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奴(女尊)——天选之人
时间:2021-04-22 09:29:08

  说实话,她有听到宫内近期暗传的流言蜚语,说夏枫如果生了个女儿,说不定会和夏椿对立起来。
  夏椿对此担忧得不行。
  氤氲的热气从产房里溢出来,曲圣琰脸色苍白得端着盆一进一出。
  清水进红水出,所有人的心都吊着,下一秒就能从嗓子眼里滚出来似的。
  何子秋的闷哼声渐渐大了起来,慢慢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叫喊。
  夏枫紧张得握住他汗湿的手,急地满头大汗:“怎么还没出来呀。”
  产公拿着剪刀的手剧烈地颤抖:“方一个时辰,再等等。”
  夏枫也不敢给产公太大的压力,怕他当场昏死过去。
  她给何子秋一点点渡着真气,这股内力仿若一个推手,帮何子秋推了一遍又一遍。
  “王君身子骨脆弱,早年受伤太多,定比常人困难些。”产公不停地念叨,想要缓解自己的焦虑,若这回他顺利接产,他一定是全天京最牛逼的产公,给皇君接生那都是小世面了。
  夏枫紧张了三个季度,脑子里那根弦岌岌可危,只要再给一点力便会当即崩断。
  她抓住产公的手臂,为了不让何子秋听见,用唇语静默道:“若有危险,保大的。”
  产公一惊,骇然点头。
  何子秋早前受过太多伤,皮外伤可用药外敷治愈,但内伤不行,这点是夏枫没想到的。她完全忽略之余,何子秋也从没提过,经常咬牙忍下一些小的病痛,事后全当啥也没发生,自己也以为不算事。
  但大病都是小病积累的,不是不发,只是时候未到啊。
  夏枫握着何子秋的手剧烈得颤抖着,望着一盆又一盆血水,心比窗外的雪还凉。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秦枚和夏枫站在长廊内等候,随着门一开一合,嗅到一缕腥气。
  天色越发暗了,烛台上的蜡烛换了一根又一根。
  约莫凌晨,一声幼儿的啼哭划破天际,众人这才盯着一双黑眼圈放下坠着的心。
  产公抱起小婴儿,是个漂亮的女孩子:“恭喜王女喜得世女。”
  然夏枫看也不看小孩,紧紧握着何子秋的手:“子秋,你辛苦了。”
  真正诠释了什么叫“小孩只是个意外”。
  翕动翕动鼻翼,夏枫害怕得将脸埋在他的颈窝,滚烫的泪珠洇进了何子秋的枕头。
  何子秋伸手,揉了揉她的发。
  止血、缝合伤口等后续工作又持续了两盏茶的功夫。
  门外的夏椿得知是个小女孩时,心拔凉拔凉的。
  她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问夏枫:“你要改扶持你的女儿登位吗?”
  夏枫在房内待了一夜。
  产公说何子秋需要静养,夏枫本欲离开,谁知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虚弱得嚅嗫了一声:“别走。”
  夏枫便拉了个小板凳,紧紧握住何子秋的手,说了好多遍:“不会走的。”
  等产公出来,夏椿一把抓住他:“贤王……高兴么?”
  高兴还是不高兴呢?产公只能隐晦道:“小世女出生到现在,王女看都没看呢,连名字都没取呢。”
  “放心啦,”秦枚拍拍她的肩,“你大可以明晃晃问她‘你打算让你女儿未来干啥’,她准会说‘随便什么都行’,因为她心里只有何子秋。”
  夏椿觉得离谱又真实,眼睛觑了觑,长叹一口气。
  屋内暖烘烘的,夏枫的脸轻轻贴上何子秋的手背,一遍一遍得摩挲。
  何子秋掀开床内的被子,气若游丝:“夏枫,陪我睡一会儿吧。”
  怕身上的寒气会让何子秋着凉,夏枫用内力调动周身的气息,隐隐变成一个人形暖炉。
  何子秋头轻轻靠着她,这才安下心来,呼吸渐渐匀称。
  “太危险了,我们生这一个就够了。”夏枫生怕弄疼他,轻轻地搂住,下巴毫不嫌弃地蹭了蹭他的额头。
  何子秋乖巧得点点头:“我一定好好养她。”
  夏枫长叹一口气,“养好你的身子才是首要。”
  至于小孩,就放养吧!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小可爱们,我说周一发,周一的时候放清明假期我以为是周日,今天一看,嗯?周二了?我穿越了?(我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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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崽崽(二)
  贤王府家的小世女单名一个云字。
  简简单单,据说是贤王在女儿生下来一周后,才想起来有起名字这茬,随便抬头望了望天,取了个“云”,也不管老祖宗花名册上这一辈应该是个什么偏旁。
  夏云一出生,便成为全天京人的焦点,风言风语传地快,她出生后一个月,当今圣上坐不住了,把夏枫喊到清华殿座谈了整整一日。
  也不知夏枫说了什么,当今圣上如释重负,后来待夏云如亲姐妹一般,不在话下。
  与夏枫不同,夏云从小吃喝不愁,过着棉花糖里打滚的舒坦日子。
  幼儿时期,在夏云的心里,娘亲是个冷冰冰的女人,整日随心所欲,颇有“姐不在江湖,姐的传说在江湖”的凛冽霸气。上至朝廷下至江湖,这几年均盛传她无恶不作的传闻,偶能听到“你再不听话贤王就把你抓走”的威胁。
  大家都说贤王是个大恶人。
  但爹爹就不一样了,爹爹温柔爱笑,是个特别清俊的男子。夏云极小的时候,喜欢整日粘着爹爹,爹爹长爹爹短,要爹爹喂饭要爹爹梳头,嘴里絮絮叨叨,脚上像个小跟屁虫。
  有好几次夏枫想把她从何子秋身上扯开,连蒙带骗都不起作用。小家伙好像天生就有何子秋的弯弯绕心肠,一眼就能识破夏枫的阴谋阳谋,愣是抱着何子秋不肯撒手。
  夏枫经常和自家女儿抢男人。
  她每天趁着夏云刚睡着,便老鹰捉小鸡似的把夏云拎出去,美滋滋抱着何子秋休息。
  谁知没过半个时辰,许是夏云翻了个身小手没扒拉到何子秋的衣襟,也许是她翕动翕动鼻翼没嗅到何子秋香喷喷的发,哇一声就哭了,鬼哭狼嚎找爹爹。
  下人没办法,哭丧着脸把孩子送回栀子园。
  夏枫黑着一张臭脸,任凭这个小肉团挤在她和何子秋之间,额头上的青筋争先恐后得跳出来。
  何子秋纤长的手臂把母女俩统统搂住,往夏枫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阿云是你我的宝贝疙瘩,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夏枫盯着这个小疙瘩,气呼呼地起身跳到床下,掌风一推。
  何子秋与夏云便双双往床内移去,她再一跃上床睡在外侧,美滋滋从后揽着何子秋,轻轻啄了一下他的耳根:“那个是小宝贝疙瘩,这个是大宝贝疙瘩。”
  何子秋脸一红,转了个身,紧紧拥住夏枫,额头在她脸边蹭了蹭。
  结果没过一个时辰,小家伙醒过来,半梦半醒得哼哧哼哧翻过何子秋的腰,拱入二人之间。
  夏枫:拳头硬了。
  但还能怎么办,自己的娃,自己宠。
  待夏云长到四岁,她萌发了初步的理解能力,发现所有人都怕她娘亲,但她也不敢狐假虎威肆无忌惮,因为她更怕娘亲。
  基于夏枫极讨厌别人叽叽喳喳,她便从小养成了什么事自己先思考的习惯。
  但这种单纯的害怕,倏然有一天变了卦。她开了智似的发现:原来娘亲才是天下第一牛皮的人!
  无论是府里的下人,还是府外的客人,无论这个人地位多么高,穿得多么华丽,在娘亲面前汗毛都是炸的,就夏云看来就像刺猬群。
  虽然娘亲对爹爹极温柔,爹爹要星星她不敢给月亮。但本质上,爹爹什么都依着娘亲。如果有什么事让娘亲皱了皱一点点眉头,爹爹当即就退一步海阔天空。
  爹爹看娘亲的眼神,就像外祖父看佛像。
  不仅是爹爹,整个贤王府,整个夏国的安稳,似乎都基于娘亲的坐镇。
  “圣琰哥哥。”夏云沾了糖水的手拽着彼时已是少年的曲圣琰,摇头晃脑问,“娘亲很厉害吗?”
  曲圣琰蹲下身,揉揉她的头,祭出一句绝妙又粗俗的比喻:“很厉害,你娘的杀气能吓得鸟都不敢在贤王府屋檐上拉屎,是真正意义上的天下无敌。”
  震惊!
  小家伙心里的那杆秤一下子加了如山的砝码,彻底歪了,泰山来了也压不动分毫,崇拜之心日益高涨。她看夏枫的眼神,从小心翼翼的害怕直接迈大长腿跨到崇拜星星眼。
  再一想,从前她欺负过娘亲那么多次,霸占了爹爹那么久娘亲都从没打过她的小屁股,她一下子就支棱起来,自我感动地不行:娘亲可真爱我啊!
  一念起,风起云涌。她撒丫子跑开,转头就去粘夏枫,像个热过了的小牛皮糖,糊了夏枫一身。
  夏云自此就再也不是爹爹的小粘人精了,她改粉了!
  夏枫这才深刻体会到养熊孩子的难处。
  她想让夏云培养几个小小的爱好,好让她分心别再粘着自己。
  有一次,夏枫拉出一串武器架,里面十八般兵器样样俱全。
  她靠在武器架边,大方得别别头:“随你挑!你喜欢什么,娘都能教你,天下就没娘不会的兵器。”
  夏云抬头望见这么多刀片,弯的直的长的短的,忽然嗷一嗓子哭出来:“哇呜……娘亲要打云云嘛……娘亲……娘亲不喜欢云云嘛……”
  这一哭把夏枫惊得够呛,一把抱起来往死里哄,心道:这孩子没救了,看来不是习武的料。
  夏云哼哼唧唧完,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倏然一亮,从夏枫的衣襟里拽出一枚闪亮亮的匕首:“我想要这个。”
  夏枫肠子都悔青了。
  夏枫说不给,这是你爹给你娘的定情信物。
  夏云就“哇哦”一声,小手在匕首上抠巴来抠巴去,发出很想要的声音,完了还抬起大眼睛疑惑问:“娘,定情信物是什么呀。”
  好啊小兔崽子,不抢男人抢东西了是不是。
  懒得理她,夏枫想要从她手里夺刃,却见这小崽子把匕首死死抱在怀里,怎么也不肯放。
  她想到爹爹每次撒娇的时候都会干的事,便鼓起小嘴往夏枫脸上吧唧了一口。
  谁知这也是分人的,夏枫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面无表情,声音冷漠:“撒开你的小魔爪。”
  当然,夏云觉得夏枫还是宠她的,毕竟后来夏枫专门差人打造了一把一模一样的匕首给她。
  娘亲可真是个好人~
  随着时间的增长,天京众人秉着后生可畏的精神,都以为夏云会长成一个小恶魔。谁知大恶魔夏枫采取放养教育,让夏云自个儿疯长,想长成什么样的人,就长成什么样的人。
  等夏云到了七岁的时候,夏椿便插手,把这瞎长的孩子给截胡了。
  她送给夏云一叠“忠君报国”的臣子传记,传记不知出自哪位大家之手,笔触圆滑潇洒,写得一点也不枯燥,夏云识了几个字便看得迷了进去,一腔爱国热血蠢蠢欲动,随即汹涌澎湃起来。
  她从此再也不粘着父母,转而屁颠屁颠跟在夏椿身边,俨然一副将来会成为大忠臣的样子。
  谁能想到,贤王的女儿能长出一身凛然正气来。
  自此,夏云便跟着夏椿一起读书,有不会的便请教夏椿,夏椿再不会,她就跑去请教夏枫。
  华学府的老夫子疑惑极了:虽说夏枫武功高强,但她从没参与过政务,更别提点墨成文了,你跑去问什么之乎者也呢。
  但这些之乎者也,哪一句能难倒经历过高考的夏枫?那些个文言文谁还看不懂了?瞧谁不起呢。
  再者,夏枫当初也没少学兵法,对古文的体悟自不浅薄,她只悠闲地提点几句,字字珠玑,夏云奉之为圣经。
  经此,夏枫俨然成为夏云心头的一等标杆,夏云也成了个亲娘吹。
  华学府内什么皇亲国戚都有,年纪小的经常鬼混在一起,做得最多的事就是比娘。
  谁的娘更厉害,谁就能在班里当老大!
  论比娘,谁也比不过夏云这个娘吹本吹。
  你娘征战沙场?
  那算什么,我娘一人就能独闯军营把秦国太女的头盖骨掀翻,视万人精兵为摆设!
  你娘饱读诗书是状元?
  我娘身为贤王,别说是状元,文武百官见了都要低头哈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你娘妻妾成群还有钱?
  我娘天京首富富可敌国,任凭什么奇奇怪怪的男人倒贴我娘都只取我爹一瓢饮!
  你娘人缘广结交了各路英雄豪杰?
  对不起,我娘名震四方,外号“路人甲”,说出来能把你娘的朋友全都吓得失禁!
  “那你呢?”众小屁孩不服,瞪大眼睛问她,“你又有什么名号?”
  夏云彼时胆子已经大了起来,她插着咯吱窝,牛皮吹破了天:“我?我是贤王夏枫的独女!这还不够嘛!”
  但她也只敢耍耍嘴皮子,回头入了教室,还不得变成毡板上的肉,任老夫子宰割。只能闷头乖乖学习,天天向上。
  夏云小小的三观就这样潜移默化建立起来,可谓无坚不摧。
  日子浑浑噩噩的过,后来秦枚姐姐回秦国了,秦国与夏国最大的一场变革来袭。
  那一年,夏云十三岁,赶巧赶上了宫内分派的局面。
  北方蛮夷大军压境,朝中上下对应对政策争论不休。原本此事很简单,只要娘亲出面,没有一个人敢回嘴。
  但娘亲偏偏说这是陛下自己的课题,要夏椿自己去悟,转头就带着一家人回临海了,说自己的任务已经做完了。夏椿也是倔强,不想靠夏枫赢得战争的胜利,就自个儿体悟去了。
  夏云在家当了两年的宅女,也闷头学了两年书。
  来年春闱,一身书生气的夏云入了临海考场。
  她起先不敢太过招摇,怕自己是世女的身份一出,把人都吓跑了交不到朋友,便只说自己单名一个云字。
  夏云长得颇为秀气,混合了何子秋的清淡与夏枫的艳丽,反而生得可盐可甜。她身材随了夏枫,高挑瘦削,皮肤又随了何子秋,白若凝脂,乍一看还以为是哪家公子女扮男装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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