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宠婚——茶衣
时间:2021-04-20 10:43:20

  [那是不喜欢款式?]
  [这个款式,你不觉得有点露吗。]
  [情趣睡衣就是这样子,你既然是已婚妇女了,就不要害羞羞嘛。]明茶说,[听说男人都很喜欢的,你要不穿上问问你老公感觉怎么样。]
  [那还是让我上街裸奔算了。]
  [……]
  居然还要她问问老公的想法。
  真的是不嫌她丢大发。
  调整好状态后,江晚梨慢慢地下楼,好在客厅有可乐,她借和狗狗玩球游戏来缓解尴尬。
  裴忱在旁边看着,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
  一人一狗玩得挺快乐的。
  只是看着看着,发现了不对劲。
  本来江晚梨手里拿着一个球,扔出去,再由可乐捡回来。
  次数久了,就变成可乐把球含在嘴里,扔出去,再由江晚梨捡回来。
  来来回回很多次后,江晚梨终于发现了不对劲,腮帮子像是被抢大米的仓鼠似的,气鼓鼓的,严肃教育起可乐,让它去当捡球的那个狗勾。
  不忍看她智商被狗碾压,裴忱淡淡唤了一句,“梨梨。”
  女孩回头:“嗯?”
  “车子的事情,大概能一周内解决。”
  “你联系到车主了吗?”
  “嗯。”他说,“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可以啊。”
  江晚梨欣喜答应。
  这本来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一起去无可厚非。
  能找到解决办法那最好不过了。
  江晚梨手里拿着球,乐颠颠地跑过来,不忘答谢他道:“这段时间你辛苦了。”
  他自己本身就挺忙的,现在多一个梵尼的管理工作,再加上还要操心她父亲的车祸事宜,忙起来连睡眠时间都少很多。
  所以她感激的语气和表情都非常地真诚。
  之前裴忱对这些客套话大部分是忽略的,但这一次回以正视,反问得气定神闲,“真的觉得我辛苦吗?”
  “嗯……”她点头,再次肯定,“当然辛苦了,为了我的事情,这段时间一直在外忙碌,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
  “那有奖励吗。”
  “啊?什么奖励。”
  裴忱深不可测的眉目并没有波动起伏,视线从她脸蛋上转移到沙发,意有所指,“上次就挺好的。”
  “哪次?”
  “从沙发上跳起来亲我那次。”
  “……”
  江晚梨的脸颊不可忽略地红透,她想起来是哪次了,就是这个男人说他记性不好会忘记的那次,然而他记得清清楚楚并且时隔这么长时间还能心如止水地提起,真正记性不好的人分明是她。
  “那次啊。”她讪讪地摸了摸头发。
  话说到这个份上,饶是榆木脑袋也知道想要表达什么。
  不是她不愿意,只是某些事情摆在明目上提起或者有目的性去做的话就让人很难为情,尤其是在经历过情趣睡衣事件之后。
  上次亲亲的时候还被保姆看见了,而现在家里也不是只有他们两个,各个地方可能都随时出现打扫卫生忙碌的佣人。
  她很想说要不等晚上再说吧。
  但是到晚上可能就不止亲亲那么简单了QAQ。
  江晚梨缩着小脑袋沉思很长时间,柔软的耳根泛红,长发往另一边靠拢,露出一截洁白无瑕的天鹅颈,现在微微蜷缩着,很是犯难。
  委婉的话还没说,肚子倒是先抗议地咕咕叫起来。
  晚餐时间超过半个小时,她已经饿了。
  裴忱没为难她:“先去吃饭吧。”
  他到底是什么洪水猛兽,把小媳妇都吓饿了。
  怕她害羞不肯过来,他伸出手来牵她过去。
  餐厅那里,正在备菜的保姆一抬头就看见男主人像是牵小孩似的把自己的太太领过来吃饭,不免一笑,到底是新婚的年轻夫妇,喜欢腻歪。
  吃饭的时候江晚梨还在想先前的事情。
  她胆子不大,但如果想做的事情还是可以做到的,比如之前的以身相许,只是这一次她没想好时机,需要时间琢磨。
  好在裴忱没再提那事,饭罢后二人都没打扰对方。
  彼此洗完澡后就忙自己的事情,他去了书房。
  江晚梨穿着睡衣在卧室的沙发上构图,逐渐进入状态,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临近深夜还不自知。
  梵尼现在还没决定用什么作为公司的代表性饰品,大众化的耳环,戒指,项链以及手链等等,都有很多家品牌去做了,这个时候再去抢占市场大份额明显有些吃力,哪怕前期投入的广告和精力后期足以回报,但梵尼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还有什么东西是大家接纳度高但不是那么大众的首饰品呢。
  江晚梨想到了一些东西,又不太确定是否有发展方向,头疼地摁了摁太阳穴,听见门口有动静,回头去看。
  裴忱走过来,“还没睡吗?”
  她合上电脑,“嗯,准备睡了。”
  人还没起身,一道阴影落下来,遮挡住头顶上方的光线,在家的时候江晚梨就很随意,半侧半躺着在沙发上,这个样子反倒是方便了男人,倾身就将人搂在怀里。
  她那只拿着电脑的手也被他一一掰开,将电脑放下后十指相扣,掌心温度传递,逐渐升高。
  沙发到底不够宽,仿佛她动一下人就要掉下去似的,只能呈现出被动,小巧的下颚被男人的长指轻轻捏起,吻落下来的时候她的大脑还是一片空白。
  “裴……”
  后面的话都被吞咽。
  裴忱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哄道:“叫老公的话,可以不在这里。”
  沙发上的位置不太够,而且看出来她不是很情愿。
  老、公两个字像是液体一样从她的嘴里慢慢地溢出声,还带了点委屈,又不是不叫,干嘛还威胁起人来了。
  裴忱抱她过去的路上还体贴细心地灭了灯。
  朦胧之中四目以对,黑色的瞳目呈现出对方的影子。
  这一对视,导致她那份紧张感又出来了。
  在被覆的那一刻,不知是想起前辈们的经验还是自己总结出来的道理,江晚梨像个嘤嘤怪,雨小雷声大,“呜呜呜呜呜呜呜呜疼呜呜。”
  裴忱抚摸她的头发,“梨梨,还没进去呢。”
  “…………噢…………”
  作过头了。
  初次时候江晚梨并没有体会到真谛,至少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总结原因可能就在于她自己因为过度紧张且像是完成任务一样。
  后来慢慢地就像是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如同刚学会飞行的小鸟,乐呵地扑着翅膀被带到云霄之上。
  夜深了。
  柔软绒被里,江晚梨侧卧,双眸紧闭,两颊还带着没有消退的红。
  因为背对着,所以男声自身后响起:“梨梨,你累吗?”
  “……”江晚梨睁开眼睛,这个问题,她真的没法回答,只是哼唧一声,猫叫似的。
  干嘛问她啊,她又不是出力的。
  “听你呼吸声。”裴忱说,“我以为你刚跑完八百米。”
  “………………”
  江晚梨默默地往后面缩了缩,用被子盖住脑袋,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手法熟练,一眼就看出是乌龟梨。
  就在她以为相继无事准备安眠的时候,肚子突然响了。
  咕的一声,很轻微。
  今天陪明茶逛了一天的街,晚饭因为想事情没吃多少,况且饭后她也在认真工作,加上体力活的消耗所以很容易饿。
  本想忍忍就过去了,但身侧的男人好像生怕她掉一斤肉,“去吃点东西?”
  “算了,不想起床。”
  “你想吃什么?”
  “不要。”她还是拒绝,“这么晚了,不想打扰阿姨。”
  “报名字,我做给你。”
  “你会做饭?”
  “嗯。”
  灯亮起,明黄光线下,男人侧颜分明俊朗,唇很薄,都说薄唇薄情,但此时面对她的时候,唯剩下柔情和体贴。
  江晚梨仍然不太相信他会做饭,他下去的时候她也跟着。
  当然她在旁边帮不上什么忙,只能乖乖坐在餐椅上。
  家里的食材都是当天新鲜的,最普通的早餐奶都是从新西兰准点空运的,因此即使冰箱琳琅满目,可用的东西并不多,再加上时间紧,所以裴忱只做了一份意面和牛排。
  洁净的盘子端送到江晚梨的跟前,咖喱和黑胡椒混杂的浓郁香味在深夜尤其明显地闯入鼻息,让人胃口大开。
  江晚梨忍不住夸赞:“你好厉害啊。”
  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做出来的东西也意想不到的可口。
  越吃越觉得自己完全比不上他,别说做这些,她连最简单的泡面都做得很难吃,可能天生没有烹饪的天分。
  裴忱问,“感觉怎么样?”
  “很好吃啊。”她心满意足地笑,“有空能教我做吗,我也想做。”
  “不是不可以。”他停顿,“但你其实不用学,想吃什么告诉厨房或者我就行了。”
  仔细想了想,她学不学也无所谓。
  而且,教东西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万一学不好的话反而浪费他的时间。
  她只管吃就好了。
  江晚梨确实饿坏了,虽然自己没怎么出力,但是配合起来也很累啊。
  她吃东西缓慢,细嚼慢咽的,但没有浪费,小口小口地吃着,过程看着都让人赏心悦目。
  边吃边问:“你会做很多菜吗?”
  “不多。”裴忱淡淡道,“不过应该能喂饱你。”
  江晚梨不会做饭,但是对美食也有研究,眼前这道看似平平无奇的夜宵,不论是火候还是料汁都不是随便做做就能出来的。
  她眼睛好奇,“你是以前就和家里厨师学的吗?”
  “以前家里没有厨师。”他轻描淡写,“能吃饱饭就不错了。”
  “啊?”
  怎么会这样子。
  现在的社会,难道还有吃不饱饭的存在吗。
  江晚梨不太懂他们家的事情,也不好意思问太多,犹豫一会儿,“是因为穷吗。”
  从小在优渥环境里长大的娇小姐,是不懂得外面到底有多穷苦,她见过最差的,也不过是街边的乞丐,而且每次都能看见那些人碗中有碎纸币,所以他们不会挨饿。
  对于以前的事情,裴忱没做隐瞒,“小时候很穷,衣服都是打补丁的。”
  江晚梨想起上次和他去见家长的时候,只见到了裴奶奶,并没有看到他的父母。
  而传闻中,他是白手起家的,没人见过他的父母。
  看出她眼里的疑惑,裴忱坦言,他的父母在他小时候就已经走了。
  那个年代,私奔是一件大不韪的禁忌,他母亲是大家闺秀,父亲则贫苦出身,两人恋情的事情曝光后,遭到外公那边的反对,在逼迫下,他们选择私奔。
  刚开始小两口过着清苦但幸福的生活,也顺利结婚生子,但是外公那边始终不依不饶,总觉得是裴父拐卖女儿,所以找人收拾一顿,然而一不小心收拾过头,裴母知道后人已经没了,她悲痛欲绝生了大病,不久后也撒手人寰。
  因为那事全城闹得沸沸扬扬,人人都认为私奔是一件大不孝的事情,人人都知道婚娶应该门当户对。
  失去双亲后,裴忱由奶奶带大,老人家没文化,只会一手针线活,祖孙两的生活并不好过,别人家小朋友每年都有新衣服穿、好吃的零食,而裴忱只能捡旧的穿,看别人吃。
  父母的事,让街坊邻居都不太瞧得起他们。
  更有人说子随父命,生怕自家小孩长大后也被拐走私奔,所以都不让小孩和他玩。
  当然,也不是没有傻乎乎的小孩,不知事地来凑近乎,给他分享自己的好东西。小孩的眼睛纯洁无瑕,明亮有光,能够忽略他身上打补丁的衣服,能够忽略身份差距,送他外国进口的巧克力,送他当时贵得离谱的甜草莓。
  还送给他,漂亮的洋娃娃,粉色的。
  裴忱给江晚梨讲的故事,只停留在他父母去世的时候,他言简意赅,一句话带过,但眼前的女孩毫无预兆地红了眼眶。
  嘴里的肉还没嚼完咽下去,很难过同情地耷拉下去。
  “好可怜啊。”她喃喃,“既然已经私奔离开,好好地生活了,为什么还会有人打扰。”
  就因为身份不匹配吗。
  可是全世界不早就提倡人人平等了吗。
  她到底是天真了些,身边即世界,即使到现在,也不是人人平等,歧视永远存在。
  父母的事情,并没有让裴忱明白身份的悬殊,他第一次意识到,是在他冷漠孤独的黑暗世界里,有一束突兀闯入,穿着漂亮公主裙的女孩降临他身边——那是他第一次,局促不安,试图遮挡身上的补丁。
  事情过去那么久,很多感触已经从记忆和心上划走了。
  但江晚梨反而因为几句话而产生共情。
  不仅仅是因为裴忱。
  坐在这里和她讲经历的任何一个人,她也会同情难过。
  就是这份难过,配着她边哽咽边吃饭的样子,不太显现的出来。
  裴忱递了一张纸巾过去,声线徐徐:“吃饭吧,梨梨。”
  “吃不下。”
  “饱了吗。”
  “一想到你以前吃不饱饭,我就没胃口了。”她低头,“要是有时光机就好了,我给你送点吃的,然后再抱抱你。”
  “现在抱也不迟。”
  “……”
  江晚梨抬眸,对上男人深邃视线,默默地拿起刀叉,算了,还是吃饭吧。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