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之惹不起的黛玉——紫生
时间:2021-04-20 10:47:31

  保龄侯夫人道:“我原是想过将柳郎中安排在正厅,只是正厅许多贵客,若是讲究的,觉得咱们安排他们与郎中同桌,会不会觉得咱们失了礼数?再一个,柳郎中会不会觉得坐在正厅不自在?”毕竟世人讲究身份,大多数时候,身份有差距的人坐在一起,双方都尴尬。
  史鼎道:“这有何难?柳郎中本就和如海兄交情好,文丞相也是个不以出身论人的,加上宁荣二府的兄弟两个,张侍郎一个,我与他们同桌。大哥招待其他亲友,既没怠慢恩人,我这一桌的人想来也不会觉得和柳郎中同桌受了轻慢。”
  史鼎此言有理,此事便就此定下来。
  原本,林如海父女和柳行商量此事的时候,也想到了座位安排这个问题,林家父女再智计百出,手总伸不到史家的宴会安排上,觉得颇为棘手。谁知史鼎是个明事理的,将此事解决了。
  到了正宴这日,史鼐、史鼎兄弟,清流之首文丞相,礼部侍郎张彦等人皆在一堂。用膳的时候是没人说话的,用膳之后侍女端上瓜果茶水,众人便闲聊起来。
  既然是老保龄侯夫人的寿宴,自然会聊到老保龄侯夫人现在的病情。说起这个,史鼐兄弟自是先感谢众人关心,又道家母已经好多了云云,接下来才是这两日又感染了风寒。
  话头说到这里,众人自然要问老保龄侯夫人的病情是否严重,那最有发言权的就是柳行了啊。
  只听柳行道:“老夫人只因上次病情尚未痊愈,身子亏虚不曾补上来,所以一遇外邪入侵,便易添病。若是年轻力壮,倒也容易调理,但是老夫人到底已经高寿,不比年轻人身强体健,调理自然废事些。
  虽然老夫人这病也有药物可对其症状,但常言道是药三分毒,老夫人这身子若是常年用药,反是不美。若能移居南方温暖之地,尤其冬日里时常多晒些太阳,再在饮食上注意,比之服食汤药更为有益。”
  史鼐就听出不对了啊,他一袭爵人,无旨不能离京,让老母移居南方,岂不被人说嘴,因而史鼐道:“柳郎中的医术自不必说,既是柳郎中说家母适宜宜移居南方,自然是母亲南下对身子更有益。但我们家祖籍金陵,如今只有几房旁族子弟,母亲年事已高,若是让母亲独自回乡,我们做子女的,哪个能够放心?”
  人家柳行是带着任务来的,能叫史鼐几句话就将老保龄侯夫人留下来?于是柳行笑道:“保龄侯此言差矣,金陵虽也地处南省,但冬日尚有下雪时候,亦是寒冷非常,并不适合老夫人养病。若是老夫人要养身子,倒是常年温暖之地为好。上佳之地乃是琼州岛,次一等的,粤海亦是不错。”
  文丞相持重是真持重,智慧也是真智慧。就林家女来托自己向史鼎推举宝庆堂的郎中,现在宝庆堂的郎中已经成了史家的座上宾,这里头的弯弯绕若是文丞相看不明白,他也坐不上丞相的位置。
  就这情况了,老保龄侯夫人随史鼎南下是最好的选择。就算有人要争粤海总督的兵权,那也不能拿老弱妇孺的性命做筹码啊。都不说政治立场的问题,这手段太过下作。
  所以,即便林如海等人事先没跟文丞相通过气,文丞相也很自然那的衔接配合上了。只听文丞相道:“所谓百善孝为先,这孝自然是以老夫人的身体为重。忠靖侯南下任职时,何不带上老夫人同往。想来有忠靖侯侍奉母亲,保龄侯也能放心。”
  还不等史鼐开口呢,张彦就点头道:“原该如此。”
  清流之首文丞相如此说,又有礼部侍郎也如是说,那还有谁能说不是啊?若是有谁用礼法绑架保龄侯,说人家不孝,您是礼部尚书吗,能比礼部侍郎还懂?就这样,此事虽然不至于说就此定下来,起码是排除了各种舆论上的困境,该怎么安排,就看史家兄弟如何选择了。
  史鼎何等聪明的人,今日之事虽只是闲聊提起,但是怎么就那么巧解了自己的后顾之忧呢?史鼎举起酒杯送至唇边,余光却看似无意的扫过林如海和柳行的脸。
  史鼎回京不久,但是算是见识了林家女的本事了,这个女孩子,似乎做每一件事都不会无的放矢。那么林姑娘推荐的柳郎中突然如此说,真的仅仅是闲聊赶巧吗?
  再一个,史鼎想到这回母亲病情凶险,也疑心有人在母亲的病情上做手脚。自己在京城的时候,自然不用担心日后还有人动手,但是自己离京之后呢?经过这一回,还将老母留在京城,史鼎不太放心,只是提出带母亲走,兄长面上又下不来,现在柳行、文丞相、张侍郎等人把梯子都搭好了,史鼎不顺道下了还是史鼎么?
  于是史鼎直接道:“柳郎中,这回家母的病全靠柳郎中妙手回春。等会席面散了,柳郎中可否再替家母请一次脉?若是我们兄弟商量了接母亲南下养病,也须得母亲身子调理好了,才能远行。”
  柳行自然笑着点头应是。
  老保龄侯夫人的整寿是大办,除了里头的贵客是寿宴当日招待,外头还摆了流水席,平民百姓说上几句吉利话都可以来吃一顿,连摆三天。
  但是贵宾这边是要散场的,席面撤了之后,许多亲朋戚友陆续提出告辞。林家也都走了,因湘语上午和林家姑娘一起上课,下晌教黛玉几个习武,贾敏索性邀请柳太太和湘语去林家坐坐。
  柳太太留在保龄侯府也没趣,便打发小丫鬟跟柳行说了一声,欣然应允。
  柳行独自留在保龄侯府,在上房坐着喝茶,等着史家兄弟先去送客人,也不着急。
  待得史鼐、史鼎兄弟两个将宾客都送走了,史鼎才邀兄嫂、柳行一路到了书房,打发自己从粤海带回的亲信远远守着不让人靠近,才问柳行:“柳郎中,家母的病到底有什么隐情,还请柳郎中一定要如实告诉我,别叫我们兄弟蒙在鼓里,史某感激不尽。”
  柳行叹了一口气道:“今日我留下来,只是替老夫人请脉诊病的,接下来的话,我没说过,二位侯爷和夫人也没听过。”
  史鼐夫妻对视一眼,他们是向来比不上史鼎,但是也不傻啊,见柳行说得这么慎重,便知道有问题了。忙点头承诺绝不外传。
  柳行这才接着道:“这样的事,无凭无据的,传出去对谁都没有好处,我信得过两位侯爷和夫人,也请侯爷和夫人为柳某一家小老考虑一些。我不过普通郎中一个,有些人我开罪不起。”开场白说完,然后才将老保龄侯夫人病情转重的愿意说了。
  怎么说呢,这样的事,就算旁人听了也气愤不已,何况史鼐、史鼎是老保龄侯夫人的嫡亲儿子。保龄侯夫人是儿媳妇,和婆婆隔着一层,但是这也不只是牵扯到婆婆性命的事,而是自己丈夫儿子的前途啊,阖族男丁守孝在仕途前程上是多大的耽搁?就是到了年纪的女孩子也都耽搁说亲。
  虽然书房内只有四人,氛围也极是压抑。尤其史鼎战场上拼杀出来的,这时候脸双手捏得死死的,手上青筋爆起,脸上冷得要掉冰碴,小小书房内都透着杀气。
  史鼐也气得捶胸顿足:“岂有此理!为了一点子权柄,竟是如此卑鄙下作,这样的人,趁早离得远远的,从此以后,史家和这位势不两立!”长康宫和九皇子到底是皇室的人,史鼐也不敢直呼其名说什么势不两立的话,再是气愤,也只能手上比了个手势代替。
  史鼎虽然也气得狠了,但是能率领大军打胜仗的人,越是遇到气愤的情况,越会提醒自己保持冷静。史鼎问柳行道:“柳郎中,若是家母被封的穴位不曾及时散开,病情继续加重,该当如何治疗?”
  柳行摇头道:“几乎无治,但按常用的行医手法,会用上等人参的参汤吊一吊,能不能突破难关全看造化。常人用此法尚且有风险,筋脉运行受阻滞的人用此法,几乎等于白送性命。”
  史鼎冷笑道:“好手段,到时候家母若是用了姑妈送来的药材有个三长两短,加上之前湘云和林姑娘的摩擦,再有人一挑拨,咱们兄弟是否反而还要恨上林家?”
  柳行面无表情,倒是保龄侯夫人脸上闪过一丝惭色。因湘云在林家丫头手上吃了亏,带累了自己亲女的名声,她对林家确然是有偏见的。这人哪,一旦生出偏见,就往往失了理智。
  真相大白之后,史鼎又问:“请问柳郎中,家母移居到气候温暖的地方养病比之用药效果更好,是柳郎中的托词还是当真?”
  柳行笑道:“千真万确。”
  史鼎便明白了,这下舆论上的最后一丝压力也没有了,就算太医来了,也得承认老保龄侯夫人适合到南方养病。
  至于最后一个问题么,史鼎问:“虽然粤海也有名医,但是家母毕竟是得柳郎中全力救治,才转危为安。这去了粤海,离京数千里,若是家母再有身子不适,我到哪里去寻信得过的郎中?”
  柳行笑道:“老夫人移居粤海之后,只要多在饮食作息上下功夫,倒无需常年吃药。若是侯爷实在不放心,可去扬州宝庆堂问我师弟手下可有愿意随侯爷去粤海的学徒。这膳食调理之法,宝庆堂的学徒都是会的。”
  当年,柳行之父为了寻访柳炳,行善积德,颇收了些孤儿做学徒。资质差些的就留在医馆做杂役,资质好的教授医术,颇有几个出师的。后来柳行接手了医馆,也收有这样的徒儿,颇有几个机灵的。
  只是柳行入京的时候,说是替理国公府的老夫人瞧病,实际上还默默护送苏岚入京,带的人手便有限,现在京城宝庆堂的名声日渐好了,人手本就不足。再一个,到底柳行现在人在京城,九皇子府还没倒呢,柳行也不好又给老保龄侯夫人治病又给史鼎人手。所以,请不请柳家学徒,全看史鼎自己了。
  柳行话到此处,剩下的便是史家兄弟自己商议了,于是便告辞了,先去林家接柳太太,顺便将史家这边的话带到。
  林如海父女听了,再次向柳行道谢。
  剩下的扯皮与林家无关,黛玉也无心打听。当然,自从见了史鼎一回,知道史鼎此人的智慧,黛玉觉得自己将梯子递到这个程度,史家不会再给长康宫留任何机会了。
  倒是今日宴会上一桩小插曲,回府一切料理停当了之后,黛玉才得空悄悄问了雪雁。
  今日在史家的时候,黛玉一行曾遇到一行年轻公子。当然,黛玉一行的姑娘个个都是耀眼的,加之林家女的名声,有人多瞧几眼也不奇怪,就是其中一个格外盯着黛玉看,引起了黛玉注意,于是派雪雁去打听。
  雪雁是自小跟在黛玉身边的姑娘,读书识字都在一处,自然是个机灵的。后来黛玉重生之后,想起前世种种,越发格外关照雪雁,许多道理都私下提点她。就这样一个丫鬟,别看比黛玉大不了几岁,那也是个办事极稳妥的姑娘了。
  雪雁也没找人直接问那行年轻公子的来历,她是林姑娘的丫鬟,若是传出林姑娘打听清俊公子的闲话还得了。雪雁就是假装办事在那行公子身边听了一耳朵就回来了,这才有空将那行年轻公子的说话学给黛玉听。
  具体经过倒不必复述,不过黛玉很快就听明白了。
  盯着自己看那个年轻公子姓范,和他同行的多是姓钟。至于对话么,无非就是这一行便是林氏女,又猜最小的是黛玉,然后在猜谁是苏岚谁是英莲的时候颇有些争执。
  林家不似荣国府,不会关于主子的什么事都叫下人拿出去做谈资。就是英莲曾被拐卖这段历史,林家也是轻易不让提的,更别说往外传林家女孩子的品貌特征了。钟家公子们只知道林家有两个义女,其中一个面过圣,具体却认不出来。
  倒是那个范姓公子,黛玉很快就猜到他为什么盯着自己看。
  之前牡丹宴的时候,有人故意坏自己名声,黛玉就猜测过是否有人在自己亲事上打主意;那么那位范公子应当便是范光熙的嫡次子范进了,据说确实是个出挑的,今年下场,已经过了童生试,有了功名。
  不过这都不与黛玉相干,感谢牡丹宴和中秋宫宴替自己抬轿,现在范进已经没有可能和自己扯上一丁点儿关系了。叫黛玉意外的是,范进竟然知道此事,不然不至于盯着自己打量。
  老保龄侯夫人因要远行,自然要将身子调理好,柳行这些时日颇是费心。
  不过史鼎既然回来了,自然是要在京城过年节的,开春之后再南下,倒也有时间留给老保龄侯夫人慢慢养身子。
  就寝之前,林家几口照例将粤海总督这一职位扯出的许多事做总结,无非是感叹一番人心险恶,为了功名利禄,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林如海夫妻又趁机告诉苏岚和英莲姐妹一番防人之心不可无。至于黛玉,夫妻两个自觉已经没有能力在这些方面给黛玉什么指导了。
  贾敏还对林佑道:“当年甄家也对佑哥儿下过手,若非你姐姐救你及时,我都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佑哥儿将来长大了,定要好生护着姐姐。”
  林佑对自己落水的事是有记忆的,加之这几年父母时常提起,差不多已经将林佑教育成了一个姐控。林佑自是点头应是,小小孩子似大人似的保证一番。
  自家人在一处说话,氛围原本极是轻松,黛玉突然道:“糟了!”
 
 
第76章 从黛玉口中说出‘……
  从黛玉口中说出‘糟了’二字, 几乎把所有人都吓一跳。因为等闲的事,黛玉绝不会如此惊诧。
  林家其他五口齐齐望向黛玉,黛玉道:“也没什么, 忠靖侯应当有所安排,若是迟了一步, 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这件事咱们插不上手。”
  至于黛玉所言的林家插不上手的事, 林家其他几口,除了英莲反应稍微慢一些, 其他人也都猜到了。
  “玉儿你是说捉拿借着给老保龄侯夫人治病的机会趁机使坏的人?”贾敏问。
  黛玉点了点头, 然后接着道:“瞧着吧,最近有哪个太医、名医突然出了意外,便是此人。”
  林家众人听了一愣, 尤其英莲脸色一白。但是想想长康宫都可以为了留下史鼎而对老保龄侯夫人动手,灭一个太医的口似乎也是他们做得出的事。
  至于长康宫做不做得出如此下作的事, 实际上在史家大宴宾客的时候,就已经做了。
  彼时史家在宴会上定了由史鼎接老保龄侯夫人南下养病的事,这话很快就传回了长康宫。这于长康宫而言倒不是多难知道的消息, 都不需要在保龄侯府埋细作, 就是承恩公府就有好多到史家做客的, 这里头总有些是偏向长康宫的人。但凡有些政治敏感度的,也都知道这档口老保龄侯夫人南下,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总之, 长康宫很快得到了史家要送老保龄侯夫人南下养病的消息, 母子两个惊怒之余,自然有许多善后工作要做。
  小钟妃对九皇子道:“皇儿,胡太医留不得了。”
  说真的, 要处置胡太医,这对母子还有些舍不得。当年三皇子坠马,胡太医是负责医治的太医之一。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