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我:“?”
临时监护人?
这孩子难道不是和他的母亲生活在一起吗?
听到预料之外的词汇,刚想要问个究竟,这时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小女孩紧张的叫喊。
“惠!”
哒哒哒,急促的脚步声围绕耳畔,一名将马尾高高束起的女生身影迅速地跑向了还正被五条按住的伏黑惠身边。
“没事吧?又被欺负了?”
将个头矮自己少许的男孩护在身后,新出场的女孩子这才警惕地想要看向那对于他们来说来者不善的白毛。
“你……先退后。”
抿抿唇,下意识揪紧了衣角的伏黑惠推开可能是他姐姐的女孩,交换了身位,反过来将人挡在身后。
“哦哦——?”
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幕,五条悟感兴趣地挑起了一边的眉,歪着脑袋去看被惠企图遮挡起来的津美纪。
“你就是津美纪吧?惠酱的义姐?唔,伏黑甚尔后来……那位带来的孩子?”
“!”
“啊,别那么一副惊讶的表情,来之前就已经找人查过了的。别紧张别紧张,我并不是什么坏人哦。”
我刚想提醒五条悟注意一下和孩子说话的语气,好好的领养别整得跟个验货似的……
哪知这时,终于看到五条正脸嘴巴张得大大的那个被称为“津美纪”的孩子忽然无厘头地冒出一句:
“太宰先生去染了头发吗?还戴着奇怪的墨镜。”
五条悟:“谁?”
我:“?!”
伏黑惠:“……声音都不一样吧。”
津美纪:“嗳?可是总给人感觉好像……”
将墨镜摘下来一些。
直到五条悟那双无法复刻、独一无二万花筒般苍蓝色的眸子完全呈现在孩子们视野当中——
仔细盯着看过几秒的津美纪这才意识到自己认错人了,点着脚尖小声说了句抱歉。
年仅不过四岁的孩子会认错人并不奇怪,而且不排除有脸盲的情况。
可现如今我的重点在:他口中的这个太宰,难不成是我之前在那个世界说认识的那个……
同样有着ooc自觉的见多了反而不会感到ooc的那个太宰?
不不不,应该是巧合吧。
毕竟“太宰”这个姓氏挺常……
不。
好像还真不常见啊?
出大问题!
难不成系统会去那么久的原因是……
世界融合?
“请问,你们是哪位?”
倏然,平静的嗓音在自身后响起。
某些记忆也随之在一瞬间复苏。
热气腾腾的咖喱,醇香的咖啡,楼上喧闹的孩子,老板又后移了一些的发际线,等等等等,仿佛都和这道声线捆绑在一起般,一时全部朝我涌来。
回过头的同时,已是脱口而出:
“——织田作!”
在五条悟低着头小声嘀咕“有这么个姓吗?”的时候,站在身后和我对视上视线的男人同样地微微紧缩了眸子,眼底不自觉溢出一点欣喜。
“是白鸟啊,许久不见了呢,你也定居在琦……”
“织田作!真的是织田作啊!!”
未等他说完,迫不及待的我早就像只不会走路只会用蹦的小麻雀,一下子窜出好几米高举着双臂扑了过去。
“啊……”
红棕发色的男人似乎被我这以前都不会有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反应到底还是够快,下意识伸出手接住了我,像是父亲般好脾气地任由我扑到了怀里。
“小白鸟,变得比从前活泼一点了呢?稍微有些意外。”
轻轻勾了勾唇,如同从前那一小段日子般,织田作抬手抚过少女的头顶。
后者则是埋在他怀里,不明显地嗅嗅闻闻寻找熟悉的咖喱味,头顶的呆毛左扭右晃甩得快活。
“咕唔唔唔唔……”
隐约好像听到猫生气时从喉咙里发出的嗓音,扭过头,织田作立刻看见了不远处那名似乎对自己很有敌意、漆黑墨镜也抵挡不住其正散发出怨念的白发少年。
想了想,缓缓歪了歪头,织田作接上了他上一句话:
“(性格会变活泼)是因为交到男朋友的缘故么?……似乎到了这个年龄呢。”
五条悟:“……”
五条悟:“…”
愣了愣,周身黑气飞快消退。
在表情历经了从=皿=到O-O再到^w^后,觉得他悟了的五条悟立刻身后喷射出小花花,同样三步并作两步地一串烟闪现到了这个下巴略带点胡茬的中年男人跟前。
“岳……伯父好!”
“我的名字是五条悟,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乖巧自信地直接上前打招呼。
措辞礼貌,声音阳光,笑得满脸无可挑剔。
五条悟:()好,很有精神。
第37章
“咦咦?——织田作先生居然还不到三十岁吗?”
“除了白鸟以外还有……五个孩子?真是年轻有为!”
当地一家料理店内, 坐在身旁的五条悟忽然凑过来如是感慨。
神特么年轻有为。
“都说了都是领养的孩子啦,我也只是曾经……咳,曾经很小很小的时候有段时间承蒙他照顾。”
不过好像看着是要比上一次我见到他的时候苍老上不少, 大概这就是成为小说家的代价吧。
“啊!……五条悟!##”
在我说话的功夫,提出话题的那家伙趁机一口咬掉了大半截正要被我递给伏黑小朋友的奶油冰淇淋。
“我说, 你啊——又在讨打了是吗?”
“唉、痛痛痛……可是惠他不喜欢吃甜食啊?”
“你又不是惠你怎么知道惠不喜欢吃的?分明是你想吃随便找的借口吧?”
“可是惠真的是咸党嘛……呜呜!好吧好吧,我承认是我想吃QAQ”
被我用弯曲的食指与中指捏起颊边的软肉往外提拉,这只幼稚的白毛dk立即像是戴上痛苦面具、老实认错,将自己那三份套餐里赠品的一只小样甜点作为补偿推到了伏黑的面前。
“仅仅是这样吗?”
看了眼面对五条脸上闪过一秒鄙夷神色的惠小朋友,见他一幅“懒得和小屁孩计较”小大人模样垂眼拿起了一次性小勺低头乖乖吃着, 替孩子打抱不平的我又戳了戳五条悟被我捏到面前来的脑袋。
“被你吃掉的那只要大上很多唉?你就用一个赠品打发孩子?”
“我错了, 我跪下。”
“谁让你跪了?那份里边的红豆派乖乖叫出来!”
“嗳——不要!这可是当季限定!我还是下跪来偿还好了。”
边说,修长的两指并拢伸出,很利落熟练地作出一个“下跪小人”放在了伏黑惠的眼皮子底下。
卷翘的睫毛微微颤了颤, 伏黑惠没有侧头,只是自顾自地食用着手边的冰淇淋。
“你看, ”我虚着眼看五条悟,“都被你弄生气了啦……”
“嗳嗳?”闻言脑袋靠过来去看小孩子的侧脸, “不会吧?糟糕……惠酱, 别生气嘛,要不要尝尝这个?呐呐。”
说着将菜里姜片全都挑到了小孩碗中。
我:……
不要把不喜欢吃的东西这么顺手地扔给小孩啊。
下跪拜年的手指小人“嘿咻”一下立正了起来, “双脚”交叠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 顺着安静吃东西小孩的手臂一点一点地爬上, 最终停在肩膀边, 食指伸出, 轻轻戳了一下正在咀嚼中一鼓一鼓的脸蛋。
本来以为这一回被这神烦大人骚扰的伏黑惠铁定要无法忍受地发脾气了, 趁着孩子火山喷发前绞住五条悟的手, 十指相扣,我抓着他那五根不安分的手指头就要往后头掰。
“痛痛痛!啊,不行!小白鸟你这个力气是认真的吗?好痛!快停!停……唔!”
“不要发出那么奇怪的叫声啊!想被围观吗?”
“唔唔唔唔唔!”
眼见着这桌带着一个小的前来吃饭的dk和jk闹着闹着即将大打出手……不,是男子高中生就要单方面被女子高中生大打出手的时候——
原本一言不发被他们夹在中间的黑发小孩却是突然身子一颤,小手握成拳头抵在唇边,发出了一声短促而又轻微的笑声——
伏黑惠:“噗。”
闹腾的二人沉默,互相对视一眼,齐齐低头,看向座位上的小海胆男孩。
白鸟:“噗?”
五条悟:“噗?”
这孩子笑了?
这孩子刚刚绝对是笑了吧!!
日日日!好可爱!
“惠君——”
两颗脑袋从靠背的沙发长椅后伸将出来,坐在另一张座位的咲乐冲着扭头张望的伏黑惠挥了挥手:
“过来我们这边吗?”
叼着鸡腿的幸助则凶巴巴地看向五条悟为自家义弟愤愤不平:
“我都听到了!——和小孩子抢食物的大人是屑!”
“大人吗?”五条悟不知何时已是摘下了有些影响进食墨镜,抬起头来,一脸天真,“可我也是小孩哦?——只是个头比较高的小孩子罢了。”
幸助:“……!”
哑口无言地张了张嘴,比伏黑大不了多少的幸助面对着对方这一张解除封印的童颜,陷入到了短暂的自我怀疑当中。
看起来直到最后,他也没弄清楚到底是自己弄错了,还是五条悟这人在编谎话驴他。
最终是被同样将头扭过来的织田作揉了揉脑袋示意好好坐回原位。
“确实。你们都还只是一群孩子呢……”
用着几乎是自言自语的声音说出这么一句,红棕发色的男人眼神柔和看着被咲乐牵着手走到这桌来的伏黑惠。
除了还在纠结的幸助,其他三个男生自动承担了转移伏黑餐具和饮料的工作。
“五条先生,虽然我们家惠长得可爱又老实,”插着腰完全是大姐姐模样的伏黑津美纪瞪着大眼睛,“但是请不要因此就随意欺负他哦!”
“哎呀,”脸撑在手心里笑得灿烂,五条悟点点头认可,“确实非常可爱呢——惠酱他~”
闻言津美纪立刻就不气了:“是吧是吧!惠他最可爱啦!”
我://///
啊不得了。
这孩子笑得不是超灿烂的嘛!
天使竟降临在我身边。
“呼呼,小孩子真是很好哄呀。”
看着头顶漂浮起音符的小女孩一蹦一跳又跑回沙发另一头寻找她的小姐妹,五条悟牵起唇角轻轻笑了笑。
“是啊,”我撇撇嘴扭头,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地用拇指戳了戳他脸颊边笑出来的两个小小的梨涡,“在成熟的‘五条先生’眼里,我是不是也很好哄呢?”
“啊啦,”见他飞快地眨了一下眼睛,嘴巴转变为猫猫嘴,表情里带上了一丝小狡黠,“嗯——被发现了吗?”
“是忽然回过味来了,”我皮笑肉不笑地伸手搓着他的脸,尽力搓成我脑海里浮现出的被挤压过后的草莓大福的形状,“听硝子说悟你最近好像已经差不多能够接连不断地开着‘无下限’了是吧?”
——那么既然如此,在被我暴打的时候,刻意关掉术式又是怎么回事呢?
故意逗人玩吗?
“嗷?”包子脸嘟嘟嘴ver五条稍微抓住我正在报复的手,含糊不清地说着,“又是硝子?她怎么甚磨都告诉泥啊?到底她是你老婆还是我是你……”
见好就收地收回了手,不再揉捏这只团子,我歪了歪头:“你说啥?”
坐下来看着他。
“没啥,”他幽怨地边揉脸边看着我,低头吸了一口特大号的草莓奶昔,“弄疼我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吗?”
后半句话的语气有点凶凶的,挺像那么回事儿,让我有些分不清他这次到底是来真的还是又在演。
自顾自吃着菜,好半晌没听到动静。
叹了口气,我将身子挪到他身边一点,刚好弥补掉惠惠缺失掉的空位。
“生气了吗?”
去看少年愤愤咬着吸管、鼓起两颊不想看我的——那漂亮过分的脸。
“哼嗯。”
嘴巴和吸管的衔接处微动一下,五条悟脑袋转过去一点,铁了心地像是要和我冷战。
生气了啊?
啧。
吵架太麻烦了,女子汉大老婆能屈能伸,我挠了挠后脑袋,拿胳膊捅了捅他,企图和他重归于好:
“对不起,我下次不捏你、敲你还有戳你了行吗?”
掰着手指细数着自己的罪行。
真奇怪,明明我先前都没忍心用多大的力,这个男人居然会喊疼。
当真是娇花一样的男孩子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