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了奶狗世子后——付与疏
时间:2021-04-24 09:55:42

  贺裁风语气里仍带着叹息,“算了,这是我的私事,不便跟你说。”
  蔺长星看他唉声叹气,被钓足了胃口,哄他入彀道:“若是正经事,你跟我说,或许我会有法子呢。”
  “你能有什么法子?”
  “小瞧人了,我怎么说也是世子爷啊。”
  贺裁风一想也对,虽然这家伙在京中根基不深,但好歹是燕王府世子,面子比他大,而且人不傻的时候挺机灵的。
  他回头往门的方向看了一眼,招手让蔺长星凑近,小声道:“我跟你说了,你轻易别告诉人,怕你惹上麻烦。”
  蔺长星头点得像鸡啄米,催他别卖关子。
  贺裁风附在他耳边说完后,他当即居然生出几分钦佩。本以为他表哥只是个人不错的风流纨绔,谁知却有这份心意。
  他不赞成道:“你这样漫无目的找下去不是办法,无异于大海捞针。”
  “大海捞针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寻不到人,就跟水雾蒸发了一样。”
  蜜瓜汁淋在贺裁风手上,他拿起湿帕子擦净:“人家那边在等我消息,我帮不了他不说,想知会一声都不行,见不着面。”
  “他人在哪儿?”
  “大理寺的地牢里。大理寺里都是帮油盐不进的混蛋,花银子都进不去。我现在夜夜睡不着觉,就怕他是秋后处斩,时间不多了。”
  “会有办法的。”蔺长星想到一个人,跟他说:“给我点时间,我能帮你。”
  “那我还是先捞针吧,给钱。”贺裁风手伸出去,“还有五次。”
  “上次给你的全花光了?!”
  “塞牙缝罢了。”
  蔺长星心骂这吸血虫牙缝不小,狠狠地把腰间的玄色钱袋扔出去。
  贺裁风心满意足地揣进怀里,又算计他道:“我一直想问你,你脖子上挂的是什么宝贝?”
  蔺长星低头看了眼,明朗笑道:“她啊,是稀世珍宝。”
 
 
第16章 约见   你我不过泛泛之交
  挑云堂四面窗子大开,过堂风吹进来,堂前长廊高檐四环,庭中投射一簇烈阳。堂后绿染林梢,聒噪蝉声中难得听见几声鸟鸣。
  之前衣裳穿得多,贺裁风还没注意到。现在夏日酷热,在府里衣着薄简,蔺长星脖子上的红绳就显眼了。
  听了他腻人的话,贺裁风发了个抖,茫然地问:“这么贵重?”
  蔺长星捂住胸膛的银票块,负手转过身去,想起谢辰冷清而温柔的眸光,笑了:“不值钱,但对我很重要。”
  “护身符?”
  “差不多吧。”
  贺裁风瞥见他一脸思春相,拍桌大笑:“我怎么瞧着像定情信物?速拿出来我验验!”
  “什么定情信物啊,我也想瞧瞧。”燕王妃的声音蓦然从外传来。
  蔺长星吓个半死,当即从椅子上一跃而起,瞪了贺裁风眼。快步到门口去迎:“母亲怎么大热天的来了?”
  “怕你们俩习武累得走不动道,你父王不在家,索性我过来,午饭摆在这里吃。”燕王妃说完,笑着抬头看向蔺长星:“星儿还没说,是什么定情信物呢?”
  燕王妃一直纳闷,世子这个年纪正是贪玩,竟舍得大半夜地将房里如花似玉的美娇娘赶出去。若是他不贪女色,她这个做母亲的自当高兴,怕只怕他心里有了别的主意。
  别是在南州与人私定了终生吧。
  蔺长星微微有些僵硬,像是最隐私的地方被人扒开似的,半天没动作。
  贺裁风笑嘻嘻地过来,扶王妃到一旁坐下:“姑母,我跟长星闹着玩,你怎么信了?他这个小古板,跟我出去喝酒都心神不定急着早回家,能有什么定情信物啊。”
  燕王妃骂他:“你还敢说,少带你表弟出去鬼混,仔细我告诉你母亲。”
  “不敢不敢,再说了姑母最疼我,怎么会告状呢。”贺裁风油嘴滑舌地求饶,又继续解释:“红绳在南州是个吉祥物什,编织成这样为保平安,长星戴惯了。”
  燕王妃看儿子不说话,似笑非笑:“你倒都知道。”
  “那是自然,侄儿平日里可没白看书,这叫涉略广泛。”
  “广泛?尽看这些闲书。”
  贺裁风自暴自弃:“哎呀,姑母,您就放过我吧。我这脑子只能看闲书,跟表弟不能比。”
  燕王妃又气又想笑,拿他没办法,心里却是高兴,自家儿子上进她不是没看见。
  王爷说了,陛下的意思是让长星先跟在太子身边学。暑气过去后便给他安排个一官半职,磨砺他一番,日后为君分忧。
  事情还没定,燕王妃便没对蔺长星说,怕他年轻浮躁。
  三人到了偏厅,饭已经摆好,如今天气热,都是些开胃的凉拌菜,还有贺裁风爱吃的荷香糯米排骨。
  王妃执筷道:“裁风,我许久未见岚儿了。”
  贺裁风眼睛微转,在桌下踹了蔺长星一脚,“姑母也知道,岚儿大小姐性子,天气一热,半步不肯出房门。”
  “语藤院盛夏最是阴凉,你回去跟岚儿说,若她搬来住段时日。”
  王妃虽在与贺裁风说话,余光却在看自己儿子。
  蔺长星被踹后心中当即有数,贺岚乃贺裁风的妹妹,蔺长星见过两回,语藤院又离他这挑云堂最近。
  表哥表妹,亲上加亲,他懂。南州便喜欢这一套。
  但贺岚今年才及笄,一个骄纵任性的孩子,他实在生不出别的心思。这话他不能说出口,连面上都不曾表露,反而天真地热情道:“好啊,表哥与表妹都住在府里,一定热闹。”
  待吃过饭后,贺裁风将他拉去一旁,“你傻啊,热闹个屁,姑母是想撮合你跟我妹妹!”
  “哦。”蔺长星毫无波澜。
  “哦?我妹妹大小姐脾气有多厉害你知道吗?我看见她都头疼,她跟你喜欢的温柔女人的距离,比南州到宴京还远,八百里加急还要再走个三十年。”
  蔺长星:“……”亲哥。
  贺裁风摇头叹息:“你啊,自求多福,护身符揣好了。”
  蔺长星捏着那银票,默念道:“谢辰,救我。”
  燕王妃办事利索,隔日贺岚就进了王府。
  若说谢辰与蒙焰柔是正儿八经的宴京姑娘,高挑潇洒,贺大小姐则娇小秀气,更像南州女孩儿。
  可惜,性情跟江南水乡的软糯不搭边。从此蔺长星耳边像办了个养鸭场,再也没安静过。
  “表哥——!”贺岚破门而入,扑到他面前,拽着他的袖口,“别看书了,我画了幅景,快去给我指点!”
  “你这墨好香!宫里的吧。”
  “看兵法干什么,我可不许你以后当将军,粗鲁死了,我不喜欢。”
  “……”
  蔺长星同情地想,谁若娶了贺岚,后半辈子准变成聋子。
  两日后的傍晚时分,热浪稍退,罕见得凉风阵阵,长街上因此热闹起来。茶楼里说书人伴着拉弦声,正说到关键时候,听客仰头听得聚精会神,瓜子都不嗑了。
  楼上雅间前,谢辰才敲响门,门便从里被打开,待她进去后复又阖上。
  谢辰看了眼关上的门,心绪微乱,强自镇定下来。不理会那人欢喜的笑,坐下淡声道:“找我什么事?”
  蔺长星将冷好的茶端到她面前,躬身说:“多谢四姑娘肯来。”
  “呵,”谢辰的语气凉凉的,“燕世子都说了,若书信请不动我,就亲自上府去请,谢辰怎敢不来。”
  蔺长星这招是从贺裁风那学来的,若谢辰今日不肯露面,便是她烦透了他,他往后就得换个法子。
  好在,她来了。而她来了,是她愿意看见自己。
  蔺长星今日特地穿了身雪青纯色的衣衫,只用发带束冠,云纹素靴,清雅至极。
  他语气诚恳,坐下说:“四姑娘别生气,有事着急与你商量,我才出此下策。”
  谢辰转着茶杯,没再发难,语气放缓:“别废话了,说吧。”
  “想求你帮个忙。”
  谢辰闻言掀起眼皮,没有打断他的话。
  “你三哥谢潺谢大人,是大理寺的少卿吧?”
  谢辰秀眉微挑,心下顿时了然,这是要通过她再去求人。才入宴京多久,攀关系寻门路倒学会了。
  她说不清是放松还是失落,“怎么与大理寺扯上了关系?”
  “表哥有个旧友在牢中,关押了七个多月,他想去见一面。只说几句话,送些衣服吃食。能不能……”
  蔺长星知道自己这行为并不光明,见谢辰平静地等他说完,越发不好意思:“谢大人铁面无私,表哥近日又急得厉害,所以我才想到你,能不能请你去说一声?”
  谢辰抿了口茶,入嘴先苦涩,后余绵绵清香,“贺裁风让你来的?”
  蔺长星说:“当然不是,我没说过从前的事,表哥怎会想起来让我找你。”
  “从前的事”是什么事,两个人心知肚明,各自恍惚了瞬,极有默契地没有多语点破。
  谢辰不自然地撇开眼,“那人名叫什么?”
  “盛匡。”
  “盛家。”
  谢辰有所耳闻,去年年关前盛家被抄,吏部尚书盛经年于家中悬梁自尽,其子盛匡亦入狱。
  这案子去岁闹得沸沸扬扬,今年却悄然无声,若不是蔺长星提,谁还记得有盛匡这个人。
  谢辰沉思,蔺长星便一动不动地凝视她,眼里什么都有。
  谢辰不经意对上,被他狠狠灼了满眼,骤然想起昨夜的梦。
  星辰长明,河灯缱绻。她未能脱开身,偏偏少年生涩,久未得其法。她难受得厉害,推他说要睡了。
  他不肯放过她,一面胡乱吻着,一面用手指去探路。
  “是这里?”他哑着声音问。
  谢辰摇头想躲,他会意地直起腰,握住她两脚踝蛮力拉开,直接侵身而入。
  她疼得无力出声,眼泪混着汗水顺脸颊往下落。
  ……
  谢辰眼睛里泛起凉意,锋利刻薄地问:“你我不过泛泛之交,我为何要帮世子?”
  “泛泛之交?”蔺长星两臂交叠在桌,目光清澈地看她:“长星以为自己跟四姑娘交情很深呢。”
  他将“深”字咬得暧昧,表情却无辜懵懂,耐心地等谢辰开口。
 
 
第17章 圈套   要说“姐姐我知道了”
  谢辰一时骂也不是,忍也不是,气得咬住一口贝齿,冷冷瞪他眼。
  蔺长星见好就收,忙改了话风,晓之以情地说:“我知道四姑娘做难,你提任何条件我能答应。就帮我这次好不好?”
  谢辰神色不明,低头喝了两口茶水,松口道:“我三哥最恨徇私,不好说话,只能试试。若盛匡身份特殊不得私见,他连我也不会应。”
  “明白,你只需试试,不成便不成,不必放在心上,我照样领情。我是没有法子才找你,还请四姑娘为我表哥保密。”蔺长星补充说:“舅父不喜欢他参和这些事,知道会打死他的。”
  “嗯。”谢辰听窗外风吹得舒服,嫌屋子里闷。
  蔺长星灌下杯茶,不敢看谢辰,小心翼翼地问:“上回那封信你看了吗?”
  谢辰的语气听不出起伏,“嗯。”
  他本想说别的,紧张之下却无关痛痒地添了句:“信还在吗?”
  谢辰想了想,回他:“烧了。”
  “烧了?”轻描淡写的回答,对上谢辰波澜不惊的眼睛,蔺长星无奈地笑了下,整颗心如坠冰窖,“那我……从前送你的东西呢?”
  蔺长星的笑容里带着轻柔破碎的忧愁,天生贵气的眉目低垂,他在极力掩饰。
  谢辰抱臂,手指抚上衣袖上的纹路,想到他方才的轻浮,漫不经心地问:“既然送了我,我有权处置,不是吗?”
  蔺长星彻底失望,猜她八成是扔了,忍着难过说:“我信中所言句句属实,半句没有骗你。”
  “我知道。”她温柔且疏离地看着他,弯了下嘴角,放缓声音:“但你不必告诉我,说与不说,都没什么所谓,影响不到任何事情。”
  刻意缓下的神情和语气,敷衍的笑意,蔺长星知道她这样代表什么。这是怜悯和心软,无关他是谁,只是谢辰的善良使然。
  那一瞬间他无力地靠进椅子里,冷冰冰的谢辰,刻意温柔的谢辰,他怎么一个也抓不牢。
  然而,他很快从颓唐的淤泥中拔腿跑出来。
  “哪怕影响不到,说清楚总是好的,我不想江少夫人误会我,更不愿你误会。”
  蔺长星固执起来劝不回,他不会因谢辰的几句话而放手。见谢辰听到“江少夫人”时情绪平静,更确定蒙焰柔跟她说过自己的事。
  他认真对她解释:“那夜陪表哥去广云台,我们只喝了酒,都未留宿。真是巧,只去过那一次,就被江大人跟他夫人抓到了。”
  他说着说着,语气里透出沮丧与不可思议,似乎觉得自己很倒霉。
  谢辰听得有点想笑,还是忍下来,静静地回了个“哦。”
  蔺长星指甲抠过桌面,幽幽道:“我还欠表哥四顿酒钱。”
  谢辰敛起情绪问他:“怎么背了这一身债?”
  “表哥每天陪我练武挺不容易,他让我请,我自然该请。你放心,以后我一定记得,只付账不进去。”蔺长星乖巧地向她承诺。
  谢辰陡然冷下声音:“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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