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多猜,这人一定就是男方亲戚之一了,而且也是挑战者之一。
他站在厕所门口应该是等人的。
青鸠看了看紧闭的男厕门,又扫了一眼这个男人,期间还和对方的视线对视了一瞬。
青鸠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越过他,进了女厕所。
她刚蹲下,就听旁边传来响动,然后有人出去了,接着就是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传过来。
“……刚才过去了一个人,看样子应该是原住民,不过打扮和其他原住民又有些不一样,会不会是线索人?”其中一个人。
“我觉得有可能,好不容易碰到个落单的,要不我们一会儿问问。”另一人道。
“行,一会记得态度好一点,不能再像上次一样了,NPC是可以刷好感值的,态度好点,说不定有机会获得重要线索。”
青鸠:“……”
他们说的人是她吧?
这些人是把她当成奇遇NPC了吗?
青鸠将头上的貂皮毯子往下压了压,确定自己只露出了两只眼睛,这才推开了门。
这两个傻孩子也是实诚,居然也不知道挪个地儿,还在原来那个地方等着他。
这可是厕所门前,就算现在是大冬天的没有味儿,感觉也很不好啊。
这么愣,还指望刷NPC好感?她若是真的NPC她也不会干。
青鸠心头巴拉巴拉各种吐槽,一边慢慢走到了两人跟前。
带眼镜的愣头青率先拦住了她。
青鸠顺势停下脚步。
“有什么事吗?”青鸠声音冷淡,她双手抄在毛皮大袄子里面,瞧着骄矜高冷,其实是拎着烘篮子,忙着取暖呢。
有戏!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难掩面上的喜色。
“是这样的,我们俩是男方那边的亲戚,这亲结的匆忙,也没来得及打听打听新娘子的习惯,我……我弟弟又养的娇气了些,这不是怕他成亲后和新媳妇儿处不愉快嘛,所以……”眼镜男脸上努力装出难为情的表情。
“原来是亲家亲戚……”青鸠语气热情了两分,这借口找得到是不错,可问题是她哪知道新娘子有啥问题啊?
青鸠犹豫了一下,作为一名合格的捡漏的咸鱼,她其实不介意给对方行行方便,于是青鸠将从阿达哪里听来的消息说了出来。
“其实新娘子也没什么特别的习惯,就是不太喜欢长得好看的姑娘,女孩子嘛,就爱比较,要是长得好看的,到了她面前可得遮一遮。”
眼镜男大概没想到自己轻而易举就获得了如此重要的信息,他惊喜的瞪大了眼睛,又问道:“除了这,还有什么要注意的习俗吗?”
“习俗?”青鸠已经越过他们打算离开了,听到这问题,想到刚才和一群村名的唠嗑,她又停下脚步扭头看着他们,略带惋惜的叹了口气:“习俗倒是有那么个习俗。”
眼镜男:“是什么习俗?”
青鸠欲言又止,顿了片刻才到:“以前男女成婚前要上山拜山神的,不过现在嘛……”
眼镜男急道:“现在怎么了?”
青鸠摇了摇头,却是没再回答,只是叹了口气,便转身离开了。
这大雪天的可冻死她了。
这两人还真想的美,她都好心的把拜山神这么重要的线索告诉他们了,难不成还指望着她去帮忙打听清楚吗?她还想捡现成呢。
青鸠撇了撇嘴,加快步伐回到了院落。
不用攻略boss的感觉就是好,现在她只要静静的吃瓜就好了。
李村头待人处事也确实没得说,虽说这边的习俗不能进屋,但是无论中午的吃食还是下午的茶点也都准备的非常丰富,这么一边烤着火,一边吃吃喝喝,一边吹牛瞎唠嗑,时间过得还挺快,天不知不觉就黑了下来。
今夜是个月圆之夜,月亮早早的就露出了大脸盘子,屋里屋外点起了红烛,将李村头这栋院子照得亮堂堂的。
烤羊肉的香味儿从厨房那边传来,闻得人口水直流。
烛火应天,香味四溢,虽然没有敲锣打鼓之声,但是总算找到了点热闹劲儿了。
等了大半天的村名们也有些等不及了,叽叽喳喳的议论着。在这些议论声中,一阵清脆的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来了,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
听到有人这般说,青鸠下意识的看向大厅,便见一直紧闭着的大厅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真容。
红烛香案,高堂椅。
李村头坐在正中间一侧的椅子上,面带喜气。
而在他的左手边站着的却不是主婚人,而是个打扮特别奇怪的黑脸老妇,老妇耷拉着眼皮,脸色晦暗,脸上毫无喜气,看起来不像是来参加喜宴,到像是奔丧来的。
刚才听到的铃声就是从她手中攥着的铜铃中发出来的。
青鸠离得远,只看到李村头弯下腰和这黑脸老妇说了几句话,便见那老妇突然抽风一样跳了起来。
见她这般模样,青鸠总算反应过来这老妇像什么了。
像神婆。
这模样这打扮,就好像是担心别人不知道她的身份一般,和惊悚电视剧、电影里出现的神婆鬼婆简直像是一个流水线加工出来的。
这神婆手舞足蹈嘀嘀咕咕念了四五分钟,忽然停顿了一秒,然后砰一声,双腿一曲,直直的跪在了香案前。
只听一道尖锐的声音划破夜空:“吉时到,迎新……”
“嘤嘤嘤……”
就在这时,尖利轻细的哭声忽然插了进来。
这哭声并不高亢,却犹如呼啸的风雪,拥有见缝插针的本事。如泣如述,似有说不完的柔情蜜意,又似有道不完的肝肠寸断,听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只一声,便盖过了神婆的尖声唱和。
第77章 红衣女人(捉虫)
“嘤……”
随着又一声让人肝颤的哭声, 一位长头发的姑娘跌跌撞撞的从男方亲眷暂待的那间屋子里奔了出来,声音凄切。
“来人啊,救命啊, 新郞官被人给截跑啦~嘤……”
院子里静了一瞬, 就连神婆的唱和声也戛然而止。
“你……你说什么?谁、谁被截跑了?”李村头猛地站了起来。
“新郞官,我小弟被截跑了啊。”长头发姑娘抽噎起来:“嘤……小弟啊,这么大的雪,你到底跑哪儿去了啊,是不是哪个杀千刀的把你给绑了啊,嘤嘤, 没保护好你是我这个做姐姐的失职,你这要我回去怎么跟爹娘交代啊……”
青鸠看着趴在门槛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人,默默的拉了拉脸上的貂皮毯子,退到了人群中去。
难怪刚才听到那造作的哭声觉得耳熟, 她早该认出来的,这么矫揉造作的萝莉音除了她那位大学室友薛璐璐,再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可她怎么也进来逃生世界了?
青鸠躲在人群里打量着薛璐璐的表情。
薛璐璐脸上虽然医用口罩, 眼里也泛着泪光,但是眼底神色惊慌由于却未有半点恐惧。肢体动作配合得也很好,声音也未听出半点发颤的痕迹, 又能在一群原住民跟前演的如此随性自然,薛璐璐绝对不是逃生世界里的新人。
不仅不是,说不定还是为能力相当不错的挑战者非。
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知道逃生世界的呢?是大学时候吗?
当初那个极限挑战的网红就是在薛璐璐的电脑中看到的, 是巧合吗?
青鸠忍不住晃了下神, 记忆瞬间倒退回到大学时期,却惊讶的发现,她对薛璐璐的印象好像除了那一口矫揉造作的萝莉音外全是空白的。
她的的习惯, 爱好,生活中重复又琐碎的细节,似乎都被那异于常人的说话方式掩盖起来了。
薛璐璐继续娇声哭泣着:“我苦命的弟弟啊,到底是哪个心狠的贼人居然干出这么下作的事情来,这可要我小弟以后怎么做人啊,嘤……我可怜的小弟啊嘤……”
徐璐璐的声泪俱下,她这声音奇怪是奇怪了点,不过也确实是抓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只是……这台词有点用力过猛了些吧,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被劫走的事新娘子呢。
“新郞怎么会不见呢?会不会是他自己跑丢了?”有人问道。
“怎么可能!”萝莉音瞬间拔高:“我弟弟是家中老幺,家人格外娇惯他,你们看他来时非要坐软轿就该知晓,他啊,最是怕吃苦,这么冷的大雪天,他怎么会乱跑?”
“倒也是。”旁人点头道,那新郎官坐着软轿进来是大家都看到的。
在坐的大部分都是等了大半天的村里人,出了这事,大家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这么怎么是好,再耽误下去吉时都过了……”
“唉,这叫什么事啊?千挑万选的日子。”
“果然是克夫啊,先头死了4个,这第五个还没进门呢,就出事,多不吉利。”
“可怜了李村头,为了他家那命硬的闺女真是操碎了心了。”
“……”
青鸠站在最外围,离大厅远,周围的几个村人大概是认为主人家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到是什么都敢说。
震惊的李村头终于找回了些许理智,他让人扶起薛璐璐,问道:“人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我们也没注意。”薛璐璐抹了抹眼泪道:“为了赶路,今天我们都起了个大早,小弟一来就合衣在里间的睡着了,我们都坐在外间烤火,也没人去打扰他。刚才下人来通知的时候我们才发现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窗户也大开着,估计是被人从窗口掳走的。”
说着,又开始嘤嘤嘤哭起来。听的人头都大了。
“我说,会不会是新姑爷不满意这门婚事,自己偷溜的啊。”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
李村头的脸色顿时就黑了下去。
男女婚嫁,男方在拜堂之际跑了,这要传出去,他女儿还怎么做人?
青鸠扭头看向薛璐璐,只见她眼珠子一转,委屈的哭出声来:“这是哪个丧良心的在胡说八道,这门婚事是我小弟亲口应下,他既然应下了又怎么会反悔,如今他人不见不说,你们不仅不帮忙寻找还要污蔑他的人格,哎哟,我的心口好痛……”
薛璐璐捂着胸口,指着身后的几个年轻男人,委屈巴巴的对众人问道:“你们看我这几个哥哥没有,长得可俊?”
其中有两个青鸠之前还见过。论长相,这些面庞白嫩的小伙子确实是靠打猎为生的村民门俊俏许多的,比妇人还俊。
“俊是俊。”事实摆在眼前,不容旁人不认,“不过俊有什么用?能打兔子能猎山猪吗?”
“哼,我家的儿郎可不打猎。”薛璐璐道:“哥哥们被娇养着,就是指望着寻个有钱的人家嫁了,过好日的,李家这么有钱,我弟弟怎么会不满意。”
“嘶……”,
这话一出,四座皆惊。
青鸠青鸠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她明显看到薛璐璐身后的几个男人在她说出这话的时候都往后退了一点点,将脸隐没在了阴影中,估计是臊的。
把当小白脸傍富婆这种事说得这么光明正大她还是头一遭见。
不过因为薛璐璐说话时语气特别娇软,虽是这么不要脸的言辞,却像是在撒娇,惊疑归惊疑,可这事放在她们那一家子身上也不是特别奇怪。
薛璐璐都这么说了,村民名自然是都信了。
这种事,若不是真的,谁会拿出来说?以后还想不想找婆娘了?再看这几个男人细皮嫩肉的样子,估计那失踪的新郎官估计也差不多,这模样比镇上的人养的还好,除了这个目的,谁还能这样养娃子。
这么一想,这亲事倒也是绝配的。既是奔着钱财和过好日子去的,自然不会挑女方家的长相、秉性和过往。
李村头显然也是想到了这点,脸色比之前缓和了许多。
“那还等什么,还不快去找,务必要把新姑爷找到。”李村头叫来了家丁,说完又对院落中的众人鞠了一躬,神情恳切的希望大家帮们一起寻找。
村里人都是实在人,李村头话都说到这儿了,更何况一个大活人不见了他们也做不到置之不理,大家自然是应承下来。
可问题是……
“这往哪儿找啊?”有人开口问道:“咱们这村子是不大,可出了这村子三面环山,地儿不小,若是钻进了林子里,怕是不好找,而且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丢的,是被人掳走的还是怎么招?一点线索没有要怎么找?”
“李村头你们家这姑爷和谁有仇吗?”有人问。
李村头看向了薛璐璐。
“怎么会?我小弟性子静,不爱出门,从不和别人结怨。”薛璐璐说着话音一转,睨着李村头:“会不会是亲家这边的仇人啊,是不是有人不想我弟弟嫁进来?听说新弟妹之前的几任丈夫都是出意外去世的……”
这话一出李村头神情一凝。
本来议论纷纷的小院彻底安静了下来。
大家都见鬼一般的看着说这话的薛璐璐。
过了好一会儿,李村头叹了口气,“找吧,尽力找。”
他声音晦涩,似隐忍着无尽的苦痛。
青鸠看着说完这句话就挥了挥手默默进了里间的李村头,愣了两秒这才再次看向薛璐璐。
看来他们应该也是已经知道林家闺女死了四任老公的事,并想以此为突破口,寻找通关的线索。
说不定,这次的通关任务就是寻找到害死那四人的真凶呢?
不过这个方法真是有些胆大,若是杀人的就是李村头或者他闺女,这几人这么大张旗鼓的说出来不就是拉仇恨吗?
青鸠甚至有些怀疑,轿子里根本就没人,没有所谓的小弟,所谓的新郎官。
薛璐璐她们抬了一顶空轿子,进来演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