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的零食铺——五彩的白纸
时间:2021-04-19 09:24:29

  闵元孟的盘子都快刮干净了,听了这话十分诧异,道:“什么是番茄酱?”
  唐阮阮笑道:“就是一种酸酸甜甜的酱料……不过,要到宫外才有卖的……殿下若是想吃,我出宫为殿下采买可好?”
 
 
第122章 秘密   这个秘密让她心中一颤。
  闵元孟高兴地眯起眼睛, 道:“太好了!”
  “好什么?”冷冰冰的女声自他们身后响起,闵元孟下意识一回头。
  居然是皇后来了。
  “参见母后,您怎么来了?”闵元孟收起笑容, 恢复了平静。
  皇后眼角微抽, 没有理会他,反而看向唐阮阮, 道:“才一会不见,没想到将军夫人居然能与我儿攀谈起来, 真是手段惊人!”
  唐阮阮不卑不亢, 道:“臣妇不过是为殿下做了一顿饭而已, 算不得什么。”
  皇后面色微怒, 道:“云梅,你是怎么办的差事!?还不快送将军夫人下去休息!?”
  闵元孟一愣, 道:“母后,夫人说她能为我做好吃的呢……她……”
  皇后纵然再宠爱他,此刻也生气了:“元孟, 你还小,这些事你就不要掺和了。”她又冷声道:“来人, 送元孟回去温书!”
  “母后!母后……”闵元孟不甘不愿地被拉走了, 而唐阮阮依旧站在原地, 她仰起头, 平静地看着皇后, 毫无惧色。
  皇后被她这目光盯得很不快, 她冷笑道:“你这样看着本宫也没用, 在这皇宫之中,你是插翅难飞。你之前不是依附沁嫔那个贱.人吗?她想偷偷给秦修远送信,被本宫抓了个现行, 如今正囚禁在宫中。你若是想送信出去,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她越说越得意,道:“来人!将她压下去关起来!”
  云梅立即应了声,一把用力拽住唐阮阮,就往外拉。
  ***
  唐阮阮被带到了冷宫,这里看起来十分偏僻,却派了不少士兵驻守。
  云梅推开其中一间屋子,一把将唐阮阮推了进去!
  唐阮阮踉跄着,差点倒在了地上,她回过头来瞪了云梅一眼,云梅被她瞪得有些心虚,却仍然色厉内荏道:“你就给我好好在这里呆着!若是让我发现你使诈,便不会对你客气!”
  说罢,云梅便神气地迈出了房门,然后,便是落锁的声音。
  这是一间十分简陋的寝殿,里面的陈设很是陈旧,桌上连茶水也没有。
  唐阮阮站起来,环顾四周,却发现床脚旁边有微微的响动。
  她有些骇然,便随手执了个灯台,挡在自己身前,她悄声走到了床脚前,小心翼翼探头一看——
  却是一个小女孩。
  她约莫九到十岁,畏畏缩缩待在里面,一双眼睛十分惊恐地看着唐阮阮。
  唐阮阮一愣,放下手中烛台,道:“你是?”
  她觉得这女孩很眼熟。
  那女孩咬唇,不说话。
  唐阮阮又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她的双眼又大又圆,生得很是好看,但是却充满不安和恐惧。
  小女孩衣着虽然用料不菲,但是显然已经多日没有换过,有些邋邋遢遢的。
  唐阮阮顿时反应过来:“你是……五公主?”
  闵元婉见她认出了自己,便更加害怕了,道:“你……你不要杀我!求求你!”
  唐阮阮连忙摆手,道:“我不会伤害你的,你不要害怕。”
  其实上次五公主和七公主抢夺果冻的时候,唐阮阮便见过她。
  唐阮阮问道:“五公主怎么在这里?”
  唐阮阮知道音贵人已经殁了,而五公主如今不是应该由皇后抚养么?为何会躲在此处?
  她心中虽恨音贵人,可是也知道不该迁怒于一个孩子。
  五公主闵元婉有些虚弱,小声道:“我已经被关在这里好几天了……”她看向唐阮阮,道:“我记得你。”
  她语气陡然变得有几分恨意:“你们害得我母妃受了重伤!”
  唐阮阮微怔,回应道:“可是你母妃也差点害死了我。”
  闵元婉抿了抿唇,没有否认。
  闵元婉眼睛里的恐惧多于愤恨,她毕竟还是个孩子,此时自顾不暇,哪里还顾得上仇恨的事?
  她被关在这里这么久,如今来了个不会伤害自己的人,她面上虽然拒人千里,心中却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唐阮阮见她不说话,道:“你母亲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与你计较,你若是也能放下仇恨,我们便一起想想如何出去,好不好?”
  闵元婉低下头,道:“我们出不去的。”
  唐阮阮拧眉:“为何?”
  闵元婉声音冰冷:“皇后会把我们所有人都杀了……她已经杀了我的母妃。”
  唐阮阮听了,也沉默了一瞬,道:“不会的,我夫君会来救我们。”
  闵元婉却赌气道:“我不要他救,他害了我母妃!”
  唐阮阮懒得同她计较,便道:“这里就你一个人吗?”
  闵元婉沉着脸点点头,又道:“太子哥哥也被抓了过来,他在隔壁。每日有人来送饭……”
  唐阮阮惊讶道:“太子也在这里?”
  唐阮阮默默坐下来,安静思索了起来。
  皇后如今没有对太子下毒手,恐怕是顾及易储之后,自己儿子的名声。
  在大闵朝,立太子需得皇帝拟诏,然后内阁首辅、文臣和武将之首,三方之内,至少两方首肯才行。
  当初立太子之时,便是皇帝一手操纵的。左相刘植虽然反对,但经不住唐阁老和镇国将军府的支持,闵元琅还是成了太子。
  如今要改立太子,也是一样的规则。
  但皇帝病重,皇后要名正言顺地改立,便要从自己的父亲、秦修远和刘植身上获得支持。
  秦修远自是不可能支持他们,而如今最大的突破口便在唐阮阮父亲身上。
  需得他和刘植一起在朝堂之上,陈诉改立太子的原因,然后再由皇帝盖印批复才行。
  唐阮阮微微蹙起眉,这样一来,学士府肯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可她身在宫中,也帮不上忙,只能暗暗着急。
  她和秦修远如今彻底失联,又不知道他的归期,只能努力将立储之事延后,为他争取更多的时间。
  唐阮阮突然想起一事,道:“五公主……你吃过芒果么?”
  闵元婉一脸奇怪地看着唐阮阮,这个女人莫不是疯了?
  闵元婉有些不耐:“关你何事。”
  唐阮阮道:“若是想从这里平安出去,就告诉我。”
  闵元婉闷声:“吃过。”
  唐阮阮又问:“可有身体不适?”
  闵元婉继续道:“没觉得……你问这个干什么?”
  唐阮阮有些惊讶,又问:“你其他的兄弟姐妹,还有皇后娘娘,都能吃芒果吗?”
  闵元婉有些不耐,便道:“当然了!每年地方进贡的芒果,父皇都会分给各宫,皇后也会邀我母妃一起吃,我是见过他们吃的。”
  “那四皇子呢?是不是没吃过?”唐阮阮追问道。
  闵元婉想了想,道:“不记得了……你问这些琐事做什么?”
  唐阮阮不吱声了。
  之所以要问,是因为之前见到刘书墨时,突然想起……那个不能吃芒果的人,便是他。
  刘书墨不能吃芒果……小太监说闵元孟也不能吃……
  唐阮阮顿时整个人僵住。
  过敏原是会遗传的。
  难道……难道刘书墨和闵元孟……是兄弟!?
  是了,这便解释得通了!
  难怪刘植一直要扶持皇后,他们恐怕早就暗中苟且了……
  而四皇子闵元孟,是他们的孩子!
  他们如今要易储,易的不是二皇子,而是四皇子!
  唐阮阮被这个惊天秘密吓得一颤。
  她手指不自觉握紧……
  闵元婉疑惑道:“你在想什么?”
  唐阮阮面色微动,挤出一个勉强的笑,道:“没……没什么。”
  唐阮阮暗自思忖,闵元孟的身世……他自己知晓么?
  ***
  北齐,星夜。
  金碧辉煌的皇宫之中,灯火通明,所有仆从都在忙碌着。
  皇宫上空,有黑鸦来回盘旋,叫得十分焦躁,令人压抑难忍。
  “我父王怎么样了?”四皇子巴日达焦急问向太医。
  太医面有微汗,道:“回四皇子,大王……大王可能熬不过今晚了……”
  四皇子微怔,面色十分凝重。
  “四皇子,大王召您进去!”一个侍女匆匆赶来,行了叉手礼通报道。
  四皇子沉声道:“我立即就去。”
  北齐王的寝殿,此刻已经空无一人。
  巴日达迈着沉重的步子,往殿内走去。
  殿内燃着不少烛火,因北齐王的眼睛已经许久都看不清了,若是灯光明亮些,他的状态便略微好一点.
  油尽灯枯的北齐王,费力得撑开眼,怔怔看着自己的儿子,虚弱至极:“巴日达……”
  巴日达心中酸楚,跪下喃喃道:“父王……”
  北齐王的手缓缓抬起,放在他的肩上,道:“以后北齐……父王就交给你了……”
  巴日达抬眼看他,既惊喜又悲痛:“多谢父王……可,如今这局势……儿臣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大臣们倒是很支持他的,可军权在六皇子手中一直拖着不肯交出来,如今就算他拿到了继位诏书,恐怕也逃不过和六皇子一场恶战。
  北齐王奄奄一息,道:“父王……如今已经无力管这些了……后面的路,就靠你自己走了……”
  巴日达有些彷徨,口中喃喃:“父王……”
  北齐王微微侧头,他苍老的面容已经干瘪,他望向窗外幽暗的夜空:“北齐……不破不立……”
  窗外一颗流星陨落,他的手颓然滑落……
  巴日达一惊:“父王!父王!”
  巴日达瞳孔放大,双目通红,伸手探了探北齐王的鼻下……已然没了气息。
  他面色沉痛,跪在北齐王身侧,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侍从进来看到这一切,顿时一惊,问道:“四皇子,大王薨了,是否……”
  巴日达逐渐收起眼中痛色,道:“不,秘不发丧,待我先想想。”
  前两日他已经派人去各个部落借兵,可没想到借兵的消息还没有传回来,北齐王便去了。
  巴日达心中有些忐忑,他也望向窗外,夜空明星璀璨……到底哪一颗能给他指一条明路呢?
  ***
  巴日达安排完相关事宜,便独自踱步,走出了北齐王的寝殿。
  他禹禹独行,来到宫门的城墙之上,面前是满城灯火,身后是整个宫阙,夜空浩瀚,星辰遥远。
  一时之间,他感到自己是如此的渺小。
  父王殡天,生为人子,却只能封锁消息,只因六皇子莫勒还在外虎视眈眈。
  莫勒还未攻城,似乎是还抱着一丝希望,以为自己能继承大统。
  若是他知道父皇已经立自己为北齐王,恐怕今天夜里便要冲进宫来。
  巴日达有些憎恨自己的无能,他一拳打在城墙之上,却丝毫不觉得疼。
  他顿觉旁边有人,一声呵斥:“是谁!?”
  “四皇子。”清冷的男声响起,似乎有几分耳熟。
  巴日达抬眸,定定看向来人。
  那人一身夜行衣,身材颀长高挑,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手指一柄佩剑,在月色中孑然而立。
  他也不知何时落到了这宫门上的城墙上。
  “秦修远?”巴日达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秦修远手中利剑寒光凛凛,剑身沾了不少血迹,滴滴落在地上。
  也不知道是别人的,还是他自己的。
  秦修远凤眸微挑,坦然摘下面罩,勾唇道:“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此刻,秦修远身后响起了嘈杂声——“抓刺客!”
  显然,他是夜潜皇宫,又一路杀过来的。
  巴日达见了他这副样子,心中一紧,不自觉握住了随身匕首,道:“你怎么在这里?你要做什么?”
  秦修远有些微微气喘,道:“自是有事找四皇子商量……噢,是找新任的北齐王。”
  巴日达一愣,沉声道:“我父王的事,你都知道了?”
  秦修远低声:“还请大王节哀。”顿了顿,他道:“不过想必您也没有太多功夫悲痛,六皇子已经在城外扎营了,他在这皇宫之中也有探子,消息迟早会传出去。慢的话明日,快的话,就是今晚了……不知大王,是否做好了万全准备?”
  巴日达面色一沉,道:“何必明知故问。”
  秦修远既然能来到这里,便肯定摸清了当前形势。
  秦修远微微一笑,道:“既然没有做好准备,不如我来帮帮大王?”
  巴日达道:“秦将军,我敬你是个英雄……没想到你也想趁火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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