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家子的宠妻青云路(穿书)——黄月亮
时间:2021-04-23 09:49:55

  “多少有些。”他老老实实地承认。
  梅娘拍拍他的手臂:“自家人何必那么见外呢,你们一笔都写不出俩谢字儿,再说不过是借住一夜,家里孩子多,哪儿还腾不出个空地儿来给他睡觉?”
  话是那么说……
  谢良钰心里总有些不得劲儿,可听梅娘这么说,却不得不承认她说得有道理,还真挑不出毛病。
  梅娘看他一眼:“有时候太客气也让人冷心——要不是确定你们血脉里连着亲,你比我还像那个家的外人呢。”
  谢良钰一愣,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
  唉,亲人。
  他第一次对自己生出点反思的心理——一直以来,满心满算的都是利益和人脉,说是不能疏远了宗族,可是对于这种从未经历过的“亲戚关系”,他的认同感确实还不够强。
  也许是时候该改改自己的想法了。
  两人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停留太久,梅娘也是个聪明的姑娘,知道点到即止,何况她也不真心认为相公哪里有错,只是觉得男人家在家长里短上未必想得那么细,稍稍提醒着他些罢了。
  新家的第一顿年夜饭不能马虎,因此即使只有两个人,梅娘也整治除了一大桌子的菜,夫妻俩还一起包了韭菜酱肉馅儿的饺子——谢良钰只负责擀皮儿,在他第四次把一张面皮和一勺馅捏成四处漏风的破口袋之后。
  梅娘百思不得其解:“相公……你字写得那么好看,怎么就捏不好这几个褶子呢?”
  谢良钰脸上都是不小心蹭上的面粉,无奈地笑道:“术业有专攻嘛——为夫不但捏不好这几个褶子,也绣不好花儿插不了秧,你可嫌弃我?”
  “……怎、怎么会~”
  梅娘依旧会被他的这些话撩到脸红心跳,偏偏手里又包着饺子,不好动手,只得红着脸瞪了他一眼,埋头继续干活。
  待饺子下了锅,一只只在煮成淡褐色的汤水里上下翻滚成白胖胖的时候,作为今晚的主菜,前日卤了整整一天的鸭子也热好了。
  卤菜可是梅娘现在的拿手好戏,只是之前拿出去卖的多是些零碎,像这样整只的卤味,是准备年后才开始卖的。
  作为第一个品尝的人,谢良钰对其大加赞扬。
  鸭子已经被卤得完全入了味,变成了黑红的颜色,看起来薄脆的皮面上泛着一层柔润的油光,随着洛大厨快速切成大小均匀的小块,一股极为浓郁的甜香味儿飘飘散散地占满了整间屋子。
  谢良钰难得不嫌弃这东西油腻,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对着梅娘树起了大拇指。
  香料的味道在卤汤里配合得恰到好处,深深地渗透进了鸭肉的每一处角落,这鸭子下卤之前烤过:表皮焦脆,肉质却鲜嫩多汁,一入口便觉绵滑酥香,隐藏在深处的甘美随着咀嚼被一层层逼迫出来,简直让人口舌生津。
  再配上自酿的清冽甜美的青梅酒,那味道真是绝了。
  谢良钰多吃了好几口,一边吃一边想到虎子:那小子前两天就对这鸭子眼馋上了,总念叨着除夕夜快点儿来,现在倒好,玩儿得怕是早忘了这回事,也算他没有口福。
  他这身体的酒量不好,日常都不怎么饮酒的,可今日下酒菜实在适口,又难得小电灯泡不在家,大年夜还下起了雪,两个人相守着窝在家里红旺的炉火旁,气氛实在是好得很。
  于是小谢相公没忍住,多喝了两杯,效果立竿见影——他整个身子都热了起来,脸也是止不住的红。
  梅娘偷偷看了他一眼,表面上镇定,可心里砰砰直跳。
  ……先前宋家嫂子说过的那些话,可从来没从她心上消失过,今日、今日难得的好机会,她可……
  为了这个,还特意将虎子支开呢。
  谢良钰浑然不觉面前一派天真清纯的小姑娘脑子里正转着什么废料,他惬意得很,身上暖暖的,心里也暖暖的。
  这就是……前世求了多年而不得的,家的感觉吧?
  随着夜越来越深,谢良钰开始感觉有点困了,他们两个收拾了盘子,都洗涮过,本来还说躺在床上说说话,可说着说着,他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被子里实在太暖,感觉又太过安心,要撑着不睡可太难了。
  而旁边的梅娘心里慌得不行,见相公几次差点睡过去,又强行眨眨眼挣扎着醒来,自己的心也跟着忽上忽下的,最后捏了捏拳头,不管不顾地小声说。
  “相……公,我、我想问你……”
  声音小得像蚊子叫,脸也红得要烧起来了,若是换成平时,谢良钰肯定能看出什么,可他这会儿又醉又困,脑子都不清醒了,自然没了平时的洞察力。
  青年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什么?”
  “……”
  “嗯?”谢良钰没听清,努力把眼睛睁开,“什——”
  话问到一半,梅娘也不知从哪儿忽然得到了勇气,突然一个猛子跳起来,往旁边一扑,将正半梦半醒的相公扑了个正着,谢良钰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她整个压制住,小丫头竟然还无师自通地捉住了他的两只手腕,地痞无赖霸王硬上弓似的,气势汹汹地按在了身体两侧。
  谢良钰:“……???”
  他一下子就清醒了,简直目瞪口呆。
  “你……”洛梅娘瞪着一双杏眼,虎着脸凶他,“相公你,若是对我有哪儿不满,说出来便是!”
  “什……”
  “我、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小丫头说着,真情实感地委屈了起来,“咱们成亲有三个月了,相公,你为什么还不、还不与我……”
  “梅娘……”
  “你为什么还不与我圆房!?”
  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配合上她的表情和动作,谢良钰有一瞬间恍惚,还以为自己是什么贞洁烈女,正被个见钱眼开的老鸨逼良为娼。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晚上开始文案被疯狂屏蔽,,,难道他预感到我今天……?
 
 
第49章 
  谢良钰:“……”
  谢良钰:“……”
  这种情况下,他还能说什么呢?
  他脑门突突直跳,两只手用力动了动,竟然没能挣开。
  “……”行吧,也算是对这一点早有预料的谢相公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先放开我。”
  “我不!”梅娘的酒量比谢良钰好不少,但今天晚上她心里万分忐忑地存着事儿,那酒又清甜,没留神就一杯一杯流水价往进灌,现在酒劲儿也上来了,再加上成亲这么久的确委屈得紧,一下子也忘记了装作温柔小意,露出了跟着猎户长大的山野丫头剽悍泼辣的本性。
  ……谢良钰现在这才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梅娘……你听话。”
  小姑娘委委屈屈,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我知道你是读书人,定是嫌弃我了……可我也在认字呀,我现在认识好多字了!相公,你不能不要我。”
  谢良钰简直哭笑不得:“我怎么可能不要你?梅娘,你喝醉了,别想太多,我怎会你呢?我疼你、宠你都还来不及。”
  梅娘撇撇嘴:“骗人。”
  “骗人是小狗,”谢良钰眨眨眼,“你想想,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可多了去了,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名字都没告诉人家真的,平日里相处更是满嘴跑火车,不过谢良钰笃定他家小娘子不会跟自己计较这些,他问出这句话,也只是为了扰乱梅娘的思维,赶紧把这件事糊弄过去罢了。
  说起……圆房这事,一开始是因为他以为梅娘心里有人,后来误会解开了,他却又患得患失——是因为真正在意她、珍惜她,不愿意在这样的年纪便给她留下遗憾。
  梅娘是他的珍宝,他愿意把这世界上一切最好的东西都捧到这个女孩子面前,也自然会因此在面对她的时候更加慎重,想把所有问题都考虑得面面俱到。
  但要怎么跟梅娘说呢……
  “相公……”梅娘直直地盯着谢良钰,眨了眨眼,脸红得快要熟透了,却还是坚持说了下去,“你不想要个孩子吗?我、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谢良钰:“……”
  这造的都是什么孽。
  他深吸一口气,缓声说:“梅娘……你听我说,不管怎样,你都要记着,我永远不会嫌弃你,你是我这辈子,最喜欢,也是唯一喜欢的姑娘,你明白吗?”
  梅娘的手一紧,她听着青年温柔的嗓音,又被那深情的眼神一盯,整个人都有些飘了起来,本来就不甚清醒的脑子顿时更不像是自己的了。
  “我、我……”
  “我不碰你,是因为你,嗯……你还太小了。”
  谢良钰的脸也红了起来,不管怎么样,当面讨论这些事,总还是会感到有些羞耻,更别说面对的还是自己喜欢的人。
  说到底,他生活阅历不少,恋爱经验却还是为零。
  “……”梅娘怔了一瞬,显然是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理由,她条件反射地低下头看了看,随即小声说:“也没有很小……”
  谢良钰哭笑不得:“我是说你的年龄,你还……是个孩子呢,在我……”
  他差点说出“在我的家乡”,好歹出口之前恢复了一点清醒,及时把这话咽了回去。
  ——这更无法理解,梅娘睁大眼:“我都十六了!”
  十六怎么了……十六也就是上高一。谢良钰面无表情,心里却为自己的心理障碍叫苦不迭——面前的女孩儿如此美好,又如此纯粹而热烈地爱着自己。他都能感觉得到,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日常夫妻一般的相处,自己原本的亲人一般的感情在渐渐变质,转化为青年男女彼此之间的倾慕……
  但、但是……
  这心理障碍真不是说消失就能消失的啊!至少也得等到十八岁吧!
  谢良钰顿了一下,耐心说道:“你这个年纪,若是……嗯生产,恐怕对身体不好,会有危险的。”
  梅娘一愣,咬着唇不说话了。
  谢良钰简直想骂脏话,他双手都被梅娘那双看上去白白嫩嫩、其实力大到不科学的小手压在两边,两人靠得很近,少女身上淡淡的体香正幽幽地往他鼻子里钻,两个人还在讨论这种让人血压上升的话题……
  ……可真特么要命。
  “你先,”谢良钰艰难地呼吸了一下,小声说,“你先放开我。”
  梅娘看上去懵懵的,她本来就因为醉酒而反应有些迟钝,之所以能做出这样出格的事,凭借的也不过是一腔委屈和“酒壮怂人胆”,现在得到了一个解释……虽然是个听起来怪怪的解释,先前充分鼓起来的勇气忽然就有点泄掉了。
  她手不禁一松,谢良钰眼明手快地抓住机会,使了个巧劲儿,终于从小娘子的禁锢下逃脱了出来。
  ……他再是对自己和梅娘固有的力气差有所准备,也不免感到有点丢脸。
  刚才还满屋子粉红色泡泡的两个人在床上并排做好,气氛前所未有地尴尬起来。
  梅娘刚开始那股子冲劲儿过去了,现在也没有勇气再据理力争自己到底“小不小”的问题……倒显得她迫不及待似的,哼。
  ——毕竟才结婚几个月,这还懂的羞涩,等她今后再被不解风情的木头相公气到头秃的时候,可就没这么好打发了。
  谢良钰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抱着被子站起来:“那……子时也过了,明日还要早起去拜年,不如早些睡吧?”
  梅娘看着他那一副生怕被怎么样的表情就气不打一处来,再加上实在脸热,顿时什么都不想说,气呼呼地拉起被子,转身一把蒙住头,给她家相公留了个裹成蝉蛹的后背。
  什么还是个孩子,女子十五及笄,就是嫁人的年纪……他们这里一向更早,十三四便许了人家的比比皆是,梅娘在家留到十六,还多几分是因为丧父的缘故,已算是晚的了。
  这算是哪门子的“小”?相公……他分明就是另有隐情,在这里敷衍与我!
  不跟他讲话了!
  再说被独自晾在一旁的谢良钰,他的境况可比梅娘痛苦多了。
  男人的苦恼啊……梅娘是借着酒劲儿,闹过一番撒了撒酒疯之后,发热的头脑自然也就退了,可他被折腾这么一番,虽说秉持道德底线坚守住了阵地,可作为一名就要成年的身心健康的男人,这火可不是说窜就窜,说退就能退的啊!
  ——嘴上再怎么嫌弃人家小,可身体还是很诚实的,这年代的姑娘确实好像发育早些,尤其是梅娘这样从小疯跑着长大,又好运动,小小年纪便是前凸后翘,且青春活力得很……他本身便对这姑娘满心的好感,再被言语加行动地那么一激……
  这谁遭得住,他怕真是个柳下惠。
  谢良钰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暗道一声罪过,一边在心里默念心经,一边颤巍巍地走出门外肃肃的寒风中,逼迫自己“清醒清醒”。
  真是遭的哪门子罪啊。
  除夕正是冷的时候,安平地处北方沿海,半夜的风刮来一股淡淡的海腥味,并不难闻,却让风显得更冷了,谢良钰默默地在门口瑟瑟发抖,不禁怀疑起了人生。
  肩上却忽然一暖。
  “……?”
  “病才刚好,仔细又染了风寒。”
  梅娘披着一件衣服从后头走出来,直接用一床厚厚的被子给相公裹了个严实:“这大冷的天儿,快进来吧,我、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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