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赎回个圣上(穿书)——天选之人
时间:2021-04-22 09:34:31

  不一会儿,耳边传来嬉闹的人声,白盏辛寻音望去,却见是几个长得非常健壮的姑娘,手里端着木盆,正要往河边洗衣服。
  不等邹曲临有所行动,昭云识相地奔走上前,礼貌行礼。
  姑娘们从没见过这么俊朗的哥儿,个个脸红气短,连腿都软了。
  “敢问姑娘们,附近可有一个杨家村?”
  “我们就是杨家村来的呀。”一姑娘直咯咯傻笑,脸色酡红,“最近是怎么了,来了个城里的姑娘,又来了三位哥儿。”
  “嗨哟,你看清楚,那是个和尚。”
  “和尚怎么了,和尚也好看。”
  “另外一个才俊呐!”
  “看着好凶啊……”
  姑娘们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语,吵得白盏辛头疼。
  “你们方才说,城里的姑娘?”他拉开昭云,冷冷对上姑娘们的桃花眼,烦躁起来,“如何长相?”
  一姑娘想了想,没想出什么形容词,只说:“长得挺精神的,但又弱又小,没什么力气的样子。”
  “白白净净、上蹿下跳的,还挺能叨叨,好像叫……陆陆。”
  仿佛全身的血液在那一刻滚烫起来,白盏辛红着眼,急切无比:“带我去寻她!”
  姑娘们莫名其妙,上了贼船似的,其中一个惊呼一声,被昭云扛起来就走,强行让她在空中指路。
  于是“咻咻咻”几声,姑娘们便见那三人施展轻功,飞一般横穿山野,消失的无影无踪。
  此时的杨家村,正在举行“盛大的”招亲仪式。
  佟陆陆兴然应邀,当起了啦啦队,为七哥的鸡兄疯狂加油,脸上还用植物彩写了“七哥之鸡,勇夺第一”八个字。
  她举起两根烤好的玉米棒,边加油边补充体力,一副“忠实鸡迷”的模样。
  七哥家的公鸡名叫花花,此时决赛方刚刚开始。
  佟陆陆早前不觉得斗鸡有啥乐趣,如今竟看上了瘾,比身边任何人都要投入:“花花加油!花花加油!”
  虽听不懂佟陆陆喊得是什么,但周围一应村人均被佟陆陆激动的情绪感染,纷纷举起双手呐喊:“花花加油!花花加油!”
  只见两只公鸡“喔喔喔”地叫着,小眼睛互看不顺,伸着脖子绕圈周旋。
  敌不动,我不动。
  倏然,花花展翅飞跃,猛地啄向对手,先发制人,出其不意。对手被啄了一脖子,火冒三丈,不甘落后,连忙灵活地逃窜到花花的背后,边啄还边用脚丫子踹花花高翘的屁股。
  “喔喔喔!”
  “喔喔喔!”
  两只公鸡你啄我一下我啄你一下,飞起来啄,趴地上啄,非常讲究战术。
  正直赛点,鸡毛满天飞,众人屏息,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致胜的一瞬间。
  “花花!”战况之激烈,让佟陆陆目不转睛,她举起玉米棒子,连声大喊,“花花,站起来!花花!赢了就把你放到母鸡窝里,逍遥快活一辈子!”
  只见花花忽然蓄力,装了电钻小马达似的嘟嘟嘟猛啄那对手,对手不堪重啄,无力还翅,一只脚一蹬,独脚立了一会子,气虚地“喔”了一声,倒地败下阵来。
  “牛哔!”佟陆陆双手举起玉米棒,激动地不行,“花花牛哔!”
  众人欢呼,均上去为杨七哥贺喜。
  喧闹庆贺间,一双白净的手忽然力排众人,生生从拥挤的村民中开出一条路,由外直冲入内。
  他一手攫住佟陆陆的后领,生生将她拎着掉转过身来。
  “谁啊!”
  佟陆陆还未来得及开口骂人,便见眼前人喘着气,头发上还粘有好多枯树叶,衣服也因在林间急速穿梭而被树枝刮破了。
  那人右颊的小痣,此刻显得分外温和,痣上的眸光死死停在她面上,又狠又柔。
  要挨骂了。
  佟陆陆老老实实扔掉手里的两根玉米棒,像犯了错的孩子垂下头,都不敢瞟他一眼。
  众人皆望着他们,没一个人敢说话。
  好安静……
  他不说话,她好怕。
  佟陆陆吸吸酸不溜秋的鼻子,眉头蹙了一下,赶忙换上一张笑脸,脏脏的小手往脸上抹抹,把植物彩抹得花了,又往裤子上抹抹干净,拿掉他头发上的一片叶子:“环纡,是我没想到……”
  她话还没说,对方忽握住她的手一拉,便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熟悉的沉香蔓延她的鼻尖,伴随着他激烈的吐息,仿佛要跳出胸膛的急速心跳,还有炙热的体温。
  那一瞬间,白盏辛倏然放下这么多天紧绷的心弦,放下一切的帝王尊严与面子工程。
  他低下头,紧紧地抱着她,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一思泪流。
  一丝温热顽强地洇入佟陆陆的衣襟,她死死憋着,多日埋在心头的恐惧、不安,仿佛要决堤。
  我不能哭!
  她瞪大眼睛,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把眼泪强行逼回去,瞪得眼珠子生疼,在身后的村人看来极其诡异。
  邹曲临呆呆立在一旁,当他还处在对佟陆陆如此装扮、如此行为的震惊中时,白盏辛早就一步当先,排开众人奔赴而去。
  手中的佛珠被生生摁碎,“哗啦啦”纷纷零落在地,弹开、滚散,数十米远。
  他不想捡了。
  邹曲临闭上眼,双手合十。
  是他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
  ……
  杨七哥赢了。
  按照杨家村的礼俗,要趁热打铁,于是当晚便举行婚礼,将新人送入洞房。
  佟陆陆帮杨四兰穿上火红的嫁衣时,杨四兰还偷偷摸摸对她咬耳朵:“陆陆,我挑了好久,最后还是选了鸳鸯戏水。”
  佟陆陆一脸失望:“我还是觉得枣生桂子看上去比较有食欲。”
  今日,又有三位客人远道而来,杨家村的气氛欢乐异常。
  许久没有接待过客人的村民们一拥而上,无论男女老少,都倍儿热情,抢着要和客人敬酒搭话。
  邹曲临以茶代酒,因要当个“善面和尚”,故而只能赔笑一饮而尽。
  昭云本就不在宴上,他习惯性地要跃上房顶观察地形时,却被回家拿酒的杨定成一把抓住。
  二人于屋顶上几下过招,昭云竟生生败在老将军的掌下,被打趴在地上再起不能。
  杨定成仰天哈哈大笑,回响山间:“看来,老夫还是宝刀未老、老当益壮啊!”
  说罢,他一把拽起昭云到宴上,往邹曲临旁边一扔。
  于是,二人只得闷着头喝茶,被一群杨家村的姑娘围着问东问西,淹没在莺莺燕燕之中。
  素月流天,夜里的田埂静谧无人。
  佟陆陆提着一盏小油灯,行走在密密的杂草丛中,有一搭没一搭地在脑子里找话题。
  白盏辛与她并肩而走,许久,方叹了口气,开口道:“回去以后,收拾收拾,搬入皇宫。”
  “那岂不是……‘婚前同居’?”佟陆陆瘪瘪嘴,跟他打哈哈,“要不这样,你让昭云住回来,每天保护我不就好了?”
  白盏辛转过头,眯着眼睛,盯得她一个抖和。
  现在的白盏辛,等于开启了“起床气”模式,不能惹不能惹。
  “那,行吧……”她勉强答应,毕竟是自己理屈。
  “陆陆。”
  身边的人忽停下脚步,佟陆陆转过头望着他,小小的油灯只能照到他的衣襟,她看不清他的神情。
  白盏辛短暂地沉默,极力压制着自己内心熊熊的占有欲与控制欲,还有那一抹恐惧。
  他自从于玉满堂得救后,就再未畏惧过死亡,但自与她相识……他越想与她相知、相爱、相守,便越发贪生怕死。
  他怕她离开他,和那些曾经离开的人一样。
  “待在我身边,再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面对他灼热的眼光,佟陆陆双颊滚烫,只垂下脑袋,盯着地上的一根草发呆:“好啦……我答应你。”
  她之前,只知道白盏辛可能也许大概真心喜欢她,但她没想到,他这么这么喜欢她。
  她不免轻吐一口气,转身爬到附近的大石头上坐着,手里的灯都差点儿掀翻。
  她开始玩手,心不在焉,这时候无论干点什么,都能缓解她心里那一块隐隐的不安。
  眉间温温的,她抬眸。
  白盏辛用前额轻抵她的额头,轻柔问:“在想什么?”
  “环纡……”
  她支支吾吾地,吸吸鼻子,脸比他的还红,“我怕我配不上你那样的喜欢。我知道你从小比较孤单……那我就更怕了……我这个人……心大,粗神经……我怕你慢慢的就会觉得,我不过如此,我和别人没两样。”
  说着说着,她瘪下嘴,紧绷着小脸,声音却带了一丝哭腔,“我怕你觉得,我的喜欢比起你的差远了,我怕你觉得,我的喜欢,也不过如此……”
  白盏辛眸子激烈地颤动着,他连忙将颤抖的人儿拥住,紧紧保护在怀里。
  这么久以来,他心中悬着的另一个担忧也悄悄放下了。
  她也喜欢他。
  哪怕只有一点点,这就够了。
  “陆陆,大明明昌七年起,我对你,就萌生出无法遏制的热爱,往日、今时、后日,不会因你对我如何而改变,永不易移。”
  她拽住他的袖子,鼻涕眼泪稀里哗啦:“但是……但是我好像……还没那么那么喜欢你……是我太笨了……我只知道……给你多捞一些能人……我只知道……我想让你做个好皇帝……但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欢你……你说得对……我有时候是蠢……”
  “但是……环纡……这几天……我真的好想你……”
  他闭上眼睛,感受到怀中小人儿的抽泣,清润的桃花瓣唇轻吻在她的鬓角:“无妨,我等……等你说你极喜我的那一天。
  哪怕一辈子,我也等得起。”
  “呜哇哇……环纡……”
  “我在……”
  “我鼻涕全擦在你衣服上了……”
  “……”
  ……
  国不可一日无君,于是第二人,众人便决定即刻离开,不得多留。
  杨定成拽出自家的六驴车,准备孤身一人带着四个“小娃儿”准备北上京城。
  村里有个主管祭祀的婆婆,画像一流。于是临走前,按照习俗,村里人要求要画个集体像,给老杨带走留个念想。
  祭祀婆婆让众人站在一块儿,哆哆嗦嗦捞起植物彩慢慢画来。
  白盏辛长这么大,最讨厌的就是画像。
  早前在东宫,他也只让宫廷画师画过一幅像,故而本来是要拒绝的。
  但听闻村里人拥在一起画,于是说什么都要参与,而且偏生要站在最显眼的位置,与佟陆陆靠在一起,并且要求她前后左右两排之内都要站女人。
  这幅画,最后一定要归他。
  毕竟,他只有她一株狗尾巴草不是?
  画毕,杨定成驾着驴车,哼着小曲,怀里正揣着那卷成画,潇洒自在地驾着驴车。
  白盏辛板着脸道:“你这幅画,我买了。”
  杨定成哈哈大笑,摆摆手,坚决不卖:“小儿,这画,老夫不卖。”
  众人座上观戏,白盏辛冷笑道:“多少银两,我均出得起。”
  杨定成回头见他神色凛然,气韵不凡,便冷哼一声:“怎么,现在的京城贵族小儿,都如此做派?不卖不卖,饶是当今圣上向老夫索要,老夫也不见得给他。”
  “哦?”白盏辛轻挑眉梢,向昭云使了个眼色。
  昭云默默从怀里掏出一个金灿灿的令牌,直怼到杨定成眼前。
  杨定成淡淡瞥一眼,当没看见。
  忽然间,浑身毛发浑然竖起,他战战兢兢再盯一眼,驴车差点驶到沼泽地里去:“陛、陛下?!”
  杨定成死活也没想到,这一车子的“小毛孩”,一个是当今陛下,一个是天胜寺法师,一个是暗卫。
  这就罢了,那个举着玉米棒给一只鸡疯狂呐喊的小女娃,竟然还是当今“准皇后”。
  哎哟妈呀,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驴车行驶到一山间小泉便暂歇,方才还口出狂言的杨定成偃旗息鼓,五体投地,连忙把腰间的画像,毫无条件地双手捧上。
  面前的年轻帝王欣然道:“杨将军,如今东秦正是缺乏将领的时候,朕需要你的协助。”
  杨定成连忙双膝跪下,感激涕零:“能帮到陛下,是臣的荣幸!”
  待杨定成和邹曲临生火,昭云去捕鱼之际,佟陆陆便鬼鬼祟祟拽着白盏辛的袖子,把他拉到泉边说悄悄话。
  “蹲下来蹲下来。”做贼似的蹲下来,佟陆陆生怕那群人因为武功太高,练就了什么“顺风耳”“千里眼”之类的,把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白盏辛兴然陪她玩闹,他蹲在她身旁,只听她煞有介事地严肃道:“我要跟你说一件了不得的事。”
  “哦?你说。”
  “燕王要反。他不是现在要反,他在谋反的边缘,疯狂试探。”她表情恐怖,说得有鼻子有眼,“就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预言,你没看完,八年后,你就会被他弄死。”
  “嗯,你有何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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