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奥在恶毒后妈的手里,每天都被欺负,生活的十分艰难……
季弦星揉了把脸,不能在想下去了。在想下去,她拳头快要硬了。
她觉得自己不能这样傻乎乎的什么也不做的,干巴巴等待着救援。
手机是没信号的,她在上面研究着怎么下来把徐烤鸭救上去的时候就发现了。
徐烤鸭,她可真是能耐,竟然能找到个这么偏僻连一点点信号都没有的地方。
小腿处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麻麻木木的。
季弦星心头一凉,不会要截肢吧?!
不行啊,等奥奥回来,她金鸡独立的张开双臂和奥奥打招呼,那个画面也太凄美了吧。
季弦星摇了摇头,实在是难以接受。
她咬了咬牙,抬手轻轻撩起了右腿的裤子。
“嘶——”
布料撕扯肉的感觉疼得她再次倒吸了口凉气。
她没敢多停顿,一狠心用手轻轻将腿抬起来了一下。
季弦星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但是熬过了那阵疼痛,疼麻了以后发现。
腿好像没断诶!
她心中一喜,又来回观察了观察,发现真的没断。不过腿上那一条又长又深,血肉翻飞的口子还是让她心里咯噔了一下。
画面冲击太强,让她有一瞬间的晕眩。这些年,她虽然挺没少调皮捣蛋,但是真没怎么受过伤。
这些明晃晃刺眼的鲜血从她伤口处流出,竟然比以为腿断了还要慌乱。
她的手不自觉的有些发抖,竟然下意识的想哼哼唧唧。
满脑子都是——来人呐,快来个人呐!
她快要晕过去了。
恍惚间,她好像听到有窸窣的声音,还没回过神来,忽然被人从身后捂住了眼睛,同时人被带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季弦星下意识的身体一紧,可在闻到那熟悉的像是阳光吹佛,又像是夹杂着些山间清泉,干净又温暖的味道时,她全身一松,差点哭了出来。
“别怕。”钟熠低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明明也没有那么害怕,可是他这句话一出,像是把她的委屈和不安全部都放大了一样。
是的她怕死了,那种孤孤单单一个人的无助,终于击垮了她。可是之前,她却也只能扔掉那根神经,逼迫自己冷静。
她好害怕那些血,好害怕自己真的在这里出了事,甚至都没办法和人道别。
有泪水流了出来,钟熠蒙在她眼睛上的手像是被烫到了一样,轻轻一颤,却没拿下来。
钟熠将沉默的将衣服脱了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然后把人揽进了怀里。
身上的衣服还带着他的体温,暖暖的好像把她之前的恐惧都给驱散了,季弦星下意识的将身上的衣服裹紧了些。
她看着他蹲在自己身边,眉头紧皱着看着她的腿,然后抬手小心翼翼的将她的腿扶住。
因为对疼痛的恐惧,她的腿不由的抖了下,下意识的想要抽回,却被他轻轻的按住。
“没断。”她知道了他的意图,哑声说:“划破了。”
钟熠看着不远处石壁上,露出来的锋利石头,上面还带着暗红。他目光很沉,这可是她嘴里“划破了”那样轻描淡写。
他看着她血肉迷糊的腿,上面的创口很不平整,看上去就很疼。他指腹轻轻摩挲了下她伤口旁的皮肤,像是安抚似的。
然后从怀里拿出手帕,简易的将伤口包好,随后打横将人抱起。
季弦星一直埋在他怀里的头终于探了出来,看着他问,“我们怎么上去。”
钟熠看着她,忽然笑了下。
!!!
我都这样了,你还笑?
你!到!底!有!没!有!心!
“你是不是被摔傻了?”钟熠含着笑,贴着她耳朵低声问。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人忽然一个悬空,竟然被他就这样直接托了起来,上面有人接住了她。
一切发生的又快又顺利,等季弦星回过神来时,刚好看到钟熠一跃轻松的从那个坑里跳了出来。
她这才明白钟熠之前的那句话。
是真的傻了,他快一米九的身高,这个小坑又算的了什么。
动作姿势都很帅,只不过和他一身西装革履的有点不搭调。
钟熠走向她,只淡淡的看了她旁边一眼,便再次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人落进他怀里,好像五感和神魂才又归了位。她刚刚人都是有些蒙的,不知道是谁在上面拉了她一把,也没发现原来导演什么的全都来了,围成了一圈正在看着她。
季弦星觉得自己此刻简直像是动物园里的猴子。
出了坑,距离上面的真正安全的位置还有三米左右的高度。
季弦星当猴……不,接受众人关切的目光,已经习惯了。甚至还能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你不会还打算把我举上去吧?”
虽然他们两个加在一个的高度是够了,可是这也不是个直面,并且山壁凹凸不平的,这样一拖在被人一拉的,她身上多出来的口子可能和古代酷刑差不多。
“你想让我背你上去,还是抱你上去?”
季弦星在他眼里看出了认真,好笑道:“这……这你怎么抱啊?”
钟熠深深看了她一眼,将她放了下来,单手抱着她,另一只手紧了紧腰上的安全绳。
季弦星觉得自己这么连紧张再被摔的,脑子和眼睛真的都不够用了。这才发现原来钟熠身上一直拴着安全绳,这个安全绳,是真正的安全绳,可比她之前用衣服搞出来的那些安全多了。
紧接着,她腰间一紧,同时能感受到钟熠搂着她的那只胳膊紧绷着,像是有想象不到的力量。
季弦星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叫:“诶!别别别……”
他要单手抱着自己,单手就着安全绳索外加腿部的力量,把他们两个人送上去。
虽然她相信钟熠完完全全能够做到,但是这也太累了。
“怎么了?”钟熠低声问她,“不会弄到你伤口的,别怕。”
季弦星心尖像是被什么敲了一下是的。
——他只担心会不会弄疼自己。
她抿了下唇,努力控制着猛烈的快要冲破她心里枷锁的情绪,口是心非的说:“我是……我是怕你一个手滑把我掉下去。”
钟熠轻挑了下眉,“不信我?”
“背我。”怕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多说出些什么来,虽然现在他们的对话已经足够在场的人多想,其实钟熠出现在这本身已经够让人想的了。
季弦星还是转过身,单手扶着他的肩,想转到他的背后去。用实际行动,来坚持自己的选择。
钟熠哪还敢让她自己乱动,忙攥住她的胳膊,沉声道:“别动。”
说完,便走到她面前,当着现场百十来号人的面,微微屈膝,弯下腰去。
他的背很宽大,体型却是那种清瘦却不单薄的。他这样微微弓着腰,身上的白衬衫有些紧绷,将他的背部线条显的越发流畅。
阳光打在他的背上,洁白的衬衣反着耀眼的光芒。
季弦星不由的便愣住了,竟然在他身上看到了和他年纪并不相符的少年感。干净澄澈的轻盈,让她的心脏猝不及防的跳快了一下。
此时,她的脑子里忽然很不合时宜的,闪过了某个风靡全网的表情包——
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某位老师的脸疯狂闪过之后,脑子里又闪过钟熠微微侧着头,唇角微勾,带着只有她见到过的张扬与嚣张,拖腔带调的说。
——我能让你心动一次,就能让你心动无数次。
妈的。
季弦星感觉自己脆弱的小心脏,比刚刚那一下,跳的还快了一拍。
“怎么了?”钟.嚣张.熠忽然回过头,阳谷搭在他的侧脸上,穿过他额前的碎发,轻笑着问,“上来啊。”
季弦星紧紧咬着嘴里的细肉,才让自己清醒过来。
那一刻,她觉得钟熠简直像事勾人魂的妖精。
妖精还在看着她,季弦星一边默念着心经,一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爬到了他的背上。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将脸埋在他的背上,她好怕钟熠能感受到她快要跳出来得心脏声。
钟熠两个手需要攀岩,她只能抱紧他的脖子不让自己掉下去。
“爬稳一点哦。”季弦星小声威胁他,“如果敢把我掉下去,我一定在掉下去之前,勒死你。”
“呵。”钟熠轻笑了下,“我自己掉下去,都不会让你掉下去。”
季弦星忽然觉得,即使以钟熠身手这么三四米的高度绝对安全,可这到底是个山崖。
刚刚说的话,也太不吉利了。
“呸呸呸,你瞎说什么?”季弦星轻勒了他一下脖子,“你赶紧呸呸呸。”
“明明是你先说的。”钟熠苦笑不得,却也无奈的小声又快速的“呸呸呸”。
像是生怕被别人听到他这种降智行为。
季弦星瞪了他一眼,可嘴角却又不自觉的微勾了下。
钟熠也是玩过攀岩的,季弦星的攀岩都是他练出来的。这几年虽然没什么机会再去参加这种活动,但是季弦星能感受到即使带着自己,他爬这几下也一点没不费力。
两个人很快爬了上去,也不知道谁带头竟然鼓了下掌,然后周围竟然响起了震耳的掌声。
掌声过后,耳边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恭喜啊”“谢天谢地啊”甚至还有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
“?”
倒也不必。
钟熠眼睛没眨一眼,背着她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周围的人自动的往旁边散开,给他们留出一条路来。
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被他这样背着走,季弦星的脸有些微微发红,可心却是满溢的,心情是上扬的。
所以她也不会知道,有个人看着他们旁若无人远去的背影,看了好久。
第52章 来补偿你
医院里, 医生解开她腿上简易的包扎,看了眼她的伤口,“缝两针吧, 好的快。”
季弦星面容一僵, 想到当年麻药还没来得及起效,刀划开一层层皮肤, 针来回从身体穿过,那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疼痛。
她当时就觉得自己是躺在砧板上的鱼, 任人宰割。又像是一块破布, 缝衣服似的一针一线的缝合。
她吞咽了下喉咙, 声音有些发紧的问, “不缝行不行?”
“你的伤口挺深的,撕裂的还很不整齐, 不缝可能十天半个月都好不了。”
季弦星想了想合同违约金,咬了咬牙,一脸视死如归的说:“那还是缝吧。”
她眼睛盯着医生手边的那些工具, 身体紧绷的不像话。忽然背后一暖,眼睛再次被他蒙上, 脸便落进了他的怀里。
“别看。”钟熠哑声说着, 手放在她的脖颈处, 轻轻捏着。
他的掌心干燥温热, 触碰过的肌肤, 像是被激起了层层的电流。
季弦星身体不由的轻颤了下, 连伤口处正在消毒的疼痛都像是察觉不到。
钟熠只当她是疼的, 心疼的不像话。搂着她的手又紧了紧,柔声道:“很快就好了。”
他虽然这样说着,可他看到她白皙光洁的小腿此时血肉翻飞着, 眉头还是狠狠的一皱,连抱着她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
季弦星全身绷的很紧,可奇怪的她竟然感受不到过多的疼痛,只觉得那只轻拍在她背上的手好温柔,给她带来无数的支撑。
所以当医生说“好了”的时候,季弦星甚至愣了一下,看着自己被处理好的腿,有些不敢置信。
这就好了?
她有些木然的收回目光,恰对上了钟熠有些发沉的眸子,正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她。
季弦星一怔,就见他忽然抬起手像是要摸她的脸,她下意识的就要躲,却比他慢了一步。
他的大手贴在她的脸上,手指竟然还在脸颊来回摩挲了两下。
!!!
季弦星以为自己肯定会先打他一掌再说,可是她没想到自己反应过来,第一个动作竟然是下意识的看了眼旁边的医生。
医生十分淡定的收拾着东西,像是对比已经见怪不怪了。
原来不好意思的只有她自己:)
钟熠忽然轻叹了口气,低声道:“别哭了。”
“?”
说完,他便来俯身抱自己,手垂下来的时候,季弦星看到了他上手有些湿润。
“!!!”
季弦星鸵鸟似的将脸埋进了钟熠怀里,都没敢再看医生一眼。
她竟然刚刚就这么泪眼朦胧的一直看着医生了?
医生还能如此淡定,也真的是见多识广。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哭了,一定不是他们认为的吓得或者是疼的,大概是忽然被钟熠轻抚了当年的恐惧与无助,那种迟来的安慰与释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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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熠坐在对面的沙发里,静静的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人。几天没怎么睡过,此时太阳穴紧跳着,却一点也不想离开。
他才闭上眼睛,打算缓一会儿神,一旁的手机便忽然想了起来。
钟熠猛地睁开眼,将手机挂断,看到床上的人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熟睡后,眉心才松了下来。
他垂眸看了眼手机来电,眼神有些冷的淡笑了下。随后站起身,轻声走出了病房。
钟熠才走到走廊处,刚想回拨过去,那边的电话便已经追了过来。
他轻挑了下眉,抽出根烟来咬在嘴里,点燃,然后将电话接通。
“钟总,季小姐怎么样了?”
钟熠吐出口烟圈,淡声道:“不怎么样,缝了十三针。”
他虽然声音很淡,可却不难听出他语气间的怒意。
晏知州有些头疼,虽然不清楚季弦星和这位到底是什么关系,可之前钟熠知道季弦星出事以后,脸色都变了,再加上那通互动,总归关系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