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宇宙第一可爱——竹枳
时间:2021-04-18 09:42:43

  钟可可咬着唇摇头,“就是感冒。”
  姜遇桥敛着眉,低声问,“经期到了?”
  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钟可可有些尴尬地别过头,“没有。”
  她的时间一直不太准,自己也不确定,所以想先去买包卫生巾换上。
  姜遇桥看着她明显还没消气的模样,压了下唇角,“我跟你一起。”
  “……”
  稍微缓和后,那股来自腹部的疼痛减轻了许多。钟可可跟着姜遇桥亦步亦趋地进了超市。
  两人一路无言来到日化区。
  钟可可过去拿了卫生棉和纸巾,姜遇桥则站在原地耐心地等。
  回来时,姜遇桥细心地问,“还需要别的什么?”
  钟可可把卫生棉藏在外套的口袋里,小声道,“想喝无糖可乐。”
  姜遇桥点了点头,“那边。”
  来到饮料区,姜遇桥拿了两瓶钟可可最爱喝的乳茶放到车筐内,忽然开口,“今天送你出来的男同学,就是那天接我电话的人吧。”
  “……”
  钟可可思绪停顿了一秒,侧过头,“什么?”
  姜遇桥目光笔直地注视着她,像是酝酿了很久,“可可,你是不是早恋了。”
 
 
第10章 人家喜欢的是你
  虽然是疑问句,但这话显然没有疑问的意思,倒像既定的事实,说出来也只是用来告诫。
  就像长辈对小辈。
  钟可可脑子麻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看着姜遇桥,“早恋?”
  惊愕落在对方深灰色的眼眸中,化成了明晃晃的心虚和尴尬。
  像是佐证了什么。
  姜遇桥别开目光,随手把货架上的奶茶扭正,状似不经地质问,“难道不是吗。”
  “……”
  钟可可觉得自己灵魂脱节了。
  她甚至忘掉自己的腹部还在疼,“我和谁早恋,吴立昂?”
  听到这个名字,姜遇桥眉心轻蹙。
  那种久违的,熟悉的,说不清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如果硬要说的话,大概类似钟可可六年级时,被男同桌硬拉手的那次。
  那天她把那个男生摁在沙堆里揍了一顿,然后跑回家抱着姜遇桥的脖子,哭得声带直震,难过得好像自己初吻没了一样。
  十七岁的姜遇桥开始觉得好笑。
  但渐渐的,竟然真的生出那种自家养的小白菜被猪拱了的不爽。
  所以,那天他第一次给钟可可打电话,却听到是个男生的声音时,毫不犹豫地挂断。
  但钟可可从头到尾都不知道。
  反应过来,她呆呆地问,“你什么时候给我打的电话?”
  姜遇桥嗓音带着浅浅气息:“你走后没多久。”
  那天她前脚刚走,吴立昂后脚就回来,姜遇桥虽然在和卓信成聊学业上的事,但还是注意到他给周明月打了电话。
  听语气,三人好像很亲密。
  后来,他又看到他们在楼下说话,小姑娘说着说着,眼神明亮地笑了一下。还是卓亦凡叫了他几声,他才回过神。
  不过这些细节姜遇桥不想说。
  没什么可说。
  至于钟可可,她早就懵了。
  十来天的怨气就像被胀满的气球,而姜遇桥的话,就是那根针,轻飘飘地把它扎破。她想起吃烧烤的时候,她和周明月上完厕所回来,吴立昂脸上的不自然。
  他不光接了姜遇桥的电话。
  他还没告诉她。
  手指渐渐收拢,钟可可憋闷的情绪被另外一种代替,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的委屈。
  姜遇桥不想纠结下去,抬眸看向远处一排排零食,又恢复成往常那副平静温和的模样,“还想买什么,可以告诉我。”
  很明显的终止话题。
  他的一贯作风。
  他这个人,好像从来不需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因为头脑聪明,大多时候,他只需要一个眼神一句话,就可以得到完美的推理结果。
  这也是钟可可最无语的地方。
  仅凭只言片语,就给别人判了死刑。
  她气得发懵,完全忘记此刻应该解释什么,随口回怼,“那你为什么不再打一个?”
  姜遇桥眸光一滞。
  他顿了顿,淡淡道,“我没打吗?”
  “……”
  钟可可这才想起她那天挂断电话的事情,但这并不能平复她的怒气。
  反倒因为被将了军,神色更为憋闷。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两个人静静凝视着,谁也没有上前。
  像是彼此对峙着,呕着气,直到姜遇桥的手机响了起来。男人垂下眼帘,往前稍微走了一米,接起。
  他一走,闷疼的腹部便开始卯足了劲儿地作妖,钟可可无力地靠在货架上,鼻尖渗出了汗。
  接完电话的期间,姜遇桥不自觉看向她。
  钟可可身子往下弓,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遇桥哥,我感觉我要死了。”
  “……”
  握着电话的手僵住。
  姜遇桥察觉到不对,边听电话边过去,直到他看到钟可可一直用手捂着的地方。
  根本不是什么经期。
  而是急性阑尾炎。
  -
  这顿饭终究没有吃成。
  听到钟可可出事,付远航飞奔下楼,开车把她送到医院。
  进手术室之前,小姑娘眼泪晕在姜遇桥的袖子上,让他久违地心慌。直到手术室外的灯亮起,两人才松了一口气。
  姜遇桥长腿撑地,发颓地靠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他五官立体,脖颈修长,模样清俊又安静,引来不少过路人的目光。
  付远航靠在墙上,冲他扬了扬下巴,“走啊,抽根烟去。”
  姜遇桥揉了揉后颈,“在这儿说吧。”
  不愧是多年兄弟。
  付远航拍了拍他的肩膀,在旁边坐下。
  斟酌了一番,付远航开口,“你跟可可,咋回事儿?”
  姜遇桥面色无波无澜,眼神像是失了焦,隔了几秒,略微茫然道,“不知道。”
  被人表白,是常有的事。
  但被从小看到大的妹妹表白,是第一次。
  到现在,姜遇桥还能想起小姑娘疼得脸色煞白,靠在他怀里掉眼泪的模样。明明难受得连话都说不清楚,却还是揪着他的衣领断断续续,哪怕付远航就在前面开车,都不在意。
  “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因为我看见你和卓亦凡在一起。”
  “你连信息都不愿意回我,却和她单独出去吃饭。”
  “你明知道我很讨厌她的,你还对她笑。”
  “你还说我早恋。”
  “我没有早恋,我也不喜欢吴立昂。”
  “我喜欢的人是你。”
  “一直都是你。”
  ……
  细细软软的哭腔卷进耳膜。
  所有的,若有似无的猜想,在这一刻尘埃落定。
  姜遇桥第一次产生这种发慌的情绪,他想说,我没有和卓亦凡单独吃饭,也没有对她笑,我笑因为她提起你。
  但这些解释的话,莫名被什么东西硬堵着,那一刻,他喉咙干涩至极,一个音节都发不出。
  而说完这些,钟可可没再吭声,她有气无力地靠在他的胸膛上,神志不清地睡着。
  车内空气随之安静。
  小姑娘体温颇高。
  贴在姜遇桥身上,又湿又热,惹得他胸口处跟着发烧,却没有松开过她一秒。
  回想起这一幕,付远航哑着嗓子低笑,“你有什么不知道,人家喜欢的是你。”
  闻言,姜遇桥手指不受控制地蜷了下。
  “喜欢你”这三个字仿佛带着魔力。
  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地提醒,那些他自以为是的,小姑娘没长开的单纯依恋,是错的。
  她没把他当哥哥。
  沉默了会儿。
  付远航烟瘾上来,搓了搓裤子,“可可是你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人又漂亮,没什么可挑的,再等半年,她高中毕业,你俩就能——”
  “能什么?”
  姜遇桥眉峰蹙起,眼风夹带着藏不住的凛意和微恼。
  付远航喉头一紧。
  别开头,把那几个字咽了回去。
  姜遇桥面色沉郁地站起身,嗓音低淡,“我去给叔叔阿姨打电话。”
  -
  听说钟可可因为急性阑尾炎手术住院,许琳一下飞机就直接赶过来。
  已是后半夜,老爷子被付远航送回去,只有姜遇桥在医院陪护。
  这会儿钟可可已经睡着。
  姜遇桥怕打扰到她,一个人坐在走廊上等着。
  “遇桥,可可还好吧。”
  刚走到病房门口,许琳就有些焦急地问。
  姜遇桥见到她,站起身,“没事的阿姨,可可手术做得很顺利,现在已经休息了。”
  听到这话,许琳明显松了口气。
  见她风尘仆仆的样子,姜遇桥想了想,“您先坐着,我去给您买瓶水。”
  “不用,”许琳赶忙拉住他,“我不渴。”
  姜遇桥回过身,看到女人脸上掠过一丝难掩的尴尬。
  似乎预料到什么,姜遇桥没动,就这么平静地看着她,虽然没说话,但明显一副在等许琳开口的样子。
  静默片刻。
  许琳视线掠过姜遇桥脖颈上若隐若现的黑绳,嗓音轻柔地询问,“遇桥,阿姨想和你谈谈,可以吗?”
  -
  钟可可在第二天自然醒。
  因为是全麻,又输了一晚上的液,整个人昏昏沉沉,像是做了一场极为复杂又沉重的梦。
  睁开的第一眼,她就看见许琳站在床边。
  大概有一个多月没见,许琳被工作累得瘦了许多,眉宇间对钟可可的疼爱却一丝不减。
  钟可可扫视四周。
  并没有看到想看的人影。
  但最亲的人在,她脸上的心不在焉一闪而过,转眼就被明朗取代。
  钟可可裂开嘴,笑了下,“妈,你回来啦。”
  许琳拉着她的手,“嗯,妈妈回来陪你。”
  在病房里说了会儿话。
  钟可可被许琳搀扶着在走廊溜达,很快,就排了气。
  而后,钟可可回到病房吃早饭。
  很清淡的流食,没什么滋味。
  吃完饭,她重新躺在床上,忍不住对在旁边叠衣服的许琳道,“妈,我手机呢,在你那吗?”
  许琳看了她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玩手机。”
  钟可可被这话噎到。
  许琳并不是什么温柔的贤妻良母,因为职业关系,身上反倒带着一种类似老师的气质。
  钟可可不敢在她面前放肆。
  垂着睫毛想了几秒。
  她软着嗓音,尽量乖巧道,“我就是想回个信息,怕周明月着急。”
  许琳叠完最后一件衣服,眼皮都不抬一下,“学校那边我已经帮你请好假了,这几天你就老实在这里养病,顺便复习功课。”
  钟可可:“……”
  -
  许琳回了趟家。
  没一会儿,付远航就带着爷爷和那堆该死的学习资料过来看她。
  钟可可本来没精打采的,一见到付远航,立刻来了精神。
  不过爷爷在这,她有些话不好问。
  老爷子见她没事,放下心,嘱咐了两句,没多久就走了,付远航倒是没事儿,留下来陪她。
  这会儿输完液,钟可可躺在床上。
  付远航把学习资料递给她,“来吧,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
  “……”
  钟可可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刚打开习题册的扉页,就注意到他手上的手机。
  “远航哥,”她有些讨好地看着他,“能借我手机用一用吗?”
  付远航挑眉,“借你给姜遇桥打电话啊。”
  毫不留情地被拆穿,钟可可眼神一讪。
  付远航弯着唇看她,那眼神,好像把什么都看透了似的。
  钟可可被他看得耷眉燥眼,鼓着腮帮子把书打开,满脸写着“不借拉倒”。
  付远航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说你什么好呢。”
  钟可可翻书的手一僵。
  丝丝缕缕的憋闷压制不住地往外涌,她瞬间就红了脸。
  其实早上一醒,她就想起昨天发生的一切,当时因为发烧和疼痛,她神志不大清醒,但做了什么,她心里有数。
  与其说是表白,不如说,她是怕姜遇桥随着年月在她的世界不着痕迹地消失。
  他会毕业,工作,恋爱,结婚生子。
  告白是阻止这一切唯一的选择。
  钟可可用书挡住付远航的视线,嗓音发涩,“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就想让遇桥哥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不想永远都当他的妹妹。
  ——也想让他看看我。
  空气安静下来。
  钟可可把头埋得更深了些,直到那头再度开口,“那他知道以后呢,你想过吗?”
  “……”
  钟可可放下书,迎上他的目光。
  付远航脸色发愁,像是有什么话想说却不好说。
  在他为难的神情中,钟可可一颗心渐渐凉了,她扯了下嘴角,不死心地问,“他有说什么时候来看我吗?”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