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皇帝重生了——旺了个汪儿
时间:2021-04-25 10:18:10

  叫声引得许连琅连连张望。
  路介明转而将狗抱进怀里,大掌轻轻上下捏住狗嘴, 不准它再发声,笑意还挂在嘴边,“姐姐,好梦。”
  许连琅瞧着这一人一狗,“介明,好梦。小狗子, 好梦。”
  她刚要扭头回屋,又听少年变声期嘎哑的嗓子拖出浓浓的鼻音,“姐姐记得要梦到我。”
  他今天格外腻歪,许连琅惊诧,复又想起她回来时,已经见他在自己房门前蹲守,想来该是有什么事。
  她正欲询问,却发现,少年已经背过身去,步履匆匆,长腿交叠几步间,很快便听到了偏殿的关门声。
  月弯湛亮,挂在树梢,摇摇欲坠。
  她看着少年的背影,悠悠的想,路介明找她的事,兴许没那么要紧,不然他怎么会离去的那么快。
  她哪里知道呢,少年离去的背影遮挡住了他所有的惧怕与爱慕,她若是能追上去,定然可以看到路介明紧抿的,甚至于咬出牙印的唇,又湿又热的眼以及红泣血的耳廓。
  路介明这一夜睡的并不好,给狗上好药之后,他才上床,他平躺着身子,看着灰白的床幔,身体大脑都是亢奋的。
  狗子叫个不停,它有些黏人,还是来者不拒的黏,哪怕瞧出来了自己的新主人并不是很待见他,但他还是伸着四只小短腿晃晃悠悠的往路介明身上挤。
  挤了两下,又悄咪咪看看新主人,见新主人并无大的反应,它胆子愈发打起来,肆意的在主人身上找新的窝。
  路介明心绪不宁,他的心没有什么着落点,奶狗身上热乎乎的,凑在他身上,让他平白也出了一身的汗,汗顺着脊线流下,心头爬上了数不尽的蚁,密密麻麻的在他心上啃咬。
  他猛然睁开眼,单手抄过那狗,将狗头按在心口,他口中喃喃,似是自语,“我该怎么办。”
  床头挂着已经干掉的帕子。他起了身,将那帕子拿了过来,却只攥在手里,没了动静。
  帕子柔软,磨蹭着他的手心,这是她贴身之物,这样攥着,他不可避免的让自己耽溺,他是个务实的人,但面对情爱的牢笼,也不由的为自己织就出幻境。
  就这样半梦半醒间,他长而疏的睫毛轻轻搭在了眼底。
  奶狗终于找到了最佳位置,它将自己的小脑袋放在路介明微微起伏的胸膛,小身子挨着他的脖颈。
  奶狗耳朵敏感的很,它刚闭上眼睛,就又竖起耳朵,因为它趴着的新主人,口吻潮湿,喷出的热气带着浓得化不开的缱绻。
  “姐姐……”
  “阿琅……”
  他这一夜睡睡醒醒,年轻的身子可以扛得过困意,但不可避免的,眼下还是有了乌青。
  很浅一层,但他肤白,于是乎,许连琅一眼就看出来了。
  她以为是狗的原因,和他打着商量,“我来管吧,你还在长身体呢。”
  路介明摇摇头,并不在意的摸了一把眼睛,“刚开始不习惯而已。”
  不单单是不习惯这只狗,更是不再习惯姐姐变成心上人。
  说及此,许连琅突然就想到他昨日的梦遗,她后知后觉的害羞,但还是多了一句嘴,“那个啊,只能说明我们殿下有能力有小殿下了,但个子还是要长的。”
  她以为他不懂,看他突然低了头,便追着问,“你不懂吗?这个……太傅不教吗?”
  路介明只觉得嗓子奇痒无比,他咳了好几声,也没有把那股痒意驱散,“姐姐我懂的。”
  声音发的很紧,咬牙切齿。
  “那就好,那就好”。许连琅吞咽口水,大早上聊这个,的确是不合适。
  两个人相对无言,饭桌上很安静,许连琅找着话题,希望可以打破这种尴尬,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路介明间或应答。
  见他有缕发丝倾落,她无比熟练的伸出手,想要将那缕发丝勾回他的耳后,手距离他还有些距离时,路介明却一副被惊到的样子,大幅度的向后仰起了身体。
  这是个防备的姿势。
  许连琅的手愣在半空,莹润的手腕在盛暑的清晨的阳光下白的发光,路介明想要开口解释,却又见她收回了手,与此同时,口中嘟囔着,“啧,果然长大了就不能随便揉了,我可算是体验到了儿子大,不中留的感觉了。”
  路介明听完她这一通絮絮叨叨,轻轻的舒出一口气。
  她没生气,真是万幸。
  许连琅若真的气到了,反而会沉默下来,她是个极其容易生闷气的性子,气憋在心里,只一味的伤害自己。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躲了,身体比脑子反应的快,突然就怕了她的碰触。
  他像是应激了,对于情爱的认知让他生起自我保护机制,生怕许连琅亲昵的动作引起自己不可补救的失误。
  谁知道呢,他可以憋多久。
  路介明一顿早膳吃的如同嚼蜡,一大早就躲了出去,课业结束后,太傅赶都赶不回去。
  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我不知道如何对待姐姐了。照样的话,我做不到,不照常的话,又怕吓到她。”
  太傅捋着全白的胡子,嫌弃的理直气壮,“怂里怂气的,老等着,小心被人抢了去。”
  路介明头发一紧,“她会吓到的。”
  “你什么时候说她都会吓到,不如早说,但就一件事,”他上下打量着他,“你还是有点小,才十四岁,她多大了,你要她拿什么信你,就你这年纪,也很难让人把你当丈夫。”
  路介明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他郁闷心急,惴惴难安,手里的毛笔停顿的太久,墨迹晕湿一大片,将他刚刚写了一半的策论晕脏污。
  太傅连声称奇,这小子做什么都游刃有余,还是头一遭这般六神无主。
  可惜这样六神无主的模样并没有持续太久,路介明并没有太多时间陷进去,刚刚溺水的人还未在水中舒展开四肢就被水下巨大的浮力强压着往上顶,平白溺红了眼,囫囵吞枣,卡在喉咙不上不下。就这样,难受着,难堪着,他必须全副武装投身于下一个战场。
  时间催着人往前走,皇帝要来热河行宫了。
  时隔好几年,御驾终于是要来了热河行宫。这几日早有宫中陛下身边的人来热河行宫置办一切。
  行宫宫人谨小慎微,如履薄冰,生怕这次伺候不好,又惹的陛下冷落。
  行宫各处喧闹嘈杂,犹如除夕新年,还放起了鞭炮。
  在这一波又一波的鞭炮声中,皇帝带着后宫众人浩浩荡荡而来,那一日声势浩大,行人步履匆匆,恭肃的眉眼上满是狂喜。
  谁都在等着一场翻身的机会。
  许连琅对此并不发表意见,她还是往常的样子,在耸云阁一亩三分的地界里,筹备晚膳,逗逗狗子。
  那只狗子到现在也没有起名,许连琅挠挠它的下巴,看它舒服的眯着眼,“你说,叫你小路子怎么样呀。”
  狗子示好般的舔她掌心,许连琅自顾自的当它并不排斥这个名字。
  “小路子!小路子!”接连叫了好几声,一声响过一声,狗子也兴奋起来,随着她的声音“汪汪汪!”
  许连琅笑的眼尾弯弯,“路介明现在还没你乖呢。”
  她纯属发牢骚,“手不让牵了,衣服不让洗了,连房间都不让随便进了……可怕,孩子长大了都这样吗?”
  她毫不讲理,迁怒小路子,“你是不是长大也这样呀,明明现在肚子也让摸,脑袋也让揉,屁股都让拍呢,你可不能学路介明啊。”
  “他这都还没有娶媳妇呢,就这样……唉”她接连叹气,愤恨的拍着小路子的屁股,小路子兴奋的围着她直打转,恨不得扑到她怀里。
  许连琅被小路子取悦了,懒洋洋的伸了伸腰,指着小路子,指桑骂槐般,“路介明,求我啊,求我啊,求我抱你啊。”
  此“路”非彼“路”,但她还是兴冲冲的。
  佯装成无奈模样,语气说不出的臭屁,“真是拿你没办法,来了,姐姐这就抱抱你,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吧。”
  她大发慈悲的屈尊降贵,正要弯腰,才刚刚提起小路子的前脚时,小路子突然开始狂吠起来。
  狗子的突然暴躁,让许连琅心里倏尔紧了起来,她站住脚,将小路子放开,就听到后面一连串的脚步声。
  小路子疯狂吠叫,犬牙毕露,朝着耸云阁的门口狂跑而去。
  许连琅追不上,气喘吁吁到时,只看到同样喘着粗气的李日公公。
  李日公公一把将帽子拿下来,上气不接下气,努力想要表述清楚,“七殿下……落水……在漫湖台……”
  许连琅努力拼凑,明白过来之后,拔腿就要往那边跑。
  李日攥紧他的手腕,提醒她,“漫湖台今日聚的都是后宫诸位得宠的妃嫔,太后娘娘也在。”
 
 
第45章 哥哥   哥哥还不信我?
  许连琅怔忡着, 小路子控制不住,刚长出的尖牙还不利,围着李日这个陌生人打转。
  李日一把抓住她, 警告道:“我来告诉你这个消息,不是想让你过去, 而是让你稍安毋躁,这可是太后面前,不再是行宫宫人之间的小打小闹了。你稍不留神, 丢掉的就是自己的命。”
  她弯腰将狗抱起,一把塞进李日怀里,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容嫔娘娘需要人看护, 劳烦公公帮帮忙。”
  李日有闷气出不来,只能作罢, 早就想到了这个结果,许连琅要是听他劝的话,哪里还会在这里。
  小路子湿漉漉的眼睛眼巴巴的望着她, 黑瞳沾满眼眶的模样像极了幼年时的路介明, 许连琅望了一眼,心下一沉,回了西厢房,取了一块小毯子。
  她步伐并不显慌乱, 甚至于迈出门槛时,几经犹豫,白嫩的指抓在那块绛蓝色的毯子上,指尖边缘显出淡淡的红。
  李日公公机敏的很,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犹豫,以为还有机会攻破, 他按着那只过分蹦跶的狗,三步并为两步,挡住了她的路。
  他斟酌着话语,替她找着心安的理由:“连琅,你去了也无用,他毕竟是太后亲孙子,你大可在耸云阁等他回来。”
  许连琅咬牙,手腕一转,将那毯子收揽进怀里,抱的紧紧的,所答非所问,“公公可看清楚了为什么落水?”
  李日摇头,如实的说,“伺候的人太多了,事发突然,所有人都围了过去,我在外面当差根本过不去,只是听到里面有人惊呼。”
  他细致回忆当时的动静,“好像一同落水的还有常贵人”,他顿了顿,微微瞪大了眼睛,补充道:“那位常贵人有了身孕,金贵着呢,该是落了水就有一堆宫人救助,顺道肯定就把那小崽子弄上来。你大可不必担忧。”
  “多谢公公特意告知”,许连琅目光几经变幻,她自嘲的笑笑,“我不担忧的。殿下大了,他自己早就可以应付这样的场合,我去了或许还添乱。”
  “我家殿下早就长成了独当一面的男人,在御前种种,我并不担心。”她眉眼镇定,没了先前那种听他出了事就慌乱的样子,她相信他可以应对好一切。
  李日长长吁出口气,他缓过了气,语气戏谑开来,左眉尖上的黑痣随着他的面部动作上下移动,“那就得了,我还怕他连累了你。”
  李日不想她去,皇家宫宴规矩众多,稍有差池就会性命不保,任他路介明如何,他身上的血也是皇家的。他们这种做奴才的,命何其卑贱,是那些贵人口中一句话的事,他实在是不愿意许连琅为此冒险。
  而且那小崽子那么厉害,还天天要靠许连琅,算什么!扮猪吃老虎也不是这个样子的。非得许连琅把命都搭上,他才罢休嘛!
  李日对路介明的厌恶与日俱增,随着少年的长大愈浓。
  但李日不想和许连琅因路介明而疏远,但他仍然过来告知,是知道许连琅心里有路介明,与其被别人告知,不如他亲自过来,至少可以免了她担惊受怕。
  “连琅,你这么想就对了,他再怎么说,也是皇子。就算真的做错了什么,太后还能不心疼自己的孙子?”
  许连琅“嗯”了一声,“公公说得对,殿下是太后娘娘的亲孙子,但他落了水……”
  李日明白过来了,他指着她手里的毯子,“但你还是要去给他送毯子。”
  许连琅颇有些不好意思,像是个老母亲,潜意识里知道儿子独立了,但下意识又忍不住偷偷摸摸看他能不能应对,她犹豫好久,还是放心不下。
  她给自己寻着借口,“我就在外面看着,若没毯子,我再过去送。”
  李日皱起了眉头,看她眼瞳坚定,只得作罢,“算了,我就知道。你去吧,我留在这里,但我先说好啊,容嫔娘娘这疯病说来就来,你还是得尽快回来。”
  许连琅大声道谢,脚下的步子已经压不住,听得李日在后面叮嘱,“你要记得,不要因为七殿下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你要把你自己放在首位。”
  她跑的太快了,声音越来越淡,跟不上她的步伐,李日的话语被甩在了后面。在空气中聚散又消离,终是没能进了女人的耳廓。
  漫湖台已经戒严,侍卫提刀而立,前后早就围了三层,刀刃在这炎热的夏天平白添了三分寒气,许连琅完全被挡在外面。
  她苦笑一声,脸颊蹭了蹭毯子,额角都是汗,她有些焦躁,越是看不到里面什么场景,内心的恐惧反倒会扩大。
  她说了些好话,侍卫并不为所动,她站在密密排开的高大侍卫们面前,娇小的惹人怜爱。
  她生了一双春水盈盈的杏眼,此时眼里带着焦急,更是蒙上一层雾气,像极了江南细雨微微,侍卫饶是有令在身,不许任何闲杂人等靠近,但眼睛还是忍不住偷瞄她。
  这样的打量里的意味不可言喻,垂涎的,露骨的,色意完全不加掩饰,漂亮的皮囊自带优势,许连琅别无他法,想要走一走这种捷径。
  她将毯子放在左手臂弯间,右手勾着发尾,盘在了她柔若无骨的手指骨节上,她勾起了唇,语气温软,“侍卫大哥,我是耸云阁伺候的,我家殿下落了水,总得让我去送个毯子。”长睫毛半阖,杏眼里的媚意丝丝缕缕,春雨般随风潜入,润人心肺不可抵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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