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草四郎时贞从来没有说过他是被虞蓉召唤出来的,但是他的言辞就是叫人以为事情就是这样,引导性的叫人误会,进而把情况引向对自己有利的局面。不这么说的话,他可就要被夏树达成难对付的敌人了,天草四郎时贞一点都不想在自己人身上做无用功。
“召唤出来的时候,确实会把将现世的一些常识注入大脑,但是与主君相关的这些与召唤无关,只是我的一些个人理解罢了。既然你知道主君的许多想法,拿出去有多么的惊世骇俗,那你应该也感觉到了,这些想法有多么的格格不入吧?我只不过是刚好知道主君出生在哪个国家而已。”天草四郎时贞避重就轻,没有仔细说明的打算。
夏树没有多加纠缠,他转身就走,就像来的时候一样,雷厉风行十分干脆。
两人达成共识之后,事情便进展得十分顺利。
虞蓉把荣之国境内的贵族领主视作累赘,是制度里的蛀虫,一口气全部开除后简直就像丢开了包袱,但对于传统的大名以及贵族来说,这种做法毫无疑问愚蠢到了极点。就算荣之国开创了官员考试制度,难道荣之国还打算依靠提拔的官员来维持整个国家的治理不成,那种上不了台面的人,哪里能够委以重任,果然是被忍者扶持上来的主君,当真是鼠目寸光,没有一点远见。
虞蓉不要的贵族,火之国大名开开心心的把他们捡了起来。
给出的理由也是十分的正当,荣之国不要这些贵族了,那贵族们自己寻找出路很正常的吧,抱团取暖是基本策略啊。贵族之间关系复杂,各种姻亲,利益盟友,纵横交错,根深蒂固,只要把这些关系拿出来,表示愿意照拂之下,那也就顺理成章了。
火之国不是荣之国的对手,火之国大名不会愚蠢到以为接收了这些贵族就有了对付荣之国的底气。荣之国矗立至今最大的依仗就是武力值,只要最强武力捏在荣之国手里,旁人就没法跟他们正面杠,至少这些刚被火之国大名开开心心捡回去的贵族们是肯定不想身先士卒给别人当炮灰的。火之国大名也完全不想把荣之国主君逼急之后,须佐能乎再次降临自己的天守阁,让他重温噩梦,到时候估计就不是40米大刀剃个头这么简单了,而是整个头都要被离家出走,这点判断力,火之国大名还是有的。
而他把割让出去的贵族都收回来也不是为了做慈善,展现他的大度善良。不能够让他拥有对抗荣之国的力量,但是可以增强火之国大名一派的实力,这一点是肯定的,而且这些贵族领主地理位置身处荣之国的境内,身陷困境,比火之国境内任何一个贵族都要仰赖他的鼻息,自然也会是最忠心耿耿的,必须死扒着他。有了这一批贵族的支持,因为与安岳一派撕逼掐架斗得焦头烂额的火之国大名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把上窜下跳的安岳一派趁机压了下去。
领土在其他国家境内的贵族,这样荒诞的事情居然也能发生,安岳一派很不想把这些人放在心上,简直就是鸡肋,但是数量多了,也确实会给他们造成极大的麻烦。就算他们的领地在其他国家境内,远水解不了近火,鞭长未及,但是收拢了这些人,无形获得的好处却是也很多的,比如说这些贵族利益结合的同盟以及联姻的姻亲关系。他们归顺大名了,他们的同盟和姻亲也就和大名扯上了关系,这么一大批贵族,关系网可大着呢,此消彼长,安岳一派的□□面就变窄了。
这可把安岳亲王给气坏了,很快他便想到一条毒计。
领地身处荣之国境内,还不知道安分,上蹿下跳出来给他添堵,那就别怪他无情了。
如果是平时,火之国大名肯定不会捡起这些烫手山芋的,实在是安岳一派过于咄咄逼人,且渐渐占据上风,才让他狗急跳墙。如今虽是得意一时,却也叫安岳亲王看到了个巨大的隐患。
就凭这些贵族身处荣之国,谁捡谁不怀好意。
大名要真的因此倒霉,被宇智波斑一刀削了脑袋倒还好说,他正好可以趁机上位,要是荣之国主君因此盯上整个火之国,倾巢之下岂有完卵,他的地位也不保。
安岳亲王悄悄派出了自己的使者前往蓉城求见虞蓉。
这可真是稀罕了。
使者声泪俱下,痛哭流涕的表示:“大名糊涂呀。竟然因为一时心软犯下如此严重的错误。这些贵族是自食恶果,被主君殿下抛弃后竟然又攀上了我们大名,简直再陷他于不义,当真是可恨之极!安岳亲王身为大名的弟弟,实在不忍兄长被人蒙蔽至此,特意派遣我等出使荣之国,向您阐明真相,千万别因为无耻小人的行径,伤害了两国的邦交。”
虞蓉饶有兴致看着使者,“那可真是谢谢你们亲王的好意。”
使者未见虞蓉发火,心里发虚,毕恭毕敬道:“如这等挑拨火之国与荣之国关系的卑劣之辈,我们亲王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奈何他们身在荣之国,我们亲王无权越境处置他们,为此很是黯然神伤,为主君殿下鸣不平。身为治下之臣,他们竟敢不尊君令,时至今日还不知悔改,妄图拖火之国下水。”
“安岳亲王当真是性情中人,只是我听着实在疑惑,既然你们安岳亲王如此痛恨他们,却因为不敢跨界而被拦在荣之国外面,此番派遣使者过来,不会是指望荣之国打开国门,放安岳亲王的军队入内吧?”虞蓉笑吟吟的说道。
使者差点吓死,诚惶诚恐道:“自然不敢提出如此无理要求。”
“我想也是。在我荣之国的保护下过着和平稳定的生活,却仍旧不知足,跟火之国大名勾勾搭搭,实在可恨。可我前脚刚把他们踢出荣之国,后脚就派军队将他们全部处死,未免落人口舌,倒显得我残酷无情似的,你们安岳亲王的军队又不能进来。”虞蓉故作惋惜,目光落在使者身上,叫他亚历山大,“你们亲王如此忧心忡忡,还特意派了使者过来,如此殷切,肯定是有破解之道吧?总不会只是为了提个醒,却没有任何解决办法,倒叫我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使者冷汗顿时就下来了,他感觉到了杀机,要是一个回答不好,很可能会身首异处,当场毙命。
许是急中生智,他谄媚的挤出一个笑容,谦卑的道:“自然不会劳烦主君殿下,届时,只需要您放行,让他们离开即可。”
“哦?”虞蓉发出疑问,“当真如此即可?”
“只要他们出了荣之国边境,亲王殿下自会办的妥妥当当,保证不会影响到主君殿下您的声誉,更不会让这些墙头草影响火之国和荣之国的友好关系。”使者努力谄媚道,衣服里都是冷汗,快要被吓死了。
“如此,自然是可以,但是我又怎知你们安岳亲王不会把他们都灭了之后把罪名栽到我头上。要知道,贵族是不会轻易离开自己的领地出远门的,何况是从自己领地出来穿梭荣之国来到火之国,你们打算用什么借口骗他们离开?”虞蓉没有轻易被打发了,指出关键所在。
说的再好听,听听就算了,要是对安岳亲王没好处,他又何必大费周章。派了个使者挑拨离间,不就是打着借刀杀人的意思,她要是听信了使者的话大发雷霆,亲自下令处死境内所有贵族,安岳亲王不费吹灰之力便达成目标,多省事。使者突然话锋一转,指不定是见目的没达成,瞎忽悠呢,所以才如此棱模两可。
使者不是个容易的活儿,特别是这种特意派出来挑拨离间的,这位使者会被安岳亲王选中自然有两把刷子。
危机时刻,反倒冷静下来,赌上一把,“寻常原因自然无法让贵族离开自己的领地出远门,但若是主君殿下您知道他们暗中投靠了火之国大名,勃然大怒,打算清剿他们呢?听闻这个消息,想必是爬也要爬到火之国,届时我们亲王只需要守在边境,而且进了火之国的地盘,想打想杀还不是亲王说了算。没了领土,带着财产逃命的贵族,我们大名对他们又还能有几分情分。”
“只需要主君殿下放行,让您困扰的这些麻烦家伙,全都会自己滚蛋。”
“人人都知道荣之国的髭切将军和膝丸将军天纵奇才,治军森严,那些人是死在火之国的,跟两位将军,和荣之国又有何关系。是他们作贼心虚,妄想攀扯我们火之国,陷大名于不义,亲王一片忠心,为了大名,也为了两国邦交,不得不如此。”
虞蓉笑了,终于放使者一马,“既然如此,我便等你们的好消息。”
火之国狗咬狗,安岳亲王铲除异己,她作为荣之国主君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真死了,也是他们自己听信了谣言以为她要害他们,擅自逃命落入旁人的陷阱。她收了保护费可是一直都有在保护他们的安全,给他们一个和平稳定的环境,没有一丝懈怠,人家非要千里送人头,死在荣之国外面,她还能怎么办,拦着不让走才是坐实了要害他们的谣言吧。
借刀杀人不成,便想方设法把人骗出去杀,这使者也是个很会随机应变的。
只是这个方案明显跟安岳亲王一开始提出来的不一样,不知道使者回去后打算怎么说服安岳亲王,不添油加醋表达一下这一趟的不容易,都对不起使者的这番努力,以及受到的这番惊吓啊,更要表明能够谈下来他费了多么大的劲,多么的鞠躬尽瘁。反正他只是个使者,到时候执行的人又不是他,安岳亲王也不可能亲自做这种事情,派别人去做。
既然是放行,这个事情就必须知会髭切和膝丸一声,顺便让他们多多关注一下安岳亲王的动向,免得对方暗中栽赃。
第136章 ……
蓉城的城门处照例排着长长的入城队伍, 随着入城登记队伍慢慢的向前挪动,专门负责登记的工作人员很是熟练,手脚麻利。时常进出蓉城的人早已经习惯了这个流程, 并不觉得有多么慢, 耐心的等待着。
一名驾着牛车的车夫却对此却感到十分的不耐。
他是铃木城主府里的一名车夫,素来为城主府里的主人服务, 何曾遇到过这样的待遇。进出铃木城的时候向来是直接长驱直入,城门的守卫根本不敢拦截他,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毕竟整个城池都是铃木城主的,城主府的主人进出自然不需要同其他人那样遵守规矩, 整个铃木城的规矩都是为了城主服务。他虽然只是一个为人驾车的车夫, 却能因为主人而沾光, 早习惯了狐假虎威的滋味。
就算不是铃木城, 无法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自由自在,也不曾遇到过这样的事情,贵族享有特权, 为贵族驾车的车夫自然不需要各那些平民百姓一样排队等着入城。少主身份尊贵,却硬是在这里被堵了这么久,前面的队伍虽然在一点一点的往前挪, 车夫的心里却越来越不耐烦。
车夫深深的在心里为少主鸣不平,埋怨这些城门守卫不懂规矩,埋怨排队入城的人没有眼色,不知道主动让出位置,让他家少主先进城。
为何不直接跟城门处的人说一声直接进城呢,车夫心里非常的不解。
牛车是身份尊贵的象征, 只有身份高贵的人才能够乘坐,所以从车夫驾着牛车排队开始,旁边的人就开始有意无意的避开牛车,以免不小心惹麻烦上身。
看着周围这些人避让的举动和目光,车夫心里头微微得意,这才是应该有的待遇,但是一看前面大排长龙的队伍,心里头又是一阵气闷。
既然知道牛车不是常人能乘坐的,都不知道机灵点。
但这是少主的决定,他一个车夫自然只能够遵守,但是眼看着被堵在城门口实在是太久了,按照这个速度,还要等很久才能够入城,怎么能够让身份尊贵的少主真的在外面耽搁这么久了。
车夫终于按耐不住,悄悄的低声询问牛车里的人,“少主,是否需要与城门处的守卫知会一声,让他们立马放您进去?铃木城的少主与这些平民百姓挤在一起排队,实在是有失体统,您本不用在这里各旁人挤。”
“不必,就按照规矩来。”牛车里传出铃木少主的声音,似乎并没有因为长久的等待而不耐烦。
车夫心里失落,但少主都这么说,他自然只能够遵守,不敢擅作主张,但看着眼前排队的人眼神更加的不善了,都是这些人耽搁了少主的时间。
牛车里铃木少主微微掀起窗帘,透过窗户打量外面,城门口实在没有什么好看的,不一会儿便放下来,继续耐心的坐在牛车里面等待。
他的两个侍从都极为的不解,自己的少主何曾这样委屈过。
“少主,区区城门守卫,您知会一声,他们难道还敢拦着不让您进去吗?”一名侍从低声道,他心疼少主,如此冷遇实在委屈。
另一名侍从附各道:“是呀,您从铃木城出发一直到蓉城,都没有好好的休息过,现在还要在外面排这么久的队伍,这实在是太委屈您了。不过是提前进城而已,只是一件小事,小小的城门守卫难道还能为此为难您。”
“你们不必多说了,我心意已决。”铃木少主淡淡的说道,他又再次撩起牛车的窗帘看着外面,显然心里头其实也是有些不耐的,但是却按耐住了性子,没有任性,“现在的情况今非昔比,我虽然是铃木城的少主,但这里是蓉城,岂能容我胡乱来,你们也给我注意着点儿,休要惹麻烦。像这种小事实在没必要小题大做,遵守的规矩便是,能忍的地方就忍了吧。”
他的侍从更加不解了,少主竟然如此谨小慎微,让他们心里不禁蒙上了一层阴影。
“不过进城这种小事,竟然也要如此谨慎?”随从小心翼翼的问,眉宇间透出忧色。
“如果是从前,自然不需要如此,但是你们别忘了我们究竟为何来蓉城,若是惹了麻烦被赶出去,还算是轻的,要是传到荣之国主君的耳朵里面,以为是我铃木城故意挑衅,那才是大祸临头。”铃木少主正色道。
两位侍从顿时神色一凛,整个人都紧张了,立马郑重道:“是,遵命!”
到底是从小服侍自己的侍从,与自己一起长大,这情分不同于别人,铃木少主也愿意与他们多说一些。
外面的车夫只是一个驾车的,他这种身份也只能知道眼前一亩三分地里各种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贵族圈里涌动的新闻哪是他能接触到的,是以根本不懂铃木少主谨小慎微的原因,依旧抱着以前的心态。自认少主身份高贵,狐假虎威毫无压力,只是少主吩咐他低调,不得不遵从,那满肚子的想法铃木少主根本不知道。
这两名侍从就不一样了,作为少主的近身侍从,能够接触到许多信息,耳濡目染之下消息灵通,眼界格局都不低的,是铃木少主的心腹,一些贵族圈子里流传的信息他们也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铃木少主想起最近的局势,心里头不禁往下沉,仿佛有无形的力量缠的他快要喘不过气,四处皆是陷阱,无处可逃的感觉实在糟糕透顶,看似平静实则暗涛汹涌,一不留神就可能会送了性命。他不知道自己赌的这一把是否正确,但是他知道,如果不做点什么就只能够坐以待毙。火之国有风声传过来,声称荣之国主君已经发现他们这些人暗中投靠火之国大名,大为震怒,正打算寻个由头收拾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