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斐尝到了她的眼泪，猛然惊醒，瞬间清醒过来。
“姜一一。”他从她身上起来，“哭什么？”
“呜呜。”
廉斐：“……”
“好痛。”她摸了摸自己几乎破皮的唇瓣，哭得梨花带雨，“哥哥欺负我！”
廉斐瞧她哭唧唧的模样，又心疼又好笑。
“别哭了，我不动你了，嗯？”
她泪眼汪汪用手背抹了抹眼睛，这一揉，眼睛红彤彤的样子，更像一只小兔子了。
廉斐忍俊不禁，手指帮她擦了擦眼泪，什么想法都烟消云散了。
他从她身上翻下，平躺在大床上，手背搁在眼睛上，气息不稳，勉强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等带着她上了车，前排的肖恺看到小姑娘红着眼睛，不禁在心里思忖着，以上司对这小姑娘宠溺的态度，谁敢欺负她到哭？
但他也只敢暗自想想，没敢问。
车子快到公司时，临下车前，肖恺瞧见小姑娘攥着廉斐的手指，扬起小脸一脸认真地望着他，小小声道：“哥哥，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咬我了？”
肖恺：“……”
第34章 034 正文完
“她是谁呀？长得好漂亮。”
“哪个？”
“就跟在廉总身后的小姑娘啊, 是廉总的妹妹吗？感觉廉总很疼她的样子。虽然她看上去……脑子好像不太好使。”
“哦, 她呀。”前台的女孩子轻笑解释, “你新来的大概不知道, 她是廉总的心头宝, 以前是个小女团的主唱，当初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才出道她就退团了。”
“女团？你指的是Finlove吗？”
这个团是最近大热的女团，时不时就爆上热搜, 团队里的几个小姑娘资源都很不错，综艺, 影视……公司砸钱培养, 一时间风头无两。
“是啊。”
“哇, 我最近在追诶。歌挺好听的。”
“好可惜哦，这么好的前景眼睛不眨的就放弃，真任性。”
“那有什么。娱乐圈再好，也比不上人家攀附豪门，还是像SPN这种顶级的豪门。如果是我, 我也会选择退圈嫁入豪门当贵妇。”
“嫁入豪门？我觉得未必吧。你看她的行为方式好像不太正常……”
“我觉得也是，廉总宠归宠, 总觉得结婚也太不现实了。”
“谁知道呢。再怎么，人家也是廉总的心头宝，我们就甭瞎操心了。”
提了是心头宝，询问的女生立即顿悟，总不至于是妹妹, 那大概就是女朋友了。
只不过，从来没有听说过SPN酒店集团的太子爷有女朋友。
以他的知名度，如果有了女朋友，网上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得，前段时间还传闻，SPN酒店集团要跟楚氏集团的千金联姻，虽然最后也不了了之。
毕竟，楚氏集团才进行了一轮大清洗，江山易主，曾经的楚董沦为阶下囚，不可一世的楚家千金楚瑜，立即从神坛跌落，虽不至于落魄，总归不可能跟以前一样风光。
不管从哪方面，SPN势必不会再考虑楚瑜。
“哎，不是说楚氏集团新上任的董事长有个独生女吗？听说这位大小姐一直在国外，很神秘的样子。”
“楚董长得那么好看，他的女儿势必是个大美人。”
“那你们说……楚家那位神秘千金会不会跟我们廉总联姻？”
“不晓得。”
“这么一说，莫名觉得这小姑娘还挺可怜的，无名无分地跟着廉总。”
“得了吧，你可怜人家，人家指不定根本不在意，或者根本就不懂。”
……
“咳咳。”肖恺在一旁听了很久，瞧几个女孩子越说越起劲儿，越说越离谱，肖恺忍不住轻咳几声，提醒她们。
女孩子们立即噤声，齐刷刷地跟他打招呼，“肖特助。”
“上班时间，禁止闲聊哦。”
“……”
“肖特助。”其中一个女孩子叫住肖恺。
肖恺顿足，女孩子悄悄问：“那个小姑娘是不是廉总的女朋友啊？”
其他几个女生也跃跃欲试，等待肖恺的回答。
“不是。”
“？？啊？”
肖恺推了推眼镜，微微一笑：“未婚妻。”
众人：“……”
……
会议冗长，姜晚照手里抱着一只粉白色的兔子，乖巧可人地坐在沙发上。
廉斐正在台上主持会议，刚被训过的一票高管们人人自危，战战兢兢的。
偶尔瞥一眼坐在椅子上的小姑娘，高管们暗暗腹诽着，这个小姑娘跟着上司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走哪儿带哪儿，跟带个孩子似的。
但他们也只敢私下里想想，问都不敢多问一句。
等会议结束，高管们陆陆续续出了会议室。
何璐瞥了一眼已经睡熟的姜晚照，接过电脑问廉斐，“廉总，需要找人将姜小姐送回去么？”
“不用。”
廉斐迈开长腿走过去，修长的手指探了探小姑娘软绵绵的脸颊，像是嗅到了熟悉的气息，睡梦里的小姑娘下意识地就握住他的手指，小猫似地蹭了蹭，软软的叫了声，“哥哥。”
廉斐轻轻地应了声。
何璐脸色不太好看，眼眸低垂，守在一边。
余光一扫，就见boss脱下了大衣，盖在小姑娘身上，顺势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姜晚照睡得不算踏实，被抱起来时，浓密的羽睫轻轻地扇动着，迷迷糊糊地半启星眸，“哥哥？”
“嗯。”
她这才察觉，自己在他怀里。
第一反应就是去摸自己脸颊，“啊，好像没口水。”
她已经记不得弄脏他几条衬衫。
廉斐忍不住轻笑，“傻样。”
“我才不傻。”
“嗯。”
“嗯什么呀？”
廉斐挑挑眉，顺着她的话接着道：“是我傻。”
小姑娘被噎住了，乌黑湿润的眼睛瞪大，半晌，才傲娇地扬扬下巴，“哥哥知道就好。”
廉斐忍俊不禁。
下午，姜晚照百无寂寥地在窝在廉斐的办公室看动画片，《喜羊羊和灰太狼》看了十几遍了，依旧乐此不疲。
廉斐忙完回来，小姑娘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投影仪。
廉斐热了杯牛奶给她，“看什么？”
“喜羊羊。”
“好看么？”
“不好看。”
廉斐失笑，“不好看你还看了十几遍？”
小姑娘接过牛奶，咕咚咕咚地喝着，语气有些生硬和委屈，“因为很无聊啊。哥哥总是在忙。”
廉斐微微一怔，上下打量着她，小姑娘捧着牛奶杯，明艳的小脸被温牛奶熏得染了一层绯红，艳丽无双。
他弯腰，单手撑着沙发，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强行扳过她的脸蛋，薄唇蹭了蹭她的脸颊，“生气了？”
她不理他。
“怎么办？我给你赔不是？”
小姑娘扬起小脸看向他，娇俏地问，“怎么赔罪？”
“你想要什么？”他将她圈在怀里，笑着问她。
姜晚照偏头想了想，乖巧地依偎在他怀里，“我想去游乐场。”
“游乐场？”
她点头，“对啊。笙笙说，游乐场可好玩了，她每年都要去不同的游乐场……”
她讨好地扯了扯他的衣袖，“我能去吗？”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特殊，哥哥平时不愿意她去人多的地方，可每天困在家里真的好寂寞，虽然他已经尽量抽出所有空余时间陪着她……
可是……
“你真的很想去？”等了半晌，她才听到他的回应。
她赶忙点点头，一脸期盼，“想去。”
廉斐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深思了片刻，才缓声道：“下周的治疗，如果你乖乖配合，我就带你去，嗯？”
……
说是只要她配合，便带她去。
果然没有食言。
出发那天，姜晚照特地换上了新买的连衣裙。
天气回暖，微醺的风拂面，吹拂在脸上舒服极了。
她穿了条水红色连衣裙，裙摆高，腰线那里是根精致的腰带，为了搭配这条裙子，特地戴了顶贝雷帽，出门前，颜染给她化了妆，娇艳又妩媚。
等下了楼，瞧见了一辆熟悉的宾利。
男人正在跟廉斐攀谈。
姜晚照瞄了一眼，明艳的小脸瞬间绽放出甜美的笑颜。
“爸爸。”
她提着裙摆，欢快地跑过去。
楚辞瞧见她，跟廉斐不愉快的谈话暂时中止。
姜晚照扑进他怀里。
廉斐脸色微沉，瞧她开心的模样，他也不好打击她的热情，只好闷不吭声。
“爸爸是来看我的吗？”
“爸爸带了礼物给你。”
楚辞笑得温柔，抱了抱女儿，示意侯特助将东西拿过来。
姜晚照好奇地从他怀里探头，“礼物？是什么呀？娃娃么？还是漂亮的衣服？”
“都有。”
楚辞摸了摸她的脸颊，“不过，最重要的是这个。”
侯特助带了一个男人下车，男人拿了份文件，厚厚的一沓，姜晚照好奇心更胜。
这种文件，她在廉斐的办公室经常瞧见，日常见他签批。
上次她贪玩，不小心将他的文件画花，他只好约了人重新过来，为此，私下里她还被那个何特助念叨了几句。
她本想回怼回去，只不过，这到底是自己的问题，她也没好意思。
“这是什么？”
“爸爸送给你最贵重的礼物，来，签一下。”
这份文件里头，划分了楚辞的大部分财产，包括名下的不动产若干，股票若干，七七八八加起来，价值百亿。这还不算持续性的收益。
姜晚照懵懂的眨眨眼，扭头看向廉斐，似乎是等着他给自己拿主意。
关于这份协议，楚辞早就跟廉斐通过气，说是送给他们的结婚礼物。
毕竟，有了这份嫁妆，将来自己的女儿才不至于低人一等，算是最佳的保障。
尽管廉斐压根儿没这样的打算。
楚辞的意图很明显，话不多说，言简意赅：“与其等你野心勃勃地拿下楚氏集团，我更希望良性的合作，毕竟，将来我不在了，集团还是要交到晚晚手上，提前给你们也无不可。”
不管是基于对姜晚照的亏欠，或者其他什么，他爱女儿的心总归是真诚的。
这位楚总算计了一辈子，最终还是为了女儿而选择妥协。
“晚晚？不签么？”楚辞又问了句。
姜晚照依旧看着廉斐，良久，廉斐冲她点点头，“没关系，签吧。”
“哦。”
他说签，她便乖乖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她总归是相信他的。
……
排队玩了一天，累并快乐着，听说最后会有花车□□，海面还会有烟花晚会。
姜晚照头上戴着米奇发箍，手里拿了根棉花糖。
人多拥挤，廉斐牵着她的手，小心翼翼的，生怕她出事。
“哥哥。”她舔了舔棉花糖，突然出声。
廉斐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你以前有没有来过这里？”
廉斐停下脚步，帮她理了理被吹乱的发丝，“嗯？”
“以前来过么？”
“为什么问这个？”
“汪乔哥哥说，你从来不喜欢这种的，他说你喜欢去丛林冒险。丛林里会有狮子老虎什么的吗？”她眨眨眼。
廉斐微怔，不免轻笑，“嗯，有啊。”
他们走到路边的长椅，这会儿人潮攒动，大部分都往湖中心的地方，想来是为了看烟花表演。
姜晚照跟着他坐下，将小脑袋靠在他肩头，“那些不会吃人的吗？”
廉斐：“……”
“野外的狮子和老虎，跟动物园里的相比，有没有区别？”她像是个求知欲旺盛的孩子，缠着他喋喋不休地发问。
已经习惯了她跳跃的思维，廉斐很有耐心地回答她的疑问，“更漂亮？大概。”
“哇。”
“想看？”
她飞快点点头，“想的。”
他怜惜地捏了捏她的小翘鼻，宠溺地笑道：“等你病好了，我带你去，嗯？”
姜晚照闻言，明媚的眼睛瞬间暗了下去。
大家都说她病了，她自己也知道，她知道他因为她的病，活得很累。
甚至有几次，她跟着他去公司时，听到有人悄悄议论，说她耽误了他。
她虽然不太明白，不过，总归是不好的话。
许多个夜晚，半夜从他怀里醒来，都能瞧见他黑漆漆的眼睛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饱含着侵略与欲望。
偶尔耐不住，他就将她按在床上亲她，亲着亲着，又更像在咬人，她每次被吓哭，他都很懊恼。
反反复复。
如果她是个正常人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