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眠狐狸眼浮现出狡黠光芒,决定好心地帮了帮谭以爻结束这场缠绵不休的沐浴。
她轻手轻脚地走近了些,腔调勾人也撩人,似是深情地唤着她含在嘴里的爱人:“谭以爻……”
“以爻哥哥……”
“阿爻……”
男人像是抖了下。
花眠依旧背对着他蹲着,扒拉着剩下亮晶晶的水晶,心中查着数……
不到一分钟,谭以爻就站在了她身后,哑着嗓音:“好玩?”
花眠抬头,仰视。
男人换了件干净的黑色背心,肌肤纹理还浸着水珠,将背心染湿了一片,他下颚线凌厉,薄唇微抿,彰显着他糟糕的心情。
她很少去看男人的眼睛。
那双眼睛有时候太过凶残,凶残地似乎能看透她的所有,让她无处遁形;有时候又太过撩人……
啊,撩人的小可怜,谁能抵抗住呀。
花眠狐狸眼弯了弯,娇媚地开口:“你也可以玩我呀。”
谭以爻转身又要去洗。
花眠拽住他的裤腿:“别走嘛,我让你看个东西哦。”
谭以爻半信半疑地蹲下身,看着她手中五颜六色的水晶。
然后,花眠从里面挑出了个浅蓝色的,不出片刻,那颗水晶就变成了石头。
花眠把玩着石头,漫不经心地说:“你说,我这样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她又惊呼一声:“我该不会是天选之子吧,肩负着拯救世界的使命……”
她说着实在演不下去了,倒在谭以爻身上笑着,“哎,你试一试?”
“我吸收了这个水晶,除了身体舒服了些,别的没什么感觉。”
谭以爻顺从地拿起了颗。
良久,依旧是亮晶晶的绿色。
花眠扒着他手臂:“你换个颜色嘛。”
“绿色不喜欢你的,你换个嘛。”
像是在暗示什么。
谭以爻随便拿了颗,依旧毫无反应,他推测:“可能只有你可以。”
这种特殊……
独一无二……
花眠无趣地把这些收起来:“你快去洗吧,我们一会儿还要回去。”
天空的颜色明亮,不难想象,又是一个艳阳天。
回去的路上是谭以爻开车,车窗完全打开,风沙顺着窗户朝脸上呼。
花眠把她那边的窗户关上,阻隔了风暴。
相对安静的气氛,偏偏身边爱作妖的大小姐是安静不下来的。
“谭以爻。”
谭以爻没回应她。
专注地开着车。
按照他以往对付心情较好的熊孩子的经验——
让熊孩子自己玩一会儿。
玩够了,她就会累了,困了,然后乖巧地睡一觉。
于是,熊孩子说:“其实你不用担心的。”
谭以爻没忍住:“担心什么?”
花眠摸出太阳镜戴上,遮住了大半张脸,余下的红唇娇艳欲滴,更显撩人,她轻轻吐息,语气玩味:“你从后半夜一直洗到天大亮呢,不用担心的。”
谭以爻扯了扯唇。
再也不理会熊孩子了。
快到仓库的时,花眠看到刘然拿着刀在石头上刻字,嘴里嘟嘟囔囔,最后一把扔下石头,声音响亮极了。
“妈的!谭以爻肯定不是言而无信的人!绝逼是花眠!她这个女人看起来就满嘴胡话!”
“骗子!”
花眠好委屈:“我有吗?”
回答她的是谭以爻意味不明的眼神。
花眠:“……”
呀,美好的一天,又把阿爻哥哥惹生气了呢。
刘然正在骂花眠,冷不丁听到汽车鸣笛声,吓了一个大跳,他看徐言:“我有说什么不该说的吗?”
徐言冷静:“太多了。”
刘然正要把自己逗比属性收一收,准备先去正儿八经地交涉,务必恳求谭以爻带上他。
结果看到花眠从车上下来——
“卧槽,你这是去做了个美容!?”
还换了身衣服?!
黑色夹克里面套着跟谭以爻像是情侣款的短款黑色背心,裙子没过膝盖,脚踩着马丁靴。
那小腰露的,实在太过性感。
那小腿露的,也实在太过勾人。
海藻般的头发乌黑浓密,皮肤欺雪,红唇烈焰,花眠勾下墨镜,狐狸眼顾盼生辉:“美吗?”
刘然沉默了会儿,绞尽脑汁地想了句谭以爻都挑不出毛病的问候:“你穿裙子,在末世不方便吧?”
花眠没解释这是裙裤,只是拉着谭以爻的手,让他宽厚的手掌从夹克下穿过,捂住露出的一小截腰肢,暗示意味十足:“很方便呢。”
“对吧,亲爱的?”
谭以爻指尖微微蜷缩,忍无可忍地将她朝怀里带了带,手掌盖住了她露出的纤细腰肢。
花眠又没骨头地倚在他身上,感受到他粗糙手掌上的伤疤与老茧,与滚烫炙热的温度,“谭以爻……”
如情人般的呼唤。
好像掺杂着些许心疼。
但也仅仅只唤了个名字。
像高贵妖艳的猫露出肚皮让主人抚摸时发出舒服的呼噜声,而花眠的呼噜声只不过清晰一些,那三个字更让人听得懂而已。
不是“我想你,我陪你,我要你,我爱你”这类直白话语。
而是。
——谭以爻
刘然听的牙酸,他说:“那什么,趁着天亮,赶紧走吧?”
“白天能多赶些路,就多赶一些,最起码得在晚上来之前找个相对安全地方。”
花眠像是又困了,像个挂件挂在谭以爻身上,乖巧又安静,任凭谭以爻玩弄。
可惜男人要做守清规戒律的真和尚。
他低头看了眼花眠,帮她把墨镜又戴上,遮住那双惑人的狐狸眼,对刘然说:“走吧。”
“朝北走。”
D区外北面。
军区在D区。
谭以爻问:“车准备怎么分配?”
刘然拍了拍徐言:“我和他一辆,跟在你们后面。”
“在你们前面走也行,都听你的。”
他眼神询问白领男:“你要和我们一辆车吗?”
白领男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提要跟着谭以爻走的话。
刘然也不确定他是什么打算,但毕竟是顺路嘛,大家虽然萍水相逢,但照顾照顾也是没错的。
——当然,自私自利,甚至有些恶毒的就算了。
白领男还没开口。
大妈就急了:“我坐你们的车!”
刘然正要怼她,花眠猝然问道:“那,那位先生怎么办呢?”
“人家还给过你俩面包呢。”
大妈根本不敢正面跟花眠争论,这会儿也不敢玩什么心眼,说什么似是而非的话语。
她自己也心知肚明——
离开谭以爻跟刘然他们,她根本活不下去。
谭以爻跟刘然,作为武力担当,在末世,看着就很有安全感。
大妈:“不是,不是还有一辆车嘛?让这位先生开着跟在后面走……”
白领男嗤笑了声,他说:“我带你吧。”
大妈眼神一亮:“谢谢你啊,小伙子。你真是个好人!”
花眠咕哝:“好人呀。”
她幽幽地说:“我身边呢,也有一个好人,人实在太好了,你猜他最后怎么着了?”
白领男似是很感兴趣:“怎么了?”
花眠摘下墨镜,狐狸眼似有若无地看了下谭以爻:“被自己给憋死啦。”
白领男若有所思。
花眠视线在白领男跟大妈身上打转,太阳光落在他们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眼睛上,她忽然想起了花母。
那个高贵典雅的女人。
永远雍容华贵,端方有礼。
但却会对着她歇斯底里地吼叫。
即便是末世,亲情也束缚着某些人。
即便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有些也无法抹灭。
花眠用墨镜指了指正在纠结的情侣。
——男的正不停地做着小动作让女孩开口恳求着谁能带他们一段路。
“你会开车吗?”
楚浅正懵着不知道怎么办,她昨晚已经感受到自己烂到炸的人缘,实在没脸开口。
——在末世来临之初,对其危险的了解还很是浅薄,尚且没有对生命紧迫的求生欲望。
简单来说。
对心气高又倔强的小姑娘,还没到了能够立马舍弃尊严的地步。
兀地听到这句话,有些茫然,她男朋友已经率先开口抢答了:“会,我会开,我已经拿到驾照了!”
“她是马路杀手,开不好的!”
楚浅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见花眠还看着她,只好小声说:“他说的对。”
花眠哇了声:“那就你来开吧。”
“我还没体验过马路杀手呢。”
楚浅拉着男朋友懵懵地走过去。
花眠哎了声:“只要你哦。”
“我这车,一个司机就够了。”
荣旻紧张地握住楚浅的手,“浅浅……”
他紧张也一瞬,又瞬间松手:“没关系,你去帮他们开车吧,不用管我。”
“你一定要活下去,答应我!”
楚浅反手就要去拉荣旻,准备求花眠让她带上荣旻。
刘然说:“来吧,小子,哥哥年纪大了,见不得小情侣生离死别,发发善心带你一起走。”
荣旻看刘然,心中一紧。
环顾了一圈,就连那个大妈都像看猴似的看他。
几乎把他所有肮脏的心思都看得明明白白。
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楚浅见他没有回话,连忙替他道了谢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
太阳渐渐热烈。
为了省油,刘然的车里没开空调,车窗大开,尘土飞扬。
他呸了两口,把车窗稍微合上一些,从倒车镜里看到身后跟着的骚粉色车,咋舌:“多霸气的车啊,偏偏是粉色。”
徐言点评:“猛男必备。”
刘然哈哈笑了两声:“你猜谭以爻有没有粉色背心?”
徐言耸耸肩:“那得看大小姐喜欢不喜欢。”
刘然啧啧:“谭以爻这保镖当的虐身虐心。”
徐言也笑了:“要不怎么说豪门保镖难做呢?”
“哇靠那可太难了!”
刘然:“你看他们,像不像以前那狗血八点档,少爷跟小女仆,女仆死心塌地,少年花天酒地,最终女仆锲而不舍终于感化了少爷。”
吉普车疾驰而过,卷起尘土,两侧的景色迅速倒退,将行动迟缓的丧尸甩在身后,也将这座已经沦陷的城市抛下。
刘然伸出头吼了声:“去你大爷的狗屁上流社会,拜拜了您嘞!”
G市这座繁华城市,终究降下帷幕,而在不久以后,或许会有新的勇士来开疆拓土,让它重现辉煌,将不朽的文明再次传递下去。
花眠听到他的吼声笑了笑,她看着车窗外面迅速倒退的景色,“我处在上流社会,没见识过上流,反而把它的下流学入骨髓。”
这辆车是谭以爻亲手组装的,因为当时不知道花眠开车技术如何,特意装了自动驾驶系统。
——军区研制的。
楚浅根本不需要任何动作,只用老老实实地坐在驾驶座上就行。
她听到花眠的话,没听到后座谭以爻的回应,便绞尽脑汁避免冷场:“对啊,我跟荣旻当时报大学就特意选了这个城市,虽然以后不一定会留在这里工作,但也想见见它的繁华。”
“天呀,你在和我说话吗?”花眠眨眨眼,似是惊讶,“我以为你很讨厌我呢。”
楚浅抿唇,“我……”
说讨厌吧,也称不上。
说不讨厌吧,确实不怎么喜欢。
而且,她还勾引过自己男朋友。
花眠一眼就看透她在想什么,笑着开口:“哎,你勾引一下谭以爻嘛。”
楚浅震惊:“你说什么?!”
幸亏不是她开车,不然这会儿就是车祸现场。
花眠透过后视镜跟男人深沉的眼神对视,笑了笑,抬起手指点了点后视镜:“我说呀,我家谭宝贝比你男朋友哪里都好呢。”
“是谁也没法勾引走的。”
“好男人会自己守男德哦。”
后视镜里的男人错开视线,稍微开了点车窗,透气。
楚浅不服气:“我男朋友才是最好的!你都不知道他对我有多好!他会大冬天起来给我买我最爱吃的烧麦!”
花眠:“……”
她无语:“妹妹,两块钱一个的烧麦就把你的心给买走了?”
楚浅辩解:“你这种有钱人不会懂的,我们吃的是情意。”
她双手不自觉要握着方向盘,还没落上就被花眠的墨镜抵挡。
劲不大,但却让她不敢动。
花眠说:“别碰方向盘哦,不是你能碰的。”
楚浅讪讪地收回手:“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