重。
宋氏费力的将石块移开,险些手上就要褪掉一层皮了,终于就在宋氏精疲力尽的时候,石块总算是被移开了。
石块被移开,被石块挡住的井水终于再次重见天日。看到井水的那一刻,宋氏的心里忽的松了一口气。
有水就好,有水的话到时候不过只是冷一些,总比直直的跌在井底摔的六亲不认来的强。
宋氏再次抬头,望向天空,见到这样的阳光后,宋氏就像释然了样,纵身一跃直直地跳到了井里。
扑通一声的巨响,让人不知所措,就连院子里的宝仔都开始叫唤了起来。
这样大的动静,门外的奴才都是听的清清楚楚的,即便是听的这样真切,门外的奴才也不敢贸然的进来,主子的事情,做奴才的也不能管的太多了。
况且娘娘一早就交代过,不用进屋不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进屋,想着想着门外的奴才也就放下了心。
便只留宝仔的叫唤声,一声一声环绕在院子中。
冰冷的井水将宋氏无情的淹没,井水争先恐后的涌进宋氏的口鼻,宋氏感受到自己的意识在一丝一丝的消散。
水好冷好冷,冷的刺骨,冷都让人都不想死了,宋氏在水里本命的挣扎着,宋氏忽然有些后悔用这样的方式去死了,早知道会这样难受就选杯鸩酒了,宋氏苦笑着想到。
好难受好难受,不过都不重要了,只要再过一小会儿就好了,一小会儿之后,什么事情都会结束了,以后便不会这样累了…
魏覃,父亲,母亲,这些人一个一个的从宋氏脑海里闪过,只愿下一世千万不要再过这样的生活了。
终于宋氏没有了挣扎,悄无声息的沉到了井底。
覃王府里所发生的一切,还没有被任何一个人知晓。
魏覃这边还沉浸在一股子莫名的喜悦里,甚至还拿来一壶小酒小酌了起来,看起来魏覃是有了十乘十旳把握。
一个小兵凑到魏覃身边说道:“王爷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只要您这边一身令下,所有的兄弟都会为您冲锋陷阵,万死不辞。”
听着这样的话,魏覃很是受用。
坐在魏覃对面的那人,随手捏起了一个花生米,放在口中肆意的咀嚼着:“时间还早着呢,再快也要到晚上那一会儿了,咱们还有时间再歇一会儿呢!”
那人的目光一转,将视线转到魏覃身上,那人干脆就将魏覃拉到了一旁,神秘兮兮的从身后拿出了一样东西,随即递给魏覃。
魏覃现在虽说喝了酒,可脑子却也是清醒的,指着手里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偏偏对面这人在这种时候,又不说话了。
在那人的眼神下,魏覃缓缓打开了盒子,便是这一眼看的魏覃心颤手抖的。
“你这是做什么!”魏覃怒冲冲的将东西还给那人,“您也用不着这样生气,这些不过都是早晚的事!”那人受了魏覃的气,但却还是笑嘻嘻的,说着还拿出盒子里的东西同魏覃比量一下子。
“您瞧瞧这尺寸都是按着您的来的!”那人将东西提出来,才看清那东西什么,那人手里拿着的居然是明晃晃的龙袍。
这样的东西也不知这人是从哪儿弄来的。
话随是这么说,可魏覃还是极为不习惯的。
将东西放好后,那人又凑到魏覃身边,同魏覃事无巨细的交代起来。
“宫外的守卫已经是咱们的人了,进宫的这一路都是极为顺利的,等到第二次拦截的时候,直接开始杀就好了,宫里的精兵不多,刚刚可以同咱们的打上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