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奖励在这。其实你之前用过的(术式)本来就蛮强的,没什么地方要调的,就帮你在保留的基础上简单地升级了一下。”
“比如使用的时候不会折损到寿命、不会再出现无法掌控的情况什么的……”
我抬头看去。
【不灭2.0】
【终焉2.0】
还有一个我没有用过,并不熟悉的技能——
【召唤2.0】
而,正当白鸟不动声色地想要点开最后那处技能框探查个究竟时,察觉到头发被一只伸过来的大手罩着轻轻揪了一把。
回头,眸子里闯入白发少年背着手微笑凑过来的一张脸。
同一时间,坐在少女怀里的黑发孩子听到声音也下意识仰脸看来。
大手一罩一个,放在了一大一小两个人的头顶,揉了揉。
“要走咯?白鸟,惠。”
“——我们回家啦。”
在名为伏黑惠的孩子眼底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亮起来的同时,白鸟敷衍地对脑海里的系统说了句“下次再说”,便在后者“狗子,你真的变了”的注视下,无比自然跟着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野小子走掉了。
并排走在一起,一人负责牵着中间小不点一左一右小手的白鸟和五条悟便就这么和织田作一行人做着最后的告别,踏上了东京的归程。
系统:还……
还挺TM和谐。(恼)
*
按照津美纪的意愿,她最终选择了和咲乐他们一起继续被织田作收养。
考虑到前者没有咒力,对于小姑娘来说,或许像这样作为一个普通人而活着、远离诅咒繁多的东京,想必也是个不错的结果吧。
因此这一趟过来我们只带走了伏黑惠。
而为了防止在外边过夜,我和五条悟带着惠加快了脚步打算在天黑之前赶回去。
奈何小孩子体力不支,小短腿看着也迈不开走不动,想了想,我蹲下来直接将小朋友顺手捞着抱在了怀里,继续赶路这样子。
这期间五条悟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地看着我,手里握着的甜甜圈继续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顶着一路人朝我们投来“世风日下”的目光,他靠近一点小小声坦言,感觉自己像个糟糕的父亲。
“悟怎么会这么想呢?”我深情地望着他,“你顶多是个不懂事的大儿子罢了。”
五条悟:“……”
你没有心。
而正当五条一脸虚假的受伤表情,眼看着要接着我的话做出适时的吐槽之际,事件就那么猝不及防地发生——
只见我余光里一侧,忽然以极快速度猛地窜出来一块肉粉色的东西。
虽然它速度够快,但我还是看清楚了那是一个类似于脑花的东西……
诅咒的袭击吗?
淡淡扫了一眼粉色残影上标注的【四级咒灵】,想着即使仅仅作为【试探】未免也太过敷衍了一些。
果然东京以外的诅咒都很弱小啊。
却也长得一样恶心。
正要随手抽刀将其祓除时,头顶和身后几乎是同时窜起一道凉风。
在“轰——”一声脑花被两个方向伸来的大手同时捏爆粉碎的前一秒,我下意识下蹲捂住了手里伏黑惠的眼睛。
“啊。”
顺手除掉低阶咒灵的五条悟,便就这么隔着白鸟头顶的空气与另一名疑似路过的好心咒术师对上了视线。
露在墨镜外一点的苍蓝色眸子倏然收缩,白发少年与表情上看明显还有些搞不清状况的健硕男人面面相觑着。
察觉到哪里有种违和感的我这个时候也若有所感地抬起来头,总觉得刚刚技能栏里好像有某个框框闪动了一下。
抬起脸,我撞见一名唇角有疤、穿着黑色紧身衣面容十分眼熟的男子。
此人正是前不久才有过单方面一见之源的伏黑甚尔。
“……”
非但是我,在场的三人全都陷入到了各自诡异的沉默。
一面还捂着惠的眼睛,我一面思考,是不是自己当初没能救回这人、还背着他当起了他儿子的爸爸以至于对方化作诅咒前来找我算账之时——
便听在场两名男士的嗓音一前一后地响起:
“你……五条家的六眼小鬼?”
“艹。尸体在说话。”
第39章
我敢说。
五条悟绝逼是个平平无奇的冷场大聪明。
就在他精辟地以寥寥六字总结出当前所发生的非日常事件后, 小半条街都陷入到了诡异的静默。
倒不是因为他的嗓门有多大。
你想想,那么高的个子,往人群中一站就显得鹤立鸡群引人瞩目的, 偏偏还长了一张吸睛帅脸, 不说十成十、十个里边也有八个会有意无意地往他这边看来吧?
而作为人群的焦点,方才五条悟面对空气喊出地那么一嗓, 自然是引起不小的波澜。
是的,面对空气。
迅速确认过技能栏中的【召唤2.0】确实是亮起来的、脑袋快速运转过后,我初步断定面前这本该是“尸体”的高大男人在阴差阳错下成了我召唤兽这样一类的东西。
呃,或许式神/英灵/宝可梦的说法要显得更为高大上一些?
反正总之就是那么一个东西, 以普通人的肉眼大概是看不到的。
说了那么多,总结下来就是——
路人视角里,五条悟突然伸出手, 捏爆了我头顶的空气(四级咒灵),再来是抬眼,对着空气(伏黑甚尔)喊了一声“尸体在说话”, 十分地……
社会性死亡。
就,一点也不符合帅哥的高冷形象。
虽然这货在熟人面前没有形象这种东西可言。
似乎五条悟也感受到了那股脚指头抠出四座薨星宫的尴尬感,当下,他停止了与伏黑甚尔的无意义对视, 掐着眉心抬起飞快比了个手势。
大概0.001秒后,神奇的一幕发生, 停下来观猴的路人纷纷像是忽然集体失忆, 视线不再看向我们这边,重又投入到了各自的事情当中, 自顾自赶起了路。
……太好了。
在内心松了一口气。
想着刚刚那一下, 貌似是五条他弄出来的什么简易术式吧。
不得不说身边有个最强就是好使。
然而在解决了被围观的事件后, 三个当事人又陷入到了新一轮的大眼瞪小眼,不知该以何种话题作为开头的我们,依旧默契维持着诡异的缄默。
而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终于有一个人最先忍不住了:
“倒是……说点什么啊。”
是惠。
被我捂得眼珠子都要扣出来的惠,这时提高了声音说。
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语气有股子莫名其妙的奶凶,估计是踩到了他什么奇怪的雷点。
于是,宠孩子的几人像是重新连接上信号般,同一时间齐齐开口——
“这是小白鸟你的术式?”
“所以我成了这丫头的打手?”
“胸肌给摸么?”
声音混杂成一片,一时间热闹非凡,可说是非常捧场了。
但……
似乎混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嘴瓢完后,我忙对着抓拍下来完全能做表情包的两人连连摆手,疯狂否定:
“刚刚那句话不是我想说的。”
摸熊什么的,如此虎狼之词怎么会出自我这样一个娇俏可人的淑女之口?
说来也是奇怪。
明明像是伏黑甚尔这种体格身材的男人向来是不存在于我的审美范围内的……硬要说的话,我更喜欢的是身材偏纤细型的纸片美少年。
虽然当年沉迷JOJO时审美有一段时间被肌肉猛男兄贵风带歪得不成样子,但都过去那么久了我的不管是审美还是xp什么早已回归到了最初的起点。
所以……
谁来告诉我,此时,我的这只手它为什么在不受控制地自主行动啊!!
“怎么的,揉得开心吗?”
太阳穴突突跳动,挂起一脸黑线的伏黑甚尔一巴掌过去,“啪叽”一下按在面无表情正上手比划的少女脑门上。
怒极反笑的样子像是要将人的头给拧下来。
不瞒你们说,我的内心此刻盘踞着两个小人。
其中一只是头带光圈、白衣白发小天使形象。
她的嘴里痛彻心扉喊“白鸟你在干什么啊白鸟怎么能偷抓良家妇男的熊呢”、“快住手我不要面子的吗”,挂着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另一个是头上生角、黑衣黑发小恶魔形象。
小恶魔满不在乎,不断向我洗脑“这有什么,当年白鸟你不也还妄想亲手体验一把龙舌兰姑娘的胸肌吗”、“既然穿越了就要随心所欲地活着”,挂着猖狂的痞老板式笑容。
好家伙,我愣愣多看了那只小恶魔一眼。
你tm不是尸体二号吗?
你怎么扛着黑羽的衣柜?
……
完了,彻底完了。
由于今天一整天都在赶路太过劳累,于是我终于坏掉并且开始出现幻觉和身体不受控制等一系列症状了吗?
“不、”系统说,听声音这个损人憋笑憋了有一会儿了,“不用担心,只是系统还未完全和你身体融合适配,你状态有些不稳定罢了……坏掉只是暂时的。”
原来是这样……早说啊。
大大松出了一口气。
可能是放心过后猛地松懈下来,疲惫感在这一瞬从心脏向四肢百骸蔓延。
很快,我像是大脑供血不足,视野乱晃后脑勺朝着身后站着的那人怀中砸去。
系统:啊,这个也是正常现象,你召唤出来的这么个东西他太强了,会迅速榨干你的体力。
系统:之后调.教一下再套个束缚什么的就没问题啦。
系统:哦对了,使用术式的前后多补充点糖分。
就这样,流年不利——万万没想到,我一个都当上爸爸的堂堂少年漫的男主角,居然有一天会拿到女主剧本,在关键时刻点亮被动晕倒技能。
另一边,早已被放置在地面的伏黑惠此时见白鸟冷不丁的昏迷,加之联想到先前对方一系列异常的行为,小脑袋瓜灵光一闪,拉着身边五条悟的裤管,定下了最终结论:
“五条哥哥,这个大叔没准是……‘蛊王’。”
伏黑惠有理由相信,白鸟就是被对方蛊惑,才会做出如此不符合人设的没下限举止。
“你说得没错呢,惠。”
“确实不能让这么危险的人呆在你们的身边:)”
只手摘下墨镜,眼看着拥有黑化迹象的白发少年皮笑肉不笑转向伏黑甚尔:
“虽然好像已经说过一遍了,但是现在我介意再说一遍——”
“最后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看看仅仅被自己轻轻一按就瞬间倒下的少女,又看看一脸“爷就是想打你没道理”的六眼小鬼,合理怀疑自己遇上了专业碰瓷团队。
低头,再看向小鸡崽一样躲在五条悟腿后只露出半个海胆脑袋的伏黑惠,表情霎时有那么一瞬的怔愣。
“啧,五条家的少爷,现在没工夫和你打,”抱臂,黑发男人下巴朝被对方搀扶住的女生侧了一下,“把她弄醒,我有事情要问。”
“啊咧咧?”闻言五条悟抬手将白鸟面向男人一面的耳朵捂住,半边眉挑起轻笑一声,“这时候终于想起要关心一下儿子了?”
烦躁扫了一眼眼神躲闪、对自己似乎全然陌生模样的亲生儿子,伏黑甚尔否认道:
“不。”
“——这丫头刚刚摸了我,还没给钱。”
五条悟:“……”
当着孩子的面在说些什么呢?
伏黑惠:“……”
重点在这?
*
在陷入沉睡的这段时间里,我做了一个梦。
也不知是不是那颗闪现在面前的脑花诅咒给我留下了太深印象的缘故,还是我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吃到豆腐脑甚是想念,梦里边居然都有个脑花在后头不断地追我。
虽然我知道那并不是真的,也很想作出“不要再追啦我没有急支糖浆”又或是“再追、再追就把你吃掉”的无意义吐槽,但是梦里的我像是不受控制那般,呼吸急促,汗水飞撒,提着不方便行动的和服下摆不断向前跑着。
背景是一个漆黑又肮脏的巷子。
在那污秽不堪的地方,我就这么逃啊逃啊,身后回荡着黏黏糊糊肉块与肉块、沟壑挤压沟壑发出的水声啧啧,既反胃又猎奇。
我知道那是脑花怪物在追逐我时的声音。
梦里的我不受自己的控制,不断地奔跑,像一只被掰断翅膀再飞不上天徒劳垂死挣扎着的残鸟。
身后追逐而来的,一会儿是弹跳的脑子,一会儿又变成了模糊影子的男人,我每回一次头,他就离我更近一些。
最终的,我跑不动了,很轻易就被从后头抓住了胳膊,按在了一旁满是喷溅形血迹的土墙上。
看不清脸的男人狞笑着,嘴里还哼着阴森的不知名小曲,听着像是平安时期的和歌。
他和我说着话,听不真切,说着说着便就这么揭开了自己的头盖骨。
我觉得我可以给他配一句清唱“掀起你的头盖骨”,多切合此情此景。
可是我没有,我只是冷漠地听着从“自己”嘴里发出的凄厉惊叫,像是被指甲掐住脖子的幼兽。
可怜,绝望。
下一秒,感受到头皮被强烈拉扯,一片疼痛中我的视角突然自动切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