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坐下，沈水北就抢占左边的位置，苏酥先声夺人，在重乐没来得及反应前坐下了右边的位置。
重乐忍不住吐槽：“...你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苏酥耸肩表示：“吐槽也没用，我不会让位的。”
导师们也跟着一起来了，坐在郑乔希这边的，是CATHY。
她笑眯眯地和郑乔希打了个招呼，双眼在灯光下像是流动的蜜糖，却让人不由地想起大型猫科动物，从中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几个固定机位分别布置在四周角落，有四个可怜的VJ还得扛着摄像头跟拍，看着火锅冒着热气，香味四溢。
机灵一点的训练生在一旁开展了“如何弄火锅蘸料”小课程，还帮忙弄了好几个一看就很好吃的蘸料。
苏酥忍不住问：“乔希，要不我帮你弄个蘸料？”
郑乔希一口拒绝。
蘸料当然是自己调的才是最好吃的！
葱花酱油蒜泥小米椒经典搭配先上来，最后注入灵魂——芝麻酱。
在一旁的沈水北看到，好奇了。
“为什么要放花生酱？”
“...因为好吃。”
“真的吗！？那我也试试！”
其他训练生听到，立马也凑起了热闹。
“加什么好吃！？我也试试！”
“花生酱！！！”
“其实我觉得加肥牛汁也不错。”
“芝麻酱才是最厉害的！不接受反驳。”
原本开展小课堂的训练生立马被挤到了一边，面露尴尬。
浑然不知自己挑起了一场腥风血雨的郑乔希淡定地回桌，一抬头，看见CATHY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淡定地收回视线，火锅已经在咕噜咕噜地翻滚了，郑乔希果断用上公筷，放下食材。
虾滑、肥牛、笋片、鸭肠。
CATHY突然视线一凝。
“...脑花？”
郑乔希刚放下，听到CATHY的声音，随口应了一句：“嗯。”
眼见着郑乔希格外淡定的表现，以及专心致志盯着火锅的眼神，CATHY突然觉得整个世界崩塌了。
夭折了。
郑乔希，居然吃脑花！？
...并不是说脑花不好的意思。
就是有点，有那么一点，错愕。
CATHY收回震惊的眼神，努力平静心情。
其实吃脑花也没什么的，毕竟麻辣火锅涮脑花总所周知嘛。
自我安慰了一番后，CATHY小心翼翼地问：“脑花，好吃吗？”
还没等郑乔希回答，苏酥恰好回到座位上，抢答：“再过十分钟知道啦。”说罢，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感叹火锅的香气。
她笑眯眯地将蘸料放下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正好挡住了CATHY投向郑乔希的视线。
另一边，沈水北也回到了位置上，探头一看，惊喜地说：“有脑花！”
忽然之间，脑花好像成了香饽饽。
沈水北：“啊～我好想吃哦！”
苏酥：“我好久没有吃脑花了～好想念！”
CATHY：“...我觉得我好像可以试一试？”
三人目光炯炯地看着郑乔希，苏酥微微一笑，挪动了一下座位，正好挡住了CATHY的视线。
郑乔希：“我又点了三份。”
...行吧。
*
千盼万盼，日子终于到了激动人心的星期二。
训练生们难得一次没有坐在座位区上，她们坐在座位区对面的椅子上，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怦怦跳，在她们的眼里，座位区上100名到61名的椅子都已经被撤离了，只剩下第1名到第60名，就是这个时刻，才让她们鲜明地感觉到生存与淘汰的区别。
“接下来，第一次排位公布仪式正式开始。”
一顿，沈山南环视所有训练生，将她们的表情一一收纳入眼，激动、紧张、害怕...不动声色地略过郑乔希毫无波澜的面孔后，他收回了视线。
“首先公布第59名的训练生。”
59名！？
一共60名，上来就宣布卡位名次，这也太刺激了吧。
自知排名比较低的训练生开始暗暗祈祷自己就是第59名，就算卡位也没关系，卡位才说明幸运啊！
“她是队伍里可爱又暖心的老幺。”
老幺。
这个关键词瞬间锁定了几位训练生，镜头一一扫视。
“她被粉丝亲切地称为表情管理标杆。”
关颖一个惊呼，打破了现场的沉默。
所有人都将视线投向了她——的身旁，陈语然。
“她共获得了221163票！”
听到这个票数，全场训练生都在惊呼。
二十二万票。
第59名就那么高票数了，那第一名岂不是上百万？
...不，想得再大胆一点，甚至可能上千万。
想到这，许多训练生倒吸了一口气，一千万是什么概念？
一人一天只能投9个票，而且不能投在同一个训练生身上。
从开播到现在，一共三周时间，假设从第一天就开始投，那么一共21天。
一细想，就觉得自己的心脏要承受不住了。
光是卡位的二十二万票，训练生就开始怀疑自我了。
“恭喜，来自许天娱乐集团的陈语然！”
从被淘汰的61位到卡位的59位，仅仅是两个排位上升，却是不一样的未来。
陈语然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如果不是关颖的尖叫声以及全场随之而来的鼓掌声，她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整个人几乎是飘过去的，腿差点软了。
眨眨眼，她瞬间扬起甜美的笑容，向镜头比了个爱心，走去对面59的位置坐下来，在确认自己是留下来的一员后，她忍不住担忧地看向《purerose》的B组成员，如果可以的话，她多想全部人都能留下来...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100名注定有40名要离开这个舞台。
“接下来公布第58名。”
......
已经念到第40名了。
在一公输掉、没有获得加票的训练生们没听到自己的名字，心都不由得沉了下去。
“她是唱跳俱佳的酷guy，同时也是全场年龄最小的训练生。”
“一共获得了412342票！恭喜来自ANG的秦思涵！”
秦思涵不敢置信地抬起头，连眨了好几下眼睛，才反应过来——她进了前六十名！还是第四十名！
不由自主地站起来，她知道自己的目标是对面的座位区，但是脚似乎被灌满了水银，好沉重，怎么也动不起来。
“思涵，你怎么还不走？”
听到队长的声音，秦思涵僵在了原地，全场训练生的视线都投在了她身上。
沈山南也不急着念下一个名次，眯眼静待事态发展。
秦思涵咬了咬下唇，转身，朝队长她们鞠了个躬，九十度的鞠躬，吓了她们一大跳。
队长连忙扶起秦思涵，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这熊孩子咋突然就做出这种奇奇怪怪的动作。
“干、干嘛呀？怎么还突然鞠躬了呢？”
秦思涵深呼吸一口气，摇摇头，将手抽出去，反抓住队长的手，认真地说：
“谢谢你们，在队伍里...其实我真的很开心。”说到后面，秦思涵也忍不住柔和了眉眼，队长一惊，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
反应过来后，她哑笑一声，拍了拍秦思涵的肩膀，催促：“行了行了，你快去对面吧，第四十名。”
秦思涵紧紧抿着嘴巴，朝着自己的队友们都说了声谢谢，然后小跑去对面，中间回了好几次头，队长暗笑果然还是小孩子，在封闭的环境里不过相处了两三个星期，就已经依恋上了，雏鸟效应吗？
秦思涵刚坐下，前面的陈语然便转过头，小声地跟她打了个招呼。
“秦思涵，你跟居以彤的关系原来那么好啊？”
居以彤就是秦思涵的队长。
秦思涵想了想，点了点头，又暗自摇了摇头。
她知道这两三个星期自己很粘着她，但是...想了想，暗自苦笑了一番。
有真心，也有假意。
其实两人都心知肚明，不过是“利益”交换罢了。
秦思涵愧疚自己在一公的表现，正好504宿舍里也没有投缘的人，还有一个从开始就压制她的郑乔希，还没成年的她自然想找一个依靠...不，并不是依靠，而是显得自己不是不合群的关系。
而居以彤呢，虽然作为队长表现得十分尽职，但小公司出身、唱跳外貌、甚至于说性格也没那么出众有记忆点的她由着秦思涵粘着自己至少有一大半是因为这样就有镜头了——日常vlog、宿舍突击...甚至一些小花絮，她们都会成双成对地出现。
外面居以彤和秦思涵的cp已经在《出道吧！训练生！》cp同人圈里排到第六名了。
可以说，居以彤借着这个cp吃了很多红利，即使现在被淘汰下车，也能凭借着这个热度好好炒作一番。
她们执手离别的那一个镜头，估计可以虐到不少粉。
秦思涵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又酷又飒实际上年龄最小这种反差设定本来就圈了不少人，一开始挑衅郑乔希也被洗成了初生牛犊不怕虎，谁没有年轻中二的时候？刚刚眼眶冒泪花，又倔强不愿意流出泪，鼻子都红彤彤的，电视前的粉丝看到估计都心疼得要命，只觉得自家崽崽真可怜，好不容易在训练营里有个熟悉的朋友了，然而因为自己的过错而导致对方离场——虐啊！！！
而cp党看到估计当场表示死亡，一个淘汰，一个存活，温柔队长毫无芥蒂地劝慰自家还不太懂事的小孩，就问：虐不虐？虐不虐？
...
“第25名。”
“一开始，所有人都看不好她。”
“但是，在一次次地摔倒后，她依旧坚强爬起来。”
“在一公，她的坚持取得了胜利的果实——”
之前沈山南的导词都能让训练生们隐约猜测到对方到底是谁，但是这一个，范围真的广，能留下来的训练生哪有不刻苦训练的？有谁没有练习到半夜？一开始只有郑乔希，但是到了后面，所有人都知道要争分夺秒，训练楼的灯彻夜未灭，只有等太阳初升的时候，才有这种关掉的可能性。
“她一共获得了613892票。”
这个票数一出来，全场都惊了。
第26名的票数明明还停留在五十万出头，怎么现在一跃过了十万！到了六十万票！
一些本来心存侥幸认为自己说不定真的特别吸粉的训练生也开始心灰意冷了，六十万票？这也太高了吧。
“恭喜！来自乐星集团的向子玉。”
原本无所事事在座位上玩手指的向子玉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还愣了一下。
念到我了？我进了？我...
向子玉猛地站起来，用手指着自己，不敢置信地反问。
“我多少名？”
“第25名。”
“多少票？”
“613892票。”
——
原来我那么牛！！
向子玉瞬间眯眼眼扬起笑容，强行镇定下来，淡定地抬起腿走向对面。
别人都以为向子玉是早有预料，实际上向子玉坐下来的时候脑子还是懵的。
——我知道我自己牛，但是我真的没想到自己这么牛！
啧啧称奇后，向子玉满意地靠在椅子上，挑衅地看了一眼站在VJ身后的向觅海。
看到没？我！613892票！压根就不需要你的帮忙！
向觅海接收到了她的脑电波，面不改色地剥了个芒果糖塞进自己嘴里，心想：要不是我多剪了几个你和郑乔希的互动镜头，你以为呢？风评早就变成星选之女跟任性大小姐了，而不是现在的“爱在心里难开口”的傲娇大小姐了。
当然，向觅海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也被这票数惊了一下，完全没想到向子玉居然有那么多的粉丝。
当排名越靠前，断层也就越大。
齐海贝，第十八名。
...
苏酥，第六名。
蒋以蓝，第五名。
重乐，第四名。
...
沈水北，第三名，8990823票。
黎雨雪，第二名，9343456票。
乍一看，票数咬得十分紧，再仔细一瞧，其实足足相差了三十万票！
黎雨雪暗暗叹了一口气，可惜自己没拿到第一位，表面挂起温柔的笑容，走到座位区。
第一名，毫无悬念，大家的视线都落在了郑乔希身上。
“郑乔希。”
“一共获得了14453289票。”
一瞬间，全场寂静。
不约而同放大的瞳孔都证明了训练生的震惊。
什么叫断层？这才叫断层！
之前的几万几十万都不叫断层！
第一名的票数和第二名的票数足足相差了五百万票——
而这五百万票，足以在第一次排位里当第七名。
第一名的票数等于1.5倍的第二名票数，是第四名和第五名加起来的总和。
想象就觉得恐怖，连做票都不敢这么做。
偏偏，这还是粉丝真金白银砸出来的！
沈山南都忍不住暗暗倒吸了一口气。
“恭喜你，在第一次排位中夺得第一名！”
郑乔希淡定地站起来，在众目睽睽走上台阶，恍惚是节目开始时，当时，郑乔希也是在众人注目下一步步地走上去，没有一点心理负担地坐到金字塔的顶尖位置。
转身，坐下，与那时不同的，只有发色。
她抬起眼，视线对上镜头，微微点头——
在灯光之下，美丽的脸庞分明只略过傲慢无双的情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