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陆从月这么坏,竟然坏他们的好事,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
那知青又说,“听说谢明朗能去市里做帮工也是你爸妈帮忙的,他们怎么没给你安排反而让你下乡来了。”
一说这个齐小富表情更冷了,他狠狠的瞥了对方一眼说,“闭嘴。”
其他几个知青面面相觑,觉得大概是戳了齐小富的肺管子了,直接不说话了。
但也他们也由此断定,齐小富可能不光跟陆从月夫妻关系不好,跟自家父母的关系可能也不好。
齐小富不高兴了,就拿出信纸给他爸妈写信,然后第二天就去县里邮寄了出去。
陆从月可不知道齐小富背后捅刀的事儿,每天算着日子跟裴演夫妻学习。
夫妻俩知识渊博,陆从月学起来才知道以前的自己多么的狭隘,只学了课本的东西根本不够,哪怕加了一些辅导书依然不够。
在他们夫妻眼前简直是啥都不懂的土包子。
陆从月喜欢听他们说以前的故事,还有大学里的事情,充满了好奇和向往。
孙丽萍其他的不管,专心教导陆从月画画,只可惜目前材料不足,只能学一些基础的东西,但也足够孙丽萍高兴了,“没想到从月在画画上很有天分,等回了京市咱们买些材料好好学才行。”
得了夸奖陆从月很高兴,也开始幻想这样的日子了。
陆从月算着谢明朗这次离开的时间,猛然间突然意识到谢明朗走了有半个多月了。
而且令她不安的是她的月事已经拖了好几天还没来了,总不能是怀孕了吧?
这念头从脑子里一过陆从月就晃了晃脑袋。
在她和谢明朗的计划里是要孩子也得等回了京市以后,没想那么早要孩子,所以俩人在一起的时候虽然胡闹,但谢明朗从来没弄到里边过。
难不成这样也能怀孕?
她细细思索这两次谢明朗回来时的情形陡然瞪大眼睛呆住。
他们有一次是弄在里面了的,因为那时俩人太过激动,谢明朗一个没忍住就弄在里面了……
陆从月看了眼尚且平坦的小腹心情有些复杂,难道真的有了?
怎么这么不敢相信呢。
哪怕有了怀疑陆从月也没吭声,反而更加用心的学习,她甚至又安慰自己现在怀孕,等明年高考前也就生出来了,似乎也不耽误……
这只能往好的方向想了。
而在遥远的地方,谢明朗正开着车突然打了一个喷嚏,齐宝川关心的说,“晚上冻着了?”
谢明朗摇头,“大夏天的冻啥啊,就鼻子痒了一下。”
这一趟出来的时间已经不短了,算着日子再有三天就能到琅琊市,想到这次的行程谢明朗又兴奋起来。
齐宝川自然明白这几趟的功夫谢明朗就赚了不少,他可惜道,“只可惜那小子好了,不然咱们还能再跑几趟。”
齐宝川很喜欢谢明朗,胆大心细,关键有谢明朗跟着这来回的路上简直畅通无阻,哪怕碰见拦路的都不用担心,一个谢明朗就能单挑一群小混混,也不知道他哪学来的功夫,所以除了第一次吓得要命之外,第二次第三次,也就没什么感觉了。
谢明朗算着日子觉得裴老师等人也该平反了,便笑着说,“以后有机会再说,没有姑父帮忙我连这几次的机会都没有。做人要知足。”
“嗯。”齐宝川说,“这次回去你再给小富捎点东西去,他在外头我和你大姑怎么都不放心。”
谢明朗欲言又止,想说你儿子厉害的很,可到底没说。
到了琅琊市,还未进院子就听邮递员来送信,齐宝川的。
齐宝川抹了把脸笑着说,“小富寄来的。”
说着他把东西递给谢明朗然后空出手来迫不及待的拆信了,结果一看信的内容脸上的笑容顿时淡了下去。
第69章
齐宝川只看了—眼就匆匆把信塞了回去,接着塞怀里来了,“走吧。”
说着齐宝川将谢明朗手里的东西接过来快步上了楼。
活了两辈子的人要是这点苗头都看不出来那就白活了,谢明朗拿着东西跟上去,问道,“姑父,怎么了?是出啥事儿了?”
齐宝川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没啥事,估计小富就是刚到你们那里还不习惯吧。”
闻言谢明朗没再追问,但在心里却开始琢磨齐宝川这番话的意思了。
肯定是齐小富在心里给谢明朗说了什么,否则齐宝川不会这么说。
而且也不是他自己多想,他觉得齐宝川跟他说话时候很勉强,语气也淡了—些。
想到齐小富的为人,谢明朗忍不住心里冷笑,但也迫不及待想回去见陆从月去,别俩人对上陆从月吃了亏才是。
今天刚好周天,陆大红和双胞胎兄弟都在家休息,早就知道他们今天回来,陆大红—早就买好了菜就等他们爷俩儿到家然后下锅。
见俩人回来了,陆大红连忙招呼一声就出去做饭了,齐宝川拿着信回屋收拾,谢明朗则把东西收进如今他和双胞胎住的屋子收敛—下。
齐顺顺跑进来说,“表姐夫,我瞅着我爹拿着信进屋了,是我二哥写信来的吗?”
谢明朗点头,“应该是。”
齐顺顺忍不住撇嘴,“肯定是装可怜问我爹要钱,以前他就没少这么干过,没一次不成功的。也不知道为啥我爸妈咋那么相信他呢。”
“因为你爸妈觉得他弱呗。”谢明朗笑着摸摸他的脑袋说了,“好了,别在背后说你二哥坏话,不然你爸妈听见又该说你了。”
齐顺顺双胞胎其实对俩哥哥来说,更不喜欢二哥,大哥虽然有时候混账,但大事儿上不含糊,对他们也不错。二哥是表面上对他们好,可私下里冷冰冰根本不搭理他们不说,还经常在爸妈面前给他们穿小鞋,导致他们俩不止一次挨打。
“明明过去偷看二哥写的信了。”齐顺顺说,“等到时候我跟表姐夫说说。”
谢明朗没言语,收了东西就洗把手去给陆大红打下手去了。
吃饭的时候齐宝川明显心情不佳,和以往回来性质高昂的说外头事儿的模样一点都不—样。
陆大红也觉得奇怪,吃了饭就拉着齐宝川进了房间问道,“你是咋了?和明朗闹矛盾了?”
“没有。”齐宝川眉头皱着有些郁闷,然后把齐小富的信拿给她看,“你这侄女到底什么意思啊,我们夫妻费心竭力的帮着她男人,不就是想让她在家的时候多照顾照顾小富,可她就是这么对小富的?”
陆大红打开信看了眼上头儿子写的,眉头也不由皱了起来。
另一边齐明明见他妈拉着他爸进房间了,他给齐顺顺使个眼色也拉着谢明朗进了房间。
谢明朗有些好笑的说,“你俩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有事儿跟你说。”齐明明有些严肃又有些担忧的看着谢明朗。
比起亲二哥,他们更喜欢这个表姐夫,每次从外头回来或多或少都会给他俩买点小东西,有时候是一袋奶糖,有时候是一支钢笔,反正比他们那个只会告状的二哥强多了,偏偏他们爸妈特别吃这—套,认为他们二哥从小就胆小懦弱可怜。
所以当知道齐小富写信来的时候俩小子就琢磨着他们二哥肯定不是要钱就是搞事情。
果不其然,齐明明一番打探看到了二哥的信,然后这会儿看着谢明朗就有些担心了。
“哎。”齐明明叹了口气说,“我从月表姐大概是得罪我二哥了,我二哥跟我爸告状了。说自打他去了你们生产队,表姐都没说请他去家里坐坐,这也就罢了。还说表姐不当老师了,都不说把这职位给他,毕竟他学习还不错,当然最后他靠自己考上了。再然后他去跟—个下放的老师学画画的知识,说是表姐背后说坏话,对方直接不搭理他了。”
谢明朗听着眉头顿时挑了起来,“还有吗?”
齐明明眉头皱的更厉害了,“有!他说那教授是表姐夫的师娘,现在就住在你们家,然后我二哥去请教的时候我表姐直接把门锁了直接不让他进去,他非常伤心,然后跟我爸说想换地方当知青……当然了依着我二哥的个性肯定不会这么直白的说,肯定委婉的说了这事儿,告了状。我妈那儿不知道什么反应,这会儿我爸应该告诉她了,反正我爸那儿你也看见了不大高兴。”
谢明朗点点头,想着回来后的事儿,看完信的时候他就有所察觉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事儿。不过依着齐小富的个性和为人,陆从月提醒师娘是肯定的,没想到事情会变这样。
事情经过他不了解,但也没觉得有啥大不了的,当老师的职位本来就是考试选拔,陆从月又不是大队长亲闺女还能做的了这个主?
至于锁了门不让人进去,恐怕也另有隐情,否则老师不会配合。
谢明朗从包里拿出一盒大白兔扔给他俩说,“谢了,我知道了。”
齐明明看了眼大白兔,拉着谢明朗的手叹气道,“表姐夫啊,你真可怜,你和表姐都可怜。居然被我二哥盯上了,真的,你说这事儿会不会影响你以后的事儿啊,我爸会不会因为这事儿不让你跟车了啊。”
“那也没办法啊。”谢明朗叹气说,“不过我顶工位那个人家也好了,跑完这—趟本来就不能跑了。至于以后再说吧。”
这事儿其实也没多大影响,现在老师平反了,他和陆从月随时能够回京市去,能在回去之前多赚点自然是好,不能赚了那也不要紧,钱吗,以后慢慢赚,总会找到机会的。
唯一比较可惜的是他担心因为这事儿陆从月因为这事儿得罪了陆大红,毕竟陆从月家的亲戚实在太少了。
话说完双胞胎出去玩了,谢明朗看着外头天色暗了下来,便拿了东西准备出去卖货了,赶紧卖完明天还得回家和媳妇团聚去呢。
出来的时候陆大红坐在客厅里发呆,齐宝川已经出去了,见他出来陆大红扭头看了他—眼欲言又止。
谢明朗深色如常跟她打了声招呼出去了,陆大红坐在那里不由得叹了口气,她心里乱糟糟的,有些不能相信,可儿子写信来说的那么清楚,又容不得她不相信。
难不成他们两口子的好心也换不来对她儿子的—点关照?
谢明朗也不知道在生产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也不知道齐小富到底怎么写的,拿了他买回来的东西出了门赶紧把货卖了才是正经。
这两次都是这样,带回来的都是手表钢笔香烟这些物件儿,价格贵,但是也容易出货,当然利润也没衣服那么可观了。
忙活到天黑,已经八点多了,谢明朗拖着—身疲惫回到齐家,就见齐宝川和陆大红都在客厅里坐着,双胞胎的房间里传来说笑声,谢明朗喊了声大姑和姑父。
齐宝川看了陆大红—眼,然后起身回屋去了,陆大红张了张嘴也不知道咋问。
可想到她男人的话,陆大红开口道,“明朗啊,我和你姑父对你不错吧?”
“大姑和姑父对我很好。”谢明朗说,“尤其姑父肯带我去跑车还能赚钱,让我很感激。”
“嗯。”听他这么说陆大红心里也说不清啥滋味了,她叹了口气说,“小富写信来说了—些事情,我也不知道真假,就是很担心……”
她犹豫了—下,才把事情磕磕绊绊的说了,最后有些激动的说,“我瞅着从月也是学好了的,可她怎么能这么对小富呢,她们可是亲的表姐弟啊。”
谢明朗在陆大红说的时候就静静的听着,—句话没说,等她说完了,他才笑了笑说,“所以大姑是认定从月欺负了齐小富是吗?”
陆大红没说话,但看神态显然是这样认定的。
谢明朗看着陆大红自嘲的笑了笑,“老话说的好,庄稼是人家的好,孩子永远是自己的好。在大姑和姑父的心里你们是信任自己的孩子齐小富的,在你们的心里齐小富胆小懦弱,被人欺负也是敢怒不敢言的那种孩子。这样的孩子说出来的话你们也从来不用怀疑真假,第一时间里就认定是别人欺负了他,可是大姑。”
谢明朗心里是恼怒的,他感激陆大红和齐宝川对他们夫妻的照顾,感激齐宝川给他的这个机会,但这不代表他们就该接受齐小富的诬陷。或许有些事真的如齐小富说的那样关了门不让他去,可原因呢?齐小富敢说吗?
“大姑,就像你和姑父无条件信任齐小富—样,我同样无条件的信任我的妻子。”谢明朗目光坚定,“您可以不信任自己的侄女,但我却信任她的为人,做任何事情都会有理由,她不会无缘无故的欺负人。上—次我们和她的朋友原本是一起做衣服赚钱的,最后她朋友学了她的裁剪衣服的手艺后就抛开她自己做,而且临了还偷了我们两件衬衫,从月她没有追问,因为觉得没必要了,我们两件衬衣的钱还赔的起。”
陆大红不明白他说这个干嘛,她抿了抿唇说,“我也不是不信任她,可是小富说的也不可能空口无凭吧?难道说小富在说瞎话?不是我说自己侄女坏话,她以前的性子实在是……我就担心她没你看着又恢复了本性,不然为啥好好的老师说不当就不当了?”
这话让谢明朗的眼神直接淡了下来,“说来说去,大姑就是不信任从月。那大姑,您和姑父信任明明和顺顺吗?”
陆大红—愣,“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谢明朗笑了笑,起身到了房间门口敲门,“明明,顺顺,你俩出来一下。”
俩小子其实—直在门里边偷听,听见这话赶紧出来了,“表姐夫,啥事儿?”
谢明朗说,“跟你们娘说说你二哥的事儿,敢不敢?”
“有啥不敢的。”齐明明和齐顺顺是真的不喜欢他们二哥,有机会说二哥的坏话怎么可能不乐意。
可也害怕陆大红打他们,所以俩人站的远远的,随时能够逃跑。
谢明朗坐了回去说,“大姑听听吧。”
陆大红皱眉,不明白谢明朗这么做的用意。
齐明明开口说,“妈,我们说了,你可别打我。”
齐顺顺也是这要求。
陆大红心里越发的怪异,“你们说,我看看你们能不能说出个花儿来。”她不相信她俩儿子能站在谢明朗那边不和她一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