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家子的宠妻青云路(穿书)——黄月亮
时间:2021-04-23 09:49:55

  不带这么考验意志力的,原主身体弱了些,可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又没毛病……这不是逼他在道德底线上疯狂试探吗?
  谢良钰像被烫着一样猛地退了一步,梅娘也小小惊呼了一声,两个人像在比赛脸红,眼神儿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这时候虎子兴奋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顿时显得寂静的室内愈发尴尬了。
  “我我……”梅娘磕磕巴巴地偷看了谢良钰一眼,手指攥紧衣角,“相……公,我们上街转转吧,家里有、有些东西需要添置,我还想买……”
  谢良钰条件反射地接上:“买买买!”
  “……”
  青年一摸兜,又露出些赧然,他主动打开自己负责背的比较大的那只包裹,把那些抄满字的纸拿了出来:“先去趟隔壁,看老板愿不愿买我的字。”
  洛梅娘偷偷一笑,又歪头说:“你写得那么好,他肯定愿意得很。”
  “那我们就快走吧,”小姑娘也是个急性子,当下就急着出门,“待会儿我也去街上转转,看有没有缝补浆洗的活儿,能拿回家里来做。”
  谢良钰一愣。
  “梅娘,”他犹豫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句话居然变得这么肉麻羞耻起来,“我、嗯……我是你的夫君,家里的生计,你不用太操心。”
  “我会负责养你……和虎子的。”
 
 
第28章 
  谁养谁这糟心的问题暂且不提,两人一出院子,就被满地疯跑的谢虎拦住了。
  “哥,哥!”小孩儿嗓门恁大,原本瘦瘦小小的样子这两天稍微圆润了一点,看上去不那么像一根生顶着个大脑袋的豆芽菜了,属于孩子的活泼也更加在谢良钰面前显露出来,“我能上隔壁去玩儿吗!”
  这么快就发展出小伙伴了?
  谢良钰有些惊讶于这个弟弟的社交能力,他一扭头,就看见自家门边儿正扒着一个小脑袋,头上梳着一个小抓揪,正偷偷摸摸地往这边看。
  “去吧,记得回来吃晚饭。”谢良钰很满意小电灯泡能主动给自己找个去处,他正想跟梅娘二人世界培养培养感情,带着个孩子,总感觉自己像个单亲爸爸诱拐小姑娘似的。
  谢虎开心地点点头,响亮地喊了句:“哥再见,嫂子再见!”就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谢良钰忍不住摇头一笑,旁边的洛梅娘偷偷瞧了他一眼,也掩口笑了起来。
  两人随后出了门,家里也没放什么东西,因此并没有费心落锁,两人并肩走着,路旁有早开的桂花探出枝丫,有些心急的花儿已经开了,只是不多,因此香味淡淡涌动,着实沁人心脾。
  谢良钰看似从容镇定,可从自己家门口走到书坊门前几步的距离,他却都快有些同手同脚的僵硬了,梅娘就靠在他身边,小姑娘比他矮不少,身体却不知道好多少,在微凉的风里散发着暖呼呼的温度,还也飘来点淡淡的清爽香味儿。
  老处男心里砰砰跳,想这也许就是家的味道。
  梅娘却想得没有相公那么多,她心思单纯,一点都不弯弯绕,在走进那间名为“清竹坊”的书馆的时候,自然而然地抬手挽住了谢良钰的手臂。
  青年顿时更僵硬了。
  可惜某人掩藏情绪的能力太强,以至于难得纯情的心思根本没被发现,清竹坊须发皆白的老板见他们进门,便微笑着迎上来,温和地说:“两位,要看些什么?”
  这书店外面看着不大,不过门脸虽小,进去纵深倒挺深,两边的书架上满满当当地摆着各种书籍,在狭窄的空间里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纸墨香气。
  谢良钰略略看了看书名,有些惊讶。
  这里藏书的丰富程度倒出乎他的意料——他脑中自带着卷帙浩繁的金手指,对这个世界的知识体系也已经有了些了解,自然知道其中一些书的价值,可它们就与普通的四书五经摆在一起,看上去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有些名堂。
  谢良钰见另一面摆着些文房四宝,便也过去顺便看了看,那些倒没什么稀奇——都是些文人常用的,从最便宜的贫寒学子,到稍宽裕些的商贾子弟,都能在这里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
  当然,再高级的就没有了。
  这大齐国对商人偏见不算太大,从商者家中子弟也能入仕,只是名声不大清贵罢了。
  除却这些,书馆中最多的还是各种誊抄本,版面干净,装订朴素,但相应的卖价低廉,算是对寒士的照顾优惠。
  “老板,”谢良钰从怀中取出一册自己抄写装订好的书,开门见山,“在下姓谢,是个读书人。今日刚刚搬到隔壁,正用功准备明年科试,想做些抄写补贴家用,不知您这里是否需要?”
  旁边的洛梅娘也露出甜甜的笑来,适时送上新摊好不久的薄饼——还是他们出门的时候,族长家里不放心给带的,到镇上时还热乎着,此时刚巧拿出来做人情。
  农家自己摊的饼卖相不算太精致,但自家人吃的,用料实在,再加上谢冯氏手艺不错,一掀开篮子上的布巾,那饼上淡淡的麦香气便一股脑涌出来,谢良钰面上不动,却竟被勾得有些饿了。
  那老板看上去也微有些惊讶,不过他看面前一男一女都面相俊俏和善,显是新婚不久的小夫妻,再加上今后就成了邻居,便未拒绝,笑着把书稿和篮子都接了过来。
  “客气了,客气了,小相公瞧着便是人中龙凤,日后若闲来无事,不妨常来陪陪我这老头子啊。”
  洛梅娘惊喜地转头看了自己的夫君一眼——她听出老板话里的意思,是怕他们囊中羞涩买不起书本,邀请相公来此读书呢!
  相公果然厉害!
  谢良钰不知道自家小娘子已经对自己盲目崇拜了起来,他面色不变,只微笑着道了声谢,并不多言,老板稍稍一愣,这才想起来翻开手中的书册。
  他本没抱太大希望,抄书也是有技巧的,字要规整,最宜用馆阁体,行列不说,一撇一捺都要整齐,这后生如此年轻,便是再老成,还能比得过用了几十年笔杆子、下过不知多少次试场的老书生吗?
  可他定睛一看,却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这……”老者忍不住刷刷翻过几页,脸上惊异更甚,“这是你写的?”
  “是,”谢良钰轻轻点头,“日前刚生一场大病,腕力有些绵软,只是今日家里紧张,不得已来此以次充好,您见笑了。”
  梅娘急得连忙暗暗推了她一把——她不识几个字,却实在觉得相公的字是极好的,再说,就算是有点瑕疵,怎么能这样自己说自己“以次充好”呢?真是个书呆子!
  谢良钰安抚地悄悄拍拍她的手背,一脸坦荡。
  那老者果然笑了。
  “小友太客气了,这字工整挺秀,虽中规中矩,却掩不过行间风骨盈然,好字,好字!”他仔细看看那些字,确实发现字形字意虽美,可笔锋转折处确少了些力道——若谢良钰不说,他未必瞧得出来,可谢良钰这么一提,非但没让他不满,反倒让他对这年轻人欣赏起来。
  胸怀坦荡,不卑不亢,实在是君子之风!
  谢良钰笑笑:“不敢当,这样说来,您答应收下我的字了?”
  “当然!”老人家一口答应,随即笑着拍拍脑袋,从身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来递给他,“你抄的这册《中庸》,我便收下了,这册《中庸解义》,你回去抄诵三册,合并一起,我予你二两纹银,可好?”
  洛梅娘忍不住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
  这、这读书人这么好赚钱的吗?那可是二两银子!就算县里物价高,也够他们一家三口宽松生活至少一个月的,相公只写几个字,就赚到手了?
  也……太厉害了点吧!
  谢良钰感受到小姑娘崇拜的目光,也忍不住心下欢喜,他从未有过这种因为旁人的一举一动而牵动心绪的感觉,此刻忽然体味到,酸酸甜甜的,还挺让人心动。
  对面的老者看着两个青年男女不自觉流露的小甜蜜,也忍不住捋着胡须笑起来。
  他方才就注意到了两个人的不少小动作,却当然并不在意——他这么大年纪了,只觉得这些没什么心机的年轻孩子们单纯可爱,让人见之可亲。这后生还是个读书人,观此时表现,应也是有作为的,他若能一直谨记初心,倒是件好事。
  ——多年的老狐狸也看走了眼,被谢某人偶尔流露出的“纯洁”骗到,却不知眼前的小狐狸肚子快和自己一般黑,且心狠手黑性情凉薄,从来没什么不能舍弃。
  当然……那是穿越之前的事了,现在的谢良钰,就像是那山上的冰川解了冻,早变得不像他自己了。
  谢良钰和洛梅娘谢过老板,拿着八百文的定金从清竹坊出来,,谢良钰轻车熟路地带着小妻子去坊市采购,这附近还有家学馆,学子们时常出来花几个钱打打牙祭,很是热闹。
  谢良钰是没钱上这种社学读书的,不过这种给没有功名的人学习的地方所教也比较基础,有金手指在,他并不稀罕。
  梅娘眼睛亮亮的,再次感觉自己果然嫁了个很有本事的男人,走路都走出了一股自豪感,谢良钰便笑盈盈地坠在她身后,看着小姑娘像只灵活的小松鼠一样奔来跑去,在这个摊子上买些菜籽,又跑那个摊子上买几只鸡仔,另外锅碗瓢盆一应生活用品,都很快打理得紧紧有条,比他那次还快,到手价格却低了不少。
  小谢相公暗自咋舌……购物和砍价,果然是女人天生的好本事。
  两人很快买得大包小包,谢良钰见梅娘额上都渗出了细汗,却仍一点儿不累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一把拉住她:“娘子莫急,天儿还早,先吃些东西吧。”
  女孩儿精神得很:“我不累,也不饿!”
  “可我饿了,也有些累,”谢良钰一挑眉,半点没有不好意思,“这日头大得很,先歇歇吧。”
  梅娘闻言果然顿时一脸紧张,她可没忘记相公“刚生过一场大病”呢,他是个身娇体弱的读书人,而且赚钱养家已经够辛苦的了,怎么能跟着自己在这大太阳下面瞎跑呢。
  自己真是太粗心了!
  谢良钰暗暗一笑,又找补了几句,轻松让小姑娘皱起的眉头开心地舒展开,随后向摊上老板招手要了两碗馄饨,梅娘一大碗,他自己一小碗。
  ……这身体常年虚衰,又不好好饮食,胃口确实不大好。
  梅娘也了解他的饭量,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她被眼前热气腾腾的馄饨吸引了注意力,镇上的吃□□致得很,馄饨个个皮薄馅儿大,褶子被汤水煮得透明,汤底都熬成了奶白色,上面还漂了一层细细的油花儿,再淋上一勺辣子,撒上翠绿的香菜葱花,那真是色香味俱全,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谢良钰看她吃得香,小脸被热气和辣椒弄得红扑扑的,也连带着多了几分食欲。
  可这顿饭却没能安生吃完。
  谢良钰无意间抬头,面色忽然一凛——他看到了上次在城北运达赌馆碰到的马老三,对方显然也看到了他,或者说正是冲他来的,目光对上后大大咧咧地笑出一口黑牙,径直走了过来。
  “哟,谢老弟,久没看见你了,最近在哪儿发财呢?”
  不待谢良钰说话,他又大声嚷嚷起来,仿佛生怕周围坐着几个穿长衫的读书人听不到似的:“这就是你家小娘子?得了不少钱吧,你可赚大发了——就这样还在赌桌上跟哥哥玩千儿?
  “先就把你欠的那些个赌债还上,怎么样?”
  谢良钰心中一沉。
  这马老三,挑着社学当口这么个地点儿,先是暗示他知道自己与吴氏的交易,紧接着又要把沉迷赌博甚至出老千、欠下赌债的屎盆子扣死在他头上……
  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又是谁教他这么说话的?
  ……这是要彻底把他的名声搞臭,来者不善呐。
  馄饨摊的老板刚和这对郎才女貌的小夫妻搭了几句话,对他俩印象还不错,可这马老三是街面上有名的混混,这小相公看着斯斯文文的,怎么会和他扯上关系?
  老板在街面上做生意,不敢惹上这些混不吝的滚刀肉,而且自然会对这个群体生出深深的排斥,见马老三和谢良钰状似亲热熟络,又听见那些话,一时对他也不喜起来。
  有这种心态的人不在少数,谢良钰目光略略一扫,便见周围人大多露出不悦的神色,倒是自己对面的大脑袋一脸的得意洋洋,生怕自己还不够招人讨厌似的。
  他目光略沉了沉,心中飞快地把原身和自己可能得罪过,又能想出这种法子来败坏他名声的人过了一遍,心中隐隐有了些猜测。
  别的不说,他和吴氏关于洛梅娘的交易,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谢良钰确信原身这边没有嘴瓢泄露出去过,吴氏那人谨慎,更不可能无意中对旁人说起,留下把柄。
  所以,这幕后之人,定然与吴氏脱不了干系,即使不是她自己,也是她那满肚子坏水的秀才娘家……这事儿普通乡野村夫就算想干都干不出来,也就是同样身为读书人,才能知道对于读书人来说,沾上如此名声有多可怕。
  收受钱财毁人清白、沉迷赌博、坑蒙拐骗……哪一条说出去都足以让他再抬不起头来,原身原本的臭名声还只是在村子里流传,要是再波及到县里,那可就洗不清了。
  大齐取士尤重学子德行,几乎把这一点放在了与考试能力平起平坐的位置上,不然谢良钰何必费尽心思去争取宗族的承认,又要想办法与当地颇有名声的晏大夫那儿搭上关系呢,他那套针法可不是白白送出去的!
  ——这里是人来人往的社学门口,整个安平的读书人不是在这里学习,就是有同窗亲友与此处有关,在安平乃至附近村镇中影响力巨大,就连教谕和县令都会时常关注。
  而大齐的规矩,想入考场需得五名童生互相结保,或请廪生作保,若是名声太臭,同窗不喜,连花钱请廪生都可能请不到,那他可就连考场都进不了了!
  这样一来,再想通过科举出头,可谓难如登天,这马老三选择在这里发难,显然就是要让他身败名裂,绝了他走仕途的机会。
  不过,原身都堕落成那样了,吴氏居然还怕他会咸鱼翻身……难道是自己最近表现太好,让她有危机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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