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藩王宠妻日常——妩梵
时间:2021-04-15 09:42:05

  可祈稹回国的当日才知,桑桑已在祭台献祭,且为了放血成功,她的四肢俱被人用刀划了数道深深的口子,她在献祭前所承受的痛苦,并不亚于凌迟这种酷刑,
  祈稹听到消息后心如刀割,立即便奔去了澧国的祭台,但是他赶过去时却还是晚了一步。
  烈阳高照,大地亦有龟裂的态势。
  献祭之典已毕,桑桑因失血过多,昏在了祭台上。
  祈稹将浑身是血的桑桑抱在了怀里,颤着手摘下了桑桑佩的鬼怪傩面,他在战场上看惯了血腥,对一个人的生或死也很麻木。
  但是当他看到了奄奄一息的桑桑时,祈稹还是无助地哭了。
  桑桑在临死前,艰难地用手抚上了祈稹的面庞,却因着大限将至,说不出半句话来。
  祈稹目眦微红,哽咽道:“孤知道…你放心,孤会让它一直活着的……”
  桑桑眨了几下眼,亦艰涩地启了启唇。
  她好似还有话要对他说,可她却再说不出半句话,祈稹猜不出她要说的到底是何话,却想在她弥留之际,将他心中对她深掩的爱慕尽数表达。
  祈稹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刚要开口,却见桑桑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盈盈如水的眸子也阖了下去,再没有睁开。
  ******
  巫祝桑桑死后,澧国太子性情大变,他性情原本只是孤傲冷僻,而今却变得暴戾不仁,残忍嗜杀,动辄就会处置无辜的宫人。
  大祭司在弥留之际,有回光返照之态。
  祈稹在大祭司临死前,同他见了最后一面。
  大祭司自是得知了桑桑的死讯,便神情沉重地对祈稹道:“桑桑自小无父无母,从未被亲人爱护和照拂过,那只她自小养到大的老虎便如她的家人一样。邦伯之女用计要杀她的家人,她当然会选择牺牲自己。”
  祈稹听罢大祭司所讲,方知这一切都是人为。
  桑桑实则是死于那帮恶人的算计。
  祈稹诛杀了觊觎大祭司之位的巫祝后,即要派兵去邦伯的部族,为桑桑报仇。
  可他赶到时却得知,邦伯和其女竟是已经惨死了。
  桑桑豢的那只虎不知何时逃出了笼子,亦寻到了那邦伯的部族处,于夜半时闯了进去,将邦伯和他的女儿残忍地咬死,并将他二人啃咬得只剩了两具散乱的皮骨,却并未伤害其余的无辜之人。
  据说那只老虎虽受了箭伤,却还是成功地逃跑了。
  祈稹亦派人在它从前时常活动的密林寻了多番,却再未寻到过这只老虎的身影。
  ******
  老国君死后,祈稹继位成为了澧国新的国君,他亦废除了澧国所有的神职,王宫中亦再见不到巫祝的身影。
  祈稹将桑桑的所有遗物都搬进了自己的寝殿里,亦在其中发现了一个陶罐,他将陶罐打开,便见其内竟是有一只还活着的蛊虫。
  他曾听桑桑与他提起过,她于无事时便喜养这些蛊虫。
  祈稹任由这只蛊虫爬到了他的手背上,亦渐渐地爬进了他的衣袖,钻进了他的皮肉中。
  蛊虫入体时,祈稹承受了剧烈的噬心之痛。
  他想,若有来生,他希望桑桑能出生于幸福的家庭,亦会有家人的疼爱和宠护,不再是个孤苦无依的孤女。
  如果他有机会在来世再见到桑桑,他希望她和他能够被世俗允许,他要娶她为妻,再不与她分开。
  也一定要放下那些矫饰,同她说出,他喜欢她。
  ******
  颍国,青阳殿。
  司俨头痛欲裂地从榻上起身,却见亓官邈正一脸焦急地站在他的身旁。
  且眼神之中,亦似带着些许兴奋。
  亓官邈见浑身酒气的司俨目眦微红,面色亦很阴鸷,他自醒后便没说半字,只用指揉了揉眉心。
  且他周身散着的气场凌厉又摄人,让他觉得倍感陌生。
  “王…王上……”
  司俨缓缓垂手,适才记忆中那大祭司的面容,亦与亓官邈的脸渐渐重合。
  原来这亓官邈也有自己的前世。
  司俨不必问,见亓官邈如此兴奋,便知自己身上的情蛊应是被解了。
  那澧国太子祈稹的记忆被唤醒后,司俨的一举一行亦不易察觉地产生了变化。
  原来裴鸢是那女巫祝桑桑的转世,祈稹于前世下蛊,想让转世的自己与桑桑的转世在一起。
  司俨虽知道了自己的前世,亦是祈稹的往事,却只将其归结成了他过去的一段记忆。
  这些记忆,算是他的一部分。
  但是他的人格主体,仍是今世的司俨。
  而他司俨爱的女人,是裴鸢。
  桑桑是裴鸢的前世,也是裴鸢的一部分。
  既是都属于裴鸢,那他也一定要将这些都完完整整地独占在手。
  ******
  上京,建章宫。
  裴鸢行过长长的飞阁辇道,一路缄默地,随着那宦人到抵了建章中阙的凉风台处。
  阏临正凭栏眺望着阖宫诸景,他身着华贵的帝王冠冕,背影挺拔高大。
  裴鸢娇美的小脸儿稍显木然,却还是对着年轻的帝王恭敬地施了一礼,“臣妇,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臣妇?
  阏临转身,嗤笑一声。
  这个词于他而言,再刺耳不过了。
  阏临往裴鸢的方向走了几步,却见她眼神闪躲,下意识地便往后退着步子。
  帝王的眸色一黯,随即没再靠近眼前这个令她朝思暮想的美人儿,只低声问道:“鸢鸢,你在颍国,真的一次都没有想过朕吗?”
  裴鸢眸色未变。
  想倒是有想过的。
  那次他将那几个家人子送到颍国要给司俨做妃嫔时,她可是恨了他一整夜呢。
  “陛下,臣妇既已嫁给抚远王为妻,自是不能再想除他之外的任何男人,臣妇对陛下也只有臣对君的敬畏之心,不敢有别的念想。”
  阏临苦笑一声,嗓音亦沉了几分:“你嫁给他不过一年,怎就这么放不下他?”
  裴鸢微抿柔唇,垂眸回道:“臣妇愚笨,听不懂陛下再说什么。”
  阏临不是个好脾性的人。
  但是在裴鸢的面前,他不欲展露强势暴戾的一面,因为他知道裴鸢娇气胆小,他不想吓到她,更不想让她记恨他。
  故而,年轻气盛的帝王耐住了心中的躁郁,他平复了所有的情绪,对面前的美人儿又道:“鸢鸢,朕予你选择。你若选择留在上京,不回颍国,朕会先将你安置在行宫,吃穿都与皇后一并用度。朕也会想法子废掉杨皇后,让你来做这个皇后。”
  裴鸢听罢这话,自是难以置信,眉目亦是微微颦了起来。
  “若你不留,执意要回颍国,朕亦舍不得杀你,只是将来你和朕便是兵戈相见,朕亦不会再对你留任何情分。”
  话音甫落,阏临却未等裴鸢的回复,只扬了扬手,复道:“你先不用急着予朕回复,先回去好好想想。”
  裴鸢其实很想立即就回复阏临,她自是要选择回颍国的,且她也根本不惧会与她为敌。
  但是她又怕此举会激怒到阏临,从而会影响到裴太后和她的父亲。
  最终,她只得噤住了言语,待对着阏临又施了一礼后,便随宦人下了凉风台。
  所谓春寒料峭,裴鸢心事重重地从建章宫东阙而出后,不禁因忽而刮至身旁的夜风而打了个寒颤。
  相府的车马已然停在了宫门不远之旁,裴鸢携着女使快步走向了马车。
  天色黯淡昏沉,裴鸢神情寥落地进了黑压压的车厢之内后,亦看不甚清里面的一切。
  她正摸索着要寻座位时,却觉自己的手腕竟是被人攥住了。
  裴鸢心中大惊。
  这车里什么时候还坐着另一个人了?!
  她隐约看见了那人模糊的身形,他一看便是个身量高大的男子,且这人给她的感觉异常陌生。
  故而裴鸢几欲挣开他的禁锢,亦要扬声向车外的女使和骑奴求助,她的心中亦觉得蹊跷,外面的人怎么能糊涂到将马车里放进个陌生男子来!
  美人儿刚要开口,那陌生男子竟是锢着她的腰肢,将她一把拽到了他的身前。
  裴鸢无措地跌坐在他的腿上时,那人已经用手托起了她的后颈,他身上冷冽的气息亦将她强势的缠裹,随即便不发一言地俯了身,力道颇重地吻住了她的唇。
 
 
第69章 想我了?   “阏临说,要让你做这个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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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鸢的心中不免又惊又惧, 此时此刻,她整个人亦被那个陌生的男子钳在了怀中。她亦明显觉出,他的身材固然清瘦, 却丝毫也不失强壮和孔武。
  这男子应当也是习过武的, 而二人的力量差距过于悬殊,她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她被他强势的亲吻堵住了嘴, 只能发出极低极小的呜呜之音,裴鸢渐渐觉出, 此男子的身型竟是同司俨很像。
  可是司俨平日待她的方式却是极为温和的, 就算情到浓处, 他也是极其克制的。
  司俨偶尔也会对她展露很强势的一面, 却也从来没有这么霸道地亲吻过她。
  不,这不只是霸道了。
  他的吻明显已经有些疯狂了。
  若说他是在同她玩笑, 也不大可能,司俨的性子沉静自持,很少会做出这种狎弄人的行为。
  再说阏临并未允许他离开颍国, 他又是怎么来到上京的?
  二人的鼻尖相抵,呼吸亦是相闻, 车厢之内满带着春夜草木的寒凉气息。
  男人依旧没有任何要松开她的迹象。
  裴鸢心中一急, 又说不出半句话来, 自是在他宽阔的怀中娇气又无助地哭了出来。
  温热的泪水溢出了美人儿的眼眶, 亦濡湿了那男子线条冷硬的面庞。
  见状, 那男子吻她的动作温柔了不少, 亦带了些许的安慰意味, 没再如适才那般霸道和强势。
  隐约间,裴鸢亦觉,他似是还有要用手为她拭泪的打算。
  故而裴鸢寻到了机会, 亦用小牙力道颇重地狠狠地咬住了他的唇瓣。
  男人却连吃痛的闷/哼之声都未发出,只微微顿了下亲吻她的动作,随即便又倾了身子,吻住了她。
  裴鸢尝到了血腥味儿,眼泪也落得愈发汹涌,她无法向外求救,且一想到自己很有可能就会被这个陌生人欺辱,便觉生无可恋。
  她努力着让自己保持理智,还在忖着对策。
  “鸢鸢。”
  这时,这个陌生男子终于松开了她。
  他的嗓音异常沙哑,使人无法辨认出他真实的音色。
  裴鸢却从他说话的语调和声线中,体会到了熟悉的感觉。
  故而美人儿的长睫仍坠挂着水珠,却只是颤了颤,也忘了向马车外的人呼救。
  男人复要用臂将她圈入怀中,裴鸢唇齿间的血腥味儿亦渐渐褪去,她亦嗅到了他身上熟悉的柑枳香。
  清新的青枳味道沁入鼻息后,裴鸢的心也渐渐安沉了下来。
  “鸢鸢,是我。”
  男人的声音恢复了些许清越。
  裴鸢对他仍有防备,她离他尚有一段距离,也辨认着他在黑暗中的身形和面庞。
  “……夫君?”
  “是我。”
  司俨言罢,刚要用大手攥住美人儿纤细的手腕,却被裴鸢蓦地挣开。
  她性子一贯温软,此时却难能存了些恼怒之态,随即便娇滴滴地责问道:“你…你作何要这般戏弄我?”
  光影暗沉,亦掩住了司俨略有些无措的神情。
  车外的绛云隐约听见了里面的哭声,便关切地询问道:“殿下,您没事罢?”
  裴鸢绷着娇美的小脸儿,亦于这时掀开了车帷,料峭的春夜之风因而漾进了车厢之内。
  车夫并未将马车驱驰,见自家小姐的脸上难能显露了愠怒,不禁一怔。
  裴鸢环顾四周后,见周遭宫墙之旁,仍有不少宫卫在走动,她怕司俨的身份会暴露,面容也渐渐恢复了平静,便对车夫命道:“启程归相府。”
  “诺。”
  裴鸢放下车帷,复又钻进车厢内后,司俨握住了她的小手,示意她坐在了他的身侧。
  这番裴鸢未在抗拒,可她的美目中却仍存着几分愠色。
  马车驱驰启程,辚辚之音渐起。
  二人彼此缄默了片刻。
  司俨对自己适才对裴鸢所做的失常之举,也是懊悔至极。
  当他想起了前世的记忆后,再度见到裴鸢时,竟变得难以自持。
  在姑臧前往上京的路上,他的心中就充斥着种种的复杂情愫,脑海中亦总会涌起她惨死在他怀中的可怕画面。
  他真切地尝到了失去她的滋味,这种感觉令他生不如死,他亦不想再同裴鸢分离,只想让她每时每刻都待在自己的身侧。
  这种强烈的情感,司俨并无法诉之于口。
  当他终于见到裴鸢时,竟是于一瞬间丧失了全部的理智。
  他只想吻她,亦想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和骨血里,让她成为他的一部分。
  司俨潜藏的性格中,有嗜杀和疯狂的一面,他活了二十多岁,却一直在给自己套着那层温雅的皮。
  待拥有了祈稹的记忆后,他潜藏的这些性格亦被悄无声息地放大,且他也终于不再强抑着这些阴暗的性格。
  自班昀去世后,裴鸢也于一夕之间,成长了不少,曾经的相府和皇宫于她而言,也不再是能够庇护她无虞的象牙塔,反是四处都潜藏着深重的杀机。
  故而裴鸢亦渐渐理智了下来,她觉现在不是同司俨计较他适才所做那些失常之举的时候。
  司俨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
  若要阏临得知,司俨竟是无故擅离封地,还入了京城,那他这回就有充足的借口可以杀他了。
  且裴鸢也清楚,颍国并未做好十足十的准备,现下并不是同上京开战的最佳时机。
  她想不通司俨为何要如此犯险地只身来此,却知而今最重要的事,是想法子掩住司俨的身份。
  “夫君…今日皇帝在凉风台处召见了我…他对我说了许多话,说若我能留在上京,他便会先让我住在行宫中…待时机成熟后,便会废掉杨皇后…让我来做这个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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