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梨本来只是打算随便看看,但眼睛的目光瞄到屏幕的照片之后,很长时间都没有动。
意外,惊讶,不可置信在她脸上流过,盯着照片看了很久。
旁边是明茶的询问:“怎么,你也被帅到了?”
“不是。”江晚梨指着照片:“这个人,我看着好眼熟。”
“眼熟他?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他的人气超级高,你就算没关注,平时应该也会听说。”
“不是平时,是刚才看到的。”
江晚梨仔细回想一会,确定自己没看错。
这个谢淮余,不就是她在停车场遇到的跑车少爷吗。
想不到这个无礼的家伙还是个网红。
按照明茶的介绍,这人凭借优渥的家庭背景,拥有各种各样的豪车,加上人长得帅气,很容易博得网友们的关注。
是个养尊处优,众星捧月的大少爷。
明茶意外:“你刚才看到了他?在哪?”
江晚梨说:“停车场。”
“哇,那现在人呢?走了吗?”明茶激动不已,“我们现在去要微信还来得及吗?”
“应该来不及了。”
“好可惜啊。”
江晚梨默然,要微信干嘛,能吃吗?
她有那个网红的微信,只是在她的列表里待过一阵子后被删了。
这事要是被明茶知道的话,一定会用不争气的语气骂她不知好歹,那么高人气的微信,居然说删就删。
为了避免大庭广众之下听到姐妹尖叫,江晚梨选择闭口。
到了饭点,两人去的日料包厢,环境舒适怡人。
太长时间没和姐妹说话,导致明茶憋了一肚子的苦水,此时恨不得一下子倾倒出来。
她本来也是个娇小姐,出来独立生活遇到不少挫折,其中一大半来自于她那喜欢压榨员工的老板。
她老板的事情,一时半会没法吐槽完。
明茶兴致勃勃地建议,“你今晚去我那里住,我们晚上慢慢聊。”
“今晚?”
“你老公工作不是很忙嘛,反正他今晚也不一定回来,你就陪我一晚吧。”明茶笑嘻嘻,“待会我们再逛个街,看个电影啥的,明晚你再陪他睡觉。”
江晚梨脸一红,“什么嘛。”
“怎么,不想和他睡觉?”明茶露出坏笑,“别告诉我,你们两个还没啪……”
后面两个叠字还没说完,江晚梨抬手捂住她的嘴。
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那小表情害羞得,让明茶以为他们两个人的夫妻关系还很纯洁,“不会真没有吧?不会吧,难道裴总真的像传说中那样……”
“没有。”江晚梨想到这个就暗暗后悔,“他好得很。”
“那你两?”
“嗯……做过。”
“真的假的?感觉怎么样?”明茶激动得仿佛自己要洞房花烛夜,“快,给单身的姐妹讲讲,你的第一次是怎么过来的。”
“……”
“别害羞嘛。”明茶圈起好闺蜜的胳膊,狗皮膏药似的赖过去,“很疼吗?”
江晚梨点头:“有一点。”
“真的假的,我好害怕。”
“你有什么好害怕的,你不是还没有男朋友吗?”
“……”
这还是人说的话吗。
明茶气汹汹哼唧。
等有机会,她也要找个好老公。
然而周围实在没有合适的人选,每天还要过受古板上司气的苦日子。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这时响起。
江晚梨以为是自己的,拿起来没看到提示,眼神示意明茶。
“我的?”明茶吃得好好的,看到手机备注的一瞬间脸色都黑了。
“谁啊?”
“我老板……”
“周末了还给你打电话?”江晚梨嗅到奸丨情的气息,“他是不是对你有想法?”
“没有。”
“那他怎么不给其他秘书打电话?”
“因为整个秘书室,只有我一个人的事情没做好。”
“……”
所以被催促是应该的。
江晚梨同情的眼神看着明茶将这个不太愉快的通话讲结束,通过最后她露出的苦涩表情可以看出,大事不妙。
“服了,他说我忘记写报告,让我回公司重新弄去。”明茶闷闷地扔掉手机,“好烦啊,大周末的也不让人休息。”
一边郁闷一边狂塞几口大菜给嘴里,忘记报告,但没忘记干饭。
这一折腾,原先的计划泡汤。
闺蜜两没法度过一个愉快的周六。
“不好意思啊,大梨子。”明茶把饭吃得差不多后,含糊不清道,“今天事出意外,明天我们继续约,我老板要是再打电话来的话,我就把他家祖坟给刨了。”
“……”为了让她放心倒不至于这么夸张。
送明茶先上车之后,江晚梨才回去。
到家后,天色已经晚了,如同明茶之前所说,裴忱很忙,所以今晚都不一定回来。
江晚梨换上拖鞋,接到明茶的视频通话。
“平安到家了吗?”
江晚梨点头,“嗯,你呢,在忙吗?”
“别提了,整个楼层就我一个人。”明茶说,“还有一个憨憨老板。”
“你这样说话,不怕被听见吗。”
“他暂时不在,可能去茶水间了。”
明茶把摄像头调到后方。
出现在手机屏幕里的,是整洁宽敞的大办公室,气氛冷冷清清的。
江晚梨能想象得到,被大boss独自监督完成工作的压力有多大。
明茶一边动着鼠标一边吐槽:“这工作我是一天都干不下去了,我们两个换个事儿做吧,找那种每天给八块腹肌男抹身体乳的工作。”
江晚梨被逗得不行,“你找到和我说一声。”
“一起去?”
“好啊。”
两人话音落下后都沉默了。
明茶这边,老板像个幽灵似的,站在她电脑后面,面容英俊,但神情冷峻得像是年级主任。
而江晚梨,余光扫到了裴忱。
她和好闺蜜聊得正火热,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仔细想了想。”江晚梨硬着头皮对手机说,“那种工作也不是很好,茶茶你自己去吧,我先挂了。”
而后迅速挂断通话。
干啥啥不行,卖队友第一名。
江晚梨像只偷东西被发现的仓鼠,微微缩着手脚,漂亮脸蛋露出尴尬不失礼貌的笑容,看向男人,“你回来了啊,今天怎么这么早。”
裴忱语气很淡:“不喜欢我早点回来吗?”
“没有,怎么可能呢。”
“那是喜欢了?”
“……”
江晚梨无言回答。
这人好能套话啊。
裴忱自出现以后,脸上神色平和自如,无喜无怒,只是那深邃的眼神将人看得心底一虚。
江晚梨估计,他应该是听到了谈话。
她只是开个玩笑,并不是真的有这个想法。
但是在男人听来,可能挺不正经的吧?虽然两人是联姻,但她如果听到他说什么给身材好的女人抹身体乳,也会不高兴。
然而裴忱并没有多说什么,独自上楼去了。
可乐还没有睡觉,兴冲冲来凑热闹,但它前脚刚来男主人就走了,它抬起无辜的狗头,以为是自己哪里做错了。
江晚梨摸了摸可乐,心里纠结一会,默默跟上楼。
卧室的矮几上,有男人解下的腕表。
浴室里传来水流声。
江晚梨走过去,喊了一句,“裴忱?”
里面不知道是不是没听到还是怎么,并没有回应她的话。
她只好又喊道:“老公,你能听见吗?”
还是没有回应。
呜呜呜真的生气了吗。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刚才,是不是听到我和朋友的谈话?其实那个只是开玩笑,我真的没有那个想法。”江晚梨很认真地陈述,“一点点都没有。”
见没有回应,她又补充:“我不给别人抹,我只帮你抹,好吗?”
哗啦——
门开了。
江晚梨抬头的速度不及对方的手速,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连腰带人就被男人的大手拉进水雾腾腾的浴室。
第21章 想不想
雾气弥漫, 视野朦胧得让人心跳加快。
被拉进来后,江晚梨的后背紧紧贴着布满水珠的墙壁,大脑空白, 思绪不知道飞到哪个十万八千里,因惊讶而瞪圆的眼睛不一会儿就蒙上水雾, 长密的睫毛像是小扇子似的扑腾。
眼前的男人,应该是准备冲洗的状态。
没了衬衫西裤的装饰, 颀长的身躯是原始的桀骜和性感, 他站在江晚梨的跟前, 低垂下去的容颜多少是带着一点轻佻的。
“干嘛呢梨梨。”低沉男音层层萦绕在朦胧的氛围里,“在外面说那么多,是想让我出去, 还是想进来陪我。”
“……”
她有些退缩,但后背是墙壁,只能侧移一点点的位置,小脸有些委屈,“没, 我就是想解释下。”
“待会解释不行吗。”
“……我怕你误会, 生气。”她慢吞吞,“万一因为生气把自己摔着了, 我多过意不去啊。”
她压根就没这个想法。
急着解释的时候她就没想太多。
如果知道自己会被拉到浴室里来的话, 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过来的。
“我刚刚听到了什么。”裴忱指尖拨玩着她耳边的发, 垂下的侧脸几乎紧挨着她的耳际,每一声都带着滚烫的呼吸喷薄而来, 嗓音低沉,“你说,你要帮我抹身体乳。”
“……”
“全身的吗?”
“……”
过来解释简直就是个错误!
听这些调侃, 说明他根本就没生气,她干嘛要过来自讨苦吃。
狗男人坏得很,刚才什么话都能听到,但就是没有回应她,非要等到她乖巧认错。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我好像。”江晚梨瞎扯,“没有男士身体乳。”
“没事,我不要你抹。”
“真的吗?”
“过来做点别的事情。”
“……”
怎么感觉不会是好事。
发现自己被他抱到盥洗台上的时候,江晚梨知道自己的想法被证实了。
“别……”她小脸流露出不情愿,“不要在这……”
“我把灯关了。”裴忱搂着她,轻声安抚,“好不好。”
她就像只小动物,顺毛安抚永远有用,也喜欢在安静昏暗的环境沉迷。
浴室里没开灯,但窗外有月色,也有远处的霓虹,照亮着交织的身影。
江晚梨长得娇小,却很匀称,体态近乎完美,皎白如瓷的肌肤胜过于明亮的月光,锁骨两道不深不浅的弯,衬出白细的天鹅颈。
几乎让人沉迷。
每一处都是。
凌晨。
女孩睡得很熟。
她太容易累了,没多久就像一只醉酒的猫,软绵绵趴在男人的怀里,偶尔发出哼唧的呢喃。
一根事后烟抽完,裴忱手机响起。
他皱眉接通,看了看床铺的位置,睡着的人并没有被惊醒。
传递出去的男声低沉:“什么事?”
好友陈峥说道:“忱哥,你不是想约见谢淮余吗,他现在就在零度,你要不要过来一趟?”
时间已经不早了。
但对于通宵党来说,这只是一天生活的刚开始。
零度是安城最大酒吧。
贵宾vip包厢,在座的都是玩世不恭的公子哥们,男女混杂,热闹非凡,少部分人围在棋牌桌附近巴结大少爷。
今夜,是为朋友接风设的酒局。
当事人爱热闹,喜风头,因此这个局来了不少人,浓郁的烟酒和女人的香气混杂在一起,就是成年人世界最常见也最迷离的气息。
主局子的叫陈峥,也是酒吧的老板,见多识广,朋友杂多,话也多,一刻也没安静下来。
他饶有兴致地同坐在棋牌桌一侧的男人搭话,高谈阔论,哪儿都能谈。
毕竟很长时间没见面,作为曾经最好的哥们,有很多话想说。
门口,忽然来了人。
来人让大家感到意外,或多或少安静下来,然后去招呼迎接。
但门口那人的到来,令今晚的主角不乐意了。
大少爷皱皱眉头,朝陈峥狠狠剜了一个眼神:“别告诉我,是你叫他过来的。”
陈峥朝门口望去,看到裴忱后使了个眼神。
同时,他对谢大少爷打哈哈解释:“我真不知道忱哥会过来,他现在是有老婆的人,我想让他来都喊不来呢,谁能想到他真的会出现。”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