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霭陪着一些女人笑了一天,等到了晚上陆纪才过来。莹霭打定好了注意,今夜就要和纪哥表明心意。
结果陆纪才刚坐下来,夜海就出现在她的门院里。莹霭看到他就有不好的预感。果然,夜海把陆纪拉到一旁说了几句话,陆纪回来一脸难色。
陆纪说他有点事要先去处理,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送给莹霭。说是自己为她准备的及笄礼物,让她自己先过着。
当时莹霭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但陆纪却没有注意到,直接转身就和夜海一起走了。
如果说这是□□,那隔天梁清洛和陆纪说说笑笑出现在她面前彻底点燃了莹霭心中的妒火。
莹霭撑着笑问陆纪昨夜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陆纪说不是,只是梁清洛邀他去喝酒赏月而已。
实际上是南鹰的一位长老受到了暗算,但是为了不让南鹰出现乱子。梁清洛和陆纪商量好昨夜只是在一起吃个饭。
但是莹霭不知道,她以为陆纪为了和梁清洛吃顿可有可无的饭,不陪她及笄。
陆纪一晚上没睡,哪有精力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自然关注不了莹霭的内心想法。
至于梁清洛,她连她自己的诞辰都记不住,更别说其他人的了。
这样日积月累的小事不断让莹霭心里扭曲。最后当黑袍人接北狼之手派人来和她接触时,她拒绝几次就有点心动。
但是梁清洛到京城去了,她根本没有机会下手,也没有理由去找梁清洛。
正当她想拒绝的时候,梁清洛突然让她带着人去丰城,梁清洛自己也回去。这时莹霭顿感机会难得,直接就答应了黑袍人的条件。
等梁清洛来丰城后,莹霭趁机在她的饭菜里下了盅卵。梁清洛因为陆纪,对莹霭是一点防备心都没有,直接就中招了。
如果现在问莹霭后不后悔,她一定不会有一丝悔意。她只恨自己下手太轻,武功不够高。
“哦,这么恨我?”梁清洛丝毫没有受到莹霭的影响。
莹霭说完这句话,粗粗地喘气不再理她。
“陆纪不肯来,你知道为何么?”梁清洛好整以暇问道。
莹霭听到陆纪的名字还是忍不住抬头看向门外的梁清洛。
“他怕自己会给你求情,所以不来。”梁清洛慢慢说道。
莹霭听到这,眼底闪过一丝亮光。
莹霭最不愿的就是从梁清洛口中听到陆纪的消息,可是这么多天陆纪从未来看过她,莹霭的心已经绝望了。现在乍一听陆纪对她也不是没有感情的,莹霭心底突生希望。
“你不是没死吗,纪哥也能把解药制出来。你把我放出去,纪哥会感谢你的!”莹霭披散着一头乱发,猛地扑到牢房门前,对梁清洛喊道。
“呵!”梁清洛见状不禁冷笑,“觉得陆纪对你还是有感情的?”
“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说散就能散的。”莹霭说到最后,脸上竟有得色。
“……”这孩子脑子不太好使,梁清洛看着傻眼了。
梁清洛来也就是对怎么处理莹霭表个态,没想到她竟然打蛇上棍。
“夜海,走吧。”梁清洛扶着椅背起来。
夜海连忙上前搀扶梁清洛出去。
留着莹霭一个人在后面崩溃大叫。
“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梁清洛转头对一旁的夜海冷冷道。
“是。”
第六十四章
陆纪依旧是缩在药房内捣鼓, 即使听到夜海回来告诉莹霭的事, 也不过是手顿了顿又继续研磨药草。
“这些不用和我说, 她自己选得路怪不了别人。”陆纪垂下眼道。
夜海不说话, 只是靠着门看着陆纪动作。他长年和梁清洛待在一起, 对莹霭只是比其他南鹰人稍近点, 莹霭又触及到了他的底线。照理来说, 无论莹霭是死是活都不关他的事。只是告知陆纪还是要说一下的。
“你要走了?”夜海问道,之前陆纪曾经和他提过一句。
陆纪把磨好的药草汁倒入另一个碗内,才回道:“过几天就走了, 有些药材得去找。金魁那边怎么样了?”
夜海本来是只管梁清洛所有的事,但是南鹰现在颇为动荡,只能他亲手管着。
“差不多了, 再过段时间应该就可以回去了。”夜海这些天奔波在各处, “北狼忽然没了动静,刘济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你照顾好主子, 北狼刘济不成气候。小心上次那黑袍人, 他应该不是北狼的人。”陆纪嘱咐一声。
能得到梦殇的单凭北狼的能力, 当年是逃不过师父的追杀的。
他们俩在这商量相关事宜, 梁清洛那也在谈着什么时候回去。
梁清洛这些天只养养伤, 夜海除了特别重要的事也不会来烦她。她成天可以待着休息, 尤其是裴允初也愿意一直陪着她的时候。
“阿洛要出去走走么?”裴允初温柔地帮梁清洛按着脑袋,轻声问道。
也不知道为何,她胸口的伤快好了, 但是头却隐隐作痛。
裴允初舍不得看她皱眉, 有空就帮梁清洛揉着穴道。
雪已融化,春意乍现。不少嫩绿草尖冒出了头,丰城外面正是好时光。再加之陆纪跟裴允初说过,梁清洛的伤快好了可以适当走动。
“好啊。”梁清洛自然不会拒绝,这不就是踏春吗!
多好的机会,能促进感情进一步升华!
“那我先去换套衣裳。”梁清洛捉住裴允初的手,好让他停下来。
“嗯。”裴允初回握住梁清洛的手后才放开她。
梁清洛一早上起来不过是穿着亵衣外面再披了件袍子而已,也亏得裴允初不是什么迂腐文人。不然梁清洛这衣衫不整的,惹人诟病。
梁清洛进到屏风后去换衣服了,裴允初在桌子旁坐了下来。听着屏风后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的声音,裴允初的喉结动了动,他想要她。
爱能生欲。
裴允初终究是凡人,以往清清淡淡的人有一天也会情丝缠绵,任谁也想不到。
“允初。”梁清洛把衣服扯好出来了。
裴允初回头看去,梁清洛不再是黑袍金丝,而是着一身淡蓝色绸缎,外面披了一层纱衣。
裴允初在唇边噙着淡淡的笑,朝梁清洛伸出手:“阿洛。”
俊朗的公子唇上勾着笑,眼底熠熠闪光,深情地望着你,伸出手像是要把自己拥入怀中。任是梁清洛是块冰也要化了,偏偏她还不是冰。
梁清洛脸上也挂起了大大的笑,伸手握住裴允初的手,然后环住裴允初的腰。
裴允初微垂下眼,搂住梁清洛。左手抚摸上梁清洛的发丝,两人的脸颊稍稍贴着。肌肤似触非触,若即若离,勾得两人呼吸都是一乱。
裴允初嗓音喑哑,带着低沉的磁性叹道:“阿洛……”
也是这个时候,梁清洛蓦然发现裴允初是个真正的男人,而不是只会害羞的男子。她莫名有些脸红。
两人静静站了一会,才不舍地分开。
梁清洛披着长发,想像往常一样一个高马尾结束。
“阿洛,我帮你。”裴允初眼中带着柔和的笑意道。
一个人才智体现的不是有多强大,而是学习一个新的事物有多快。裴允初想对梁清洛好,包括方方面面。他想学自然会做得好,这绾发自然也一样。
柔顺漆黑的发丝在裴允初的指间溢出,他又小心地把它们服帖好。
“允初的手艺比我的好。”梁清洛看着镜子里的人笑道。她向来不耐烦这些东西,能用上一个簪子在头上就算她闲情不错了。平日里直接就是一个丝带绑成马尾。
“阿洛喜欢,允初可以为阿洛绾发一辈子。”裴允初心神被梁清洛耳边垂落下的一缕碎发吸引,裴允初仔细地把它别在梁清洛的耳后,这才认真的回道。
梁清洛看着镜子里柔美的人,忽然觉得人的心理和打扮是有关系的。不然怎么今天她就这么容易脸红。
等两人出门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
梁清洛想着干脆在外面吃好了,反正她来这那么久,还没机会尝过。以梁清洛的习惯,每到一个地方如果办好了事就必须吃遍当地的美食。但是这次不仅事没办完,还躺在床上几个月,实在遗憾。这次刚好补回来。
丰城是边疆,环境比较恶劣,饮食上也要较大启境内靠山靠水的地方要来的粗糙。当然福园楼不算,他们的菜色基本上是统一的。天南地北有名的都能吃得到,就是价格不菲。但是无论是哪,即便丰城不够繁华,有钱人还是有的。
梁清洛不想去福园楼,来到当地,当然是要吃当地的菜色才有意思。
很快,梁清洛从路上一些摊贩嘴里就掏出了哪的地方正宗。
“阿洛要是去审讯,一定是个好手。”裴允初看着梁清洛三下五下就把人脑子里的东西掏得一干二净,就差没把祖宗十八代数一数,笑道。
“江湖技能,江湖技能……”梁清洛有点不好意思。
“嗯,以后允初就靠阿洛养着了。”裴允初一本正经道。
两人找到一家老店,进去坐下。
这里就连桌椅都能看出丰城独有的味道。干裂粗糙的纹路,坑坑洼洼的桌面,以及店主黝黑发亮的脸,都让人明显感到和京城矜贵的不同。
掌柜的露出一口大白牙在黑色的皮肤下格外明显,“贵客是要吃点什么?别的不敢说,也不能和福园楼比,但咱这羊肉可是一顶一的好!”
掌柜在这丰城生活了这么久,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这两位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没受过什么苦的公子小姐。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丰城这种地方那就不是他能管得,他只要做好他自己的生意就好。
“听说你这羊蝎子不错,先来两碗!”梁清洛转动着手里的筷子,看着掌柜也露出了一口小白牙。
“哎,这位贵客可识货了!”掌柜的竖起大拇指称赞道:“这可是咱店的特色,不说别的,咱店从我爷爷那辈就开始做这羊蝎子,主要就一个诀窍:鲜!”
裴允初眼底含着笑,默默地看着梁清洛和掌柜的从羊蝎子扯到酒上面,也不急着要吃饭。
“说到酒,贵人您要不要尝尝我家自己酿的烈酒?”掌柜的才和梁清洛聊了这么一会,就感觉梁清洛能够深深理解自己,不禁要把自己压底的好物拿出来分享。
“这,可以么?”梁清洛犹豫半分道。
“怎么不可以,那什么人生难……得”掌柜的皱起浓眉苦苦回忆。
“知己。”裴允初在后面接道。
掌柜的眉头顿开,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这句话!”
“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梁清洛在桌子底下握住裴允初的手,对着掌柜笑道。
原本只是两个人一桌,最后变成了三人。掌柜的端出自家酿的酒,拿出三个破边的大碗分了。
吃着热腾腾的羊蝎子,羊肉块,还有极浓烈的酒,三人笑得开怀。
主要是梁清洛和掌柜的在说,裴允初只在旁边听着,偶尔夹几块他认为好吃的肉给梁清洛。
“小年轻也喝啊!”掌柜热情地对着裴允初喊道,“自家酿的,不多。不要错过了。”
裴允初不太喝酒,但看着梁清洛托腮望着他,忍不住劝诱,也喝了一碗酒。
掌柜说是说酒酿得一般,但从这就得清浊就能看得出来掌柜酿酒的老道。
初喝下去就有一股烈气割喉,等下了肚却从丹田处升起暖流,整个人热呼呼的。裴允初忍不住和他们一起开始喝了起来。
一大坛酒很快就见了底,羊蝎子也上了好几碗,三人最后还吃了几块干馍。
“今日还多谢掌柜招待了。”梁清洛笑着说道,这酒是烈,与她以往喝的稍微不一样。但梁清洛一来是习惯喝酒,二是有内功,稍稍逼逼酒就能散去。
“哪里哪里,难得……嗝”掌柜打了个浓浓的酒嗝道:“知己。”
最后梁清洛在大醉的掌柜身上留下一百两银票,拉着面上一如既往清爽的裴允初回去。
裴允初乖乖任由梁清洛牵着,偶尔也回一两句梁清洛的话。梁清洛走在前面并未发觉他已经醉了。毕竟哪有人醉了连脸红都不红一下,眼睛还是清清亮亮的。
等回了府,梁清洛坐下倒了两杯热茶,递给一杯给裴允初,打算解解口里的酒气。结果裴允初喝倒是喝了,手却抖了两下,洒了大半在衣裳上。
“允初!”梁清洛连忙上前拉开他的衣袍,以防裴允初被烫伤。
裴允初依旧拿着茶杯,歪头看着梁清洛,然后突然笑开了。
以往清朗的嗓音大概是因为被酒浸着了,变得有一丝沙哑磁性。青年的笑声肆无忌惮地在整个房间萦绕。
梁清洛呆愣地看着裴允初,这是醉了?
他在自己面前一直是克谨的,含蓄的。连笑都是温温柔柔的,勾着人的心痒痒的。
现在裴允初突然这么开怀大笑实在让梁清洛吃惊,却又从心底冒出了丝丝隐蔽的喜悦。没人喜欢情人一直淡淡的,不动声色的。
梁清洛看着裴允初因为自己的动作而被扯开了衣服,露出白皙的胸膛。不禁上前一只手拿掉裴允初的茶杯,另一只手想要把他的衣裳整理好。
岂料,这时裴允初突然动了。
他擒住梁清洛的手,脸上依旧是笑着,眼神却迷离着,“阿洛,抓住你了!”
梁清洛被裴允初摁在他的胸膛上,脸直接和裴允初的皮肉相接触,动弹不得。
“允初,别闹。”梁清洛像哄着小孩一样想挣脱开来。
“好,不闹。”裴允初温顺地回着梁清洛的话,手却不放开。
梁清洛无奈只能让他,脸靠在裴允初的胸膛上,听着“砰砰”的心跳声。却未曾想裴允初自己不满足了。
裴允初像是得了心爱的玩具,不停摆弄着梁清洛的手,到最后似乎被梁清洛的脸所吸引。他放开梁清洛的手,然后伸手去戳了戳梁清洛的脸。
“和阿洛好像……”裴允初嘴里嘀嘀咕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