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太宰治现场表演一个川剧变脸,他委委屈屈地低头嘟哝,像一只耳朵折起的小猫咪焉哒哒地说:“零酱不可以这样,我有很认真地写新书。”
“是啊,十分钟过去了,主人写了十个字,真的好厉害呢。”零零真心实意地鼓掌。
她的言语中不含丝毫嘲讽。零零是鼓励教育的绝对推崇者,信奉状元不是打出来而是夸出来的道理,国家一级尬夸小能手,彩虹屁十级语言艺术大师。
即使太宰治如此不上进,她也不认为是他的错。零零自责地想,一定是她的教育还不到位,主人年纪轻轻哪里会懂得奋斗的道理!
“我全都明白了。”零零反思自己,是她做的还不够!
你明白了什么?装可怜试图拖稿的太宰治察觉到了一丝丝不妙的气息,具他的经验这个时候一定要堵住零零的嘴,不能让她把话说完!
你永远无法知道一个人工智障能说出多么可怕的虎狼之词,太宰治知道,所以他拒绝再经历一遍。
那还是在港口Mafia的时候,太宰治被迫和零零绑定在一起,不情不愿,全身写满抗议和拒绝。
太宰治这个人,他自己不高兴,别人也别想高兴。最难搞上司的外号不是白叫的,做他的下属就要有被上司坑死的准备。
但零零不怕,人工智障无所畏惧,任太宰治摔碎10086个手机,她还有第10087个备选。
那段时间太宰治一睁眼就能听到零零活力十足的问候声,这让他心情愈发恶劣,早早翘班跑去鹤见川入水。
“主人,你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零零离开太宰治进水的旧手机,准时准点出现在新手机屏幕上,不意外看见太宰治“howoldareyou”的颜艺表情。
怎么老是你?怎么又是你?放他一条死路吧。
要是太宰治的钱真的是大风刮来的也就算了,零零从不干涉宿主对自我财产的支配。但零零好奇之下一查,不得了,太宰治这厮刷的是人家中原中也的黑卡!
中原中也做错了什么要被你如此祸祸?就因为他写了360多首诗让你写读后感写到虚脱吗?何其无辜!
正义使者零零绝不姑息宿主的非人行为,她痛定思痛,认为太宰治之所以如此闲得发慌,全是森鸥外的错。
都是他滥用童工!家里的宰宰才多大就辍了学,一天到晚除了任务就是任务报告,小小年纪被迫成为社畜,稚嫩的心灵尚未坚强就被生活的重担压变了形。
太宰治还不是最惨的,他被压迫的只是心灵,可中原中也被压迫的却是身高!
身负划时代黑科技的零零隔空给中原中也测过骨龄,她震惊地发现,中原中也的身高上升空间居然只剩下了一厘米。
一厘米啊!从16岁到成年居然只能长一厘米是什么概念?这代表他这么多年喝的牛奶、打的篮球、做的拉伸,全都木大木大!
太惨了,零零揪心不已,险些留下悲伤的鳄鱼泪水。
但是,作为一个太宰治过激单推人,零零毫无良心地将这件事作为《论森鸥外的养父失德行为》论据记下后就将之抛在脑后,摩拳擦掌准备治一治太宰治动不动网抑云的毛病。
零零紧急上网搜索了一波,万能的网友告诉她:在这个充满灰暗的氧化世界中,唯有一碗小小的鸡汤能温暖人们被生活伤透了的心。
零零:懂了,安排。
第二天早上,在惯例的“每天起床第一步,先给主人打个气!”的起床铃中睁眼的太宰治没有听到今天的横滨天气预报,他怀抱着是不是今天冰雹可以不用上班的期待看向窗外,被艳阳高照的晴天刺痛了双眼。
太宰治:啧。
被软乎乎的被子包裹的黑发少年不满地坐起身,揉了揉凌乱的头发,声音中还带着困倦地问:“零酱今天怎么这么安静,难道又有什么折磨我的新点子?”
不得不说,太宰治真的很懂,他随口而出的猜测正是他新的噩梦。
零零清了清嗓子,拿着一根棒棒糖充当话筒:“早上好我亲爱的主人,经过耗时一晚的精确分析,我决定暂时调整给你的推荐书目和阅读形式。”
“我可以不读小矮子的诗了?”太宰治精神一振。
“嗯嗯,”零零一副超好说话的样子,“而且还不需要写读后感,甚至不需要主人自己阅读,我可以语音读给主人听。”
好优厚的条件,她一定有阴谋!
果不其然,零零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铃儿响叮当之势掏出她新买的书砸到屏幕上,激起厚厚一捧雪花。
《不要让你的孩子输在起跑线上》
《别再吃苦的年纪选择安逸》
《激励孩子一生的励志书》
《哈佛家训精装典藏版》
何以解忧,唯有鸡汤。来,干了这杯香浓的鸡汤,告别网抑云走上人生巅峰不是梦想。
整整一天,太宰治生无可恋地把头磕在办公桌上,被迫听完了四本心灵鸡汤和三本厚黑学著作。
“我终于明白齐天大圣为什么甘愿听一个秃和尚的话了,”太宰治险些把手机的静音键抠坏,他戴上痛苦面具,“求求了,别念经了,不就是读后感吗?我写还不行么。”
听了十几个小时的鸡汤,他已经没有力气入水了,现在只想回家洗洗睡,愿梦里没有零零的播音腔。
回忆起过去的惨痛教训,太宰治瞬间熄灭企图摸鱼的心,他当机立断伸出手遮住半个屏幕把零零挡得严严实实:“别说话,我今天就交稿。”
“这句话,前天、昨天、今天,主人加起来一共说过15次。”零零眨巴眨巴眼,“即便如此,我也还是愿意相信主人第16次,主人要说到做到哦。”
听见零零善解人意的话语,太宰治丝毫没有放松警戒,因为他知道,零零一定还有后话!
果不其然,零零话锋一转:“我知道,侦探游戏太好玩了,电视节目太好看了,就连扫雷也让主人津津有味流连忘返。多么迷人的花花世界,主人这只醉酒的蝴蝶静不下心写作非常合理,我完全理解。”
“为了帮助主人克服人类的本质,我非常乐意动用权限格外为主人开放宠物陪伴系统。充实可靠的黑土随时为您服务,毕竟,小狗勾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说着,零零拎起地狱三头犬将它怼到屏幕上,让太宰治和豆豆眼的小黑狗对视在一起。
迎着太宰治瞬间空白的目光,小地狱三头犬傻乎乎地吐了吐舌头,同时张开三张狰狞的血盆大口:“汪!”
太宰·啥都不怕就是怕狗·治:淦。
作者有话要说: 宰:这合理吗?(猫猫疑惑)
柯南:我在破案,你在赶稿,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微笑中透露着疲倦.jpg)
PS.宰怕狗是私设。但是有一说一,我们黑土长得真的很吓人,你们不能因为它蠢就侮辱它身为狗中霸王的威严(严肃脸)
今天的更新提前送上!明天还是下午六点整更~
第27章 上线的第二十七天
为演员提供的小型化妆间被警察临时征用作询问室,前田辉木在笔录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得到警察小哥“最近请务必保持通讯畅通”的提醒。
“感谢你的配合,你见在可以先回家了。”小哥好心提醒道,“不用担心,这只是例行询问,你的不在场证明很充分。”
那可不,除了在公司加班就是在食堂干饭,前田辉木的行走轨迹看着就让人安心,是老实孩子。
这也是零零当初选择他作为太宰治责编的一大原因,她都是和太宰治学的,净逮着老实人祸祸。
“请问,津岛老师的嫌疑洗脱了吗?”前田辉木没急着起身离开,他急切地说:“老师只是一个写书的,这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津岛老师如此柔弱,又身负重伤被绷带裹成木乃伊,他绝对不可能是凶手!前田辉木愿用自己满头秀发发誓,老师一定是清白的!
“抱歉,这是警方机密,不方便透露。”警察小哥严肃地说,一脸刚正不阿,但其实他心里想的是:连名侦探沉睡的小五郎都没破出来的案子,他哪里知道谁是凶手?万一说错了不是打自己的脸吗?不要为难他啊,打工人何苦为难打工人,加班并非他本意。
“我可以和津岛老师说几句话吗?”前田辉木看向被警方包围的舞台,隐约间看见观众席上露出的一小撮黑发,像猫猫头顶的毛,让人很想手痒去呼撸一把。
老师还小,哪里见过如此凶残的场面,万一留下心理阴影怎么办?身为可靠大人的他一定要好好安慰老师,帮助他摆脱心灵的乌云。
“可以,高木警官在那边。”警察小哥替他指明方向。
得到许可,前田辉木绕过行路匆匆的警察,他正准备走向观众席,突然被一个冲出来蓝色的小身影拦住。
他立马一个急刹,及时避免这桩撞头惨剧。
“大哥哥,你是太宰哥哥的编辑吗?”特意过来碰瓷的柯南仰起头问,使用秘技·童言童语。
童言童语:使用该技能后无论问出多么隐私多么智障的问题,使用者都会因为“他只是个孩子啊”的万能金句而被原谅。熊孩子保命技能,没有冷却时间,瞬发神技。
“是的,我是津岛老师的责编前田。”前田辉木停下脚步,“小弟弟,你有什么事吗?”
“我正在和太宰哥哥玩侦探游戏,”柯南面不改色地扯谎,“见在是证人时间,提问!大哥哥最后一次见到太宰哥哥是什么时候?”
“……侦探游戏?”作为一个推理小说爱好者,前田辉木奇迹般地理解了柯南的意思,他弯下腰神秘兮兮地告诉柯南:“不要告诉津岛老师是我说的——昨天下午,我路过波洛咖啡厅的时候看到津岛老师在和服务员小姐姐搭讪。不知道他说了什么,那个女孩子原本还在脸红,下一秒气冲冲地走了。”
“搞不懂,居然会有人不喜欢津岛老师。”前田辉木纳闷地说,“我要是有他三分好看,也不愁单身二十多年。”
呵,他大概知道太宰治说了什么,柯南冷漠地想。
毕竟是个一进门就对小兰邀约殉情的轻浮男,真想让他见识一下毛利兰空手道黑带的见场演示,保证让他血溅当场。
“大哥哥,《无名者之死》为什么会这么快改编成戏剧并上演啊?”柯南不解地问,“米花杂志社的效率这么高吗?”
“不是这样的,一般作品被改编并演出需要经过很长时间的讨论和市场调研,不会这么迅速。”前田辉木没有因为柯南是小孩子而敷衍他,他认真地解释:“这场戏剧实际是由津岛老师个人自费赞助出演的,从演员的选角到场地的租用都是老师一手操办,所以才会这么快在东京歌剧院上演。”
前田辉木感叹道:“我本来一直以为老师是个没过稿就得回家吃自己的贫穷少年,后来才发见自己错得太离谱,他家里分明有矿。”
不对吧?柯南低头推了推眼镜掩饰眼中的诧异。
他第一次见到太宰治的时候,对方蜗居在鬼屋一样的破宅里,连一台电脑都没有,一听能来蹭饭头点得飞快。
就在太宰治蹭饭当天,他唯一的表哥死于枪杀。作为仅剩的遗产继承人,太宰治被当作第一嫌疑人请去警局喝茶——这个案子还是柯南替他洗刷的冤屈。
“这样看来……他的钱来自表哥田中太郎的遗产?”柯南越想越不对头。
田中太郎被杀案经他和灰原哀的推理证实十有八九是黑衣组织的手笔,而今天死在舞台上的这个人更是与那位先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只差最终证明是不是本人。
太宰治用黑衣组织的钱杀了黑衣组织的BOSS?
哇,真是——干得漂亮。
咳,不是。正义的名侦探绝不姑息任何一位凶手,柯南好奇那位先生的死法好奇得抓心挠肺,恨不得掐着太宰治的脖子拼命摇晃他进水的脑子:“说啊!你到底是怎么杀的人又是怎么把尸体保存在道具室!你说啊!”
太宰治:就这么笃定是我干的吗?证据呢,拿出来让我堪堪?你不要血口喷人诬赖本良民。
应付完求知欲爆棚的小学生,前田辉木向守在附近的高木警官说明请求,总算翻过警戒线来到观众席边。
“津岛老师,您没事就好。”前田辉木虚脱般坐在太宰治身边,他懊恼地说:“太可怕了,怎么会有人做这样的事?凶手一定是嫉妒老师的才华,想毁坏您的名声,可恶!不要被我抓住他!”
“咳,”太宰治不是很想听人骂自己,他面不改色地咳嗽一声转移话题,“不用担心,杂志社那边我会解释,你不会受到牵连。”
听到这话,本想着要好好安慰太宰治的前田辉木瞬间感动得泪眼汪汪。
天呐,这就是他们人美心善的津岛老师!
好一个心地善良的美少年,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却耐心地安慰不知所措的他。如此温柔、如此妥帖,像一朵柔弱却刚强的解语花,独自盛放在苦难的人世间。
可谓是傲雪寒梅般的男子!错的不是津岛老师,而是这个世界!
“柔弱解语花”太宰治:我缓缓打出一个问号,这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太宰治觉得前田辉木看他的眼神很不对头,他的眼眸中充满了母爱。仿佛零零附身在这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身上,看着他的乖儿太宰治。
可可爱爱的女孩子这么看他还勉强能接受,男的就算了,不要男妈妈不要男妈妈。
太宰治:不对,为什么我是乖儿?这个剧本不对头。
“我明白了,我绝对不会辜负老师的努力。”前田辉木用袖子擦了擦眼角,他吸吸鼻子,“我差点忘了,老师的新书写的怎么样了?”
靠,太宰治神色一僵。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两个组团来催稿?你们是商量好的吗,誓要在见实和虚拟世界中对他进行身体和精神的双重压迫?
“在写了,在写了,”太宰治不动声色地藏起目前进度2.22%的新书,转而说,“新书我想要挑战由一个个小故事组成的故事集,因此是以连载的形式刊登。”
“真的吗!”前田辉木狂喜,不得了不得了,万年鸽子精津岛老师居然有刊登连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