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家子的宠妻青云路(穿书)——黄月亮
时间:2021-04-23 09:49:55

  那次晚宴过后,谢良钰也愈发地忙了起来,还好之前他的坏名声都主要局限在谢家村,镇上虽然也有些人知道,但发现这位现在很得县太爷青眼,自然不会主动上前触霉头,甚至还要刻意拉拢一下。
  谢良钰于是参加了不少次本地文人们的“雅集”,他对这个其实很不感兴趣,但为了不让自己被孤立,并且挽救一下过去的形象,该有的社交还是要捏着鼻子参加的。
  慢慢的,由于和过去过于迥异的气质,以及在交流中展现的不掺假的才华,他的名声渐渐也就洗清了不少,如今在安平及周边县城,也算是个小有声名的才子了。
  ——这还是在刻意低调藏拙的情况下呢!
  谢良钰发展的好,梅娘那边的卤味小馆当然也不差,夫妻两个各忙各的,生活积极向上又十分和谐。
  宋大嫂戳了戳梅娘的胳膊肘,见身后的谢良钰在远处一块布料旁边停下,应是听不到自己这边的声音了,便像做贼似的,转个身挡住那边的视线,对梅娘悄咪咪地小声问道:“你们家……那事儿,怎么样了?”
  梅娘愣了一下,随即脸腾地轰成了晚秋的柿子。
  那事儿,自然是……
  这几个月来,她和谢良钰的生活哪里都好,丈夫温柔俊美,小叔子也懂事乖巧,还有前时受伤的哥哥,也很快康复起来,前不久又被派到外地去了。这日子若说唯有哪一点不好……
  小姑娘红着脸瞥了后边的相公一眼,却又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出口。
  那、那种事……原本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是看着相公醉得太厉害,且他们那时还不够相熟……便、耽搁了些时日,可如今眼看着生活安乐,两个人之间感情也愈发甜蜜,怎么相公就……就一点再提起那事儿的苗头都没有呢?
  梅娘每次想到这个,就羞得自己脸上发烧——这实在不该是她一个女孩子考虑的事,可、可传宗接代也是大事,她愿意,也想给相公生个孩子,延续谢家的香火呢……
  她实在没个能商量的人,又跟宋大婶实在投缘,把她当做是亲姐姐看待,有次一时冲动,就跟她提了两句,对方是个结婚多年的妇人,倒不像她这样羞涩,也给出了不少建议,可梅娘扭扭捏捏地都试了试,却是收效甚微。
  哎呀……
  送大嫂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这次估计又是没戏,她叹了口气,没忍住也回头看了毫无所觉的谢良钰一眼,忍不住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来。
  看他们两个恩恩爱爱,小谢相公也不可能在外面有人了,这……
  不会是那方面,有什么问题吧?
  正在仔细看一块布料上暗绣的纹样的谢良钰,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一抬头,正对上了两个女人的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感到背上一凉。
 
 
第40章 
  谢良钰这会儿可不知道,因为源于现代人的道德观和君子之风,他居然已经开始被人怀疑那方面的能力了。
  他感觉宋大嫂远远注视着自己的目光有些怪异,可也没多想,只当是两个女人又在说有关于他的私房话,本着非礼勿听的原则,还体贴地往远离她们的方向走了几步。
  送大嫂刚好将侧着半个身子的梅娘挡着,因此谢良钰也没能看到自家小娘子快要熟透了的样子——成亲这段时间以来,他还真很少往那方面想过,一来是梅娘实在是太小了,他既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也很难对这么小的女孩子真起什么兴趣;二来,拜前世的经历所赐,谢良钰那是清心寡欲惯了的,日子从来过得像个苦行僧,一忙起工作或者学习的事情来,其他的万事都难再入他的眼了。
  至于梅娘那些明里暗里的暗示和……咳,说“挑逗”都有些过分了的暗搓搓的举动,谢良钰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这段时间学习学得累死累活,每天都是快要头晕眼花到看不清字才躺下休息,一息的工夫就能睡死过去,哪还能有精力注意到身边躺的是谁?
  躺个青面獠牙的母夜叉他都能毫不在意地倒头就睡呢。
  在这方面,说他是截不解风情的榆木疙瘩,还真没冤枉了他。
  今日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谢良钰也有心放松,悠悠闲闲地在布庄宽阔的仓库里转着,又有心避开说着小话的两个女人,不知不觉间,竟然在到处堆积着的布料之间越走越深,被那些高高摞起的布料挡住了视线,当真看不到人了。
  不过这地方总共就那么大,倒也不至于迷路。
  本来只是闲逛,采购这种事情从来就不是男人的兴趣所在,但谢良钰转过一处墙角,目光却忽然定住了。
  他看见一匹红布——跟时下流行的那种用红花饼煮染出的布料很是不同,色泽明艳,上面竟然还闪着层亮亮的金色,材质看着不像棉布,却也不像锦缎,触手光滑莹润,仿佛流水般滑过指尖。
  这……现今织布的水平已经高到这种地步了吗?即使以谢良钰后世的眼光来看,这也算是一匹上乘的好布。
  他心里忽然一动。
  早点在打算成亲的时候,他就想给梅娘准备一匹漂亮的红色布料——这时候都流行新嫁娘自己裁制嫁衣的,梅娘自幼失恃,没有娘亲教着长大,之后与他……又碰上那种事,婚事也办得十分仓促,尽管谢良钰已经在自己当时的能力范围内尽量给了她最好的,但不管怎么说,还是感觉薄待了人家。
  所以从那时候起,他就下定决心,待日后荣华富贵,定要给他的梅娘重新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精致华美的嫁衣,对于并非专业绣娘的女孩子来说,闲暇时候绣制起来的时间动辄是以年记的,不如就让梅娘从现在开始,亲手把自己的嫁衣绣出来,日后穿着,再一次嫁给他。
  谢良钰想着心中热切,看眼前那匹布也愈发顺眼:以安平这地方的购买能力,还有他们的此时的身家,其实他也知道这布料总不会太高档,但从贫寒起便存下的东西,对日后来讲总是不同的。
  至少这布料,看着也不至于掉价不是。
  谢良钰下定了决心,不由分说便将那卷布取下,放在一边,准备等一会儿结账的时候单独买下来。
  ——这一匹的价钱肯定不便宜,再让布庄付账就太过分了,而且作为新年的惊喜,他现在还不想让梅娘看到。
  决定了这件事,谢良钰干脆在一堆散乱放着的布料旁边坐下来,半闭着眼睛,又开始翻看脑海中的书籍。
  时间已经不多了,待过了年,来年二月就是县试,虽然叶老几次说过,以他的水平拿到秀才不成问题,但谢良钰总觉得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对这件事情,他还真不太有信心。
  毕竟时间还是太短了,尽管原身有些积累,他也有金手指,可还是得抓紧一切时间准备才是。
  “……使许大夫百里奉许叔以居许东偏,曰:“天祸许国,鬼神实不逞于许君,而假手于我寡人……”
  点点滴滴,篇篇句句,这世上从来都没有轻易的成功,总要一点一点地积累起来,才能得到最后自己想要的结果。
  “……相公,你觉得呢?”梅娘和宋大嫂转了一会儿,选了几匹合眼的布料,正想问问相公的看法,结果刚转头扬声,才发现一直沉默地远远缀在后面的男人不见了!
  宋大嫂也愣了一下,不仅稍有些尴尬地清清嗓子:刚才她小声跟梅娘说的那些话,可别是给小谢相公听见了吧?
  咳……她都已经尽量压低声音了,不过这本就是人夫妻两个的事,自己搅合在里头凑什么热闹!再说了,人小相公虽长得弱不禁风的,可瞧着也康建,应当是没那方面的毛病。
  唉,她这张嘴啊。
  “嫂子,”梅娘也忍不住想到这点,声音一下子低下来,刚才好容易稍稍退热的脸颊又开始发烫,“刚、刚才他……”
  “没事,没事,”宋大嫂也忍不住有些脸红——倒不是因为害羞,只是想着这事儿怪尴尬,“这库房里头大,布料堆得又高又多,拐错个弯儿兴许就看不见了,你家那位满脑子学问的,许是背着背着走岔了,没留意呢。”
  “嗯……”梅娘捏了捏衣角,紧张地咬起了嘴唇,“他不会……听见我们说什么了吧?”
  “不会不会,”宋大嫂自己也有点心虚,想着还好刚才没有直接在梅娘面前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想到这,她又理直气壮了一点,似乎并没有做出那种背后道人长短的事,“再说了,就算听到,你们也正好把这事儿说开了聊聊,甭老那么害羞,你们这光明正大的嫁娶……夫妻俩之间,又不是见不得人,还有什么要藏着掖着不能说的!”
  “哎呀……”梅娘小小瞪她一眼:“那岂不是显得、显得我……”
  “怎么啦,你为他老谢家着想着,可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这话说得有道理,梅娘也有些犹豫起来,可她想起自己先前那些收效甚微的尝试,又不免有些丧气。
  “可是您之前跟我说的那些……都没什么用啊,您也知道他近来忙,见天除了倦极都不合眼的,我无论做什么,在他眼里也没有那砚台墨块儿亲切。”
  话说到后来,小娘子语气里也忍不住带了些幽怨的味道,其实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没有母亲领着教着,又在消息闭塞的乡下长大,对于“那种事儿”,梅娘还是相当懵懵懂懂的,没什么概念,她现在之所以着急,只是觉着两个人尽管成了亲,可中间好像还隔着些什么东西似的。
  说是……夫妻俩都要盖一条被子的呢。
  这本没什么,可她越想,就越生怕是谢良钰是不是嫌弃着她什么——她一个乡下姑娘,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本事,家里还是那种境况,更别提两个人之所以结婚还是因为……
  相公那么好,有时候梅娘不得不闷闷地想:他是不是值得一个更美丽聪慧、能在各种方面都帮得到他的娘子呢。
  她这是有些妄自菲薄了,谢良钰若是知道自家小娘子作此想法,非得啼笑皆非,又百般心疼不可,梅娘在他心里本就没有哪一出有一丝不好,若真说有什么,便是实在把自己看得太低了些。
  遇上这样善良坚韧又对自己尽心尽力的姑娘,他已经不能想象穿越还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更大的好处了。
  不论到了什么时候,梅娘都是他最最放在心底的珍宝。
  他并不知道自己这块“珍宝”现在正在跟砚台吃醋,宋大嫂看着小姐妹一派天真的样子,又开始有些头疼了。
  过了年才十六,这还是个孩子呢。
  “男人有上进心是好事,”她有时候简直感觉自己不是在当闺蜜,是在当妈,“将来小相公若高中,教你做个举人娘子,岂不美死你了!”
  梅娘噗嗤一笑:“哪儿敢巴望着那个——我爹从前说,能中举的老爷,那都是天上文曲星下凡呢!”
  “我看有门儿,”宋大嫂笑嘻嘻地说,“别的不说,你家那位,看着长相气质便不是凡人呢。”
  她又贼贼地往四周看了看,见谢良钰确实不在附近,才凑到梅娘耳边:“眼下就要过年呢,他再用功,过年也得休息上几天吧?到时候……你若实在不好意思与他摊开说,便干脆直接行动起来好了。”
  梅娘:“……?”
  “哎呀,怎么就不开窍,”宋大嫂拍拍她的手背,“你不是那个……很厉害的吗?”
  “……”
  “前日子看你往下搬那口大铁锅,好家伙,我还说叫小谢相公出来帮忙呢……两个大男人抬着都费劲儿的家世,瞧你那样子好像提了只猫篮子。”
  梅娘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我从小力气就大些。”
  “着啊!”宋大嫂一拍手,“你家相公文文弱弱的,我看肯定不是你的对手。”
  “……”梅娘沉默了一下,忍不住问,“您不是要我打他吧?”
  “我的老天爷,”宋大嫂要被她气笑了,索性不再婉转迂回,直愣愣道,“你个小妮子,故意消遣我是不是?日里打打杀杀的……让你寻个好机会,直接给他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呢!”
  梅娘猛地顿住脚步。
  “这是不是……”她一副羞涩犹豫的样子,手在一块光滑柔软的蓝色棉布上摩挲着,眼睛却也开始贼兮兮地亮了起来,“……是不是不太好?”
  宋大嫂回给她一个大大的白眼,一把将装了几匹布的篮子塞进她手里:“快别对着我眼冒绿光,老娘瘆得慌!”
 
 
第41章 
  白天出门买布之后,谢良钰总感觉梅娘看自己的眼神似乎哪里怪怪的。
  那天梅娘和宋大嫂实在聊了相当久的时间,谢良钰一个人躲在角落里背书,背着背着,也许是今日太放松,也许是被午后的阳光烤得暖融融的房间太过舒适,他后来竟然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而两个女人居然也就那么一直没去找他,直到快到傍晚的时候,梅娘才总算想起来被自己不知不觉遗忘已久的相公。
  她和宋大嫂绕着七拐八弯的布料好容易找着人,见到那个蜷缩在一堆布中间的男人时简直又好气又好笑,梅娘上前去拍拍谢良钰的肩膀,结果这人虽然睁了眼,却好像还没醒过神,直愣愣地盯着她看。
  ——那双平日里总是深沉温柔的眼睛迷迷糊糊的,因为一个突如其来的哈欠还带上了水光,梅娘一下子就想起来这一下午从宋大嫂那儿学来的东西,又想到自己头脑一时发热,在宋大嫂的怂恿下制定的“计划”,心里头顿时一阵砰砰乱跳。
  怎、怎么,还怪有罪恶感的……?
  不应当,他们明明是名正言顺的夫妻的!
  睡、睡一个被窝,那也是应该的!
  梅娘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一边做贼心虚,一边把躺在那儿的丈夫给拉了起来。
  谢良钰没想到她心里有这么丰富的小剧场——事实上,他现在正感觉有点不舒服,这会儿毕竟入冬了,外头天凉,库房的炭烧得也不太足,等太阳落山以后,他睡在这么个地方,那简直是上赶着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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