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了你很久——朵枝
时间:2021-04-17 09:44:35

  “什么?”
  “喝茶颜悦色,至少买八杯, 摆一圈拍个照发朋友圈。”
  “……”
  “后天带你去喝。”傅丞砚有些无语地揉了揉眉骨, 进去调好了水温说道:“去洗澡吧, 早点睡。”
  闻卿瑶翻了一下行李箱,拿出睡衣,打量着整个房间问道:“这里就一张单人床 , 怎么睡。”
  他挑了挑眉, 没说话。
  “我不习惯和男人睡一起。”闻卿瑶敛了敛眉眼,听着浴室哗哗流水,一动不动, “真的。”
  “……不习惯?”
  那他们之前都是在干什么?聊夜光剧本吗?
  “我是说真的睡觉。”
  “……”
  一小时后,闻卿瑶的话就得到了验证。
  她挨着床沿翻来覆去,怎么睡都睡不着,一想到不能四仰八叉地整个人瘫成一个“大”字,旁边还躺着个健壮的男人,整个人都恹恹的。
  知道她一路有些累,傅丞砚一晚上都没碰她,但见她隔一会儿动一下、隔一会儿又动一下,只好拍了拍她的肩,“别再动了,明天早上你起得来吗?”
  闻卿瑶转过来,小声道:“我真的睡不着,这床太窄了。”
  夜色里,她睁着两只圆圆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男人已经困倦的脸,然后凑近了些,“我们换间套房吧?我付,不花你的钱。”
  闻言,傅丞砚眉头倏地蹙了一下,他睁眼,轻轻在她眼睛上亲了亲,“你睡吧,我去睡沙发。”
  他说完起身,走到衣橱边拿出备用的被子,睡在了沙发上,没再说一句话。
  闻卿瑶掖了掖被子,借着窗外的光线打量着他。
  傅丞砚抱着手臂,被子只盖到胸口,眼睛虽闭着,眉宇间却有着说不出的感觉。
  她小声道:“傅丞砚,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回应。
  等了一小会儿,沙发的方向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浅浅柔柔。
  闻卿瑶掖紧了被子,困意袭来,也慢慢睡着了。
  -
  早上醒来的时候,傅丞砚已经出门了。
  闻卿瑶裹着被子,整个人都蜷在正中央,迷迷糊糊地盯着门口。
  不一会,傅丞砚就回来了,T恤微湿,看样子应该是刚跑完步。
  冲过澡,他走过来,见闻卿瑶眯着眼睛看着自己,俯下身亲了亲她的额头,“吵醒你了?”
  “没有,我早就醒了。”她眨了眨眼,然后伸出两条光滑的胳膊,揽上他的脖子,“你抱我起来。”
  傅丞砚应声浅笑,托着她的下肋,将她从被窝里拽了出来,而闻卿瑶也顺势两腿攀住他的腰,整个人挂在了他身上。
  顺滑的丝带裙,萦绕着淡淡的香气,闻卿瑶凑在他耳边,歪着头软绵绵说道:“你不生气了吧?”
  他问:“生气什么?”
  闻卿瑶:“我矫情。”
  “……”傅丞砚拍了拍她,“房间是我们班长提前订好的,他以为我只有一个人。”
  他又哄道:“晚上换个酒店,然后明天带你出去玩,嗯?”
  闻卿瑶抱紧他,眼睛一亮,“好啊。”
  “那你下来去洗漱,一会儿早餐厅就关了。”
  “不要,再抱会儿。”
  她不依,依然黏糊糊地缠着他。
  发间的清香渐渐朦胧了双眼,屏住了鼻息。
  傅丞砚知道,再这样下去,早餐就泡汤了。
  于是他说:“你要不想晚宴的时候站不起来,就下来。”
  闻言,闻卿瑶忽地恍过神来,觉得他身体已然发烫的时候,她腾地往下一跳,飞快地跑进了卫生间。
  -
  晚上,闻卿瑶随着傅丞砚来到酒店宴厅。
  人已经陆陆续续到了一半,不少人一见到傅丞砚就迎了上来。
  被簇拥在中间的是新郎官,傅丞砚原先的班长。
  班长在簇拥下,举着酒杯勾肩搭背,“傅丞砚,你们这一批,就剩你和郑淏了啊,他三期,你都快熬到少校了吧。”
  傅丞砚笑了笑,“离开部队,什么都不会干,还不如继续服役。”
  “也是,我都多少年没摸枪了。”
  “可不,我这辈子最拿手的就是蒙眼换弹匣了。”
  “回想起来,还是那段岁月让人怀念。”
  士官提干非常不易,很多人干了一期两期就复员了。
  大家都是战友,互相也熟悉,调侃了一番后忽地就注意到了他身边的闻卿瑶。
  一个男人看了一眼,见他们十指交握,立刻问道:“这是嫂子吧?”
  傅丞砚点点头,“是,第一次来潭州。”
  班长诧异道:“不是潭州人?你小子在驻地找的?”
  因为义务兵和未满30岁的士官在服役期间是不可以在驻地找对象的,只有军官和年满30岁的士官才可以与驻地的女孩结婚,所以大部分人还是选择退伍后回家在本地成家。
  众人一听闻卿瑶是驻地对象,忙不迭地起了哄。
  一个战友笑道:“可以啊,还是军官好,勾搭驻地的姑娘,这么漂亮年轻。”
  班长怏怏开玩笑:“哎,早知道我就不那么早退伍了,我三期熬到30岁,也在驻地找一个。”
  刚说完,新娘子就来了。
  她遥遥听见,重重拍了他一巴掌,“你要在驻地找什么?”
  班长见老婆来了,赶紧收敛了表情。
  一个战友赶忙笑眯眯解释道:“我们在说傅丞砚的女朋友,是驻地找的。”
  新娘转向闻卿瑶,眼中一丝惊艳,“南城人啊?”
  闻卿瑶尴尬地笑了笑,“是的,我和傅队长认识有三年了。”
  旁边战友唏嘘啧啧,胳膊肘顶了顶傅丞砚,偷笑:“她平时就喊你傅队长啊?”
  “床上也这么喊?”
  “没喊你什么哥哥啊宝宝啊之类的?”
  傅丞砚撇开手臂,掀了掀眼皮,“活够了?”
  班长笑得看不下去眼,“别惹傅丞砚,当年我罚了他三个五公里,跑完还能快速射击。现在就他一个人能配枪,你们小心……”
  几个人又围在一起吵嚷嘻哈。
  被晾在一边的新娘尴尬得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抿嘴笑了笑。
  没多久,司仪就喊了新郎新娘过去。
  一群人聊了几句,见来了另外几个战友,又一窝蜂转了势头。
  闻卿瑶舒了一口气,抬眼看着傅丞砚,“我才知道你们不能在驻地谈恋爱。”
  “他们不可以。”傅丞砚揉了揉她的脑袋,“我可以。”
  -
  婚礼仪式走完,众人都喝了不少的酒。
  聊起以前在新兵连的时候,大半夜吹哨集合打背包,连裤子都穿反了,最后抱着被子跑完三公里。
  说着说着就凑在一起面红耳赤哈哈大笑。
  很快,酒席将散。
  没有人注意到有一桌,只坐了两个年长的男人。
  其中一个头发半白,眼神犀利,他隔着很远,视线时不时跟随着傅丞砚,又把目光停留在闻卿瑶的身上。
  另一个中年男人倒了杯酒,瞥了一眼傅丞砚,低声道:“借我儿子的婚宴来看自己的儿子,怎么感谢我?”
  “儿子?”头发半白的男人喝着酒,收回视线,沉了口气,“他怕是不会认我。”
  -
  因为上午就退了房,从婚宴回来,傅丞砚便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店。
  为了让闻卿瑶睡得舒服,他特意开了一间大床房,虽然不及套房的豪华气派,但也敞亮通透。
  闻卿瑶一边卸妆一边说:“你们战友在酒席上说话真的蛮刺激的,比郑淏和于晋晗刺激多了。”
  回想起郑淏和于晋晗,也好久没见到他们了,一个铁憨憨,一个闷葫芦,跟今天这帮男人比起来,他们显得格外清秀。
  “只是部队有禁酒令,你没有见过他们俩喝酒,下次有机会,让你见识见识。”
  “那你喝酒怎么没那么……”
  “什么?”
  闻卿瑶抿了抿嘴说道:“之前你被那个人灌酒,喝多了的样子,挺吓人的……”
  三年前的那件事、那些人,下意识被勾扯出来,让她眼前不由地浮现出曾经傅丞砚也有过一身酒气。
  不同于今日战友的热情洋溢,那个时候,他只醉醺醺地掐住她的喉咙、质问她、赶她走。
  闻卿瑶收了声,弯下腰匆匆洗了把脸,冷水盖过脸颊,眼眶只酸涩了一秒,便被拦腰从后抱住了。
  她抬头,湿漉漉的样子有些狼狈。
  傅丞砚贴着她的脖颈,低声道:“所以我今天喝得不多。”
  “你喝得不多?”闻卿瑶回身看着他,抬手戳了戳他的胸口,“你喝了几瓶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没仔细数,不过不影响。”他亲了亲她的耳垂,酒气有些熏人,哑声道:“去洗澡吧。”
  闻卿瑶一听,红着脸,推开他,关上了门。
  不多时,她吹干头发出来,只裹了一层浴巾,长发垂在肩上,还带着一丝氤氲。
  傅丞砚坐在沙发上,眼睑面颊发红,闭着眼捏着眉骨。屋内有些凉,残留了一点烟味,如果没猜错,这男人应该刚刚开窗抽了烟。
  闻卿瑶轻轻走到床边,扯了浴巾,换上睡裙。
  “嘶……”
  一用劲,胳膊就扭了一下。
  闻卿瑶皱了皱眉,说道:“傅丞砚,你帮我拉一下肩带。”
  本来有了一丝困意的男人,听到这娇声娇气的声音,眉头一蹙睁开了眼睛。
  入眼,是刚刚穿到一半的睡裙,肩带卡在下肋,空留整片后背和半片雪白袒露在外,细密的水汽氤成水珠,逐渐染湿了皮肤。
  而这女人,还在一股脑地生拉硬拽,殊不知她这扭扭捏捏的身体落在男人眼中是怎样一副画面。
  见他僵坐在那没动静,闻卿瑶回头道:“傅队长?”
  刚一回头,正好就对上了傅丞砚的视线。
  那种被腥风血雨前夕的安宁所笼罩的一幕仿佛昨日重现。
  曾经,她也拉不上肩带。
  傅丞砚轻轻将手里的打火机扔在了一边,大步走过来。
  他红着眼睛,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下去,另一只手稍稍用力,就扯开了半耷着的睡裙。
  你可没说是往上拉还是往下拉。
 
 
第56章 喜欢我穿军装还是便装?……
  潭州这个慢节奏的城市, 环靠湘江,依傍岳麓山,书香袅袅, 闻卿瑶直到玩得有些乐不思蜀了,才发觉已经过去了半周。
  言慈最近要在北城和一个品牌有商业活动, 所以很早之前就离开了南城, 早早到了北城。
  得了空, 才发信息过来:【我在北城,最近和一个家私品牌方有合作, 你来吗?】
  闻卿瑶正伏在酒店的床上, 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靠在窗口抽烟的傅丞砚,打字问道:【具体什么时候?我现在在傅丞砚的老家。】
  言慈:【你在他老家?他家里亲戚都见过了?】
  闻卿瑶:【没有,他说没什么亲戚, 不来往了。】
  言慈:【这样啊。】
  言慈:【那你后天能来吗?品牌方有个活动,我和他们合作, 现场作画。】
  闻卿瑶想了想,打开日历看了一眼时间,想着傅丞砚还有三周的休假时间, 还是先告诉他一下比较好。
  她回头, 挥了挥手, “言慈喊我后天去北城。”
  傅丞砚正看着手机里的新闻,他抬头皱眉思忖了一下,待反应过来言慈就是那个被他罚跑了一圈的女画家, 问道:“你去几天?什么时候回南城?”
  闻卿瑶见他似乎有些担忧, 凑近了说道:“至少两三天吧,我们俩也有好久没见了,上次她在南城就待了一周。”
  “那我给郑淏打个电话, 让他跟着你吧,他在北城休假。”傅丞砚点点头,拿着手机就要打电话。
  闻卿瑶拦住他的手,问道:“怎么?为什么要郑淏跟着?你不愿意去?”
  傅丞砚笑笑,把她拉过来坐在自己腿上,“那位言画师每次都要提一下我罚她跑圈的事、最后再骂我一句,她能接受我在她面前晃两三天吗?”
  “你还当真了啊?”闻卿瑶往后仰了仰身子,仔细打量,道:“你又没穿军装凶巴巴板着脸,她对你的仇恨值不会太高。”
  凶巴巴板着脸?
  他穿上军装就这印象?
  傅丞砚有些无奈地哂笑了一下,搂紧了她的腰。
  她坐得高,锁骨就在眼前,胸口也随着呼吸起伏,而白皙的脖颈在灯光下更是连青色的血管都能看见,难以自持又欲罢不能。
  他把声线放得极低,“那我穿便装的时候呢?”
  闻卿瑶垂眼看着他,深沉如墨的眸子里带着七分的温情,剩下三分,依然是常年所累积的阴鸷和凛冽,只是在此刻,被掩去了很多。
  她挑衅地看着他:“你说呢?”
  你忘了你指着大门口喊我滚的样子了吗?
  你忘了你不耐烦地让我别再跟着你了吗?
  年纪轻轻的,你是失忆了吗?
  傅丞砚抿了抿唇,渐渐抿成一条直线,眼神在她的小脾气之下也变得更加炽暖。他沉吟,敛起神情,“那时候,我还没爱上你。”
  “那你现在呢?”
  他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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