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甲将军家的美娇娘——木妖娆
时间:2021-04-23 09:54:08

  菜全部端到了桌子上后,才走到了铺子门的帘子后。准备掀开一个小缝隙看看外边可有人,就在这时,一道矫揉造作的声音落入了了她耳中。
  阿沅掀帘子的动作一顿。
  “我家的剪子坏了,霍铁匠你可得好好的给我看看。”
  声音有些特意的矫柔造作。
  阿沅微微蹙眉,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而且这语调怎么听都不像是正常说话的语气。
  阿沅大着胆子微微掀开了一条缝,先看到的是桃红色衣裙,目光稍稍往上,落在女子的侧脸上。
  女子妇人装扮,脸上上了有些妖的妆,大概二十来岁的年纪。
  阿沅看着这妇人,觉得有几分眼熟。
  好似在哪里见过……阿沅目光落在那身桃红的衣裙上,瞬间回想起来了。
  这不是她随着姑姑到镇上绣纺找活干之时,在路上遇上的那个刘寡妇吗?!
  阿沅记得同行的妇人说过刘寡妇看上霍铁匠的事。说她三天两头都会寻由头到打铁铺来,都是想要勾搭霍铁匠。
  阿沅也想起了先前在绣纺中听到过的话。
  这镇上和附近的村子有一半的寡妇都想要再寻一个好男人嫁了。而孤家寡人,又有些家底的男人就成了寡妇眼中的好人选。
  若是二者皆有,样貌还好的,那定然是最为抢手的。而这镇上最为抢手的莫过于东街打铁铺的霍铁匠了。
  有豆腐铺子的寡妇想以铺子来做嫁妆一块嫁给霍铁匠,但霍铁匠也没有同意。
  阿沅回过神来,看向面无表情,沉默打着铁的霍爷。
  铺子有炉子,所以热。霍擎只穿了无袖的短打,半个膀子光着,汗珠从他的手背话落,像是是有一层光敷在那健壮的手臂上似的。
  目光从霍爷的身上挪开,看向刘寡妇,只见她的目光带着闪烁的光芒从霍爷的喉结一路砍下,目光停留在手臂上。
  那眼神,像是要把霍爷吃了一样。
  阿沅不喜欢这眼神,也有些讨厌。虽不喜,但还是默默的把帘子放了下来。
  霍擎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了眼布帘,然后放下了锤子,低头看向刘寡妇手中的剪子,神色寡淡的道:“能修,但我要去吃饭,你过一个时辰再来取。”
  刘寡妇闻言,眉眼一喜,忙道:“我烙了饼,霍铁匠你要不要偿一偿?”
  说着正要翻篮子,那边的霍铁匠却是一句“不用了,已经做好了”拒绝了她。
  刘寡妇一愣,做好了?
  谁做的?
  刘寡妇忍不住试探,笑着问:“没想到霍铁匠竟还会做饭?”
  霍擎拿了粗布擦手,一个眼风也没有给她,漠声道:“有人做。”
  说完之后,他放下粗布,走到门前看向她:“我要关门了。”
  刘寡妇再厚的脸皮也不敢再赖着不走。
  霍擎关了门后,回了后院。
  只见廊檐上的桌子上已经摆上了碗筷,两个菜,一碟馒头,一大盆粥。
  看着份量虽多,但也只是够霍擎七分饱而已。
  阿沅在桌旁舀着粥,抬起头看向他,温声唤道:“霍爷,吃午饭了。”
  霍擎“嗯”了声,去水缸旁舀了水洗了手再回来坐下。
  端起碗的时候,看到碗中颜色不对的粥,抬眼看向阿沅:“这粥怎么了?”
  阿沅解释:“是用我早上买的糙米熬的,霍爷你且看看能不能吃得惯,若是吃不惯,我明日再用精米熬。”
  霍擎喝了一口。白米粥会有些甜,这个除了口感差些,倒也没有可说的。
  “可以。”
  听到他说可以,阿沅也呼了一口气,随后把剩下的铜板放在了桌面上,推到了霍擎的面前。
  “霍爷,这是剩下的三十五文,篮子三文,砧板两文,糙米……”
  话未说完,霍擎打断了她:“不用与我说太琐碎的事,你看着来就好。”
  霍擎不喜处理太琐碎的事务。
  阿沅不了解他,只以为他是不耐烦了,也就低下了头,闷闷地道:“霍爷信我,可我也还是想要说清楚的。”
  霍擎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不对劲,看了眼桌面上的铜板。
  思忖了一息,霍擎把铜板推了回去,解释:“我不喜琐碎,且买东西没个谱,往后吃食这边的粮食你去买,买了之后你就写……你可识字?”
  阿沅点头:“会的。”
  “那就写在纸上,我往常出去买一趟米粮与肉菜也得花去……”霍擎顿了顿,到底花去多少,他也让不记得了,只大概说了个数:“约莫两百多文,往后每三日,我就给你两百文,你自己看着来买,不够用就与我说。”
  阿沅没有接话,想要拒绝,可又想给霍爷省些银子,挣扎半晌才小声地应:“我听霍爷的。”
  之后二人也没有再说话,饭桌上也就只有喝粥的声音。
  正喝粥皱,隔壁夏家的院子忽然传来妇人大嗓门的一声“什么!”
  声音之大,把阿沅给吓得身子蓦地一颤。颤得手中的筷子都“啪啦”的落到饭桌上。
  阿沅微窘,看看人家霍爷,却是处变不惊。
  霍擎什么场面都见过,更别说吵的是这每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的夏家。
  他大概也知道隔壁到底吵什么。
  下一刻,又继续传来妇人的吼声:“你个臭小子,毛都没长齐就想着讨媳妇,还想着去给别人当童养夫,你能耐不小呀!”
  阿沅听到这话,心里边还暗暗的想着到底是那家女子这般大的魅力,竟然勾得小孩想去做童养夫。
  暗暗感叹完,继而又听见那个叫夏俊的男孩拔高了音喊道:“我就想讨霍爷的妹妹做媳妇!”
  阿沅微微蹙眉,暗暗的想这话听着怎么觉得那么的别扭?
  霍爷的妹妹?
  霍爷……???
  阿沅顿时一傻,直愣愣地看向对面似乎一点也不觉得惊诧的霍爷。
  那个男孩口中霍爷的妹妹是她?
  意识到这个可能,阿沅倏地涨红脸。
  霍擎抬头看向她,见她连脖子都红了,暗暗叹了一口气,正色道:“方才在铺子他便嚷着这话,小孩子最爱做梦,别理会。”
  阿沅红着脸,“嗯”了声,低着头喝粥的时候,那通红的脸只差没埋进粥碗中了。
  但喝着粥的时候,又忍不住想了想霍爷说的话。
  小孩子最爱做梦?
  霍爷可不像是会说这种话的人。
  阿沅缓了缓羞赧的情绪,随即抬起头,带着几分疑惑:“霍爷为什么这么说?”
  霍擎抬眸疑惑地看向。
  阿沅反应过来自己隔太久才问了,连忙解释:“我只是觉得霍爷不像是会说出‘小孩子爱做梦’这样的话。”
  若是刚住进来的那两日,阿沅肯定不敢问的,有什么不明白的都只会憋在心里边。
  但不知怎的,现在她就是想要多了解一些霍爷。
  霍擎拿起了一个馒头,看了眼后再望向她:“小时候过得苦,所以就常常做梦,梦里什么都有。”
  轻描淡写地说了这句话后,霍擎咬了一口馒头,没有再说。
  阿沅却是怔怔的。
  霍爷小时候过得苦,那他可都收了些什么苦?
  阿沅想要知道,可没敢问。就像她一样,她也有很多事情不敢与人说起。
  阿沅也不觉得以前的自己到底有多苦,和很多人比起来,她已然很幸运了。
  像是在何家村,打仗闹得最凶的那几年,女孩就是换粮食的货物罢了。
  陈老太太倒是想要把阿沅卖给别人当妾。但好在继父何誉还盼着当官,更要面子,说什么都不肯,因此阿沅才免遭被买给他人当妾的命运。
  所以阿沅不觉得自己惨,可霍爷这般坚强的爷们,竟也觉得小时候苦,那得是有多苦呀!?
  阿沅看了眼对面的霍爷,低低的垂下了头。
  隔壁院子有什么话,阿沅都没有心思去听,只是心里边有些心疼霍爷。
  *
  饭后,阿沅要做香包,所以问霍爷借了剪子和针。
  霍擎弄了把剪子和几枚针给她。
  阿沅想要算针钱,霍擎却是道了声“不用”就进了屋子。
  午后的阳光正好,一阵凉爽的清风吹来,让人舒适得犯困。
  霍擎回了屋歇晌,阿沅则是把针线活拿到廊阶下面绣了起来。
  阿沅心里有事。一是因在意方才午饭时霍爷说的话,二是因为在铺子里边看到的刘寡妇。
  刘寡妇的出现给阿沅提了个醒。
  她先前只想着霍爷最好能多留她一段时日,越长越好。
  可留得再久,也是有个头的,总是要走的。
  而霍爷终究也是要娶媳妇的。霍爷一旦要娶媳妇,那么她这个无甚关系的人留下来也不合适。
  霍爷晚些娶媳妇还好,可若是忽然就娶了,她又无了去处,那手上总得有银子才成。
  想到此,阿沅只觉得要加把劲的做好绣活送到铺子,多存些银钱。
  手上有了银钱,便是不用靠男人,日子也能过下去。
  只是想到霍爷要娶媳妇,阿沅觉得胸口有些堵。
  轻锤了几下自己的胸口,好让自己的气顺一些。
  阿沅心想,胸口会觉得堵,大概是因想到霍爷要娶媳妇,而自己就要开始四处漂流才会堵得难受。
  缓了好一会心神后,才继续忙活。
  霍擎醒的时候,外头的日头真好。
  从屋中走出,就见阿沅坐在堂屋门外屋檐下专心的做针线活。
  霍擎的目光落在她的略微低下的侧脸上。
  屋外的光线充足,那些光落在她的脸上,有淡淡的头晕在流动,本就白皙肤色更是白如美玉,让人挪不开视线。
  阿沅长相偏媚,娴静的坐在一角,倒温婉娴静得让人觉得舒服。
  性子是个好的,就是可惜了生活在那么一户人家中。
  霍擎思及何家,目光顿时暗沉了下来,别开了目光。
 
 
第19章 饴糖   吃甜的会忘了苦的
  阿沅的阿娘李氏与丈夫何誉其实还在镇上。
  这是他们在镇上待的第五日。他们商量再找一日,若是再找不到人,就先回去了。
  毕竟家里的活也不能丢下,更何况何誉还得去私塾教书,可耽误不得。
  在镇上的这几日,他们四下打听,几乎整个镇子都走了一遍。
  他们也去了绣纺。与绣纺的管事说了他们的身份后,管事却是用一副怪异的目光看他们二人。
  何誉并未说他是继父,所以刘管事只当他是阿沅的亲父。听说他是何家村的秀才后,心里一惊。
  因打仗,朝廷停了好些年科考,这些读书人没有了用武之地,真真成为了百无一用的书生。
  但现在仗打完了,朝廷也重新重视了读书人,更是下了明年恢复科考的诏书。
  读书人如今又似恢复了以前的地位。所以在知道阿沅父亲是秀才时,刘管事暗暗的庆幸自个当时没有用强的。
  只是庆幸了之后,又觉得奇怪。梅娘打听的时候,那阿沅分明说自己的爹娘不在了,怎忽然又冒出了一双爹娘?
  刘管事疑惑地问了,二人只说是和家里闹脾气了,所以逃跑出来了。
  刘管事也是个爱多想。想到那个小娘子脾气是个倔的,就忍不住多想是不是因为家中逼婚,所以才逃出来的?
  不管是不是逃婚出来的,这个小娘子是断然不能再肖想了。她爹是秀才,若是真考上了举人老爷,那他这小小的一个管事岂不就是要遭殃了!
  刘管事顿时不寒而栗。
  那小娘子可真真是个害人精!
  最后一日,李氏与何誉又去了一趟陈家村,但依旧没有从芸娘的口中问出一点有用的话。
  夫妻二人最后决定在镇上再找一圈,没准就会遇上。
  抱着这样想法,他们到了镇上的北街。这边的铺子少,人也少,前日又下了雨,也就没有到这边来问。
  今日他们一家家铺子进去问一遍,行至打铁铺,夫妻二人并肩入了铺子。
  已是下午,铺子只有一个妇人和一个正在打铁的打铁匠。
  那个妇人挎着篮子,显然是客。
  打铁匠背对他们打铁,那妇人想要与之说几句话,都会被打铁声给打断,面上看着有些焦急。
  何誉思索了半晌,随即上前一步,用了些音量喊:“掌柜的,可否借个方便说几句话?”
  熟悉的声音传到霍擎耳中,手中的铁锤一顿,眼神冷了冷。
  放下了铁锤,拿起一旁擦手的布,沉稳转过身来,目光落在夫妇二人的身上。
  声音微冷:“二位,要买什么?”
  何誉看到铁匠的样貌,才反应过来铁匠是那日在小食馆见到的那个男人。
  要抬头才能对上铁匠的视线。而在对上那双不怒而威的黑眸,何誉再度感觉到了与那日一样的压迫感。
  微微咽了咽口水,才露出笑脸:“原来是那日在小食馆见到的郎君,真巧。”
  霍擎擦了擦手,随手把擦手的布扔到了一旁,目光再次回到何誉的身上。
  “何事?”霍擎的嗓音低沉。
  刘寡妇见有人,也就站到了一旁。
  何誉暗暗地呼吸了一口气,带着浅笑询问:“我还是在寻我的女儿,所以便想请教一下掌柜,可有见过一名十五左右年纪,貌美,约莫……像我夫人一样高的年轻女子?”
  霍擎看了眼他身旁的李氏。
  李氏岁年过三十,但依旧是个貌美的妇人,不能看出年轻时也是一个美人。
  阿沅与她母亲确有几分相似。只是李氏的容貌柔弱,而阿沅则是媚,即便只是笑一下,都极有肯能被人看成是轻浮。
  霍擎收回目光,看回何誉,简洁沉声的回:“没有。”
  “掌柜你再好好想想……我的女儿叫阿沅,她离家已经快一个月了,我很是担心她。”李氏说得动容。
  一旁的李寡妇听到这话,像是忽然忆起了什么,在一旁插嘴道:“你们就是陈大胜一家前不久收留那个外甥女的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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