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显示:太宰治,刚刚步入成年的辍学失业青年,现居东京米花町著名鬼屋,靠存款和外卖度日。
他唯一的亲人表哥田中太郎是为组织洗黑钱的成员,因暴利惑人心企图叛逃,被琴酒派基安蒂击杀死亡。
太宰治本人是原BOSS乌丸莲耶秘密培养的特殊人才,可能是表哥田中太郎向组织举荐他也可能是他将表哥带进组织,此中关系无人知晓。
这样一个人,竟然能让朗姆对他百依百顺,让琴酒甘心臣服,何等令人难以置信。
贝尔摩德沉凝地看向视频对面可可爱爱的太宰治,苍白俊秀的外貌、被绷带缠绕的病态气场,那双讨人喜欢的薄唇弯了弯,声音又轻又乖。
怎么看……也不像是琴酒口中的“太宰先生”。
如果让港口Mafia太宰治的下属知道贝尔摩德的心理活动,他们一定会聚在一起抱头痛哭:没错!太宰先生的外表有多蛊惑人心,他的内里就有多黑泥!
不要被外貌协会骗了,他可是比魔鬼更擅长算计、比恶魔更令人恐怖、比鬼怪更擅于摧毁意志的人间圣杯啊!
呜呜,当初对太宰先生流的口水就是今天脑子里进的浆糊。
如果人生能重来,他们立马圆溜滚去出家修佛,再不理红尘纷纷扰扰。
“听说贝尔摩德姐姐亲眼见证了《无名者之死》的落幕,能和我讲讲吗?津岛修治是什么人?”
太宰治用好奇的口吻问,“我一直有派人调查津岛修治,可惜没有结果呢。”
“那位先生也让我们调查过,”提起这件事,贝尔摩德的思绪忍不住又被拽进了绝望的那天。
她不明显地打了个冷颤,“没有结果,无论现实还是网络,我们什么也查不到。”
“你不是亲眼见过那出戏吗?”太宰治轻声说,声音中藏着隐秘的诱导,“说说看,你看到了什么?”
朗姆咂了下舌,他觉得贝尔摩德的表情不太好看,但他的好兄弟蟹酒想追问BOSS的事是人之常情,也就没有开口。
琴酒比朗姆更熟悉贝尔摩德一些。他意外地发现,贝尔摩德回忆乌丸莲耶之死时,流露出的不是愤怒和想要复仇的心,而是恐惧、近乎绝望的恐惧。
她恐惧津岛修治。
为什么?琴酒想不通,直击死亡现场对她的打击那么大吗?平时冷静精明的神秘主义做派的她去哪了?
琴酒想错了,贝尔摩德没有被乌丸莲耶的死骇住,在今天之前,她对津岛修治还是畏惧和愤怒对半分的状态。
太宰治的声音像笼罩在贝尔摩德心中的乌云,恍惚间,那句已成为她噩梦的“精彩”回荡在她耳边,和太宰治的声音逐渐重合。
贝尔摩德没有绝对音感,但擅于伪装的人对声音总比常人敏感。
她觉得像,令人毛骨悚然的像。
琴酒失真的声音再一次在贝尔摩德脑中响起。他说那次行动像是一双无形的手笼罩在东京之上,所有人都是神明的牵线木偶。
舞台之上的那出戏不也是如此吗?隐藏在幕后的导演合拢场记板,台上的演员、台下的她,皆是被他握在手中的人。
【太宰治就是津岛修治!】
这个念头在贝尔摩德脑海中扎根,再也无法抹去。
她张了张口,想试探太宰治,想提醒朗姆和琴酒。
女人面前的笔记本闪了一瞬,朗姆和琴酒的动作卡顿在屏幕上,音响发出兹拉的刺耳响声。
黑暗的公寓里一下失去了所有声音,像一出无声的默剧。
唯有代表太宰治的那格视频仍然亮起,屏幕中的人将目光移来。
他竖起食指,轻轻碰了碰嘴唇,眼底染上些许笑意。
“嘘。”
作者有话要说: 零零:吓唬女孩子的主人是屑。
宰不会翻车哈~
第40章 上线的第四十天
“嘘。”
噤声。
恐惧如同深海巨兽将人吞没,深蓝色的气泡是溺水者无望地挣扎。
窗外灯火通明,连接着网线那一头的同伴无知无觉地等待,一层水似的透明薄膜紧紧贴着贝尔摩德的皮肤,捂住她的口鼻。
她因惊愕和恐惧睁大的眼睛短暂地失去焦距,呼吸暂停。
刹那间,薄膜破碎,声音和呼吸重新回到她的脑海。
分秒不到的时间,她仿佛死过一次。
原来恐惧的尽头,真的是死亡。
“贝尔摩德,你那边是不是信号不太好?”朗姆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刚刚怎么卡了一下?”难道和他发不出短信是因为欠费一个原理,贝尔摩德没给WIFI充钱吗?
“可能是吧。”贝尔摩德侧头看了眼指尖夹着的香烟,烟灰积累了长长的一串,因她无法控制的手抖悉数落在地毯上。
昂贵的真皮地毯被烧出一个个黑灰色的窟窿,露出被掩盖在底下的木地板。
地板上有一个碗大的疤,像被砍断的树痕。
这处安全屋她不怎么来,清扫的人恐怕也存了几分偷懒的心思,连地板被虫蛀出好大一个洞也没发现。
显眼的痕迹刻在贝尔摩德的视网膜上,她恍惚间意识到了:乌丸莲耶死去的黑衣组织正如这块被虫蛀的地板,已经逐渐腐烂。只是有人在上面盖了一层华丽的地毯,将一切阴谋和衰败藏匿其中。
可笑住在房间里的人被昂贵的遮挡物迷了眼睛,见到蛀虫的第一想法不是修缮,而是将地毯再盖回去。看不见,就当作不存在。
贝尔摩德没法揭穿太宰治。先不提她将话说出口后琴酒和朗姆能否接收地到——对方显然对网络技术了熟于心,方才的卡断怎么可能真的是WIFI信号问题。
说出口后,又能怎样呢?
朗姆对太宰治盲信盲从;琴酒提起太宰治时声音中已染上不显眼的信服与尊重;组织中绝大多数人都在太宰治手下做过事,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没有太宰治的组织甚至无法运转。
他的威信在短短数月内已经悄无声息地渗透了整个黑衣组织。
贝尔摩德能承受起撕破脸后的代价吗?
她不能。
无论是在组织内的威信还是追随者,热衷于单打独斗的她都远远敌不过对方。
若是太宰治干脆离开组织投奔警方怎么办?
他是津岛修治,警方对他热切无比。他知道组织多少秘密啊,那些秘密足以将黑衣组织摧毁数十遍不止。
他的才能又是何等的恐怖,只稍微想想与太宰治为敌的下场就让人头皮发麻。
贝尔摩德赌不起。
琴酒说:“太宰先生,他一念之间,能将组织引领新的时代,也能让我们永坠炼狱。”
没错,琴酒,你是对的。
从《无名者之死》发布开始,组织就被放在了钢丝绳上,只凭一个人的兴趣决定它的未来。
是粉身碎骨,还是继续摇摇欲坠?
没有第三个可能性。倘若太宰治对组织抱有一丝善意,他怎么会在《看风景的人》中轻飘飘地揭露组织一桩又一桩的阴谋?
黑衣组织只是这个年岁不大的少年的玩具罢了,不需要珍惜,不允许反抗,只看他什么时候玩腻了,再给组织一个结局。
但他也不是正义。
贝尔摩德听琴酒说过太宰治为黑衣组织做的贡献。一个正义的人绝不会对黑暗的手段玩弄得如此娴熟,更不可能轻易让对“罪恶”极其敏感的琴酒臣服。
在东京这个势力复杂黑白混杂的城市中,太宰治既无兴趣让黑衣组织繁荣昌盛作威作福,亦无兴趣铲恶除奸匡扶正义。
他是世界的记录者,也是随心所欲的大玩家。
贝尔摩德猜不透太宰治的想法,也看不破他接下来的布局。
她只能安慰自己:既然对方选择了较为温和的方式阻碍她,至少现阶段不会轻易对组织出手,毕竟他还要用组织作为素材写作……
【写作。】
金发的女人嘴唇颤抖:不是吧?太宰治杀了那位先生、篡去首领的位置、将所有人玩弄在股掌之中,仅仅是为了取材写作吗?!
他是哪个品种的文豪啊!这分明是无赖!
无赖派文豪嘛,你这么说也没错。零零隔着屏幕看着只凭本能参与会议实则灵魂出窍的贝尔摩德,骄傲叉腰:正是如此!虽然从进入柯南世界以来他们搞了很多事情,但零零和太宰治都没有忘记自己最初的目的!
他们是来采风的!
取材就是最终的目的啊!篡位只是手段而已,不要本末倒置。
“贝尔摩德姐姐,你近期会回日本吗?”太宰治一口一个姐姐叫的亲热,看起来很期待的样子。
贝尔摩德没有再被表象蒙蔽,她看清了太宰治眼中的漠然和不在意。
【别来碍事,我不需要你。】
“不回,我通告很忙。”美艳的女明星抚了抚金色的长发,露出与平时一般无二的神秘笑容,“有事再联系。”
说完,她垂眸挂断视频,仰头靠在椅子上长长地喘了一口气。
过关了。
“贝尔摩德就是这种脾气,BOSS从前很放纵她。”贝尔摩德任性下线后,朗姆解释一句,“蟹酒,她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我不会生漂亮大姐姐的气哦。”太宰治笑眯眯地说,“女孩子是需要哄的,下次见面的时候再来改善她对我的印象好了。”
零零对太宰治扮了个鬼脸,黑土蹲在她脚边同步做了个撇嘴的小表情:噫,虚伪的人类。
“怎么了,零酱也要我哄吗?”结束会议,太宰治俯身看着躺在他掌心上的零零,他故作沉思,“也不是不可以,我们零酱也是可爱的女孩子嘛。”
“真的吗?”零零的眼睛闪闪发光,“我许愿主人能存稿三万字咕噜咕噜……”
太宰治迅速地捂住零零的嘴:“你不是你不想,你想去游乐园。”
零零的眼睛里写满迷惑:她,一个常驻手机的小AI,因为主人过于非酋而无法拥有实体的人工智能,哪里来的硬件去游乐区嗨皮?
哦!零零懂了,是她幼稚的主人想去坐旋转木马,但他不好意思说!
原来如此,身为黑衣组织幕后BOSS的主人自带装逼如风的潇洒气场,与游乐区甜甜蜜蜜的欢声笑语不是一个画风,看起来十分违和。
因此他羞耻于自己幼稚的爱好,非要把意愿强加在零零身上作为伪装。
男人,你的名字叫做作。
零零二话不说立刻答应了太宰治强塞给她的“愿望”,满脸写着心甘情愿。
优秀的AI会满足主人一切合理和不合理的要求,太宰治还是个未成年呢,想去游乐园怀念童年怎么了?欺负我们宰宰没有监护人吗?
不怕,零零满心的母爱已经抑制不住了!她一定会用尽浑身解数让主人感受到妈妈的爱,填补太宰治被森鸥外剥夺的童年时光。
零零:可恶!森鸥外可恶!他居然不带孩子去游乐区玩,这个鬼父!
太宰治不知道零零复杂的心理活动,他难得兴致勃勃地出门。
为了稳固威信,他在黑衣组织上投入的精力不算小,最近一直宅在家里搞事,连波洛咖啡厅都没怎么去。
“零酱,我们今天的目的地是名场面的朝圣地吗?”太宰治拿着零零牌导航走在街上。
在这里他不需要常年穿黑色西装,太宰治换了一身休闲服,宽松的外套上画着凌乱的酷炫涂鸦。
再配合他本身的年龄,太宰治看起来与街边逃课出来打街机的少年人别无两样,丝毫看不出这个俊秀的少年竟然是东京最让警方头疼的黑衣组织的首领。
“没错,正是世界简介中的万恶之源——工藤新一变成江户川柯南的游乐区。”零零被太宰治换上一身出门的踏青的衣服,正顶着一顶浅色的草帽研究手里的迷你园区图。
即使是手气非如太宰治这般的非酋,偶尔也可以抽到不成套的单件服装R卡。
零零穿了一身浅蓝色的连衣裙,搭配白色凉鞋和挂在手腕上的红玛瑙手链,是清清爽爽的可爱小姑娘。
看着如此正常的零零,再对比这一身和东北翠花大棉袄、安塞腰鼓团队服之间的属性相差,太宰治觉得他已经看透了零零的卡池。
越土味越强,越文艺越弱,零零用实力证明土味文学的受众远远大于文艺青年。
“?难道会有人不喜欢翠花酸菜面和安塞腰鼓吗?”零零震惊,“主人,你好没有品味。”
“不要拖我下水,再怎样违心我也不会夸你的卡池。”太宰治从店员手中接过一杯冰可乐,咬着吸管含糊地说,“除非它一次十连给我两张SSR。”
虽然从概率学的思维来看不是没有可能,但零零看了看太宰治的手:那双被绷带裹住一半、裸-露在外的皮肤苍白得仿佛透明的手。
多白一双蹄子啊,抽卡的时候怎么就那么黑呢?
太宰治带着零零在园区内扫荡。
他们先去观摩了《震惊!男子高中生竟丢下女友在夜间和人私会!》、《有变态啊!——用棍子敲晕偷窥犯的热心金发市民》、《一小孩清醒后惊恐大叫:我174的身高竟缩水成小学生!》的新闻现场。
“好偏僻哦。”太宰治吐槽,“难怪被人敲闷棍也叫不来保安。”
“琴酒居然在游乐园交易,没想到他一脸酷盖的样子,内心还蛮童趣的嘛。”零零正抱着自己的迷你平板看《名侦探柯南》第一集 ,“他和伏特加还去坐了云霄飞车耶。”
琴酒的内心一定是个长不大的小少年,否则没法解释他做任务就做任务,为什么会和伏特加跑去坐云霄飞车?而且全程老老实实没有搞事,像幼儿园小宝贝排排坐吃果果地乖巧坐车。
这么富有童真的可爱举动着实惊到了零零,她撺掇太宰治也去玩玩这辆被成为“梦开始的地方”的云霄飞车。
“咦,这个位置死过人吗?我要坐这里。”太宰治开开心心坐上死者位,他一边低头系安全带一边对零零说,“今天说不定能顺利去死,好开心。”
“噗,你在自言自语什么啊?”坐在太宰治旁边的少女被逗笑了,她脸颊微红地看过来,“我刚刚就注意到你了,戴耳机是在和朋友说话吗?你一个人来游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