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男主之后[穿书]——下限君一路好走
时间:2021-04-19 09:22:32

  她一进来就捂着鼻子嚷嚷:“哇靠,阿马你到底在搞些什么啊!”
  贺兰韵白了她一眼:“问你儿子啊。”他用下巴指了指边上把东西吐出来之后精神了不少的娇娇。
  沈闻施了个涤尘咒,消除了空气中那股难闻的臭味,并且把自己手上的一串细颈瓶放在了边上的药案上。
  “我儿子那不就是你孙子吗。”沈闻脸皮贼厚,被贺兰韵损了还满脸笑嘻嘻的。
  贺兰韵:呸。
  沈闻捞起娇娇,后者不太情愿地在沈闻手臂上缠了两道,吐了吐信子。
  大概是因为年纪小,还未来得及修炼,娇娇不会说话,没有办法和沈闻进行有意义的交流。
  它的更多行为更接近被沈闻揍怕了而臣服的野兽本能。
  同样的,它也不能理解“娇娇”这个名字对于一条雄性来说有多么的羞耻。
  贺兰韵将从娇娇肚子取出来的硬物冲洗干净沈闻才发现这似乎是一堆闪着荧光的石子。
  “这什么?”她隔着手帕捏起了一颗观察了一下,微微皱起了眉头,“不是灵石,只是普通的石头。”
  “但是上面却附着着超出了其承受范围的灵力。”贺兰韵皱起了眉头,“没道理啊,土戈城没有处在西域灵脉之上,不至于会出现这种情况?”
  在自然界中有不少灵宝会以“石”为质地,但是“灵石”的本质是固态的灵气,和“石头”有着本质的区别。
  普通的石块自然能附着灵气,却不能承载很多,就像是一辆只有一吨承载量的卡车,你给它装上两吨的货物,它自然会被压垮。
  而这野鸡胃囊中的石块正是因为灵气超载而散发出幽幽绿光。
  而娇娇这条小蛇吃了野鸡,却没能消化掉野鸡肚子灵气超载的石子,才导致了它消化不良。
  顺便说一句,灵气超载这种情况,通常只会发生在灵气极为充裕的地方,土戈城显然不是。
  而问题就在于,荒漠雉不会出现在昆仑山脉之中。
  所以这家伙到底跑到多远去觅食了?
  贺兰韵觉得有些不对,却不知道哪里不对,便暂时把这怪异的感觉抛到了脑后。
  他转身拎起了沈闻丢在药案上的细颈瓶:“你又给我找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活。”
  沈闻道:“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土戈城的百姓几乎都没有离开土戈,我觉得很奇怪吗?然后我就去调查了一下,发现他们一旦离开土戈,就会生奇怪的病症。所以我来问问你在替他们诊治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之处。”
  贺兰韵指了指边上那一串瓷瓶:“这个呢?”
  “顺便帮我探查一下土戈的水质。”沈闻使唤起贺兰韵来一点心理压力都都没有,弄得贺兰韵都觉得自己是不是上辈子欠了这家伙的。
  “你是觉得土戈城的凡人得了这样的怪症是因为长期摄入土戈城水源的缘故?”贺兰韵把手放在下巴上思考了一会,摇摇头道,“我倒是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再说了,我们来到土戈半月,饮用吃食都是土戈水源、作物,也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啊?”
  沈闻叹了口气:“总之先看看吧,万一呢?”
  说到这,贺兰韵的目光落在了沈闻身后的月隐身上,这人自从跟着沈闻进来之后就一直安静得站在一边,看着沈闻和贺兰韵交谈。
  贺兰韵注意到了他,但是沈闻现在做的事情他不觉得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所以也没避开这个人——再说了,沈闻带进来的,她没示意避开,就说明她有自己的打算……
  想到这,贺兰韵的眼神逐渐变得惊恐起来。
  沈闻:……
  你后退半步看渣男的眼神是认真的吗?
  她“啧”了一声,迅速把可能歪掉的话题扯了回来:“我过来主要是想问问你……”沈闻组织了一下语句,道,“这人是明家的子嗣,但如你所见,他是个没有灵根的凡人。”说到这,沈闻瞥了一眼贺兰韵的表情。
  后者的表情有些震惊,似乎像是被点中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一样,半晌之后,贺兰韵才道:“你是想问我,贺兰家到底是怎么没落的对吧?”
  当初的贺兰家,在春城也算是一方豪强,就算家族逐渐不再能生出有资质的后代来,却也不至于要和沈家这样一个刚刚崛起的小家族结亲,还点名要娶的是天女之后。
  沈闻一直想不通其中的症结,到是月隐的出现给了她另外一个思路——若是贺兰家的没落不是因为“生不出有资质的后代”而是“大多数子嗣开始出现无灵根的状况”呢?
  “那时候我还没有出生,只是听刁大爷说过那时候的事情,说那时候,贺兰家接二连三出生无灵根的子嗣,以至于家族逐渐没落,能挑大梁的后代几乎没有,到了我祖父这一代,祖父为了治疗这种奇怪的‘病症’,出去遍寻良方,走遍了千山万水。”
  贺兰韵顿了顿,神色有些凝重:“他回来的时候,便逼着父亲立下誓言,说一定要……”他想着月隐尚且还是个外人,自然不能暴露沈闻天女的身份,于是便用了一个模糊的字眼,“一定要娶一个和你一样身世的姑娘才可能改变家族的窘境,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月隐道:“原来你二人是未婚夫妇?”
  沈闻同贺兰韵异口同声道:“早退了!”
  话一出口,贺兰韵的眼神又惊恐了起来:“我说,你不会……是来加入这个麻将馆的吧?”他瞪着沈闻,“已经快凑成两桌麻将了!”
  沈闻:……
  你这发言,让我很想和你玩梗。
  “娘,放心,搞得定的。”沈闻把手放在鬓角,千娇百媚地抚了一把。
  贺兰韵:呸。
  只是话音未落,义诊帐篷的帘子却被掀起来,带出一阵佛铃脆响:“贺兰施主,阿闻在你那么?她昨夜一夜未归,我甚是担忧……”
  沈闻一个眼疾脚快,把还一脸茫然的月隐踹进了贺兰韵用来发酵特殊药材的麦秆堆。
  月隐:?????
  这一脚不重,但是他陷在一堆麦秆有点懵逼。
  求心的手定格在了撩帘子的动作,半晌,才听他装作什么也没听见一般道:“回来便好,我泡了些茶,口渴就回飞舟上喝一杯吧。”
  贺兰韵:……
  好家伙,这就是传说中的正宫气度吗?当真佛光四射,让人折服啊!
  
 
 
第116章 116
  有些事情,是不能宣之于口的。
  若是一旦宣之于口,便如装满了水的陶碗一般,一朝倾泻,覆水难收。
  求心盘腿坐在榻上,手里轻捻着自己的佛珠。
  他一向穿着朴素,一身木兰色的僧衣素净,垂首念经的时候,更有一种超然物外的气质。
  只是现在这分气质里,似乎还掺杂了一些别的东西。
  他不记得自己的前尘往事,便以挂单云上寺为一切的开始,若问他对自己到底是谁,来自何处有没有好奇之心,他的回答恐怕是“没有”。
  并非逞强,而是真的“没有”。
  有的时候,只要他进入冥想之中,便能觉得自己仿佛和天地融为一体,同星辰共耀,和日月同辉。又仿佛如一缕清气溢散于空中,无形无体,万物为他,他为万物。
  当年佛尊涅槃之时所言“天上天下,唯我独尊”,恐怕就是他这种状态。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他一介凡人会拥有净琉璃体的缘故吧。
  这是以前的他。
  目空一切,心中没有生死,也没有欲求,仿佛下一秒就能坐地而化,如清风一般远去了。
  如今的他,虽然依然能感受到自己同万物一体的逍遥境界,可是不知怎么的,这番体验之中,却多了一丝异样。
  求心原本以为,生死于他不过是一种“体验”罢了,就像这副皮囊,肮脏如浊泥也罢,澄澈如琉璃也罢,都是终将要抛弃的东西。
  只是,现在却不同了——“死亡”被切切实实的定格为倒计时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想就这样死去。
  在他的冥想境里,除了天、地、海、云、星、风,还多一样东西。
  一样原本他以为不会有的,属于某个人的声音。
  三年以来和某个人的对话,零零散散,如佛铃一般在他耳畔回荡着。
  比如说,她原本打算取一条金鲫用来炖汤,却在最后关头把它放走了,若问起原因来,那人所给出的回答却令人哭笑不得:“它一直盯着我,让我觉得没胃口了,就放了。”
  又比如说,大漠夜晚的风凉得彻骨,那人却喜欢泡一杯热酥酪茶,裹个毛毯在戈壁怪岩上坐上一夜,求心曾经因为好奇她为何总喜欢坐在高处独自一人抬头仰望着星空而陪她坐了小半夜。
  那时正值仲夏,入夜的大漠却格外的凉。
  那时候沈闻身上一个字都没有,连毛毯都只有一条,为了抵御寒风两个人裹着一条毛毯子,手里捧着陶杯,里头盛着冒着热气的奶酥茶。
  求心还记得那陶杯表面有一层光滑的釉,虽然摸上去温度不高,却不知怎么得,暖得烫手,让他经不住一口一口地喝里头微甜的奶酥茶。
  他还记得那天晚上沈闻用一种探讨占星术一样的态度,和他形容着大漠的漫天星辰——就像是新入学的稚童,学到了些什么便急着炫耀一番,却全然忘了这些东西是他教授给她的。
  而他只是笑着点头,首肯了她那些充满想象力的,怪异的形容方式。
  这样的独处,最近已经很少了。
  自从和贺兰韵重逢之后,沈闻的身边开始聚集起了各种各样的人,她又是那种一旦钻进自己感兴趣的事情里,便会忽略身边人想法的那种自由自在的性格。
  以至于,求心骤然发现,自己和沈闻独处的时间,已经被压缩到了一个可怜的地步。
  而精通于佛法的他,几乎是瞬间就意识到了
  这是“贪欲”。
  因为曾经几乎拥有她全部的时间,所以,骤然发现不再全都属于他的时候,便产生了落差,因贪欲而生了落寞,因落寞而生了嫉妒。
  “此乃罪过。”盲眼的僧人双手合十,抵在自己的额头上,不知是在向谁忏悔。
  他的心里,原本应该什么都没有,却在结识了沈家小女之后,在潜移默化之中,骤然回首,才发现某一处早已尽是她的身影。
  最为可笑的是,他竟然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三年大漠同行?
  是天机城、龙皇山秘境的同生共死?
  亦或是万里杏林之中,她伸手托起他的下巴,告诉他——你该为你自己活着。
  甚至也许
  早在她从那沾着春雨的千年滕树之上一跃而下的时候,他便注定背着这满心不可说的罪孽了。
  “此亦罪过。”
  不向她讨要饭食,便是化不去这份因缘。
  ——这也是“贪欲”。
  出家人不该有的贪欲。
  “阿弥陀佛。”
  伴随着佛号响起的,还有求心房间的门被敲响的声音,他放下手,仔细辨别了一下敲门的方式,才道:“阿闻寻我何事?”
  沈闻推开了门,却见求心好整以暇地盘腿在榻上打坐,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不是说有茶么?”
  求心苦笑:“冷了。”
  沈闻咳嗽了一声:“那我自己再泡一点。”
  她熟门熟路拿起了边上的茶壶,又沏了一壶玉露茶,坐在桌子边上自己喝了起来。
  她这些天因为求心的倔强有些烦躁,但是烦躁完了,她觉得自己还是需要和求心好好聊聊的。
  毕竟,她一直秉持着“把话说开了就什么都好”的想法。
  虽然现在是来“把话说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没开口,人就开始虚。
  她是希望求心能好好活下去的,只是她屡次三番不许他占卜,沈闻总觉得自己是不是伤了求心的自尊,想好好和他聊聊。
  “求心,那个……其实我——”
  “我不会再——”
  在静默了一会之后,两个人同时开口,气氛尴尬了一会,沈闻把鼻子埋进了茶盅里:“你先说吧。”
  “我不会再占卜,虚耗自己的寿命了。”求心的嘴角挂着浅淡的笑意,一双眼睛虽然无神,却依然努力“看”向沈闻的方向,“阿闻,听闻昆仑之中有什刹花海,若是路过,不知可否为我形容一番?”
  沈闻楞了一下,半晌才笑道:“好。——那作为交换,事了了之后,陪我去天机城八卦塔上喝一杯,我喝,你坐着。”
  求心没想到这事她还记着,便值得无奈道:“好。”
  沈闻的身边出现了那么多人,虽然他们挤压了自己和沈闻的时间,虽然在这些强者之中,他一无是处,令他原本应该恬淡的内心翻涌起了波澜。
  但是
  阿闻努力想让他活的更久一些。
  他便遂她的心愿。
  纵使凡人之身活得再久,也不过百年,在那之后,他便归于尘土,而沈闻作为天女,作为修士,会拥有千百年的寿命。
  他只是她漫长寿元中的一小部分,恰如流星只是星盘之中的一瞬。
  若此刻他为她死了,自然能让她记住自己一辈子。
  可是这么做,便是何等卑劣自私,知罪而行之。
  倒不若他长命百岁,须眉皆白,还能陪着她走遍千山万水。
  如此这般,待到圆寂之时,他这背负一生的贪欲之罪,便能消弭了吧。
  
 
 
第117章 117
  “所以说,为什么你今天又在啊。”沈闻把手背贴在额头上,有些头痛地看着面前的雪霁。
  和求心谈心之后,她整个人轻松了不少,又能将注意力放在别的地方了,就是某个每天过来跑一趟刷存在感的家伙不知怎么的,总给她一种特别抗拒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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