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解释 祭坛高高耸立,宛如一座纯白的山……
祭坛高高耸立, 宛如一座纯白的山峰,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四方的阶梯也是由纯白的玉石砌成,同祭坛浑然一体, 向下延伸, 远远望去好似登天之梯。
南寻殷抱着邱秋疾步前行, 到了阶梯之畔便被守护在一旁的玄宗弟子阻拦。
“你们不能上去。”
持剑而立的玄宗弟子将剑拔出, 横在阶梯前。
南寻殷看着邱秋越发苍白的脸, 眉宇间压抑着沉沉杀意, 他掀了掀眼皮, 冷冷吐出两个字,“滚开!”
玄宗弟子眉头一蹙, 神色极为忌惮,“不管你们是什么人, 这个祭坛在仪式结束前任何人都不许上去。”
南寻殷耐心已耗尽,抱着邱秋的手掌微微一抬, 强大的掌风将持剑弟子扫开, 他飞身而上踏入玉石阶梯。
散在祭坛周边的玄宗弟子见状,纷纷围过来, 拔出长剑朝南寻殷攻去。
南寻殷无半点惧色, 他掌风强劲, 动作极快, 不一会儿就爬上大半阶梯,众多玄宗弟子一时也无法近身。
若是邱秋醒着, 见着这般情景定会惊讶无比,南寻殷可是告诉她元力一直被封印着。
这时,魔门弟子也赶到, 他们纷纷上前同玄宗弟子战在一处,一时间阶梯上刀光剑影,杀气腾腾。
南寻殷甩开了玄宗弟子的阻拦,疾风般的速度朝祭坛攀去。
有玄宗弟子见他要踏入祭坛,气急败坏的喊道:“快停下,你若踏入祭坛,定会害了三域。”
南寻殷抬眸凝睇着祭坛上端坐着闭目结印的江上智三人,浓厚粘稠的元力在他们身上流转,竟显现出微弱的蓝光。他们身下亮着一条条光亮的纹路,纹路穿梭,从祭坛上向下延伸,一直延伸到大殿里的角角落落,最后组成一个巨大的法阵。
这就是吸取殿内众人元力和生命力的罪魁祸首了。
南寻殷眼底划过一丝晦涩的光华,耳边听闻玄宗弟子的呼喊,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嘲弄的弧度,倏地抬起手掌朝祭坛最亮的那根纹路拍去,只听“咔嚓”一声,那根最亮的纹路应声而断裂。
祭坛中央的江上智三人喷出一口鲜血,手中结印终于被打断。
三人睁开眼,锐利的目光看向打断他们的不速之客。
江上智凤眼微冷,眉眼间杀意尽显:“南寻殷,又是你。”
南寻殷毫不在意一笑,并未搭理,只抱着邱秋朝祭坛上遗留的元力最浓厚的一处走去。
见魔门新任的圣主抱着一个女子,谭云止抬起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嘲讽道:“不愧是魔门圣主,来这秘境也不忘美人相伴,也不知什么样的美人,能得圣主这般爱不释手,便是……”
他的话戛然而止,瞪着眼睛看着南寻殷怀中女子的容颜,大惊失色:“乐正先生……”
这一声宛如晴天霹雳!
江上智与简玉衍都看了过去,接着眉头双双拧起。
南寻殷怀中的女子面容苍白,双眼紧闭,脸颊上还有不少淤青,露在外面的衣衫也都沾满了污渍,瞧着便不是很好。
“她怎么会在这里?”江上智冷漠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南寻殷并未搭理,只小心翼翼将邱秋放在元力浓厚之处,又在她身上点了几处大穴,逼得她身体里的功法运转起来,见浓厚的元力通过运转的功法灌入她体内,苍白的脸色逐渐红润,方松开紧皱的眉头。
谭云止早就按耐不住,自从在临安城听到她的消息,他就没有停止过寻她,哪知寻到朝暮居,却还是晚了一步。得知她被人掳走,他心下大急,同江上智与简玉衍通气后,派了不少玄宗弟子去寻,甚至动用了玄宗暗桩。但人好似消失了一般,未寻到半点踪迹。
哪知再见面,便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你对她做了什么?”因脸上的疤痕显得狰狞的面容,在急怒之下越发可怕,谭云止垂下眼眸,手里握着的大刀颠了颠,好似只要南寻殷说错一句,便要将他砍了。
南寻殷掀了掀眼皮,云淡风轻的一笑:“与你有何相干?”
谭云止眉目间含着沉沉怒气,提起刀便要过去同他拼个你死我活。却被江上智一把握住手臂,谭云止转头冷笑:“江上智,不想死就放开。”
江上智凤目冷冷的看着他,“别冲动。”
简玉衍连忙上前对谭云止解释,“潭师兄,邱师妹想必是被阵法吸了生命力才虚弱至此,如今这元力灌入邱师妹体内正好补充她失去的生命力,只是这过程实在凶险,若因谭师兄打斗而致元力走叉,后果不堪设想。”
谭云止本不是莽撞之人,见心心念念的女子这般模样,气急了才失了神志,如今听简玉衍的话,便也冷静下来。
江上智收回拦住谭云止的手,清冷的凤目落到南寻殷身上,漠然道:“魔门难道都如圣主这般,皆是一群偷偷摸摸之辈?这般不请自来,圣主是要枉顾玄宗与魔门之间的停战约定不成?”
南寻殷微微一笑:“若是不来,也发现不了自称浩然正气的玄宗,原是一群表里不一之徒。”
祭坛上的这番惊天变动,被殿内的众人看在眼中。
自天魁收拾掉崔婧儿等人后,殿内众人便获悉了这群人是魔门的身份。又见玄宗弟子与魔门弟子战斗一处,鲜血顺着玉石阶梯直流而下,殷红与纯白相衬,瑰丽又有一种绝望的美。
便如殿内众人的心情一般,绝望又恐惧。本以为是救世主的玄宗弟子,竟然开启法阵吸干了他们的元力和大半生命力。本以为有活命希望的黑衣人,又是魔门之徒。如今,他们委实看不见曙光。
有不少依附玄宗的弟子怒气冲冲的朝祭坛喊道:“逐月公子,我们的宗门一直视玄宗为盟友,玄宗之令便是我宗之令,今日玄宗这番作为实在寒心,是否该给我们一个说法?”
祭坛上的江上智凤目微垂,沉默不语。
有弟子嗤笑一声:“还看不明白么,玄宗这是想要我们的命啊,我们便是这祭坛上的祭品。”
“玄宗为何要这样做,莫不是练了什么邪功不成?”
“玄宗难道是想借此消灭三域宗门的精英弟子,牢牢霸占首宗之位?”
眼见众人越猜测越离谱,有从战斗中脱身的玄宗弟子忍不住了,站出来道:“诸位,玄宗是对不住你们,但我们也是有苦衷,若不这样做,三域便要陷入危险之中。”
殿中的众人依依不饶,嗤笑道:“有什么苦衷,要牺牲这么多的弟子?”
那弟子也被激出了火气,扬声道:“既然诸位想知道,我便将实情告诉你们。”
“诸位应该都知晓天枢移动之事,每一届进入火树银花秘境的武者,总会遇见不止一次天枢移动,而这次的秘境,天枢移动却十分频繁。这天枢是火树银花秘境的核心,移动越频繁,便表示核心不稳,核心不稳便是秘境不稳。”
“火树银花秘境瞧着与三域并无不同,实则这秘境是虚数间对三域的投影,通过火树银花门钥匙联通虚实,我们方可进入秘境,但虚数中的秘境不稳便会朝实数跌落,这火树银花秘境投影在三域,若是不稳,便只能朝三域跌落,届时秘境与三域相撞,天塌地陷,天火乱串,定会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我宗先祖留下遗言,只有雄厚的元力方能压制天枢,如今天枢移动频繁,为了三域安危,只能将诸位请到这大殿内,借用诸位的元力压制天枢。我皆知诸位心怀怨气,但若是秘境跌落,照样难逃一死。”
玄宗弟子面容肃穆,郑重道:“不若用我等身躯,换三域众生平安,便是一死,亦无憾矣。”
第153章 争锋相对 玄宗弟子一番慷慨激昂的说辞……
玄宗弟子一番慷慨激昂的说辞下, 全场鸦雀无声。
殿内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嗤——”南寻殷这声嗤笑,在安静的大殿内十分响亮。
说话的玄宗弟子怒视他,“若非是你强登祭坛,打断阵法, 我们又如何会前功尽弃。”
南寻殷目露怜悯, 轻叹一句, “为三域牺牲?许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
玄宗弟子怒气冲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南寻殷意味不明的目光扫过一个个正气凛然玄宗弟子, 见他们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方慢条斯理的说:“你的话只应了前半段, 后半段想必逐月公子也是不认同的。”
江上智锐利的凤目看过来, 话语中杀意浮现:“南门主请慎言!”
南寻殷如何会怕他,反而微微一笑:“逐月公子不是一向讲究光明磊落, 如今何必瞒着这群送死之人?还是逐月公子怕他们知道了真相,不愿赴死, 累得你们动手?”
简玉衍先忍不住了,“南门主何必挑拨, 为救三域众生而死, 我宗弟子自是死得其所。南门主心胸狭隘,未将三域众生放在心里, 又何必在这里多言。”
处理完崔婧儿赶来的天魁冷笑一声:“简公子此言真够无耻, 我们圣主坦坦荡荡, 反而是你等正道之人包藏祸心, 真相如何,简公子可敢告知众人?”
简玉衍眉头微蹙, 桃花眼难得严肃:“什么真相?你们莫要在这里胡言乱语。”
天魁紧盯着他的神情,见简玉衍真是一无所知,古怪的笑了笑:“原来简公子真不知道, 逐月公子竟没告知你么?”他目光一转落到谭云止身上:“白虎将军可知?”
简玉衍生出几分怒气,一向含笑的嘴角也拉直了:“莫要在这里挑拨离间。”
谭云止却扯了扯嘴角,并未回答。
天魁了然,这是知道了,他故意道:“看来只有简公子不知。”
说完他便朝南寻殷拜了拜,“圣主,可容属下将真相告知殿内诸人?”
南寻殷应得随意:“可。”
江上智突然出手,长剑如闪电般夹杂着锋锐的气势杀来。南寻殷也早有准备,一挥袖子,蓬勃的元力蜂拥而出。
两人应怕伤着邱秋,便在很小的范围内过了数招。
天魁继续道:“天枢的确是秘境的核心,天枢异动频繁,也确实是秘境不稳,只是这秘境不稳却要同三域相撞却是胡扯,火树银花秘境的确存在与虚数之中,然而秘境在实数的投影千千万万,我们三域也不过是其中一界罢了,便是要相撞也不过是那千万分之一的几率而已。”
他脸上挂着嘲弄之色,“但是若秘境不稳,便会关闭三域通往秘境的通道,从此以后,三域之人便是拿着钥匙,也不能进入秘境。玄宗祖师爷得了秘境之钥以后,玄宗便掌控了秘境通道,这些年来,玄宗获得多少好处,诸位有目共睹,便是能有如今正道之首的地位,亦同秘境脱不了干系,有如此宝库,玄宗怎会甘心放弃,便将诸位骗入秘境之中,借用诸位元力压制天枢异动,牺牲众人不过是想永久掌握火树银花门这座秘境宝库罢了。”
“如此作为,可当是为三域众生牺牲?”
这话一落,殿内哗然一片,众人还未消化完前面一个消息,如今又听得这么震撼的真相,简直不知所措。有本就不愿牺牲的弟子怒道:“玄宗欺我等好惨。”
“这般做法哪里能当正道之首,比之邪修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等这么多条人命,竟只是玄宗稳固秘境之用,实在可恨!”
天魁见人群激奋,心中暗暗松一口气,圣主交代的任务总算完成了,待这群弟子从此处出去,玄宗便会被群起而攻之,到时正道大乱,他们便能各个击破。
圣主此计,实在妙不可言。
玉阶上的玄宗弟子面色惨白,不可置信的目光望向江上智,“江上长老,他说的是真的么?”
江上智已停了手,垂眸沉默半晌,方缓缓道:“是。”
玄宗众弟子眸中的亮光终于黯了下去,他们刚才的视死如归完全成了一个笑话,有激奋的玄宗弟子抬起手掌,一字一顿道:“我弟弟同我一起进入秘境,自以为是为三域众生安危牺牲,未曾想只是这场骗局里的一个笑话……我以玄宗恩断义绝,从此以后再也不是玄宗弟子。”说着便拍向自己的身体,自废修为。
他这般举动感染了殿内众人,众人越发愤怒,若非众人被法阵吸干元力,便都要上台同玄宗弟子拼命。
简玉衍怔愣片刻,目光呆呆的看着江上智,当听到那句是时,心中的信仰轰然崩塌,干涩着嗓子道:“阿智,你骗我的对不对?”
江上智凤目清冷如霜,依旧沉默不语。
简玉衍笑得很难看:“宗主,宗主总是教导我们要降妖伏魔,锄强扶弱,要以天下安危为己任,玄宗大殿上还写着夫勇士者,当以身抚慰万民,怎会为一己私利,牺牲众武者的性命?”
天魁在旁听着,冷笑一声:“事实就在眼前,简公子何必自欺欺人?”
“够了。”
江上智如刀锋般锐利的凤目冷冷扫向天魁,宗师武者的威压如泰山般扑面而来,天魁承受不住,尖叫一声,喷出一口血,跪在地上。
料理完天魁,江上智抬眸凝睇,清冷的凤目同南寻殷深不可测的眸光相撞在一处。
谭云止将恍惚的简玉衍拉到一旁。
祭坛上的气氛忽如乌云压境,好似窒息一般,耳边殿内众人吵嚷的声音好似都消失了。
南寻殷惊讶:“竟然是境?我听闻只有大宗师级别的武者才能修炼出自己的境,没想到逐月公子不过宗师之躯便能修炼出境,实在让人佩服。”
江上智眉宇间压着淡淡寒意:“那日,是你进了书阁?”
南寻殷也不否认,微微一笑:“贵宗书阁可真是海纳百川,若非去见识一番,又怎会知这火树银花秘境的秘密。”
江上智清冷的凤目凝睇他片刻,忽然道:“当日书阁失踪的除了那卷关于秘境的卷宗之外,还遗落了一本心法,想必那本心法也是南门主拿了去?”
南寻殷终于敛了脸上的笑容,深邃的眸光藏着冷冽之色:“逐月公子想说什么?”
江上智语气平淡:“那本心法是抚顺元力之用,本算不上稀奇,只因是孤本才藏入书阁,南门主不惜派遣弟子攻山也要拿到心法,莫不是元力出了问题?魔门修炼功法向来走险走奇,我听闻南门主曾经修为被废,不过短短几年不但修为回来了,还远胜从前,若只是寻常功法定然不能,想必南门主修炼了走捷径的邪功,这等邪功修为虽能快速增长,然而却后患无穷,练邪功的武者大多是走火入魔,爆体而亡的结局,南门主这般修为,只怕离走火入魔亦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