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儿当心!”
掌心刚贴上那如玉般滑腻的肌肤,身下一处顿时又苏醒过来,只见那明黄的帐子上都印着羞人的影儿,“别碰我!”
见宋妆如这般抗拒,长腿忙后退了两步,却不想这回连帐子上头的影儿都跟着上上下下的晃动起来,宋妆如脸上红霞一路烧到粉颈,这人怎能这般不知羞,抓起地上的衣物连忙躲到了书架后。
“妆儿?”
李曜看着帐子上的影儿,唇角不禁扯出了一抹无奈的笑。
宋妆如回屋后便累的躺在榻上睡着了,香莲晌午忙完回来见宋妆如还睡着,也没打扰她,天儿这么热,她怎么还把被子捂的那么严实,上前伸手将那被子稍稍扯下了些,脸上不禁愣住,只见宋妆如腻白腻白的粉颈上,竟布满了粉痕,越往下就越多。
这是什么虫子这么厉害?
夜里那香莲口中的“虫子”来了,宋妆如迷半梦半醒间,只觉腿上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痒得她不禁想合拢双腿,几次都被按住动弹不得,难道是魇住了?
月光下那月白的身影衬得更为清俊无双,李曜修皙的大手将半束着的墨发拨到身后,拿出一瓶药膏,指腹沾了些开始替她上药。
凉凉丝丝的感觉传来,宋妆如不禁一下睁开了凤眸,待看清腿间那人更是吓得险些惊呼出声,李曜俯身大掌捂住她的嘴,压着嗓子小声道,
“别怕,朕只是来给你上药。”
宋妆如忙往对面的藤塌上看了一眼,香莲发出轻轻的鼾声,睡的正香。
按住那月白的袖子道,“皇上快些走吧,奴婢不需要这东西。”
李曜好看的瞳眸闪过失落,“这是秘药,擦上后第二天儿就能舒缓不少,你是头回若不用这药,定要有一番苦头,不用妆儿赶,朕上完药就走。”
见宋妆如想挣扎着起身,连忙按下她的肩膀道,“你若不想吵醒香莲,就别再说话耽误朕上药。”
药膏缓缓推入,身下又是一阵凉丝丝的感觉,宋妆如咬着粉唇侧头不敢再看,李曜眼里并无杂念,只专心的替她抹药,不放过每一处娇嫩。
月光越发朦胧,渐渐的意味就有些变了,宋妆如不惯,便不自觉的想将那药膏向外推,这一绞一绞的感觉,险些叫李曜崩溃,手上动作渐渐慢了下来,变得温柔磨人起来。
宋妆如越发觉得不对劲儿,就知他本性难改。
手上用力的按住他的大掌,宋妆如蹙着黛眉,压下脸上的热气,一双凤眸蕴着嗔怒,看着那张俊脸道,
“皇上问了吗,奴婢的身份几时才能恢复?到底还要多久才能出宫去?”
李曜手上一顿,避开她的目光,清冷的声音有些支吾道,“这不好说,更换掉奴籍也不是简单的事,何况若要出宫,自然要先等着已满岁数的宫女出宫后,才能…”
“皇上不如说,要等到奴婢二十五岁出宫,这样才合规矩。”
“妆儿,你知道朕不是这个意思,朕会放你出宫的。”
宋妆如轻轻哼笑了下,凤眸里带着了然,“皇上根本就没想过放奴婢走对不对?”
“奴婢真是不明白,皇上为何这般贪心,昨晚明明已经遂了心意,却还要缠着奴婢不放,难道这后宫的女子都满足不了皇上吗,还是皇上没有奴婢就活不了?”
“妆儿你…”
宋妆如凤眸瞪着他,“每当奴婢想将皇上看做寻常人的时候,皇上总有法子叫奴婢生厌,奴婢也不求你了,奴婢不想出宫了,皇上请尽快将奴婢发落回辛者库去!”
她早该想到他是这样的人,自己竟因为他救了娘亲和自己,就把他当成常人对待,真是太傻了,见那一双深邃的桃花眼里带着疼痛,宋妆如更是气恼不已,他凭什么这样看她,干脆跪在榻上,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道,
“奴婢想回辛者库,还请皇上开恩。”
李曜起身负手背对着她,眼睛里酸痛的厉害,压着嗓子道,“…朕本想择日放你出宫的,既然你不愿,那就留在宫里吧,朕乃天子凭什么要听你的话,你想做最低贱的奴婢,朕偏不答应,从今天起…”
“你就是朕的女人。”
翌日,一早圣旨就到了。
香莲看着丘公公和一旁小太监手上拿着的贵妃服制,下巴惊得都快和不上了,手肘怼了怼一旁面无表情站着的宋妆如,小声道,
“妆如,你说这是让咱们送到哪个宫里去的?”
丘公公眼下掩下激动,满脸喜气的笑着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提督府嫡女,宋妆如,敬顺柔嘉,德行出众,朕特封为俪贵妃,迁居宁禧宫,赐协理六宫之权,代掌凤印。”
“奴才恭喜俪贵妃!”
提督府?俪贵妃?
他还真是看重自己,宋妆如接过圣旨随手放在凳子上,“有劳丘公公了。”
宋妆如没什么反应,后宫一时却炸了锅,沸反盈天,连两宫太后都惊动了。
晌午宋妆如搬到宁禧宫,还没等到李曜过来,就先被西太后叫走了,坐着轿撵,刚到春雍门的时候,就见一班侍卫路过,见到她立马站在宫墙下,垂头避视。
赵思行一双黑漆漆的眸子渐渐失去了光亮,抬头看着从面前经过的宋妆如,短短数月,再见她已是俪贵妃了。
“俪贵妃可真是恍若仙子,难怪一进宫就被封了贵妃,还得了封号,俪字可是皇后才能用的!诶,思行你怎么了?”
赵思行从那身影上收回目光,声音有些颤抖道,“没怎么,走吧。”
宋妆如直到下了轿撵,才擦了擦眼角,眼前很快又模糊起来,脚下险些绊倒,香莲在一旁忙扶着她的手道,
“娘娘当心脚下。”
一进去,便觉几道视线瞬间向她投来,宋妆如平好了心绪,缓缓施礼道,
“臣妾给西太后请安,祝太后娘娘身体康健,福寿绵长。”
“嫔妾等见过俪贵妃。”
宋妆如扫过两边坐着的,除了宋贵人,还有良妃,其它的便是没见过的,宋贵人本与她交好,见宋妆如进来便一直浅浅的冲她笑着,其它几个宫嫔多是嫉妒眼里也不乏好奇,倒是良妃,低着头躲着自己的视线。
“起来吧。”
西太后保养得宜,瞧着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宋妆如看着熟悉的眉眼不禁一下想到了郢王爷,便生出了几分好感,笑着道,
“多谢西太后。”
西太后满意的冲她点着头,“快别站着了,坐吧。”
刚坐在椅子上,就听门外喊着,“皇上驾到!”
第51章 皇上不要吗?
“皇上驾到!”
“臣妾参见皇上。”
宋妆如和身后妃嫔跪在地上行着礼, 只觉身边一股微风擦过,那抹月白走到藤塌前一甩袍尾转身坐下,清冷的声音淡淡道,
“都起来吧。”
李曜目光扫过众妃嫔, 最终停在那乌压压的发髻上,在她起身时又不着痕迹的收回,一双深邃的桃花眼了泛着淡淡的笑意,
“西太后身体近来可好些,郢皇弟给朕来了信,已经到了幽州封地了。”
西太后柔和的眉眼也带着笑意, “哀家好多了,那个没心没肺的,整天还想着玩呢,临走临走还叫下人们给捉了几只虫子才罢休。”
宋妆如想到郢王爷送自己的那只螳螂, 脸上不禁也有了笑意,没想他走得这么消停,自己竟一点也不知道。
她不知道的是, 李郢后面其实还来找过她几次,都被人挡了回去,就连最后留下的信, 也被李曜没收了。
“郢皇弟纯真善良,朕也喜欢。”
西太后不禁又往宋妆如身上看了看,这样的颜色也只有在宫里才养的住。
皇上把她收进宫倒也没什么, 只是这一下封了贵妃实在不合祖制, 本想叫她过来敲打几句,如今看皇上这样紧张她,只得赶快笑着放人,
“哀家瞧俪贵妃很是合眼,有空可以多来陪陪哀家…哀家还要歇着,皇上带着俪贵妃回吧。”
说完一旁姑姑呈上锦盒,宋妆如看了眼便知是贵重东西,有些迟疑不敢去收,正要开口时,眼前一双修皙的大手,已经替她接过,李曜挑着俊眉,眼里的宠溺藏也藏不住,朗唇道,
“还不谢过西太后。”
若是私底下,宋妆如绝不会承他的情,眼下却不好再拒绝,只得笑着乖乖行礼,“臣妾多谢西太后。”
一旁的良妃已经看傻了眼,皇上不惯喜形于色,从前即使再宠幸宫妃,也不会在人前这样,再瞧皇上的眼睛里,除了她以外仿佛已再无旁人。
握在椅子上的手不禁攥得越来越紧,自己从前那样羞辱过她,万一她想收拾自己,万一在皇上耳边说了什么,她还能有好日子过了吗?
宋贵人见她头上出了汗小声问道,“良妃娘娘,你这怎么了?”
宋妆如闻声,在那张写满担心的脸上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不禁觉着有些好笑,她以为自己会对她动手吗?
良妃倒是白担心了一场,宋妆如连李曜都不想搭理,更别说是他的女人们了,出了宫门后,便上了轿撵,再没往李曜身上看过一眼,
“臣妾还要安置,就先告退了。”
“皇上咱们回青宸殿?”
见那抹月白还停着不动,丘公公心里叹了口气,“摆驾宁禧宫。”
也就是脚前脚后的功夫,见他来了宋妆如也没请安,把他晾在一旁,自己该干什么干什么,等宫人都退下后,李曜才走到她跟前,试图哄她开心道,
“妆儿,朕瞧这妃色衣裳到很衬你,从前你很少穿这样明丽的颜色,回头朕再叫主衣局多做几身…”
宋妆如也不抬眼看他,像没听到一般,自顾自的对着他解起了衣裳,“皇上别急。”
李曜挑着俊眉,忙按住她的手道,“妆儿你这是做什么?”
“不然皇上来找臣妾还能为了什么。”
见那一双好看的瞳眸里印着自己的影儿,更是蹙着黛眉往后退了退,低头继续扯着自己身上的腰带,声音淡淡道,
“皇上不要吗?”
李曜浓密的睫毛抖了抖,目光落在那葱绿色的抹胸上,突然背过身去,
“朕…还有事,晚点儿再来看你。”
“臣妾恭送皇上。”
香莲站在窗下,见那抹月白往外走,连忙跪在地上,
进了屋声音有些焦急道,“娘娘怎么让皇上就这样走了?”
皇上这才来了这么会儿功夫,娘娘估计连话都没跟皇上好好说上几句。
“去给本宫换件衣裳来。”
“娘娘?”
“不要妃色的。”
用过晚膳后,也不等着接驾,早早的便上了榻歇着,等李曜批完折子过来的时候,宋妆如已经睡下了。
她睡的并不安稳,连一双好看的黛眉也微微蹙着,李曜替她正了正被子,将那柔软的小手贴在唇畔,细细的轻吻着。
很快便听那粉唇小声道,
“夫君…”
李曜唇角的笑意一下凝住,只见那张小脸上,即使是闭着眼睛,泪水也顺着眼角淌进鬓发里,一双深邃的桃花眼里只有失意和疼痛,朗唇轻轻安抚不安的小人儿道,
“妆儿…”
宋妆如侧过身来贴近他,泪珠划过秀挺的鼻梁,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袖不撒手,“带我走…”
梦里她又回到了那日在树林里,赵思行为她上药的场景,
‘你别哭,我不会娶朝霞郡主,妆儿,我带你走。’
梦里她好像什么也不怕,抱着他结实的手臂,轻轻磨蹭道,
“夫君,带我走。”
李曜眼前渐渐模糊起来,喉咙都紧的难受,
想伸手去擦掉她脸上的泪痕,却被她抓得牢牢,就这样,李曜握着她的手坐了一夜。
早上等宋妆如醒来时,不禁有些恍惚,昨晚她真实的感觉到赵思行陪着自己,还在耳边安慰自己许久,原来梦也能这样真实。
连着几日宋妆如耳边都没得清净,李曜虽没来,却整日派内务府送东西过来。
而宫嫔们日日都要来请安,尤其是良妃就算见不着,也要一天三遍的带着汤羹过来,宋妆如干脆称病闭门不见客。
不知不觉间难熬的暑热也就过去了,入了秋李曜不知怎么开始频繁的来宁禧宫,倒不曾宠幸她,下朝了就来,黑天了就走,最后嫌折腾,干脆将折子都拿到宁禧宫来看。
宋妆如更是看不懂他,这是又想了什么花招,任凭自己怎么晾着他,说话没半点儿好气,他就是不生气,也不走。
灯烛下,只见那修皙的大手一把将折子扔在桌上,李曜皱着俊眉道,
“妆儿,你看这些昏官,你看看这折子上说的都是什么,北方入秋便有饥荒,底下不去想法子,反倒奉承的说起万寿节来…”
万寿节?
宋妆如不理会他,倒也不会叫他饿着渴着,斟好茶水便坐到一旁藤榻上,自己和自己下棋玩。
李曜等不到她回话,也习惯了,朱批在折子上画了个不小的叉,抬头一看窗外,长腿走到她身边道,
“朕走了,你早些休息。”
——轰隆
话音刚落,就听豆大的雨滴敲弹在窗上,光看动静便知是场大雨,李曜眼里不禁有了些期待,只见宋妆如从窗上收回目光,放下棋子道,
“雨停了再走吧。”
没想这雨最后下了半夜,两人躺在榻上,中间隔了有一枕头远的距离,李曜老老实实的躺在外头,对着已经闭眼歇着宋妆如道,
“朕想过些日子接宋女侯入宫一趟,陪陪你。”
宋妆如没说话,而是睁开一双凤眸挑着黛眉看他。
接着边听身旁的人朗唇道,
“你虽没有身孕,可是朕想着女侯爷身子应该也快大好了,进宫见了面,也好叫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