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站着等她们的周灿:“……”
我觉得一点都不配。
陈嘉映:“怎么说,假装它是圣诞麋鹿?脖子上拴个铃铛?”
何昭昭:“……多可爱。”
然后何昭昭直到回家身上都带着这么个铃铛,“叮铃叮铃”响了一路,周灿被吵得都有点幻听。
一想到变成狗之后还得被拴上这么个玩意,周灿心凉了半截。
果不其然,周灿一回到自己家卧室里就迅速变成了饿了吗。
正好躺在何昭昭怀里的周灿:“……”
只见何昭昭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夺命银铃,笑着对周灿说:“来,饿宝啊,姐姐给你带上这个铃铛,从今以后你就是圣诞限定了。”
周灿:“?”
你这两幅面孔变得好像有点快。
周灿虽然一点也不想带,但他现在是条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傻狗,他只能认命。
然后何昭昭就顺利地把铃铛给周灿拴上了。
何昭昭见她家饿了吗半闭着眼,前蹄大张着趴在地上,耷拉着耳朵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笑眯眯地来了一句:“真好。”
周灿:“……”
他无可奈何地翻了个身,眼睛刚好瞟到最底层书柜里的书,只见第一本书的书名是《我的麋鹿小姐》。
然后,何昭昭抽出这本书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
周灿继续生无可恋地趴着。
这像话吗?
为什么不是男友?
窗外夕阳滚烫,余晖洒满人间,有只长得像《山海经》中一只名为青鸟的鸟在窗台上蹦来蹦去,扑棱着翅膀,像是即将要在这里筑窝。
当晚,何昭昭在信中写道——
“周灿同学,我觉得你似乎有点喜欢我,但这只是我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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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不要质疑高中老师的改卷速度,劳动节收假后,成绩、排名全出来了。早读上完之后,老师让班长把成绩表贴在了墙上。
一下早读,众人一窝蜂涌地到讲台上挤着去看自己的排名。
看完后,有人开怀大笑,有人黯然伤神。
而何昭昭拉着陈嘉映跑到英语课代表那里借成绩表。
班里的人都忘了成绩单一般会有两份,一份贴在墙上,一份留给各科课代表统计分数。
而一般最先拿到手的就是英语课代表。
陈嘉映先看到了自己的成绩,平平凡凡三四十名,还是老样子,便漫不经心地嚼着嘴里的口香糖等何昭昭。
何昭昭紧接着也顺着找自己的名字,就看到自己的排名竟然排到了二十七,马上就要跌出前三十了。
她有些懵,立刻去看各科分数。
果然是数学和理科拉了分。
她的数学竟然没有及格!
何昭昭的心情一下子就跌入谷底,心里面飘忽不定,手心浸着些许薄汗。
她又去看了眼第一名,果然又是周灿。
“上课了上课了,吵吵嚯嚯地像什么样子!”数学老师拿着教辅进了门,用书敲了敲桌子,全秃的头顶泛着些教室白炽灯管的反光。
数学老师和英语老师比秃头指数,数学老师还能略胜一筹。
何昭昭被陈嘉映拉着,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座位上。
数学老师已经翻开课本准备讲课了,何昭昭因为糟糕的成绩仍然心不在焉。
数学老师是个中年老教师,姓汪,带着点特有陕西口音,教的是数学,却爱好写诗,常常拿出自己写的诗念给同学们听,有次还特意打开自己写诗的文档给同学们看。
于是大家亲切地称呼他为——汪爷爷。
因为口音的问题,他会把“的”念成“哒”。
这给他憨厚的外表平添了几分可爱,所以大家慢慢地就都会模仿他的口音了。
许是察觉到了同学们低落的心情,汪爷爷忽然扔下粉笔慢悠悠地开口:
“同学们啊,这次考试成绩出来了,有哒人考哒很不理想,不该出错哒题都出错了。题并不难,都是平常讲过哒题,至于你为什么做错,也该自己好好反思下。我们高二就要分科了,一进入高二,就离高三不远了,就离高考不远了!现在努力还是有机会哒……”
何昭昭没听进去,撑着头盯着周灿的侧脸看。
他的侧脸有种很干净的感觉,像是艺术家用刻刀精心雕刻过一般。
何昭昭忽然想,努力没用的。
努力是比不上天赋的。
傻子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成为爱因斯坦,就像她再怎么努力也够不到周灿。
下了课后,何昭昭听到周围有同学在小声议论。
“唉,你们知道吗?这次年纪第一是周灿,年纪第二又是陈盈!”
“卧槽,真的假的?又是这样?都多少次了?我寻思这是小说里的情节吧?”
“对啊,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两个人惺惺相惜,神仙眷侣。”
“听说陈盈她家很有钱诶,你们没注意过吗?她的鞋都是限量款的,手机是iphoneX,就连背的书包都是北极狐的……”
何昭昭放下手中的笔,心里突然像是被人碾过一脚那样难受。
对啊,陈盈这种学习好、长相好、家境又好的人才配得上周灿。
何昭昭双臂交叠着,将头埋了进去,闷闷不乐地胡思乱想着。
周灿上完厕所回来,见何昭昭像是在睡觉,但他猜她应该心情不好,因为这次他留心看了下她的排名,比上次的排名退后了几位。
他琢磨了一下,从校服口袋里摸索了片刻,又翻出来一块糖。
这次不是软糖了,是阿尔卑斯原味的硬糖,好像是过年的时候家里买的,没吃完,周灿就给顺手装兜里了。
周灿把糖悄悄地放在何昭昭的桌子上,阿尔卑斯糖离她毛茸茸的头发只有几厘米远。
周灿坐在自己的凳子上,双臂交叠在何昭昭桌子上,两个人面对面地坐着,只不过何昭昭在埋着脑袋睡觉。
周灿盯着她看了一会,忽然很想摸一摸她的头发。
这时陈嘉映提着菜夹馍走了过来,周灿立刻弯腰假装在地上捡东西。
谁知陈嘉映只是把菜夹馍放到桌子上,紧接着就去厕所了。
但是这时周灿也不好意思再盯着何昭昭看了,于是便转过身子两耳不闻窗外事地做起了英语完形填空。
何昭昭后面的几个女生又开始嘀嘀咕咕了起来:
“你们刚有没有看见周灿在看何昭昭啊?”
“看到了!我怀疑周灿早就喜欢何昭昭了,之前我看到过好几次他给昭昭送糖!”
“我也看到过!还有还有!何昭昭老是去看他打球,明明周大学霸球打得那么烂她还去看……如果这都不算爱~”
“我觉得昭昭和周灿也挺配的啊,而且两厢情愿,昭昭多可爱啊,也就是成绩差了那么一点点而已,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周灿那个脑子。”
“挺好挺好,我同意这门亲事。”
几个女生议论地热火朝天,而当事人何昭昭早已经睡得天昏地暗,浑然不知。
第17章 P17 石头剪刀布
周灿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何昭昭带着个猫耳,脚上拴着那天买的铃铛,一把将他推到墙上,她低着头,姣好的面容靠得越来越近。
“叮铃——”
周灿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结束了这个猝不及防的梦。
他回忆起梦中的画面,脸颊止不住地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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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灿来到学校时,何昭昭果然还没到。
他趁着周围没人,将书包里给她买的草莓燕麦酸奶掏出来偷偷放到她桌子上,然后转过身去一本正经地刷着数学题。
“老师来没?”
何昭昭偷偷摸摸的声音传来,周灿抬头一看,她背着红色的小书包正跟第一排靠门口坐着的同学使眼色。
那同学见是她,戏谑道:“哟,昭爷又迟到!夏春华这会儿人还在食堂吃饭呢你快进来。”
多亏了李询这张嘴,现在全班人都知道她这个威猛的外号了。
还好周灿目前应该还不知道,要不然有这么个外号谁跟她谈恋爱啊。
何昭昭这才光明正大地迈进教室,路过男同学的时候拍了他一把:“什么昭爷昭爷,你们怎么最近都这么叫,人家一小姑娘被你叫成什么了。”
不经意间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周灿在看她,顿了顿后温柔地说:“没事我一向是很亲和的,随便叫随便叫哈哈……”
同学:“……”
何昭昭把自己的小书包刚放下,旁边的李询就“噗呲”了一声,示意何昭昭。
“昭爷,你看没看昨天晚上微博官宣,有个女选手要进lpl,长得还挺好看的。”李询小声对何昭昭说。
何昭昭掏出文具袋,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你瞅瞅我这黑眼圈,刷了一晚上微博刷出来的。我给你说那个女选手叫吕宋,是跟另一个人一起加入的,据说我们宋姐跟他是同学。你看宋姐韩服OB没,她一手轮子妈一挑三直接给整活了,太强了……”
李询还是不太相信女选手:“你说女选手能行吗?就那些解说啊主持人一个个不都是花瓶,我咋不太相信。”
何昭昭拧开酸奶盖,乜了他一眼:“你看着,我宋姐夏季赛第一把必MVP,她拿不了我何某倒立吃辣条!”
“说到做到?”
“说到做到。”
“何昭昭,李询你们在聊什么呢?”班主任阎王一般盯着俩人看,“上个早读有那么多话要聊?”
“我俩讨论历史题呢老师。”李询推了推眼镜假装自己是乖孩子。
何昭昭撇了一眼李询的历史书,立马接茬:“对啊老师,我觉得这个不可能是渡江战役,他非说是渡江战役,这不我俩正辩论呢……”
班主任这才和颜悦色了起来,对班里的同学说:“虽然有问题及时讨论是好事,但是尽量还是要放到下课,早读也是门课,讨论声影响了别人就不好了。”
何昭昭推了下旁边睡成死猪的陈嘉映,见她立刻醒了,这才松了口气。
班主任走了之后何昭昭盯着她的背影灵光一闪,想起来自己数学作业还没写完。
她连忙问身旁的两个患难同胞:“数学作业写了吗数学作业写了吗?”
李询:“我已经进黑名单了,我可以不交。”
陈嘉映:“我已经疏通好关系了,我也可以不交弋?。”
何昭昭叹息了一声,又看向前排的张放,发现他又在看小说,明白也没希望。
于是她只好用中性笔屁股戳了戳周灿的背,小声问:“你数学作业写了吗?”
听了她和李询陈嘉映唠了半天嗑的周灿心想,这会想起他了?
“没写。”
他撂下这句话就留给她一个撒谎的背影。
何昭昭小声嘀咕了一句“不知道哪根筋又抽风了”,又扭头问后面的几个同学借。
最后还好借到了作业,何昭昭总算是利用早读时间把数学作业抄完了。
大课间的时候,因为昨天通宵吃瓜,何昭昭困得实在是不行了,把饭卡也不知道塞给谁说了声“帮我带个夹馍”便低下头开始补觉。
迷迷糊糊地睡了十几分钟,何昭昭忽然觉得口干舌燥,准备拿出水杯喝口水,一抬头就发现周灿拎着夹馍慢悠悠地回来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何昭昭没喝水,又倒在桌子上继续开始睡。
而周灿没发现她其实半醒了,把夹馍轻轻地放在她桌子上,又小心翼翼地拍了一下她的头。
何昭昭:“?”
这下何昭昭是彻底被吓醒了,她想她这时候是不是应该起身对他吼一句“你为什么要摸我头你是不是喜欢我”,但又觉得此行为太不文雅了。
想了片刻,她决定装死。
周灿以为她睡着了,那她就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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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第二节 课后眼操做到最后一节的时候,何昭昭做的半梦半醒间,身旁的李询撞了撞她的胳膊肘,直接将她撞醒了。
“石头剪刀布,来不来。”
李询跟个傻子一样小声对她说。
何昭昭无奈地继续装模作样地揉着眼睛:“不来,你无不无聊。”
“你是不是不敢?昭爷你这不行啊太怂了。”李询开始激她。
何昭昭是什么人,她最受不了别人激她,二话不说就抽了只手放到桌下:“来,你说谁不敢!”
“石头剪刀布!”
“石头剪刀布!”
“何昭昭,李询!又是你们两个!”班主任一踏进班里就发现他俩的小动作,气得有些无语,“还玩石头剪刀布?高一的人了还这么幼稚,眼操都不好好做?你们两个给我出来!”
班主任话音刚落,班里有人偷偷地笑出声来,陈嘉映也笑了几声,偷偷瞥了一眼,见何昭昭满脸通红,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你俩是什么小学鸡吗?”
何昭昭:“……”
李询:“……”
何昭昭觉得丢人,不想在班里多待,边起身边拍了下李询的肩膀:“走啊,都怪你跟我玩什么石头剪刀布。”
她没敢看周灿,径直走出教室。
李询跟在他身后也哭笑不得地出了门。
这时刚好眼操音乐结束了,周灿放下手,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仿佛扎了根刺般不舒服。
过了五六分钟,他看到何昭昭先沉着脸回了教室,开始从书包里翻书。
陈嘉映问她:“班主任怎么说的?”
“她让我们停课,都快下课了玩个石头剪刀布有必要停课吗?还是英语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