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稳如老狗,一语不发。
简绎觉得自己太倒霉了,碰上了这么一个破系统,简直和宋寒山一样,是块又臭又硬的石头。
一连几天,她都在琢磨系统这次升级的原因,第一次变绿是因为她和宋寒山领了结婚证,这一次,八成就是因为昨晚的风流。
难道昨晚那事多来几次,就能把系统后面几个都给点亮了?
这可太好办了。
那晚以后宋寒山就去出差了,经她在郑明勋那里旁敲侧击打听,今天中午宋寒山就会回来,晚上很适合来一点不可言说的妙事。
简绎的心情十分愉悦,仿佛看到“男主”两个字重新印在了简一忻的脑门上,从此一片坦途。
为了让晚上有个良好的氛围,简绎特意给宋寒山叫了个下午茶的外卖,还让店家帮忙叠了个千纸鹤放在了外卖盒里以增加一点情趣。
快下班的时候,她又给宋寒山发了好几条短信。
[今天晚饭吃什么?工作别太辛苦啦,身体也很要紧。]
[这几天你不在,忻忻挺想你的。]
[对了,昨晚我做了个噩梦,吓死我了。]
发完之后,她在对话框里看了两眼,对自己的话术非常满意。够温柔体贴了吧?够情意绵绵了吧?够可怜娇弱了吧?一定能满足宋寒山这个自大直男癌骨子里无处安放的保护欲,为今晚的良好氛围添砖加瓦。
回家的路上,简绎一路哼着小曲,到小区门口下了车,刚要往里走,她的目光不经意地一扫,脚步顿住了。
大门旁的花坛边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他的双手插在裤兜里,连帽卫衣和牛仔裤,帽子松垮垮地戴了一半,一副痞帅的模样,正是俞炽海。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简绎吃惊地问。
俞炽海疾步到了她面前,劈头就问:“前几天怎么也不回我消息,我担心了一个晚上。”
简绎冷笑一声:“我那晚进了医院,酒精中毒抢救了一个晚上,你高兴吗?”
俞炽海的脸白了,紧张地盯着她的脸,着急地问:“真的吗?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不舒服?怎么也不在医院里多住两天?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
简绎无语了。
这人怎么这么容易被骗?都二十几岁的小伙子了,她就这么胡诌了一句就信了,怪不得当初被原身骗得不知道东南西北。
“骗你的,”她不忍心了,“我喝醉了发了酒疯,被教育了一顿,现在好了。”
俞炽海的表情僵住了,好半天才吐出几个字来:“谁教育你?”
“当然是我老公。”简绎没好气地道。
俞炽海眼神一黯,不说话了。
“好了,别说我的事情了,说说你自己吧,”简绎认真地问,“那天我说的话你认真想过没有?有没有什么改变自己前途的计划?”
俞炽海沉默了片刻,不情愿地道:“有计划,但没资金也没什么用。”
“那说说你的计划看。”简绎精神一振。
“你知道,我喜欢唱歌和表演,以前家里一直不同意,可现在没人管我了,”俞炽海一脸忧郁地仰头望天,“前阵子我接触了一个很不错的选秀节目,有意向想去试试,但前期投入很大,置装费、训练费都要钱,最起码要好几万。”
简绎记得他爸很早就没了,家里还有个妈妈身体也一直不好:“你妈不管你了吗?”
“我妈前两年走了,”俞炽海轻描淡写地道,“我和家里其他人大吵了一架,断绝关系了。”
简绎怔了一下,歉然道:“对不起。”
“没事,都过去了,”俞炽海耸了耸肩,“我会过得很好,让那些看轻我的人都刮目相看。”
“那就行,”简绎稍稍放心了点,年轻人,不怕起点低,就怕没有上进心,“那个选秀的前期投入我借给你。”
俞炽海不以为意,懒洋洋地往后一靠,朝着简绎斜睨了过来:“你胆子这么大,不怕我吞了钱跑——”
话音未落,“叮”的一声,微信提醒他有新消息,他漫不经心地打开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你……你真的打钱给我?简绎,你疯了?”
“又不是白给你的,等你成名了记得双倍还我,我这叫放长线钓大鱼,”简绎正色道,“好了,不和你说了,我得回家了,我儿子还等着我吃晚饭呢。”
俞炽海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双唇嗫嚅了片刻,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后退了一步,转身走了。
简绎很得意。
她虽然不知道俞炽海能走到什么程度,但她记得很清楚,书里有一句话,是在原身死的时候出现的。
[她生前坑了很多人,但是,无一例外,那些被她坑的,都成了各行各业的佼佼者,而她,却躺在冰冷的马路上,穷困潦倒地失去了生命,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俞炽海这人一定也不例外,会有大出息的。
现在她扔出去的这几万块钱,不仅把以前的过节一笔勾销了,还卖了一个大人情,这投资真是太划算了。
“你在这里干吗?”一个低沉醇厚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简绎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宋寒山从马路边停着的车里推门下来。
“你……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她脱口而出。
宋寒山关门的手顿了一下,目光犀利地在她脸上扫过:“刚才那个男的是谁?我看着有点眼熟。”
第19章 [3更]大总裁的定力也……
看着宋寒山的脸, 简绎有点心虚。
要是宋寒山知道她以前曾经和小鲜肉有过暧昧,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结果总归是不会太妙的。
一个调酒师、一个大总裁,两人怎么也不可能会有什么交集;俞炽海刚才和她说话的时候, 宋寒山还在车里,也不可能听得到他们俩在说什么, 能瞒过去就瞒过去, 别节外生枝了。
“问路的, ”她神情自若地解释,“找不到富兴广场, 我就开导航给他多说了几句。干吗?你以为是谁?”
刚才一闪而过的疑云顿时烟消云散, 宋寒山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过敏, 立刻岔开了话题:“我给忻忻带了一个冰淇淋蛋糕,怕化了就早点回来。”
“那你放办公室冰箱里不就好了,等你方便了再带过来,或者找个跑腿送一趟也好,”简绎赶紧道, “千万别因为忻忻影响你的工作。”
笑话,宋寒山那时间可金贵着呢,晚上能回家就不耽误事, 别的时间就好好工作, 赶紧趁着这两年多挣点钱,以后她这个小寡妇的身价也能水涨船高。
宋寒山的眼神一滞, 面无表情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粉红色的东西来:“你都这样说了,我要是不早点回来像话吗?”
简绎愣了一下:“这是什么?”
话音刚落,她猛然想了起来,这不是她让外卖店折的千纸鹤吗?
千纸鹤折得倒是不错,看起来精神抖擞, 好像沐浴在粉色的爱河里似的,两边的翅膀还写了字,一边是“爱你”,一边是“想你”,边上还有莹光细笔画了爱心的形状,花里胡哨的。
简绎气急败坏,一把把千纸鹤抢了过来,脸涨得通红:“这不是我折的……真的,我也没让他们写这种肉麻的话,我要去投诉店家,他们画蛇添足!”
宋寒山眼里流露出几分笑意。
女人啊,就是口是心非。
算了,别笑话她了,给她留点面子吧。
他自然而然地把那只千纸鹤拿了回来,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又拉住了简绎的手,往小区里走去:“投诉什么?我很喜欢。走,回家吧,忻忻该等急了。”
从小区门口到楼道电梯,只不过短短十来分钟的时间。一路上,巡逻的保安、相识的邻居都朝他们点头致意,小区马路上、花园里有小朋友们在玩耍,嬉闹声时不时地传来,楼栋里偶尔响起几声炒菜的油爆,几缕饭菜的香味钻入鼻翼……
简绎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好像两个人真的是夫妻,能这样一直手牵着手走到时间的尽头。
“妈妈,爸爸!”简一忻的叫声响起,打破了她的幻觉。
简绎蹲下来想接住飞奔过来的儿子,却没算准小朋友冲过来的力量,差点摔倒。
宋寒山在她身后轻轻一拖,责怪道:“小心一点。”
简一忻赶紧从简绎身上下来,兴奋地道:“妈妈,我有好朋友啦,看,他们今天和我一起玩。”
顺着简一忻指的方向,简绎一看,有两个小小的身影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忻忻妈妈,我是兔兔。”
“我是斌斌。”
“我们是一个幼儿园的好朋友。”
“我家有小兔子,我可以让忻忻摸好多好多下。”
“摸兔子有什么好玩的,我家有很多很多汽车,忻忻可以和我一起开。”
……
两个小朋友你一句我一句,叽叽喳喳的十分热闹。
简绎耐心听了好一会儿才听明白了,今天在幼儿园的时候,那个名叫兔兔的小女孩被一个大个子欺负了,心爱的小皮球被扔到了水沟里,简一忻和斌斌一起“英雄救美”,不仅帮兔兔找回了皮球,还一起找大个子算账,后来大个子向兔兔道了歉,承诺再也不欺负女孩子了。
简绎的心中一阵激荡。
太好了,她的努力没有白费,简一忻变得越来越好了,勇敢坚强、保护弱小、开朗大方,不再躲起来偷偷抹眼泪,不再胆小怕事孤僻,只要她继续努力,她的宝贝一定能找回原本就该属于他的男主光环。
顿时,她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
晚上的气氛特别好,吃完晚饭两人带着简一忻出去玩了一会儿,回来后简绎陪着简一忻看书玩玩具,中途抽空去做了点雪梨莲子羹送到书房,含蓄地拍了拍宋寒山的马屁。
快九点了,简绎陪着简一忻去睡觉,刚把人弄进被窝里,简一忻就眨巴着眼睛问:“妈妈,你今天还是不和爸爸吵架吧?”
简绎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简一忻这是问她今晚在不在主卧睡觉。
这孩子心思还挺重的,都过了这么几天了还惦记着。
“放心吧,不吵架。”她掖了掖被子。
“那你快去哄爸爸睡觉吧,”简一忻眨巴眨巴眼,慷慨地道,“我是男子汉,很乖的,会自己照顾自己,不用妈妈哄。”
简绎哑然失笑:“好,那咱们说好了,以后你也要自己睡,不要妈妈哄。”
简一忻着急了:“不行,不行的,我就把妈妈借给爸爸几天,以后还是要还给我的。”
回到卧室洗了澡,宋寒山刚刚也从另一个浴室出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了出来,两个人对了个正着。
他穿着浴袍光着脚,腰带松垮垮地系在腰间,领口敞开着,浴袍下的肌肉呼之欲出,充满了男性的力量。
简绎偷窥了两眼,暗暗咽了一下口水,殷勤地跑了过去:“别擦了,我帮你吹吧,头发要吹得干一点才能睡觉,要不然要头痛的。”
宋寒山没有拒绝。
“嗡嗡”的吹风机声响起,简绎看着他的后脑勺和脖颈,浮想联翩。
气氛铺垫得很好,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呢?虽然有点对不起宋寒山,把他当做工具人了,但这也是为了他儿子好,只好勉强牺牲他了。
无数言情文的片段在脑中掠过,一般来说,这个时候都是男人主动的。
但宋寒山这种人,就别指望他知情识趣了。
简绎清了清喉咙,决定色.诱。
“那个……寒山,你这浴袍不错,”她胡乱找个话题,然后扯了扯自己睡衣的吊带,“你觉得我的睡衣怎……”
一股大力袭来,天翻地覆,她倒在了床上,吹风机“哐”的掉在地上。
宋寒山覆了上来,声音喑哑:“不怎么样。”
灯一下子灭了,黑暗袭来,简绎打了个哆嗦,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嘶”的一声,布帛撕裂了。
简绎:……
大总裁的定力也太差了吧!
-
简绎是被简一忻的声音吵醒的。
一看时间,居然已经快九点了,她惊跳了起来,跳到一半却轻呼了一声,又倒回了床上。
腰都快断了,宋寒山不是人!
两个人以前两次亲热,简绎都是在不太清醒的状态下,几乎没什么感觉,这次不一样了,她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那一遍遍的冲击和研磨让人精疲力尽,偏偏宋寒山的精力旺盛,除了昨晚,今天早上一觉睡醒又哄着她要了一次,最后她直接睡死过去,连手机里的闹钟响了两遍都没听到。
但是,不可否认,昨晚最后的感觉还不错,她也享受到了。
躺在被窝里出神了片刻,她终于想起了正事,叫了简一忻一声。
几秒之后,简一忻打开门“哧溜”钻了进来,嚷嚷着道:“妈妈,爸爸让我不要来吵你,可我要上幼儿园了,还没和你说再见呢。”
“宝贝,再问妈妈一下,有没有和爸爸吵架。”简绎喜滋滋地要求。
简一忻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听话地问:“你和爸爸有没有吵架啊?”
“没有,爸爸和妈妈好着呢,昨天更好了。”简绎迫不及待地回答。
屏息等了片刻,系统浮标却没有应声而至。
简绎眨了眨眼,又拍了拍头,摇头晃脑了好一会儿,眼前依旧空空如也。
简一忻着急了,学着大人的模样朝简绎的脑门摸了过去,一脸担忧地问:“妈妈你是不是生病了?头疼吗?我给你揉一揉。”
简绎呆滞了片刻,怒往上涌。
她牺牲色相,忙乎了一个晚上,居然全白搭了,系统根本没有反应。
太气人了!垃圾系统,毁我青春!
一连几天,简绎都有点萎靡,连宋寒山都懒得应付了。为了不让简一忻担心他们俩吵架,她还是睡在主卧,但每天早早地就睡觉了,宋寒山什么时候上床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