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阿福泄气了,可这样去左相府也太丢人了。
又奈何王爷态度的坚定。
小姑娘全身上下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只剩下一双湿漉漉的小眼睛在外,委委屈屈的睇着赫璟,可怜兮兮的。
“王爷您自己怎么不戴?”
阿福的嗓音从毛茸茸的围领里传了出来,眼神带着些许控诉,赫璟被阿福的样子逗笑了,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语气温柔,“因为本王不冷。”
“那奴婢也不冷。”
阿福忙跟着道,赫璟勾唇,缓缓道:“乖,你还小,不知冷暖。”
阿福:“……”
知晓王爷在逗她,阿福转了转眸子,突然灵机一动,反驳道:“王爷是要娶一个小孩吗?”
她都被赐婚了,还小?
赫璟一顿,随即笑了,点头应道:“看起来的确如此。”
阿福被噎住了,随后继续道:“民间说这是恋.童.癖。”
哪知王爷不甚在意的点了点头,微微向后靠,两只手靠在马车壁上撑着后脑,垂眸睇着阿福,笑的无耻致极。
“那又如何?”
阿福没想到王爷竟然如此不按常理,小姑娘的话被王爷的无赖堵住了,气鼓鼓的转过身去。
赫璟轻笑,突然一把提起阿福抱在怀里,低声道:“本王只喜欢阿福,哪怕是恋童也只恋阿福。”
阿福蹬了蹬腿,企图从赫璟的腿上下去,奈何穿的太多又太厚,动作迟钝缓慢,还使不上力气。
只能用独独露在外面的一双眸子瞪了几眼赫璟,却惹来了王爷的大笑。
马车内欢声笑语,马车外下人摸不着头脑,只是憨憨的高兴,王爷如今和善了不少,他们也好过些。
左相正在房里随着左相夫人学习刺绣,便听说聿王来了,忙是丢下了手里的活儿,起身走了出去。
这聿王来的太是时候了,他一个大男人,却被逼的刺绣,想想都是泪。
瞧着左相夫人也跟了出来,左相停了下来,转身道:“你回房待着,我去就行。”
闻言,左相夫人蹙眉,满眼的不赞同,“聿王来了我怎能不出去迎接,净说胡话。”
这雪下得这么大,左相哪里准许她出门,忙道:“放心吧,聿王不会介意这些虚礼,你在房里待着便好。”
说完后,不顾左相夫人的反驳,左相转身匆匆赶去了府门口。
聿王的马车刚巧到了。
左相提步下了台阶,先是瞧着聿王跳下了马车,左相走近,便瞧见聿王转身,这时,从马车里又出来一个姑娘,便瞧见聿王抱起小姑娘放在了地上。
左相的步子顿住了,仔细的瞧了瞧,直到那姑娘与他对视了一眼,左相心里这才有个怀疑,这不会是阿福吧?
“臣拜见聿王。”
赫璟点头,阿福走了上前,左相这才看了过去,试探的唤了一声,“阿福?”
阿福点了点头,小姑娘只露出来了一双眼睛,或许是想要说话,小姑娘抬手意图扯下脖子下围着的东西,却被聿王拦了下来。
“进屋说。”
闻言,左相反应了过来,忙道:“雪大天寒,快随我进屋,内人在屋子里候着呢。”
一行人进了府内。
阿福是第一次来左相府,与她想象的有些差异,本以为丞相的府上会是十分严肃,却不料这一眼望去,四处生机勃勃。
哪怕是下着雪,也能瞧见不一样的颜色,与聿王府上不一样,下起雪来除了零星的一抹绿色,便没了其他的颜色。
这一路走来,阿福已经瞧见了不少姹紫嫣红的花了。
路过转角,阿福瞧见了一颗大树,下意识的顿了顿步子,仔细瞧了瞧,听说这是腊梅。
绯红色的梅花挂在树枝头,积雪覆盖在上,红白相间,别样的美艳。
左相一路走一路道:“这几日雪下的大,本想着待雪停了后再上王府拜访,没想到倒是等来了贵人。”
阿福刚想说话,回眸便瞧见了站在不远处长廊下的一行人。
左相顺着阿福的视线看了过去,随后走近,“你怎么过来了?”
左相夫人不理他,只是越过了左相走近,朝着聿王行了礼后,便看向了阿福。
“你便是阿福吧?”
阿福抬眸看去,面前的女子嗓音温柔,嘴角微微勾起,眸色轻柔如水,岁月在她眼角留下了几道痕迹,不过却丝毫没有掩盖那一身风华。
阿福点头,回应道:“是。”
闻言,左相夫人笑了起来,牵着阿福的小手,“可盼了你几天了。”
女儿家要私下单独说话,左相带着聿王去了正殿。
阿福跟着左相夫人去了偏殿。
“早前便听说了你,却从不曾见到真人。”
左相夫人笑着道,嗓音缓慢,刻着年岁留下来的温柔。
阿福趁着王爷不在,取下来脖子上的围领,虽然刺鼻但新鲜的空气呼吸进来,阿福长长的松了口气,左相夫人这才见到正面。
笑着补了一句,“还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阿福抿唇笑了,左相夫人瞧着阿福这迫不及待取下围领的模样,笑道:“是聿王给你穿成这样的吧?”
阿福抬眸,意外左相夫人竟然会知道的,随即道:“是。”
闻言,左相夫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随后似乎想起了什么,眸色悠远,“第一次见聿王,还是在他十二岁那年。”
左相夫人唇边含笑,“不过十二岁,身上却带着一股子戾气和狠劲儿,人也冷冰冰的,说句话都是一两个字的往外冒。”
阿福能想象王爷的那副模样,也勾唇笑了起来,左相夫人垂眸看向了阿福,直言,“我和老头子的命都是聿王救的。”
瞧着阿福眸色吃惊,左相夫人笑道:“没错,就是在聿王十二岁那年救的。”
本以为阿福会询问缘由,却没想到小姑娘一脸如常的点了点头,然后道:“王爷是挺热心的。”
毕竟当初也救了她。
没想到阿福这话一出,左相夫人眸色震惊的望了过来,像是不敢置信,阿福抬眸看去,带着些许的不明所以。
左相夫人随后笑了笑,配合着说道:“是啊,聿王是个热心的人,不然哪能救了我们。”
都说何意百炼刚,化为绕指柔,没想到聿王这般凉薄淡漠的人,竟然在心爱的女子面前也能收敛本性,一改从前。
左相夫人拍了拍阿福的手,“别拘谨,以后左相府便是你的另一个家。”
阿福抬眸,左相夫人笑着道:“你我虽是初识,但缘分不浅,我年轻时伤了身子,此后便不能再孕,这些年来也没为左相诞下个一儿半女的,如今人也老了,更是不能了,没想到老来还能得一女,我也心满意足了。”
作者有话要说: 左相:我太难了!
阿福:我也太难了!
宝宝们,有时候修改错字,不是假更新啊~
让你们久等了,非常抱歉,鞠躬!
第77章 被掳
此时,京城别郊山脚下的一个庄子里, 明明是青天白日, 雪白的积雪牢牢实实的覆盖在屋檐上,却因为一圈圈严守在庄子外面的黑衣人而透露出无限的肃穆与阴森。
布吉扈半卧在椅子上, 神色悠闲,不急不缓的拆开下人呈上来的信,一目十行,嘴角微勾。
“呵呵。”布吉扈突然轻笑, 明明是笑声却带着几分阴冷, 一旁候着的丫鬟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死死地捏紧手帕, 身子发怵。
“烧了。”
布吉扈慢悠悠的将手里的信纸丢在地上, 神色慵懒的吐出两个字。
一旁的丫鬟小步走上前来,跪在地上捡起落在地面上的信纸, 动作僵硬,信纸上的内容就这般大大咧咧的摊开来,丫鬟却目不斜视。
一声不响的走到一旁的暖炉里烧了信纸。
毫无声息,除了恐惧, 活生生的一个人就宛如没有灵魂的傀儡。
布吉扈眸色里溢出了几分诡异的笑容,嘴里反复打磨着几个字。
“左相府……”
丫鬟不知是被暖炉边缘的温度烫着了, 还是被布吉扈突如其来的出声吓着了,手猛地磕在了暖炉一旁的把手上,屋子里突然发出了“翁”的一声响。
丫鬟吓得脸色苍白,顾不得疼痛猛地跪了下去, 扑腾一声,嗓音发颤,“主子饶命。”
布吉扈被方才的响声打乱了思路,脸色沉了下来,突然出声,“来人。”
有黑衣人走了进屋。
布吉扈收回眼,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眉眼淡然,“拖下去砍了双手。”
“是。”黑衣人应声,丫鬟呼吸凝滞,求饶的声音已经到了嘴边,但黑衣人的动作更快,在丫鬟求饶之前堵住了她的嘴,毫不留情的拖了出去。
方才的变故并没有能影响到布吉扈的好心情,望着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颇有闲情的观赏了起来,嘴里一口白雾吐了出来。
隐藏在白雾下的笑容,阴沉又恐怖。
阿福与左相夫人待在偏殿里说了会话,瞧着时辰差不多了,左相夫人道:“都怪我,说起话来误了时辰,险些耽误了阿福。”
阿福忙道:“哪有耽误,奴……我也欢喜能与夫人说话。”
嘴里的奴婢二字到了嘴边被阿福咽了回去。
闻言,左相夫人微微勾唇,打趣道:“还叫夫人?”
阿福一愣,睇着面前这位年近四十却依旧风华尚存的女子,嘴里的话却半响都说不出口。
瞧见阿福的样子,左相夫人了然,也不逼她了。
也怪她,这潇洒了半辈子,临到关头,没想到心里竟然也这般想听到有人能说出那个字。
“罢了,我们去前院吧。”
左相夫人起身,阿福也跟着起了身,两人正打算一道去前院,却不料有个丫鬟突然走了进来,神色匆忙还带着些慌张。
“夫人,后院的腊梅树被砍了。”
闻言,左相夫人猛地抬眸,面色变了,很是着急,“怎么回事?”
丫鬟喘着气儿解释,“奴婢方才经过后院时瞧见的,也不知怎么回事,腊梅林里一大片树都倒了。”
闻言,左相夫人下意识的上前走了一步,突然想起来身后的阿福,忙转身道:“阿福,你先去前院,我随后来。”
阿福点头,知晓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儿。
“好。”
待阿福应声后,左相夫人急匆匆的随着丫鬟走了出去。
左相府阿福也是第一次来,去前院的路还是左相府上的一个丫鬟带着去的。
这丫鬟倒是活泼,竟然在路上还主动与阿福交谈了起来。
“阿福姑娘,您可知为何左相夫人在听说腊梅树被砍了后会这般着急么?”
阿福一愣,丫鬟主动开□□谈让她有些意外,她心里也对左相夫人方才的反应奇怪,遂也没注意到这丫鬟话里的称呼。
“你知道吗?”
丫鬟隐晦的笑了笑,“奴婢自然知晓。”
阿福侧眸睇着她,那丫鬟嘴角含笑,落落大方,倒不像是一个普通的丫鬟。
“左相夫人本名沈梅,后院那一颗颗腊梅树是左相夫人的母亲亲手为其种的,为了这些腊梅树,左相可是千里迢迢从江汉一带移植回来的。”
左相夫人的母亲亲手种植的?
阿福道:“那左相夫人的母亲……?”
丫鬟抬眸,知晓阿福话里想要询问的内容,回应道:“当初为了救左相夫人不幸身亡。”
闻言,阿福震惊,这才明白左相夫人为何会这般担心那些腊梅树了。
只是这丫鬟怎么会知晓的这么清楚?
“你是左相夫人身边的丫鬟吗?”
阿福以为是左相夫人的贴身丫鬟,所以对左相夫人的事情知晓的这么清楚也是自然。
哪知那丫鬟却缓缓的摇了摇头,笑着道:“不是。”
阿福意外,“那你怎么会对左相夫人的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
丫鬟毫不在意,一边走一边道:“阿福姑娘若是想知道的更多,奴婢也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一个丫鬟私自谈论自家主子的家世,还能如此坦然,阿福着实意外。
但她也没有想太多,瞧着这丫鬟,该是与她差不多大。
只是觉得或许这丫鬟才进左相府上,还不知深浅,不懂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阿福想了想还是打算告诫两句,“我也是丫鬟,我知道主子的事儿不该说的还是不要说,小心祸从口出。”
这丫鬟或许是心性单纯,阿福没忍住便多说了两句,毕竟这一路来她给阿福的印象挺好的。
那丫鬟笑了笑,躬身道:“多谢阿福姑娘告诫。”
阿福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谁知下一秒那丫鬟便道:“那阿福姑娘可知后院的那些腊梅树是谁砍的吗?”
阿福蹙眉,突然停下了步子,回眸正打算继续告诫这丫鬟两句,不是方才才告诫过她少议论主子的事儿吗?
哪知刚一回眸便瞧见这丫鬟暗含深意的眸子,就那么直直的睇着她,似乎是真的知晓是谁砍了后院的那些腊梅树。
阿福眸色微变,下意识的问了出口。
“……是谁?”
丫鬟笑容扩散,一脸坦然,“是奴婢。”
闻言,阿福瞳孔一缩,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劲,眼神往四周看了眼,陌生的环境,四周荒芜一人,只有面前这带着几分诡异的丫鬟。
阿福凝眉,语气冷了下来,“你是谁?”
丫鬟笑着道:“奴婢是冬雪。”
冬雪?
“你为何要砍后院的腊梅树?”
这四周空无一人,连丫鬟和小厮都没有瞧见,很明显面前这位名唤冬雪的丫鬟举止神态都不对劲,阿福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想着能多说些话来拖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