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男主之后[穿书]——下限君一路好走
时间:2021-04-19 09:22:32

  遮住了蟾宫的云朵慢慢移开,还给了这片岩区一片皎洁月华。
  即使不合时宜,娜迦还是无法自控得,微微张开了丹唇——她在渠乐国是出了名的美人,见过的美人也不少,但是面前这位少女……却不同于以往她认知里的“美人”。
  ——这样的美貌,不应当是属于人的。
  佛前献舞的乾达婆是她。
  菩提树下诱惑世尊的魔女也是她。
  一颦一笑,皆是天意。
  鸠摩晦撤去了身后的罗汉金身法相,一手捏紧了僧袍,一手于胸前持佛礼,半晌,他才垂眸道:“汝非人种。”
  沈闻:……
  嗯,这句话,我是不是该翻译成:“大胆妖孽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
  还没等沈闻反应过来,鸠摩晦突然脚踏袈裟跃上半空中,对着娜迦女伸手一抓,就将她抓到了自己手中:“贫僧还会再来找你。”言罢,便扬长而去,丢下一个已经痛晕过去了的男妖修,还有一脸懵逼的沈闻、贺兰韵二人。
  沈闻;……
  哈?
  
 
 
第64章 64
  男妖修伤的挺重,沈闻并不赞同把他带上自己的飞舟。
  但是同样的,沈闻也不能留在这片火山岩区,虽然疑似鸠摩晦的僧人说还会回来找她,但是就沈闻本人的想法,当然是“溜了溜了”比较真实。
  所以沈闻就在权衡了一下之后,果断把原本就已经半昏迷的男妖修直接弄成全昏迷,指挥贺兰韵将他带到飞舟上,一行人驾驶着飞舟往最靠近渠乐国的小国飞去。
  她可没有那么大的心,敢在渠乐国多待。
  贺兰韵厢房里给男妖修治疗,沈闻则驾驶飞舟,终于在天亮之前赶到了渠乐国附近依附于渠乐国的一个名叫磐安的小国。
  沈闻取出自己储物袋里的移动小食肆,取而代之将飞舟缩小放进了储物袋中。求心帮不上什么忙,也不会多问沈闻些什么,便陪着她在外头喝茶。
  “贺兰施主也是好意。”求心拨弄着手上的持珠道,“以往你也是不吝帮一帮的,为何这一次这么严肃?”
  “不是因为不吝帮不帮,”沈闻皱眉,不停地转弄着手里的白釉茶杯,“而是这波属于强出头,原本要走两三步的步骤被简化成了一步,要冒的险自然也就更多,仅此而已。”
  贺兰韵掀开帘子从后面走出来:“已经差不多稳定下来了,虽然会折损一些修为,但是好歹不至于灵府全毁……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没事。”沈闻把手放在脸颊上,“你看我现在这样……”她现在没戴面具,也没束发,披散着一头青丝乌云。
  贺兰韵猛地向后退了一步,想了想,似乎这个距离不能保护他,于是又往后退了一步,顺手拿起了自己边上的茶盘挡在自己面前:“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哪怕你貌美如花,我坚贞不屈我是不会屈服于你的……”
  沈闻拿起边上的木杯砸了贺兰韵一头:“滚。”
  她面无表情扭头,瞪着没啥精神的死鱼眼道:“要不是因为这张脸麻烦这么大,我用得着每天都戴着面具过日子?”
  贺兰韵顶着自己额头上的大包爬起来:“……”他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毕竟以沈闻这种谨慎的性格,一看就知道这段时间对着外人一定一直戴着面具,防止被外人看到脸。但是刚刚在面对那个尊者的时候……沈闻的面具被打碎了。
  那个尊者修行的是罗汉道,他现在回过味来了,既然修行的是罗汉道,那么他为什么会插手这对异族恋人的事情?又为什么会抓走娜迦女?贺兰韵也曾经听说过一些西域番僧剑走偏锋修行被大悲寺斥之为“邪道”的阵法。
  再仔细回想一下那个罗汉道的尊者,小麦色偏黑的肤色,还有使用金身法相的时候身上浮现出的金纹,还真有那么几分邪佛的味道在里面。
  “啊!”贺兰韵抱住头,“那该怎么办?!他说还会来找你啊!”
  “现在知道给我惹麻烦了?”沈闻斜眼。
  边上一直没有说话的求心轻咳了一声:“小僧打断一下……沈檀越,贺兰施主,‘还会来找你’是什么意思?”他说话声音很轻柔,就像是风中飘飞的棉絮一样,但是对于柳絮过敏的人来说,那就是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炸起来了。
  沈闻一个激灵:“没、没事,就是在帮忙的时候遇到了一些事情……哈哈,没事,我能解决的。”她抬手搔了搔自己的后脑勺,“再不行就把阿马卖了嘛。”
  贺兰韵:……
  麻烦是他惹下的,卖他……好像就真的只能卖他了。
  沈闻推开椅子站了起来:“所以,现在还是多和里头那位聊聊,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以及那个黑皮尊者的身份之类的,我好制定对策啊。”
  “他现在还昏迷着呢,按照他体内的灵气流动推算,大概还要两三个时辰才能醒过来。”贺兰韵道。
  沈闻不说什么,转头去食肆后面取了一个小箱子挂在身上,上头摆着各色果点,他们现在坐落着的这个小镇是西域四十六国一处交通、贸易枢纽,其间修士、凡人鱼龙混杂,又归于渠乐国治下,到是不怎么需要担心治安。
  像沈闻这样的散修,在这和凡人做做小买卖,自然也是不成问题的。
  “你继续照顾他,我出去赚几个小酒钱。”沈闻把头发一束,戴上了面具,掀开食肆的帘子便走了出去。
  她带着果点往贩卖马奶酒的酒肆边上走去,在这里通常会聚集一些来这种小集市赶集的当地人和远游的行脚商人,而这一类人的消息往往是最灵通的,多喝了一些酒,配上一些美味的下酒菜,各种东拉西扯的事情都能信口而来。
  这时候若是身边还多加两声好奇的追捧,对方就会说得更加起劲。
  沈闻带着果点和下酒菜往里头一转,就盯上了几个从渠乐国一路行商过来,打算从磐安小集市往南拓和后尘国去的行商。
  在卖出了几品下酒菜之后,几个喝多了的行脚商就开始八卦渠乐国这些时候的消息,什么渠乐国女王娜宁的妹妹再过几天就要出嫁到楼兰国去当王妃,什么娜宁女王的妹妹是西域第一美人啦,什么到时候娜宁女王会四处派发“祝福彩”啦,什么这样一来西域四十六国之前的关联会更加紧密啦之类的。
  “听说就连后尘国大塔林寺的那位尊者也会前来祝福新人,女王真不愧是女中豪杰,面子那是一等一的大啊。”喝多了有些上头的小胡子行脚商拍着手道,“这样一来我们这些凡人商户四处行走也会更加方便一些吧!”
  听到这里,沈闻忍不住插嘴道:“为什么这么说呢?”
  那小胡子的商人瞥了她一眼,见她带着面具,周身打扮也不像是西域的人,作为一个常年行走在外的商人,胡力拔多少是有些眼力见的,便笑着站起来弯着腰道:“哎呦哎呦,您是位小仙子吧?”西域四十六国以佛修为尊,又和中州不同,这里的修士多为王室出身,所以哪怕是对着散修,凡人的态度也会自己低一截。
  沈闻笑着点了点头,即使对方看不见,却能听见她话语中的笑意:“我刚从渠乐国来,打算往南拓国去见个老朋友,一路急着赶路,居然不知道渠乐国还有这样的盛事,看来要折返回去沾沾喜气了。”
  胡力拔笑道:“那是自然。”他喝得有些高,便对着沈闻说了一些渠乐国最近为了王妹大婚的事情做的准备,“那从中州来的彩绸铺满了街道,还有那马奶酒,一桶桶的往外头搬,女王怜惜我们这些凡人,也愿意让我们这些庶民同乐呢!”
  “是呢,是呢,要是我运气好,能得尊者的一段经文,带回去那就是传家宝……”
  他身边的其他人也笑着插嘴道。
  沈闻自然和他们一起笑了起来。
  心里却对他们说的话含了多少有用的信息做了一个基本的筛选评估。
  而另外一边,求心和贺兰韵正在等着那个男妖修醒过来,却见求心闭着眼,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着自己面前的茶叶。
  “求心小师父,我有些事情还是要问……”求心道,“你……”
  求心摇头:“施主,事不过三,你若是问我三次,我也只会摇头而已。”他站起来,伸手摸到了边上的竹盲杖,“若是沈檀越回来了,便替我告诉她一声,这儿暂时是安全的,可以暂栖两三日。”
  说完,他便撩开竹帘往外头走去。
  “小师父你去哪?”贺兰韵连忙站起来问。
  “出家人过午不得食,小僧有些饿了,出去化些斋饭。”
  帘子上的铃铛发出了清脆的“叮铃”声,贺兰韵才将目光从门帘之上落在了求心刚刚拨弄的茶叶上——那茶叶早就碎做了齑粉。
  求心离开了食肆,向着远处走了一会之后,才扶着泛黄的竹盲杖缓缓跪在了地上。
  若是有人走过,看着他这般弓着背,蜷缩着躲在一旁,会以为他是正在做修行日课。
  鲜血指缝之中渗出来,滴落在面前的沙地上。
  ——没事的。
  过一会就会停的。
  从一年前开始,他就该渐渐习惯了。
  
 
 
第65章 65
  “多谢尊者出手相助了。”身着红衣的女子将纤纤素手按在胸口,对着垂眸静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僧人躬身行礼。
  鸠摩晦封住了娜迦的气海,让她无法动用灵力,而这一次他出手则完全是因为渠乐国女王娜宁的请求。毕竟他经常几十年几十年的待在大塔林寺哪也不去,偶尔出来这么一次,还是因为娜宁作为渠乐国的女王亲自下帖子请他来。
  即使听到娜宁道谢,他也只是微微点头,便不再多说什么。
  娜宁女王瞥了一眼这个俊美的僧人,叹了口气:“让尊者见笑了。”言罢,便趁着夜色,在法器的隐蔽下带着自己的妹妹离开了鸠摩晦下榻的王宫别馆。
  娜迦作为渠乐国的公主,西域四十六国之间又有着世代通婚加深彼此联系的习惯,将娜迦嫁给楼兰国主哥舒鹰也算是门当户对,人家哥舒国主又不是糟老头子,也未曾娶正妻,谁知道娜迦居然死活也不肯嫁,还和个妖修跑了,娜宁作为女王镇守在渠乐国不能亲自去抓她回来,又不能让哥舒鹰知道这件事情,若不是鸠摩晦早到了,这事情还真是不知道怎么收场。
  鸠摩晦轻轻拨弄着手里的持珠,他的眼睛很漂亮,尤其是瞳色在西域人种之中也比较罕见,月光下呈现出一种极有质感的金珀色。
  他又想起了自己带回娜迦公主时候的那一幕。
  娜迦公主与那不知名的妖修相互庇护的那一幕。
  “世间一切苦,皆由情生,世人以情自扰,故离别苦,故不得苦,故迷惘苦……”尊者闭上了眼。
  鸠摩晦作为大塔林寺的僧首,若要说他最为中原修士所知的事迹,恐怕就是百年之前在大悲寺同众僧辩经,连败数人,若不是最后妙法扳回一局,恐怕大悲寺“佛子”的推选权就要归于大塔林寺了。
  而他和妙法之间的数个日夜禅语机锋的辩经法会,也几乎成为中原修士之间的一桩美谈。
  二人虽针锋相对,却实在是可以以“神交”二字来形容对于对方的感触了。两人年纪相仿,修为近似,更是同修罗汉道的佛修,鸠摩晦一时也将妙法论为自己在佛法研修之上的“知己”。
  谁知那场辩经法会之后,妙法却突然从罗汉道转修的菩萨行。
  而罗汉道的僧人一般是不会转修菩萨行的,若是要转修,那么其中最为多见的一个原因就是“破戒”,还是五大戒之一。
  鸠摩晦以妙法为自身之“镜”,之“知己”,妙法骤然转修菩萨行,他表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内心却极受震动,甚至有一种在佛法之道上被妙法给“背叛”了的错觉。
  鸠摩尊者至此生惑——到底是什么样的际遇,才会让妙法违背了自己最早修行的“道”。
  杀生、偷盗、妄语、饮酒,这四条鸠摩晦也相信妙法不会泥足其中,唯有那一条,鸠摩晦却始终抱有疑问。
  辩经法会之时,他也曾见过一名女子纠缠于妙法左右。
  那女子的样貌鸠摩晦不曾正面见过,只知妙法对着她,双手合十,闭目不言。
  因惑而生执,聪慧如鸠摩晦,也知道自己修为阻滞是因为生了执念,如是他能破除这执念,自然也就不会有修为阻滞了。
  他在西域多年,不是没有见过美丽的女子,只是越是知道这些女子美,他越是明了对方红颜枯骨,各有苦处。
  然而他的心里依然有执。
  ——这世上,何等的女子才能诱惑妙法破戒?
  若是他能抵御那样的诱惑,是否就能破除心中魔念,再了无执念?
  云开月霁,一抹月光将柔霜洒在鸠摩晦的身上,他又缓缓睁开了眼,一双金珀色的眼里眼神晦暗不明。
  “阿嚏!”沈闻猛地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贺兰韵连忙问道,“着凉了?”
  “不知道,刚刚打了个寒颤,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炸起来了。”沈闻抱着胳膊抖了两下。
  求心道:“大约是昨日着凉了吧。”他看上去不是很有精神,像是昨晚上一夜没有睡好一般。
  沈闻瞥了他一眼,嘴唇微微抽了一下,把目光落在了已经醒过来的男妖修身上,对方长相平平无奇,甚是敦厚老实,没想到艳福不浅,居然有个这么漂亮的人修女朋友——若是要让人评评理,说说看他们这对小情侣之间到底谁才是妖,百八十成颜狗第一眼就不会觉得这个长相普通,性格敦厚温和的老哥是妖。
  对方醒过来之后,就坚决不肯告诉沈闻他们自己是谁,自己的女朋友又是谁,只是一个劲的要离开,说是要救自己的爱人出龙潭虎穴,结果没走几步就又瘫下了,贺兰韵只好又把他扶回床上。
  “那僧人修为至少在大乘前期,你一个金丹妖修,是打不过他的。”贺兰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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