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声娇气——苦素
时间:2021-04-28 09:24:22

  怎不料,呼和延沉默片刻,目露精光,道:“我又怎知此人确为我王?我王高坐后方,至今未有消息传来,他被人掳走!此人定然是魏军找人假扮的!”
  金罗王急切地说:“不不,确是本王,我、我有信物……”
  他的信物还未掏出,话还未说完,呼和延的声音已然盖过了他的:“将士们听令!魏军使计迷惑我等!杀了他们!片甲不留!为我漠北江山开疆拓土!”
  金罗王喃喃道:“反了……反了……”
  江云翊冷笑一声,用漠北话掷地有声地说道:“漠北人是属于神鹰庇护的种族,而漠北王则是神鹰挑选后,带行其责的神使!你们且认真看看,此人当真不是漠北王?若是不怕冒犯神威,大可上前杀了他!”
  士兵当中,已有人摇摆。
  呼和延喝道:“莫要听他胡言乱语!快!杀啊!”
  他夺过一匹战马,拎着巨锤率先冲杀而上!
  士兵们见他动了,鼓舞之下,自然也有跟随而上的人,可大部分的漠北士兵却不敢随意动弹。
  两军交战!杀声震天!
  江云翊起先未动,待呼和延冲上来,他矮身躲过巨锤攻击的同时,果断狠绝得砍下马的前足!
  呼和延再次摔落在地,江云翊这回却没有再给他喘息的机会,眨眼间,闪身而上,手中的剑极快地朝呼和延刺去。
  呼和延正要抡巨锤抵挡,却未料他的剑在途中变换了方向,没有朝他心口而去,反而顺势挑向他的手筋!
  手腕巨痛!巨锤也随之跌落在地。
  呼和延惨叫着滚开,待江云翊靠近之时,随手推了身边几个漠北士兵往江云翊身上撞去!
  他自己则护着手腕,咬牙奔袭到马上,大喊道:“撤兵!”
  那些观望的漠北军,见他势败,此刻竟一呼而散,如同一盘散沙。
  江云翊翻身上马,追上呼和延。
  猎猎风声从耳边掠过,江云翊面沉如水,眸光中尽是杀意与冷漠,他略弯腰,从箭筒中抽箭,搭弓,满弓而放!
  一箭穿心!
  呼和延滑落在地,至死眼睛中仍有深深的不甘。
  江云翊的眼睛其实尚未好全,但仅仅凭着模糊之影,及周遭声音的变化,便毫不犹豫地锁定了呼和延的方向!
  此等战力,任谁看了不胆寒?
  漠北军尽皆缴器投降。
  援军未到,待前方永安侯江略领军杀光漠北人,再回转到此地时,只看到了一群俘虏,还有他生死未卜多日的儿子!
  江略快步走上去,喉咙滚动。
  江云翊站得笔直,一如以往的恭敬:“父亲。”
  江略忍住哽咽,克制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回来就好!”
 
 
第68章 交代   那人用低哑的声音,斩钉截铁地说……
  老皇帝退了位, 将皇位名正言顺地传给了琼川。
  战事结束,新皇登基。
  从边疆返京之时, 江云翊没有跟随大部队一同走,而是带着温娇去了荆州。
  她嫁过来许久,他还未带她亲自登过门。
  如今他心中心结已然解开不少,自然也再舍不得委屈她。
  新皇倒是有下旨,想让温娇的父亲温誉回京复职。
  温誉却婉拒了,言及自己已老,在荆州的生活很好, 能造福当地百姓,亦是为陛下分忧。
  新皇心有遗憾,但也尊重他所想,没有勉强。
  这回, 江云翊带着温娇回家, 温府提前收了信, 也早早做了安排。
  林氏着人将温府上上下下重新擦洗打理了一番, 甚至还将府内灯笼都换了一遍。
  温誉说她小题大做,林氏这回却喜上眉梢地辩驳道:“怎么着?新姑爷上门, 总要让人过得舒舒服服的,这样娇姐儿在那头也有体面。”
  温誉没有再说话,也默认的随她去了。
  再一次来到荆州,仿佛一个轮回一样, 又是那年那般炎热的天气。
  林氏早早在门口等着, 待他们马车一到, 就笑着迎上去:“路上辛苦了。”
  江云翊拜见岳母,态度温和而恭敬,让林氏心情大好, 笑着招呼道:“快快,里头请,我叫人熬了冰镇的酸梅汤,最是解渴生津,都去喝点儿。”
  一行人走进去,温娇扶着林氏,小声问:“母亲,父亲大人何在?”
  林氏拍了拍她的手,嗔道:“在书房呢。老头子傲得很,待会儿啊,你且劝姑爷过去,给他敬杯茶。”
  温娇点了点头,微笑道:“多谢母亲。”
  林氏笑道:“其实啊,我看老爷也并非不满意姑爷,上回啊,他来的时候和老爷在书房里头畅谈了许久。”
  温娇愣住:“上回?”
  她回头看一眼,落在她们身后几步,由阿弟陪着的江云翊一眼。
  温娇满腹疑惑:“他何时来过?”
  林氏想了想:“唔……好像是他带兵去边关之前,来得匆匆忙忙的,见过老爷后就走了,也没说在这儿多住几日。这次啊,你们一定要多留些时日。”
  林氏喋喋不休地说着,温娇却分了会儿神。
  他竟私下来见过爹爹,可是他却从未在她面前提及,又想到了那日在漠北洞穴见面时,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莫非……他还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不成?
  在正厅坐了会儿,陪着林氏说了会儿话,用了些糕点,温娇就说去拜见父亲。
  林氏这会儿刚收了江云翊带来的丝绸首饰等物件,正心花怒放高兴着呢,满口答应,还说晚上备了上好的席面,让他们不要在书房聊得忘了时间。
  温娇应下。
  两人往书房而去。
  春箩当时因被打发回了荆州,给她父亲报信,这会儿自然也贴身跟着伺候。
  见夫妇二人,感情似乎又更上一层楼,她家少夫人下个台阶,姑爷都要扶一下,很是宝贝的样子。春箩跟在后头,也忍不住偷笑。
  到了书房,温娇叩门,唤了一声父亲。
  里头静了静,低声叫他们进来。温娇与江云翊对视一眼,江云翊倒是比她还放松,对着她安抚一笑。
  温誉站在书案前,正在提笔练字。
  待受了两人的礼,才搁下笔,威严的目光扫过江云翊,片刻后收回,道:“都坐吧,我叫人沏了茶,你们且品品。”
  茶烟袅袅,水汽蒸腾。
  温娇打发了下人出去,亲自接过沏茶。她的手指纤长白皙,每一个动作都似一幅画,足够赏心悦目。
  待茶杯倒入澄黄的茶汤,江云翊便接过来,托至温誉面前,不卑不亢地道:“岳父大人请喝茶。”
  温誉看了他一眼,接过,饮下。
  场面如此顺利平和,倒叫温娇有些诧异。
  后来,温誉又问了一些这次在漠北一战中发生的事,自然也忍不住训斥温娇胆大包天!
  温娇都笑着应了,温誉是对这个女儿没有一点点办法了,见她如今安然无恙,没有受什么重伤,心里放心了,也就懒怠再说了。
  华灯初上之际,林氏派人来请用饭。
  温誉打发温娇先去,口上说着叫她去帮衬下她母亲,实则不过是想单独与江云翊说会儿话。
  温娇从善如流,退出门外,她却没有走,就等在院中。
  书房内,温誉踱步至书案后,从匣子里取出一封信件还给江云翊。
  “此信你收好,要如何处置,你自己决定。”
  那分明是一封尚未拆封过的和离书。
  江云翊讶然抬头:“岳父……竟未将此信给她……”
  那日出征,他自然也料到此战艰难,生死未卜。
  因而提早写下和离书,交予温父,这也是为了温娇日后的生活着想。
  若他当真去了,母亲必然不能容她,倒不如放温娇家去,往后岁月还能有个安然无忧的日子可过。
  他纵然心中不舍,但却也是真心为温娇打算过。
  也正是因为这点,温父心中也颇受触动,加之温娇在得知他失踪的消息后,又那般义无反顾地去漠北找他。
  两人此等深情,让温父也渐渐放下心中执念,接受了江云翊的存在。
  这会儿,他抿了抿唇,不悦道:“拿着!”
  江云翊连忙接过:“小婿谢过岳父!”
  温誉转身,摆了摆手,打发他出去。
  江云翊对他又行了一礼,这才转身出去。
  温娇听见声响,转头看过去,正好看到江云翊把一封信收入袖中。
  见温娇还在等他,也怔了下,随即笑道:“你怎么没先过去?”
  温娇当没看到他的小动作,不答反问:“你们说什么了?”
  “没什么,岳父嘱咐我,日后要好好待你。”
  江云翊牵住温娇的手,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话。
  温娇斜觑着他:“当真?”
  江云翊笑:“自然。”
  这人也挺会面不改色地撒谎的。
  不说就不说。
  温娇撤回手,率先迈步走在前头了。
  江云翊这样通透的人,自然知道她在耍什么脾性,只是这件事,她若知道了,只怕会更糟糕。
  他笑了笑,快步跟上。
  晚上歇息,因搬来荆州后,院子小。
  便也只能委屈江云翊和温娇一起住在从前她未嫁时的闺房。
  她一直未归,可是闺房里头却是干干净净的,一看就是有悉心打扫,就叫她从前养在屋内的兰花也是长得极好。
  因温誉自来视她为掌上明珠,因而即便家道中落,她住的院落也较其他地方的要宽敞着。
  房内的床够大,睡两个人是没什么问题的。
  江云翊去沐浴,温娇坐在梳妆台前由春箩帮她擦干湿发。
  她正发着呆,却听江云翊在里头唤她,让她帮忙把衣物拿进去给他。
  温娇打发春箩下去,取了衣物走进去。
  见他将换下的脏衣服挂在了屏风上,因地方狭小,便随手收了,将干净衣裳搭上去。
  江云翊盯着她看,让她过来。
  温娇扫他一眼,扭头就出去了。
  美人眼波流转,自然什么样都是好看且勾人的。
  江云翊多日未疏解,又是年轻力壮之时,自然受不住,无奈地往浴桶边一靠,低头笑了。
  他沐浴完毕,自然也不敢劳驾温娇进来服侍他更衣。这会儿,自然是自给自足。
  好在,他行军打仗哪回不是自己照顾自己,没有世家子弟非要人服侍的娇气。
  利落地收拾好自己,江云翊走出去。
  见温娇这会儿静静坐在桌边,借着烛光托腮发呆。他嘴边扬起笑,刚要说话,温娇却抬眼望下他,指了指地面,说:“你且别动!”
  江云翊好笑道:“怎么了?”
  她还在为自己跟岳父二人私下谈话,而不告知她生气吗?
  温娇指尖夹起一封信,问:“请问世子爷,这封信可是写给我的?”
  信封上赫然写着“放妻书”三字。
  江云翊着实愣了愣。
  这封和离婚书他原本也是想着选一日当面与温娇交代的,奈何晚上喝了酒,一下子没有想起来,倒是忘记先收起来。
  如今,可有故意隐瞒不说的嫌疑了。
  江云翊想要上前解释,刚唤了一声“阿娇”,温娇便蹙了蹙眉,用眼神示意他站着别动。
  理亏的人自然不敢违抗。
  温娇道:“既然是写给我的,那我想,我便有权查看了。”她说着,自行拆开信封,从头到尾的细细读了一遍。
  “好,好得很,原来世子是存了与我和离之心的。”温娇点了点头,又将信收好,欲放到妆匣里锁好。
  她这是要留着的意思了。
  江云翊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上前想抢回来,口中解释道:“这是当时收到前方战报,知晓情况并不乐观,为做万全的安排,这才无奈写下的。我如今才顿悟当时之愚蠢,夫人大人有大量,此信我亲手撕掉,你可万莫当真!”
  砰地一声。
  温娇先他一步将信锁好,将他的手推开,“我为何不当真?信中一字一句难道非世子所写?”
  她横他一眼,转身往床边走:“我还要收好了,待到相看两相厌,便好潇潇洒洒的离开,这也正合夫君心意不是?”
  她脚下一顿,回眸一笑,故意戳他心窝子,软声说:“哦,对了,若有机缘另觅良人,我就要多谢夫君成全啦。”
  她转身又要走,下一刻,却被人猛地打横抱起,吓得低呼出声。
  那人用低哑的声音,斩钉截铁地说:“休想。”
 
 
第69章 终章 正文完结。预收《锦帐藏娇》求收……
  新婚燕尔没多久, 战事一来,他们就被迫分离了。之前江云翊身上有伤, 也一直忍耐着,如今好得七七八八了,热血一上头,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只想即刻将人拥入怀中,占为己有。
  院子小,隔音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温娇一直刻意压抑着, 到了最后甚至红了眼尾,哭了出来。
  夜半,她昏昏沉沉的被江云翊抱去清洗,回来, 一沾床就蹭进绵软的被褥里, 埋头就要睡。
  这时, 江云翊也不睡, 看着她这副猫儿似的模样,轻笑一声, 转身去她妆匣抽屉里找出那封和离信。
  因抽屉上了锁,要打开自然要费一番功夫。
  哐哐啷啷的声音不绝于耳,温娇眼皮倦得都快撑不开了,但还是好奇他在干什么, 于是就撑着手臂, 半坐起来。
  昏黄的烛光中, 那人侧对着她,正在火苗上烧掉他的“罪证”。
  温娇也不阻止了,静静看了他一会儿, 问道:“你还记得当初与我约法三章吗?”
  火光将信件吞噬殆尽。
  江云翊回身,走到床边坐下,目光是少有的温柔:“记得自然是记得,但我以为……只要我们二人情投意合,这些都不作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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