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上前走了一步,突然抬手在阿福眼前挥了一下,一边道:“为了能让阿福姑娘落单啊。”
阿福正想说什么,眼前突然恍惚了起来,忽暗忽明,最后的意识便是那丫鬟莞尔的笑容。
待赫璟已经三番四次的望着门外的时候,左相夫人终于走了进来。
赫璟拧眉,突然起身走近,开口便道:“阿福呢?”
左相夫人一愣,“她还没过来吗?”
听到这话,赫璟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哪知玄策这时从门外走了进来,躬身便道:“王爷,姑娘不见了。”
赫璟眉眼一冷,背在身后的手渐渐握在了一起。
玄策低首,一字一句道:“属下办事不利,中了敌人的奸计,没能保护好姑娘,还望主子惩罚。”
左相夫人心里也咯噔一声,被玄策的话弄傻了,忙是询问:“不见了是怎么回事?”
人好好的待在左相府怎么会不见了?
左相却沉默了下来,眸色里暗含担忧,他与夫人想的不一样,能在聿王安排在阿福身边的暗卫手下掳走她,看来来者实力不弱。
如今最担心的便是阿福被敌人掳走了。
左相正想上前说些什么,突然注意到了聿王的脸色,步子顿在了原地,心突然拧紧,悄无声息的走去了左相夫人身侧。
明明阿福不见了,聿王却笑了起来,眼尾泛着病态的红,眸色狠辣,扫视之处,遍地结冰,薄唇里吐出来的话语冰冷到好似能入骨三分,屋子里的人连心都跟着颤了起来。
“找。”
玄策低首,躬身道:“是。”
待阿福醒过来的时候,眼前陌生的环境让阿福晕乎乎的脑袋清醒了不少,封闭的空间,身下时不时颠簸的“地面”,阿福就这躺着的姿势在眼底环视了一周,心里突然有了一个猜测。
——这是在马车上?
头有些疼,阿福揉了揉脑袋,又重新勉强的睁开眼,身子有些发软,但她还是强撑着身子半坐了起来,眼前有些恍惚,耳边时不时传来车轱辘行动的声音,阿福确定了心里的想法,这好像真的是在马车上。
可她怎么会在马车上?
阿福脑子有些懵,突然想起来她不是跟着王爷去了左相府上吗,又怎么会在马车上?
阿福仔细回忆,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抬眸。
对了,那个丫鬟?
马车很大,阿福坐了起来,伸手便可触及到周围的高垫,阿福吃力的使劲儿,想要起身。
哪知辛苦了好几次都没能起来,阿福有些泄气,额头也冒了丝薄汗。
这时,身后突然响起来了一道男子的嗓音,吓得阿福猛地回眸。
“醒了?”
布吉扈慵懒的靠在马车上,含笑的睇着阿福,也不知他坐在那里看了多久。
阿福警惕的睇着面前的男子,或许是头有些疼,还不太清醒,面前的男子给她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她确定见这名男子,可始终想不起来他是谁。
久久没有说话,阿福嘴唇有些干涩,嗓音沙哑,“你是谁?”
本能的询问,哪知这话一出,布吉扈突然凝眉,眼底的笑意渐渐散去,瞳孔漆黑,有些恐怖。
“你忘了我?”
男子身上有股危险的气息,阿福有些害怕,却强迫自己直视面前的男子。
看着阿福警惕里带着些恐怖的眼神,布吉扈突然展颜,慢慢的靠近,语气轻缓,“记好了,我是布吉扈,纳尔国的太子,若是下一次再忘记了……”
布吉扈顿了顿,笑的妖娆,“就惩罚你。”
阿福被男子的话震惊,凭着本能往后退了退,布吉扈笑了笑,不甚在意的拿起了面前的水杯递给了阿福。
阿福也因为布吉扈的话越发警惕了起来,忽视了他递过来的水,嗓音有些冷,“你要带我去哪?”
阿福难得冷下了脸,与布吉扈那日见到的女子相差甚远,却又莫名的与她最后留下的话合为了一人。
也是这般冷酷无情。
明明都救了他,却没有一救到底,还丢下他让他自生自灭,全凭造化。
手里的水被忽视了,布吉扈也不在意,只是换了个方向,自己喝了起来,没理会阿福。
马车依旧往着不知名的地方驶去,阿福有些心慌,突然掀开一侧的帘子,外面的风景映入眼帘,一片陌生。
阿福回眸,“这是哪里?”
女子泛冷的面容,但因为脸庞上的婴儿肥而看不出任何的威严,反而有几分可爱,布吉扈将手里的水一饮而尽,这才缓缓道:“这是去纳尔国的路。”
闻言,阿福猛地睁大了眼,突然摇头,“我不去。”
布吉扈挑眉,“由不得你。”
阿福本来的心慌因为听到了布吉扈的话越发的慌乱,脑海里下意识想起了那个人,嘴里喃喃出声,“王爷,王爷呢?”
眼神还四处乱看。
这话落在了布吉扈的耳里,方才的温和突然变了,一把捏住阿福的下巴,迫使阿福抬起头来,阴狠道:“找聿王吗?”
他情绪变化的太快,阿福猝不及防的抬眸,神色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惊慌。
布吉扈静静的看了会,哪知他突然笑了起来,眼角带着丝邪气,语气似宠溺又似威胁,“别再让我听到从你嘴里说出聿王这两个字,我会不高兴的。”
阿福咬唇,布吉扈宠溺的笑着,缓缓松开了手,揉了揉阿福下巴上被他捏红的地方,语气温柔了起来。
“只要你听话,乖乖待在我身边,我能给你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幸灾乐祸,哈哈哈哈~
小可爱们,放心,我们有主角光环呢~
第78章 获救
布吉扈话里带着股阴沉的意味,狐眸光色暗沉, 气息压迫。
阿福一动也不敢动, 马车依旧往着不知名的地方行驶,路途安静, 马车内更是安静。
面前的男子一脸笑意,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布吉扈的指尖在阿福的脸庞上肆意游走,举止暧昧。
阿福往后仰了仰, 隔离了那几根冰冷的手指, 轻轻的呼吸几次, 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你放了我。”
这几个字简单直接, 布吉扈指尖一顿,面色的笑意淡了下来, 很不高兴听到阿福这话里的内容。
“阿福啊阿福,你可知为了抓到你我费了多大劲吗?”
阿福不言,打着十二分的精神注视着他,布吉扈收回了手, 慢悠悠的摇了摇头,眉眼冷厉, “我不喜欢不识抬举的人。”
几个字带着无形的压迫。
阿福咬唇,她不知布吉扈为何会掳走她,但在阿福的记忆中,她与纳尔国太子见面甚少, 寥寥几次见面还都是在两年前。
今日若不是他自己提起,她分明都想不起来这人会是纳尔国的太子。
可纳尔国的太子为何会掳走她?
是为了威胁王爷吗?
想到这儿,阿福心一沉,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你为什么要劫持我?”
纳尔国太子掳走她一个还是丫鬟身份的人,无非就是看上了她未来聿王王妃的身份,能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掳走她,阿福能想到的只有这个原因了。
“就算是掳走我,你也不能从王爷那里得到什么。”
面前的女子一脸冷静,可是那死死抓着衣袖的手出卖了她,布吉扈轻笑,眼尾微微勾起,几分妖娆,一字一句道:“我不是说了,只要跟你着我,我能给你一切。”
什么叫我跟着你?
阿福心里越发慌乱,在心底隐隐有个猜测,瞧着面前女子强装的冷静,布吉扈一语捅破天窗。
“没错,我要的是你。”布吉扈欺身靠近,炙热的眸色睇着阿福,几分邪气,“不是为了威胁聿王。”
阿福瞳孔一缩,布吉扈的侵略性太强,这层天窗捅破了后神色更是肆无忌惮,阿福往后挪了挪,强挤了一抹笑出来。
“呵呵。”
意外她竟然笑了,布吉扈挑眉,“怎么,想清楚了,愿意跟着我?”
此时知晓布吉扈掳走她的意图,阿福不是担心王爷了,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处境。
搁在身侧的双手慢慢的抬了起来,两条腿蜷缩在了一起,手抱着膝盖,整个人缩成一团。
“太……太子,我只是一个丫鬟。”
布吉扈垂眸,一脸嬉笑,“我知道啊。”
阿福咽了咽口水,继续道:“我没有背景,其貌不扬,身材……”阿福顿了顿,“个字也矮,脑袋又笨,还不会做饭,实在是配不上太子殿下。”
所以……你就放了我吧!
布吉扈眼神戏谑,颇有耐心的听着面前的女子一点点的数落自己,末了还一脸期待的望着他,也不知在期待什么。
按照阿福的意愿,布吉扈认同的点了点头,可下一秒就在阿福期待的眼神下,布吉扈缓缓道:“可是本太子就喜欢你有自知之明的样子。”
阿福:“……”
“呵呵。”阿福僵硬的笑了笑,就如她自己方才说的那些话,她也想不通她究竟是哪一点吸引了纳尔国太子。
一国太子总不会缺女人,如果不是纳尔国太子眼神不行,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太子殿下,你真的没有劫错人?”
阿福没忍住还是说了出口,纳尔国公主嫁给了皇上的嫡子,当朝的大皇子,两国结为秦晋之好,按理来说两国该是和平友好的关系,所以纳尔国太子又怎么会冒着风险劫持她,打破如今好不容易平静的关系。
她再不济也是聿王未来的王妃。
所以阿福有理由相信布吉扈是劫持错了人。
哪知布吉扈突然抬眸,笑意敛了下来,语调悠长,“我的救命恩人又怎么会劫错呢。”
什么?
什么救命恩人?
阿福猛地抬眸,布吉扈察觉到了阿福眼底的震惊,突然笑了起来,“怎么,自己救的人还不记得?”
阿福沉思了一会,她什么时候救过他?
突然想起了什么,阿福睁大了眼,呐呐道:“你不会就是那夜躺在巷子里的那人?”
布吉扈含笑,偏头道:“想起来了?”
果真是他!
阿福突然沉默下来,过了一会,突然开口,“马车走了多久?”
布吉扈道:“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了啊!
也不知如今走到哪里了。
阿福想起了她方才掀开车帘时看到的场景,一圈圈黑衣人围守在马车外,将马车包裹的密不透风,她也不要想逃跑了。
只是也不知王爷现在知不知她已经不在了。
马车里安静了下来,冬日的天黑的快,再行驶了一会,天便完全黑了下来。
布吉扈在中途下了马车,如今这辆马车里只剩下阿福一人。
阿福乖乖的坐在马车里,不知是不是马车时不时的颠簸,使得阿福也脑子都快被抖散了,所以她除了发呆,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本以为马车会中途休息一会儿,没想到这几个时辰下来,硬是一会儿都没有停。
守在阿福马车外面的,就是阿福在左相府里见到的那个名唤冬雪的丫鬟。
说是照顾,还不如说是监视。
阿福又怎么会没有想办法下马车,可哪怕她要去出恭,这丫鬟也都是跟着,还一脸笑意的说她自小习武,阿福没了法子,乖乖的又走了回来。
摆在眼前的饭菜,阿福一动也不想动。
是不敢动。
随着天色渐渐的加深,马车却依旧毫不停歇的赶路,阿福的心也跟着一点点的沉了下来。
走的越远,王爷找到她的机会越小。
阿福叹了声气,刚巧这一口气叹完,便听到了外面冬雪请安的声音。
“主子。”
阿福一愣,马车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可马车的帘子却突然被掀开了,布吉扈的脸露了出来。
也不知他是怎么上来的,真的是一刻也不停歇的赶路,连他自己上马车都不愿意停那么一会儿。
布吉扈上了马车,面前原封不动的饭菜映入眼帘,脸色沉了下来。
“怎么不用膳?”
阿福想说他给的饭菜她可不敢吃。
可很明显面前男子的脸色不好看,这些实话说不得,阿福想了想,慢吞吞的道:“这些饭菜太简陋了。”
布吉扈一顿,阿福颇为嫌弃的看了一眼摆在面前的饭菜,抬眸道:“我在王府的吃穿均是上乘,没吃过这些。”
听到了缘由,布吉扈面色缓和了下来,好脾气的说道:“现在只有这些,先忍忍,等到了纳尔国境内,我给你更好的。”
阿福抬眸,刚想说她想下车休息一会儿,便听到了马车外面有人说话。
“主子。”
布吉扈侧眸,看了一眼阿福,随即翻身跳下了马车。
随着布吉扈下了马车,阿福跟着松了口气,布吉扈太危险了,她的道行还不高,一言一行都需揣摩了再说。
着实累。
天色暗了下来,阿福转了转眸子,突然掀开帘子,本以为会有一群严守在马车外的黑衣人映入眼帘,没想到马车外面只有冬雪。
冬雪回眸,依旧笑着,“姑娘,有什么事吗?”
阿福道:“我身子有些不舒服,许是马车赶的太久了,可以停下来休息一会吗?”
冬雪凝思了一会,随即道:“奴婢会适当降低马车的速度。”
闻言,阿福一愣,想继续说些什么,眼前突然跑过去了一群护卫,阿福侧眸看了眼,便瞧见冬雪面色沉重。
“姑娘还是好好待在马车里。”
阿福瞧着冬雪的脸色严肃了起来,心有怀疑,终究是在冬雪的催促下慢慢的退了回去。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