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升职记录——缮性
时间:2021-04-26 09:58:46

  只是,这回大殷五好夫婿的萧彻却没追上去哄她,而是擦了擦额间冒出的汗,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暗道侥幸。
  只差一点点,他大约就要从了令嘉了。
  萧彻却是不知,令嘉在他这自尊心受了大大的伤,出门后就去寻了镜子,对着看了足足两刻钟。
  无论令嘉如何看,都只觉得镜中美人华容婀娜,眸光流转间,熠熠如星,并未因孕事而减损半分容色,依旧是那位冠绝雍京的美人。
  对镜沉思许久,令嘉得出结论。
  果然还是萧彻那厮有问题,至于他有什么问题?
  令嘉恶狠狠地猜测他大约是被她折磨久了,看破了女色,要出家了吧。
  之后,萧彻好不容易平复下心绪后,来寻令嘉欲哄她,却见令嘉语笑嫣然,半分不见之前的怒色,甚至不需萧彻开口,便主动将之前的事给揭过。
  萧彻见此,却是不喜反忧。
  以她王妃那小心眼,有气如果不当场发出来,那就意味着是要软刀子磨人了。
  萧彻的判断没有错。
  在此之后,萧彻和令嘉的相处依旧,只是之后的令嘉,莫说那般夸张的提议,便是最寻常的亲吻,她都再不肯主动。而萧彻若要主动,她还要阻他,并盈盈笑着还他:“殿下不都说了,还没到时候嘛,还是克制些好。”
  任萧彻如何诱哄,她都不肯改。
  这个软刀子一气磨到了十一月中旬。
  范阳初雪过后,令嘉经了首次胎动,身上的孕症骤然减轻。
  孕吐没了,心情也好了,甚至有心情陪侄女义子在雪地里玩了好一会的堆雪人,当然,是她看着他们堆。
  明炤和曹懋那小子联手堆了只福寿给她,哄得她笑意盈面——因着孕事,福寿被丹姑强行抱走,她很久没见福寿了。
  一直到结束,令嘉脸上的笑都没消去,杏目盈盈,面泛桃粉,艳色惊人。
  萧彻见了,忍不住去吻她。
  令嘉心情虽好,却依旧不肯消仇,拿老话拒绝他:“殿下不都说了,还没到时候嘛,还是克制些好。”
  萧彻却是拨开了她的手,在她耳边低笑道:“现在,就是时候了。”
  令嘉下意识地要嘲他,但下一刻却忽然品出了他的用心,不由怔在那。
  萧彻又凑过来吻她,这会令嘉未再拒绝。
  织女织云,雨师布雨,巫山上起了浓浓的一层雾。
  当晚,不仅是鱼水重见,令嘉之前的一应提议,萧彻一个不落,向她要了个全。
  昏睡前,令嘉迷迷糊糊地想着:小心眼的人不止她一个啊!
  此晚之后,两人复归融洽,又是一番甜蜜,如此迎来了大安二十年。
  大安二十年,一月,令嘉怀孕七月,愈近产期,于此时,燕王府迎来了远道而来的重客,信国公夫人张氏。她的到来,对于令嘉来说,是个极大的欢喜和安慰。
  大安二十年,四月十一,令嘉提前半月发动,痛了两个多时辰,在她娘手上留下七八道血痕,又在闯入产室的萧彻手背上狠狠咬出一口血后,令嘉终于生出了她和萧彻的长女。
  因出生在小满之节,令嘉为她长女取的乳名作满满,而大名则是萧彻和她早就定下的澄,萧澄。
  大安二十年,五月十一,萧澄满月宴,京中的诏书抵达范阳。
  皇帝封萧澄为安阳郡主。
  在这个时候,除了道诚和陆锦两人,谁都不知道这个奶娃娃将来会在青史上留下怎样浓墨重彩的一笔。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卷 结束了,我离刑满释放就差最后一步了! 
 
 
第150章 前世今世
  大安二十年,五月十一,燕王府的小郡主的满月。她的外祖母傅夫人为了给这外孙女祈福,施了好大一笔银钱给法相寺,由法相寺出面舍粥施米一月,以至于这法相寺门口挤满了人流。
  如今,整个法相寺唯一还能清净也只后院几间厢房,只是这份清净很快又被一阵急急的脚步声打破。
  “道诚!道诚!”陆锦急忙忙地跑进道诚的房间,上气不接下气道:“你听到没……那个……那个……”
  正盘腿坐禅的道诚睁开眼,起身给陆锦倒了杯茶,道:“三娘,不用急,慢慢说。”
  “……那个燕王妃生的是女儿?”陆锦终于说出戏肉。“你不是说一切都顺利,我很快就能回家了嘛?到底哪里出了错,康宗怎么就变成了女的啊!!!”
  因着萧彻的话,她虽不用再被软禁,但也没法再住燕王府。而明炤邀请她去傅家住,她也不好意思。所幸道诚师傅来头大,度牒身份一显,法相寺就把他们奉为上宾。但离燕王府远了,消息自然就不灵通了。
  陆锦今日才从法相寺的几个僧人口中得知燕王妃生的居然是女儿!!!
  女儿!!!
  陆锦整个人都懵了,懵完后又马上来寻道诚去问。
  道诚却只淡定地回她:“并没有出错,康宗本就是女的。”
  “……………………”陆锦呆了好一会之后才合上嘴,颤着声问:“康宗是女扮男装?”
  “是。”道诚说道:“康宗本为女子,只她出生时,文昭皇后已是油尽灯枯,心中仍在忧虑傅家,武宗为安文昭皇后之心,称其为皇子。而文昭皇后逝后,武宗不愿因子嗣受近臣所束,便将康宗作皇子教养。”
  “…………我其实是活在一本小说里吧。”陆锦情不自禁地叹道。
  道诚却是从容道:“你若是回来得晚一些,大约就能知道了。在茂陵地宫里,长明灯和康宗的墓室是同时被发现的,她的遗骨已经开始检验,要不了几日就能登报了。”
  陆锦诧异道:“茂陵不是武宗的陵墓嘛,康宗怎么也在那?”
  道诚道:“茂陵本是武宗为复活其妻与长子所建,以许氏遗法勾结地脉,借长明灯欺天逆命,只是此举欺天,败坏殷室龙脉气运,以至天灾频动,丧亡无数,天下多乱。康宗明晓之后,大义灭亲,截断地脉,武宗受气运反噬而亡。康宗因弑父心怀歉疚,崩后与其父母同葬于茂陵,以其身为火引养长明灯,还父母之恩。康宗为帝,治下海晏河清,积功德无数,长明灯本非反物,受其一身而燃,又经千年地脉温养,已近通玄,只是通玄前还需还康宗一愿,故有你穿越之行。”
  陆锦穿越多年,今日才知全情,惊得目瞪口呆,但好一会后,她结结巴巴地问道:“可是,可是我们现在改变了历史,长明灯还能亮嘛?还有能力送我们回去嘛?
  “通玄之物,不沾命数。命数能改,长明灯却已改不了。”道诚将那长明灯拿出来,置于掌上,递到陆锦眼前。
  陆锦看了那灯几眼,忽地脸色大变,后退了几步,勉强扶住桌子才站稳。
  长明灯虽然有奇能,但外表还是平平无奇。但现下她再去看,竟有无数景象在她眼前掠过,那一幕幕景象里含着众生百态,不过一眼陆锦就生出脑子要炸的感觉,颇似挨了一记闷棍,脑鸣目眩,眼前雪花滋滋,连站都站不稳。
  道诚见她如此反应,忙把那灯收回去,上前扶起陆锦,在她眉心轻轻一点。
  陆锦只觉耳目一清,便从那种晕眩感中恢复过来。
  道诚一脸歉意道:“抱歉,我忘了长明灯如今正在通玄之际,内法外显,旁人看不得。”
  陆锦揉着太阳穴,心有余悸道:“我方才差点以为你是要杀人灭口呢。”
  道诚垂下眸,有些受伤:“我同三娘相识那么些年,三娘竟这般想我?”
  陆锦一脸无辜道:“谁叫你突然从古言分类转到仙侠分类,仙侠流里坏人太多了,怪不得我胡思乱想。”
  道诚虽然听不懂她吐槽的梗,但还是能看出来她是在开玩笑,只觉方才那点感伤全喂了狗,颇有些无语道:“……你还真是心大。”
  陆锦只把这话当作夸奖,饶有兴致道:“道诚,你才对我使的是什么,就点一下而已,我就好了,现下神清气爽得跟喝了两杯咖啡一样。还有那灯,上面的画面是什么,我刚刚还看到我哥进燕王府呢!”
  “……长明灯显过去、现在、未来三景,以你之能,看到的只有现在之景。”道诚目光微妙地看着
  陆锦脸上的笑有些僵,“什么意思?”
  道诚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道:“陆二郎大约是来寻你了。”
  陆锦双腿一软,又压在了桌子上,“怎、怎、怎、怎么办,我要被抓回去,我爹肯定要揍死我啊!!!”
  道诚伸手扶住她,并未安慰她,而是告诉她道:“三娘,最多不过一年,你便可回现代去。”
  “范阳事已了,你要回雍京去同陆家人道别嘛?”道诚语含深意地问她:
  陆锦怔在了那里,眼眶忽然红了。她站直身,抹了抹眼,闷声道:“我要回雍京。”
  道诚似是对她的回答早有预料,给她递了张帕子,同她道:“待长明灯功满,我会去寻你的。”
  陆锦有些不舍,“你不回雍京?”
  道诚凤目微阖,神色复杂道:“我还想看到他们此世的结局。”
  陆锦看着他这副神色,脑中莫名划过方才自那长明灯中看到的数幕,福至心灵之下,竟是脱口而出:“萧湛!”
  饶是以道诚的定力,也是面露错愕。
  过了一会,他轻叹道:“你这体质果然神异,竟还能以凡身窥到过去。”
  果然哪怕是陆锦这种咸鱼,也不能太过小瞧啊!
  道诚如此干脆地承认了身份,倒叫陆锦十分惊讶:“……你居然就这么承认了。”
  道诚叹笑道:“我改名许湛,不过是承肉身因果,又非否认过去,为何不承认。”
  “可我看你对燕王、燕王妃他们的态度……额……”陆锦支支吾吾了一会,勉强形容道:“不是十分亲近。”
  “三娘,此世因你我故,不会再有萧湛了。”道诚脸上的笑淡下,目露怅惘,“而在我见到他们的第一面,我就知晓,他们并非我的父母。”
  “……”陆锦一脸同情地看着道诚,但又不知如何安慰他。
  “只是,”道诚忽又笑起来,轻淡却坚定道:“我的父母是谁,这一点永远不会改。”
  陆锦识趣地收起了同情,在这一刻她已明白了道诚的心思,也就知晓他确实不需要她的同情。
  燕王府里,满月宴还未结束,但因着才出月子不好见风,令嘉早早抱着女儿退了宴,回了后殿,好不容易哄睡了女儿后,忽收得一张帖子。
  她本是不肯见人的,可无奈那帖子上的字迹太好辨认。
  她只能起身去花厅迎这不速之客。
  甫一见面,那不速之客就气势汹汹地喝问令嘉:“傅七娘,把我三妹还来。”
  令嘉不答反问:“陆大娘,你是怎么寻来的?”
  这人并非陆锦以为的陆萋,而是扮成陆萋模样的陆斐。
  听闻令嘉问询,陆斐有一肚子的恼火要发,当即冷笑道:“你居然还好意思问我?你早知我三妹在此,居然也不同我说一声。有你这么做朋友的?”
  令嘉说起这个,也有些心虚,声音不由放低了些,“我初见你三妹那会,范阳战事才起,哪顾得上送信啊!”
  陆斐怒目瞪她道:“范阳战事结束至今都有半年多了,你就一直抽不出空给我送信?”
  令嘉摸了摸鼻子,说了实话,“大娘你固然是我好友,但道诚同我也有同门之谊,你三妹又是心甘情愿同道诚一处,我不好偏帮啊。不过你放心,我还是有派人照看你那三妹的,不至于叫她生活艰难。而且你既已寻来,要带人走,道诚那边我也派人帮你拦着。这总够朋友了吧。”
  陆斐对令嘉这种塑料姐妹十分鄙视,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你之前还不如让我三妹落魄些呢,她吃多了苦,许就回家了。”
  令嘉见陆斐话中怒火稍淡,又问道:“你是怎么寻来范阳的?还有你二弟呢,你爹娘没让你二弟陪你?”
  说起这个,陆斐默了默,最后长叹一声道:“你那师弟好手段,我家怎么样都寻不见他的踪迹。最后还是我一个好友借了皇城司的关系,才知道是在范阳。”
  令嘉十分惊讶:“你哪来的朋友能借到皇城司的关系?”
  陆相身份敏感,皇城司隐三番的人应该没人敢和他拉关系才对。
  陆斐闻言,却是目光闪烁,似有难言之隐。
  令嘉忽地想起什么,挑了挑眉,问道:“你那位孙郎君?”
  陆斐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
  令嘉倒抽了一口气,“你不要告诉我,你是和孙郎君一道来的吧。”
  陆斐万分窘迫道:“我也没法子,如果我直说三娘在范阳,我爹肯定要去查我从哪知道的,他若查到三郎的存在,定会立马将我嫁出去。”
  令嘉抽了抽嘴角,道:“所以,你就自己偷偷摸摸地过来。你知道一个弱女子跟着一个陌生郎君出行有多危险嘛?就你这行为,我能信你是来寻你妹妹,但旁人只会当你是私奔,你是生怕你家女孩的名声还不够坏啊?”
  “三郎和我相识多年,怎么能说陌生,这一路上他对我从无失礼,我们二人心思坦荡,何惧人言,至于名声——”陆斐十分光棍道:“我家和宗族的关系不好,陆家的名声关我什么事。”
  陆斐之父陆英出身江东陆家,但却是旁支,且自幼丧父,家财被族人侵占大半,后来投奔外家,靠着外家的财帛支持,才能读书进学。故陆斐这一支与陆家宗族不仅不亲,反有许多罅隙,哪怕他功成名就后,陆家宗族百般做小,也未能冰释。
  令嘉摇摇头,叹道:“你和你三妹回雍京时,我再给你派些人吧。纵使你说的那孙三郎是磊落之人,也当注意男女之防。”
  陆斐眼睫轻颤,说道:“你先让我见了我三妹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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