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眠又把话题转了回去:“那你男朋友还为你做过什么吗?”
楚浅:“帮我占过座,还帮我买过车票,带我出去旅游……”
花眠恹恹欲睡,又慢悠悠地哦了声,“单独两个人呀?”
“不是的不是的。”楚浅怕她想歪,连忙解释,“还有我闺蜜。”
花眠:“……”
她重新戴上墨镜,“困了。”
“前面停车,我来开会儿吧。”她说,“开车就不会困了。”
楚浅侧头看她,
墨镜遮住了她的神色,只能看到她红润的唇瓣与精致的下巴。
鬼使神差地,她说:“我其实觉得你不会去勾引他。”
花眠软绵绵地回:“是呀。”
“毕竟他不会跟在我后面学狗叫呢。”
车停了下来。
楚浅又气愤了:“你怎么知道的?”
花眠跟她换了座位:“你管我?”
楚浅兀自生者闷气,冷不丁又听到花眠说:“楚浅。”
她叫人名字的时候总有种说不上来的腔调,似有若无地勾人。
但只有喊谭以爻的时候,才有股最特殊的韵味,不是刻意的,而像是无数次呼唤久了,融入骨子里的特殊。
花眠发动汽车:“荣旻能在我面前把十二生肖的叫声都学个遍,你信吗?”
楚浅正要发火,结果“咻”的一下猛地提速,她没系安全带,差点磕到。
追赶上了刘然,车窗落下,花眠说:“要比吗?”
“赢了给你八千万哦。”
刘然卧槽了声,兴奋了,“钱财算什么!都是狗屁!”
“赢了老子要你的车!”
花眠啊了声:“我不赌了。”
又慢慢降了速。
楚浅系好安全带,吓得惊魂未定,又感觉自己窥探到了什么秘密:“你很宝贝你的车。”
花眠:“超级宝贝的。”
谭以爻在后座看着花眠的侧颜,喉结滚动了下,把车窗又打开了些。
今年的夏天。
太躁了。
……
花眠十八岁的时候想要一辆属于自己的车。
要安全,耐用,还得好看。
这事交给了谭以爻去办。
花家最不缺的就是钱,可是,谭以爻没拿一分,做慈善似的白送给了她一辆。
花眠看到这辆车的时候,是晚上,车是黑色的。
——车漆在太阳光下会变色,变成粉色。
次日一早。
谭以爻开着车带着花眠,说想带花眠认识一些朋友。
花眠心情正好,尤其喜欢这辆高端大气又低调奢华的车,就没探究谭以爻的小心思。
结果到了地方。
下车一看,火气就上来了。
她问谭以爻:“为什么是粉色?”
花眠其实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
她房间装饰到衣服首饰,包括珠宝钻石,最多的就是粉色。
谭以爻那时因为队里的一些任务,在她身边当保镖当的断断续续,凭借自己的观察自以为做了件能讨大小姐开心的事。
但结果就是,朋友也没见成。
车留在了车库里,再也没开过。
落了一层又一层灰。
那件事以后。
花眠好长时间没见过谭以爻。
后来某天。
她照例进了车库,结果就看到谭以爻浑身血迹靠在那辆会变色的车上,地上一滩血,不知道他在这里多久了。
花眠站在原地,狐狸眼微垂,似是余怒未消地讥讽:“这么狼狈啊,谭以爻。”
谭以爻嗓音依旧磁哑,质感十足,仿佛电流从耳廓滑过,滋滋啦啦,钻进身体,引起一片酥麻之感。
他说:
“我回来了,大小姐。”
我回来了。
——那是他第一次在两人生气之中妥协。
也是他认命地将自由之身戴上名为花眠的镣铐。
……
加油站
刘然踩了刹车。
花眠也跟着停了下来。
他说:“加点油,再找点东西。”
粉色的色在太阳下熠熠生辉,反着光亮。
荣旻下车后,就去找到了楚浅,笑了笑:“你饿了吗?”
食物在楚浅身上。
楚浅摇摇头,又问:“你饿吗?”
荣旻:“有点。”
楚浅把食物给了荣旻一些,看着他低头狼吞虎咽地吃饼干。
脑海里全是花眠说的不着调的话,竟然真觉得自家男朋友好像就是那么一坨狗屎。
那边谭以爻正在给车加油。
花眠站在他身边,没骨头似地趴在他身上,看到荣旻跟楚浅,眼神亮了些,勾起了个微笑。
楚浅刚拧开一瓶水,正要给荣旻喝,结果花眠突然跑了过来,拉着她,娇柔地语气添了几分急促:“快跑呀,有丧尸。”
她还没反应过来,身旁的男朋友几乎是瞬间就朝安全地带跑了过去。
花眠站在原地,松开她的手,拖着腔调呀了声:“我看错啦。”
她说完就跑回了谭以爻身边。
徒留楚浅与荣旻面面相觑。
荣旻尴尬:“浅浅,你听我解释,我只是因为太害怕了……”
楚浅沉默了会儿:“是吗?”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第一次他一声不吭地跑到了角落,第二次又丢下她跑的飞快。
她一言不发地听着男朋友讨好的话语,还有那滑稽的学狗叫。
在他的温情攻势下,心中的天平却又朝男朋友倾斜。
……也许,也许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呢?
可心中又有个声音说,荣旻就是坨狗屁,别信他。
加油站里面的物资被抢的都差不多了。
剩下的要么是过期食物,要么就是对末世逃亡没什么用处的东西。
花眠拿了个U型枕,又拿了好多充电宝,最后还拿了个户外帐篷。
刘然说:“住帐篷不安全。”
花眠恹恹回:“哦。”
刘然盯着她看了会儿,脑子里都是狗血剧情:“你最近是不是很嗜睡啊?”
花眠点点头。
刘然又说:“是不是还食欲不振?”
花眠:“是呀。”
刘然眼神复杂:“那你来那个啥了吗?”
花眠正在查充电宝的数量,懒洋洋地回:“什么?”
刘然还没开口,肩膀忽地一沉,还很疼,龇牙咧嘴地扭头就看到谭以爻冰冷的眼神。
“松手松手,妈的老子胳膊都要断了!”
他说:“我有个发现,关于花眠的,你想不想听?”
刘然肩膀获得自由,立马踮起脚小声逼逼:“你们做的时候,戴-套了吗?”
谭以爻眼神凌厉。
刘然拍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孕妇的症状她基本符合,恭喜你。”
花眠的生理期一直不准。
但仔细一算,好像确实三个月没来过了。
三个月前。
刚好是他跟花眠疯狂沉沦的那天。
“谭以爻……”
谭以爻听到声音走过去,大小姐的狐狸眼兴致盎然地盯着柜台摆放的小-套-子,她拿起一盒,趴在男人身上小声读者上面的字。
“轻薄……”
刚读俩字,柜台那边就冒出来个丧尸,狰狞着朝他们扑过来。
“砰。”
一枪爆头。
众人被声音吸引,以为是谭以爻开的枪,谁知道转身就看到谭以爻难得强硬地遏制着那位大小姐的手。
沉声问:“你哪儿来的枪?”
花眠无辜:“你不给我,我当然要自己找一把防身啦。”
“不过里面就一颗子弹哦。”
她狐狸眼浸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像极了她每次玩过转盘游戏的愉悦模样。
大小姐说:“我运气真好呢。”
谭以爻怒火攻心。
既恼怒她把生命当儿戏,又心疼她会这般轻贱自己的生命。
——是经历过什么,才会将生命交给一场诡异的运气。
大小姐踮起脚要亲吻谭以爻,可惜被他躲过去了。
她说:“别生气嘛。”
花眠只好退而求其次,吻了吻谭以爻钳制住她的手掌:“别生气了好不好?”
她脸颊凑到金属枪管,扣动扳机:“你看,真的没子弹啦。”
谭以爻瞳孔骤缩,吓得几乎忘了动作,全凭本能拉回了花眠的脑袋。
在第二声空枪以后。
砰的声,击碎了巨大的玻璃。
花眠眨眨眼,懊恼道:“看来我记错了呢。”
谭以爻夺过她的枪,查了查里面的子弹。
——总共六颗,里面还剩下两颗。
他后背全是冷汗。
手掌都有些后怕地在哆嗦。
“哎,竟然还有这么多子弹嘛。”
谭以爻低声呵斥:“花眠!”
花眠愣了下。
很明显的愣了下。
她说:“你再叫一遍我的名字,好不好?”
谭以爻也愣了。
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花眠就顺势吻了吻他手掌,转身出了超市。
那边的刘然等人目瞪口呆。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幕。
徐言倒是还好,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面不改色地也拿了个U型枕,拍了拍刘然:“回了,还要赶路。”
刘然呆愣着哦了声。
走出超市后,又回头看谭以爻。
男人已经把枪收起来,正蹲下身捡散落的充电宝跟U型枕等东西。
刘然问徐言:“你有没有听说过转盘游戏?”
-
花眠坐在副驾,见楚浅要上她的车,直接按了锁,车窗落下,说:“不行哦。”
楚浅:“?什么?”
花眠戴上墨镜:“去做刘然的车吧,你已经耽误了我一上午为时不多的二人世界啦。”
楚浅沉默:“可,可我现在不想见荣旻。”
花眠笑:“那你把他赶下车呀。”
艳阳高照,这处的阴影慢慢后移,完全被阳光笼罩。
可楚浅却感受不到温暖。
她浑浑噩噩地进了刘然的车。
荣旻见她坐过来,又温声哄着她。
刘然坐进车里:“呦,小子,这会儿附小做低干什么?不玩你那套推拉理论了?”
徐言也说:“我上学那会儿要是懂这些,哪至于单身到现在啊。”
“现在小男孩,都太厉害了。”
刘然:“可不是嘛!”
他俩一唱一和,臊的荣旻根本无话可说。
连反驳也不敢。
毕竟还坐在人家车里。
……
谭以爻把帐篷放进后备箱,出神了会儿,才合上。
他坐进驾驶座,把U型枕和充电宝给了花眠。
车内气氛沉默的很。
像是按下了暂停键,连空气都不再流动。
过了会儿。
花眠又打开了小游戏,开始做着没有意义的动作。
车开的很稳,减震装置也好,一丁点颠簸都没有,但路总归不会永远平整,多少会有几下颠簸。
像谭以爻这个人一般。
沉稳又成熟,但总归会遇到花眠,做尽所有疯狂与幼稚的蠢事。
花眠昏昏欲睡的时候。
听到了谭以爻的声音。
他问:“最近是不是要到你生理期了?”
花眠沉默了会儿,把伤疤揭开给他看了一角:“我没有生理期的。”
谭以爻一边觉得这句话藏着秘密,一边又不自觉过度解读——
她之前有生理期。
现在又说没有生理期。
等于,已经好久没有例假。
那个呼之欲出,又让人不敢相信的答案。
谭以爻看到她露着的奶白色腰肢,把刚刚从超市拿的暖宫贴从口袋里摸出来,单手撕开贴在了她肚子上。
花眠:“……”
第36章 05 说了什么呢?
虽然没猜到谭以爻发什么疯, 但花眠也没把暖宫贴给扔了,任由它贴在上面,又把座位向后调, 准备睡一觉。
结果套上眼罩, 就没了睡意。
眼前漆黑一片,似是黑雾滚滚, 要将她湮灭。
花眠好像又躺回了硬邦邦的体检床, 闻着浓郁的消毒水味, 冰凉的液体涂在肚子上,仪器不停的搜索着与所有疾病都与众不同的新东西。
但又什么也查不出来。
那年她十五岁。
还没成年,年纪也还好,并不是很迟缓。
但她记忆中的闺蜜说——
我听说, 闺蜜做久了, 连生理期时间都会慢慢一致哎。
咱们俩上次时间都差不多, 这次会不会也是?
你要注意, 最近别吃凉的。
花眠当时很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