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我的美人相公——堇色蝉
时间:2021-04-26 10:01:13

  说罢,放下糖水,用自己暖烘烘的手掌托住娘亲的脸,捂得她脸都热乎乎的。
  玉容卿惯会哄人,说话好听又乖巧,看她这般在外这般辛苦,回来又得哄自己开心,玉夫人叹了口气,心中怒气消解大半。
  “不是不让你跟外人有交集,过完年你就整十八岁了,再忙也得去议亲。娘亲是怕你跟那男人有牵扯,传出去不好听。”
  “我知道娘亲是为了我好。”
  母女两个很快解决了矛盾,玉夫人临走时还感叹女儿撑着家业很不容易,“但凡你那两个哥哥心里有这个家,也不至于要你一个女儿家来抛头露面去从商。”
  闻言,玉容卿轻笑两声,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意,下一秒便恢复笑脸哄娘亲回去休息。
  桃核又回到她手上,可玉容卿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一天两天,距离大年夜越来越近。
  玉容卿白天去给自家的店老板们送年货,接待亲戚们;晚上回来看账本。人情世故比搞事业更麻烦,玉容卿每天都累得倒头就睡。
  入夜,躺在床上的玉容卿猛然睁眼,她终于想起来了,李沅说过他夜晚不易入睡,高大夫也说他容易失眠夜游,自己借给他的桃核已经被娘亲拿回来了,这几天,他是如何入睡的?
  虽然安排了莫竹照顾李沅,可莫竹年纪比她还小一岁,玩儿性大,铁定是不能事事巨细,更何况她独自留他一人在宅子里住着
  左思右想,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
  分明知道他早晚要离开,自己明年春天也要议亲,可玉容卿就是无法不去在意他,挣扎了一会便起身穿衣裳。
  出房门时,小梨房中的灯刚熄灭。
  出院门时,躲过了巡夜的一队家丁。
  一路走到后门都没有遇到人,临近过年,冬夜里寒冷异常,今夜无风还算安静,若是起风,只会更冷。
  直到脚步停在宅门前,玉容卿傻了眼,她虽然有钥匙,可门是从里面反锁的,没人给她开门,她一厢情愿走到这儿也进不去。
  不然回去吧……街上空荡荡,巷子里一点点声响都没有,她独自一人站在这儿,跟个孤魂野鬼似的。
  玉容卿觉得自己是着了魔,忙的时候还能被转移视线,一旦闲下来,满脑子都想着美人的事,尽管她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过了关照的界限,也难怪之前娘亲会为李沅的事生气。
  还是回去吧,大晚上不睡觉去探望一个独身还受伤的男子,怎么看都不像好人。
  可是,都走到这儿了,真的不进去看看吗?
  是走是留,玉容卿魔怔了似的。甚至想着美人没多少日子就要离开了,待他一走,自己或许就再也见不到他了。想到这儿,她的心底一阵伤感,仿佛这满心的期待与春情都要随着他一起去了。
  裹着厚厚的披风,玉容卿犹豫再三,还是敲响了大门。
  夜幕降临,李沅解了衣裳上床休息,落下床帐,四周一片漆黑。
  这里是她的私宅,李沅睡在这儿的第一夜,觉得荣幸又欣喜,可是住了这几天,他没能再见到玉容卿,一开始的好心情也慢慢被独身一人的孤寂磨没了。
  闭上眼睛便坠入噩梦,一连三四天,自从没了能让他定心的东西,噩梦便没停过,常常半夜被惊醒,一身冷汗。
  今夜,他再一次梦到那个小黑屋,瘦小的男孩被推进去,门窗紧闭,沉重的枷锁铐住他的手脚,连呼吸都紧紧扼住。
  梦里的陌生人有一双精致的手,带着华贵的宝石银戒,高高扬起,重重落在他身上,男孩的身子跪在湿冷的石板上,承受着不知缘由的打骂,仿佛他的存在毫无意义,理应被人唾弃,埋没在灰尘中。
  “咚咚咚!”
  细微的敲门声在耳边响起,男孩透过黑影看到了门外,有人在敲门。
  “嗯……”李沅从梦中醒来,呼吸急促,头晕目眩,他揉着眼睛坐起身,院子外果真传来了敲门声。
  这么晚了,谁会来这儿。李沅下床胡乱抓了件衣服披上,出去开门。
  “是谁?”
  门里传出男人的声音,慵懒冷冽,玉容卿原想着没人开门她就回去,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起来了,倒让她更紧张了。
  “是我,玉容卿。”
  听到玉容卿的声音,李沅心中惊喜,忙开门迎她进来。
  门从里面打开,玉容卿迈进去带上门,转头看见李沅衣衫单薄,双目静和,清冷的月光下,他一头乌发垂到腰间,披在身上的外衣歪歪扭扭,再向下看,他竟然没穿鞋!
  美人赤脚踩在冬天的石板路上,一双雪白的脚都冻红了。
  他伤都没好,怎能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玉容卿不忍怨责,解了身上的披风披到他身上,把他的身子裹得严实了,扶着人往屋里走。
  披着她的披风,李沅被女儿家身上的花香给围绕着。心心念念的三姑娘此刻就在他的手边,李沅心中喜悦,脸上浮现腼腆的笑意。
 
 
第5章 05   失忆的美人
  两人一同进屋,屋里烧着暖炉十分温暖,点燃两盏烛火,李沅解了披风还给玉容卿,“谢谢三姑娘。”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玉容卿接过披风,跟着他坐在桌边,这样近距离看着李沅,能够清楚的看到他歪斜的外衣下是掉了一半的白衫,露出的身子宛如一块上好的白玉,在烛火泛着的暖光中透着淡淡的粉色。
  总算是有点血色了,之前见他一身皮肤冻得苍白,看着总叫人心疼。
  察觉到玉容卿的视线落在自己衣着不整的胸膛上,李沅羞愧着想要整理自己的衣裳,整来整去,越来越乱,连头发都跟内衬的带子打结了。
  自己的视线让他不自在了,看到他手足无措理衣服的模样,玉容卿不好意思地挪开视线,起身走到他面前。
  解开缠在带子上的头发,把扭了三圈的外衣解下来,又帮他把落到手肘的白衫拉到胳膊上,再将外衣披回去。玉容卿若无其事地坐回去,心里已经是汹涌澎湃。
  他好好看。
  好乖好单纯,对她露出干净温柔的微笑,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方才碰他的衣裳和头发有多么失礼。
  李沅一个人住在这儿,平日里也不会出门去乱逛,于是就随意了些,可是看到玉容卿如此在意他的衣着,李沅便生出些不好的心思,想要故意把自己弄乱,看她慢慢给自己理清。
  他真是个贪心的人。
  李沅自觉自己来路不明、身无长物,配不上玉容卿的花容月貌、家境殷实,平日里连见她一面都是奢望,更别说得到她的喜爱了。
  可是,这个时间,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会不会是为了他……李沅心底生出些期待,试探着问道:“三姑娘,这么晚了,您怎会来这儿?”
  玉容卿被他直接的问话噎住了。
  她怎么会来这儿……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是在她的私宅里,弄得跟金屋藏娇似的,传出去肯定会坏名声。
  可玉容卿来的时候哪想那么多事,只是想到他会睡不着,又或者仅仅是自己想要见他一面,就那样简单直接,身体力行地走过来了。
  她好像个浪荡子。
  贪图美色?关心则乱?夜半入房。若是被美人知道真正的原因,会觉得她是个随便的女子吧。
  “我睡不着,出来散步,顺路来看看你……”玉容卿思前想后,给出了这样一个听着就勉强的回答,看向美人,生怕他看穿自己拙劣的谎言。
  失了忆的李沅没有多想,对玉容卿的话深信不疑。虽然玉容卿只是顺路过来,但他也很开心,起身去煮茶。
  看他忙碌的身影,散在身后的轻柔发丝,衣衫下露一片雪腻脖颈,如冬里白雪,玉容卿咽了咽口水,默默垂下眼睫,唾弃自己心思不正,心跳却控制不住地乱了。
  李沅端来热茶,倒了一杯双手递给她,心里想了很多,却不知该说什么。
  接过茶来,玉容卿轻问:“你……最近睡的好吗?”
  她尽力不露出多余的感情,关心的话也说的没情绪,就怕李沅会误解她这样多管闲事是贪图他什么。
  她只是在意他。
  想照顾他,看到美人那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玉容卿真想时时都跟在他身边,可是自己这种心情,若是被李沅知道了,一定会讨厌她的吧。
  非亲非故还要无事献殷勤,总归会惹人怀疑的。
  即便玉容卿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李沅还是从她“不经意”的问话中,听出了她的关心,心底涌上一股暖意,就连方才做的噩梦都毫不在意了。
  “这几日偶尔会做噩梦,半夜睡不着,白天醒得晚,让莫小哥多了许多操劳,实在不好意思。”
  “不必不好意思,他年纪小却心眼多,该磨练磨练。”
  玉容卿抿一口热茶,味道不差,虽是陈茶,却没有涩味,不由得赞叹一句,“真好喝,我第一次喝到这种味道的茶,是加了甘草吗。”
  被她夸奖了。
  她说话的声音好可爱。
  李沅低头微笑,“对的,三姑娘若喜欢,我改日再煮给你喝。”
  能喝到他亲自煮的茶,玉容卿心底甜滋滋,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他,又道:“李公子的伤若是好些,可以趁这几天天气好出去逛逛,再过两天到大年夜,怕是要下大雪。”
  李沅点点头,“多谢三姑娘关心。”
  即便喝得再慢,茶也总有喝干的时候,到了该离开的时候,玉容卿摘了一个簪子下来,放到桌上。
  朴素的白玉品质并非上等,却是玉容卿用了很久的物件。她随意道:“虽比不上桃核意义重,但也是我用惯了的东西,希望能让你少做噩梦。”
  李沅将簪子拿起。
  无论是佩剑还是桃核、簪子,能让他定心的无非是“被在乎”的感觉,有人能肯定他的存在,就是他最大的奢求。
  两人之间没有过多言语,静谧的气氛反倒舒心。
  不可否认,玉容卿是爱美之人,从商两年,接触男人无数,自诩看遍群芳,但是也仅仅止于欣赏,如今她也算见过这辈子能见到的最美的人了——而这个人现在就坐在自己身边。
  纤长的手指轻抚着簪子,从玉容卿的角度能看到美人白嫩的脸,微抿的双唇,思考的模样,不知道在酝酿着什么回答。
  “三姑娘,我不想让你为难……”李沅双手紧握,转过头看着玉容卿的双眼。
  恰巧玉容卿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
  只这一眼,玉容卿就移不开目光了,他的眼底仿佛藏着琥珀,透过黑色的瞳孔折射出星星点点的暖光色光点,像是夕阳的金色光芒也藏在其中。
  如果能再停滞一刻,玉容卿一定会把这美丽的双眼印在心中。
  奈何天不遂人愿,玉容卿的“无碍”还没说下去,院子里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有人敲响了房门。
  小梨急的快哭出来了,小姐半夜突然消失,连个声响都没有,她跟莫竹找遍了玉府都没见到玉容卿的影子,只能来李沅这儿碰碰运气。
  莫竹着急的拍门,里头的人倒是不紧不慢,惹了莫竹的急脾气,没好气道:“开门而已,能不能快一点啊?”
  玉容卿打开门,脸色阴沉,对着没礼貌的莫竹,眼神严厉,“我平时是这么教你的吗?”
  “小姐?”莫竹慌了。
  “小姐!”小梨摸摸眼泪,看到小姐没丢,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玉容卿正要带着她这两个不争气的随从离开,却见身后的李沅要跟出来送她,玉容卿忙退回去叫他在屋里呆着,别再出来受冻。
  走到院子里,玉容卿看着郁闷的莫竹,恨铁不成钢,走到宅门边训道:“你怎么又对人家大呼小叫,我让你读的书你看了没,怎么就洗不掉一身的江湖气呢?”
  莫竹委屈地低下头,“我本来就没爹没娘,又不是看两本书就有礼貌了的。”
  看到玉容卿生气了,小梨忙出言替莫竹说话,“小姐,是我不好,我发现您不见了才拜托莫竹帮我找,我们也是找不到您太着急了才失了礼数。”
  听罢,玉容卿也清醒了许多。
  半夜出来“散步”,她这是给多少人添乱了。
  “对不起,是我不该没打声招呼就出来,吓到你们了。”玉容卿对两人道歉,伸手摸摸莫竹一头刺挠的短发。
  尽管小少年比她还高半头,却像个孩子似的乖乖低头求摸。
  莫竹还是个小屁孩的时候就跟着玉容卿了,在徐州混了几年街头,沾了许多坏习惯,多亏玉容卿不嫌弃他野,将他留在身边做了近侍,眼下也有十年光景了,玉府里除了玉容卿的命令外,他谁的话都不听。
  互相谅解后,玉容卿与小梨出门去,留莫竹从里面关上门后,三两下翻身上墙,从墙上跳出去。
  主仆三人的声音慢慢远离,李沅隐约能听到玉容卿教导莫竹要讲礼貌。待她的声音消失在夜色中时,李沅关紧了房门,攥着玉簪子坐到床边。
  方才,他看到了玉容卿摸莫竹的头,李沅心底又醋又无奈。
  为什么三姑娘对莫竹那么亲昵,对他却总有种疏离感,就因为他是外人吗。
  ——
  第二日,过年之前最后一天开市,除夕之后连着七天,街上的店铺都不再开门营业,老板和小商贩们都要回家过年。所以这两天街上格外拥挤,玉容卿不嫌麻烦,带着小梨和莫竹上街去买东西。
  去成衣店拿了前几天订的冬衣,莫竹一套,小梨一套,还有一套……玉容卿塞给莫竹,让他带给李沅。
  莫竹刚得到自己的新年新装,还没高兴一会儿就被塞了新活计,看着明显更好看的属于李沅的衣裳,莫竹嘟着嘴不平道:“小姐,他就一个外人,您做什么送他那么多东西啊,亏死了。”
  “我乐意。”
  玉容卿抬手一个脑瓜蹦把莫竹教训的老老实实,又嘱咐道:“千万别告诉他是我送的,记住了吗?”
  送人东西还不留名,自家小姐什么时候变成散财童子了。
  一路买下来,莫竹抱着衣裳鞋子、药材肉食,手都不够用了,嘟囔着:“小姐,夫人都说了让你跟李公子保持距离,你还这样……也不怕被夫人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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