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克在电话里“嗯”了一声，却没挂断电话。
“怎么了，沃克？”米尔斯不解的问道。
以往和沃克打电话，他一直是被挂断的那一方。
沃克沉吟片刻：“宁宁小姐，还有什么需求吗？”
米尔斯咧开嘴，露出尖锐的虎牙。
他站在走廊里，遥遥望着宁宁，笑得半眯起眼睛回答：“宁宁小姐这里有我，有什么需求，我自然会满足她。”
沃克瞬间挂断了电话。
二十分钟后，他站在接待员家中，为自己带上了医用橡胶手套。
沃克拨通了米尔斯的电话。
“怎么了，沃克，接待员她有事暂时来不了了吗？”
“嗯。”不止暂时，她以后也来不了了，“接待员死了。”
第21章 第三个游戏
啧，偏偏这个时候出了问题。
小镇长米尔斯背过身，垂下嘴角：“好的，我很快就过去。”
“带上宁宁。”沃克提醒他。
小镇长米尔斯露出不赞同的神情：“但宁宁她是OMEGA，她这样柔软的生物，不适合出现在凶杀案现场。”
“别忘了她在这里的意义。”沃克不耐烦的重复，“带她过来。”
米尔斯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我知道了。”
宁宁无聊的甩着尾巴尖，罗伯特半跪在她脚边，替她的尾巴顺毛。
“怎么了，米尔斯先生？”宁宁出于礼貌的问道。小镇长苦着脸回来，身上的奶油味都有些变质了。
米尔斯舔舔唇：“接待员去世了，我们、我们需要去她家里一趟。”
宁宁皱起眉：“去世了？抱歉。”
她起身，带起罗伯特：“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米尔斯别开头，胡乱点点头。
“对不起，你一来就要遭遇这种事。因为小镇的人手很少，所以你接下来这段时间，要跟着沃克探员办案了。”
你们这个小镇真是有够随便的。
吐槽归吐槽，宁宁还是抓住了米尔斯话里的重点：“办案，接待员是被谋杀的吗？”
米尔斯摇头，后退一步：“暂时还无法确定，走吧，我带你去现场。”
接待员的家离基金会的会所有段距离，他们坐在小镇长的车里，横穿半座小镇，走了将近十五分钟。
车里的空气并不流通，宁宁只能嗅到小镇长身上越来越浓的奶油味。
这个ALPHA闻起来是开心的味道。
宁宁抓住罗伯特的手，感觉到机器人的钢筋铁骨，才觉得有了一些安全感。
“米尔斯先生，抱歉，我可以问一下接待员的身份信息吗？”宁宁开口打断车里浓稠得能滴出信息素的沉默，“为了一会儿的办案。”
“可以，当然可以。”
小镇长米尔斯急忙应道，或者说，和香香软软的OMEGA多说两句话，不管是什么内容，都正合他意。
“接待员是一名女性BETA，名为爱丽丝，二十五岁，单身，在镇上居住了两年。”
“她不是本地人吗？”
宁宁有些意外，这个镇子的规模本来就小，人口是肉眼可见的稀疏，没想到就这样了，居然还有外来人员。
“嗯。”米尔斯点头。
“她是OMEGA保护协会的特派员，虽然我们小镇上之前还从未有过OMEGA，但这些都是必需的。”
宁宁只听到了这个小镇之前没有OMEGA这条信息，所以她现在是镇上唯一的OMEGA？！
“BETA，这个镇上BETA很多吗？”
宁宁撸着自己的尾巴问，尽量让自己闻起来心情是镇定的。
“我之前在街上，见到的也是BETA比较多。”
“是的。”米尔斯看了一眼后视镜，对她露出一个充满怜惜与善意的笑容。
“这个镇上，只有我，沃克，和便利店超市的老板安娜是ALPHA。”
坐在宁宁旁边的罗伯特敏感的察觉到她信息素的变化，将自己的尾巴伸进的手里，一下一下的安抚她。
宁宁低头把玩它的尾巴：“安娜？是橘红头发的安娜吗？”
“你见过她了吗？”米尔斯笑笑，“看看我说的什么话，镇上只有她一家便利店，只要买过东西，肯定就是见过了。”
“是啊，她人还不错。”如果不是她的信息素暴露了她的心情，表面的伪装还不错。
宁宁咳了咳：“抱歉跑题了，让我们继续说那位可怜的接待员吧。”
米尔斯自然会满足她的请求：“爱丽丝是两年前被特派来镇子上的，每半年的体检都有参加，很健康，也没有家族遗传病史。”
“沃克先生怎么说？”
米尔斯遗憾的摇摇头：“他只通知了我们接待员的死讯，具体的可能要等我们抵达了现场才知道。”
目前已知的信息太少，宁宁暂且还无法定论。
她闭上眼睛沉思了一会儿，突然问道：“接待员小姐的信息素，闻起来是什么味道的？”
“抱歉。”米尔斯露出涩然的神情，“BETA的味道都很淡，我没有注意过。”
在抵达接待员家时，宁宁注意到，她家门外已经围起一圈黄色警戒线。
沃克听到引擎声，从屋子里走出来，视线划过米尔斯落到宁宁身上。
“抱歉，结案之前，你要跟着我了。”
穿着警服的沃克腰间别着枪，他从裤兜里掏出医用手套递给宁宁。
“你可以不进来，只在门边看着，用仪器录下我的执法视频即可。”
宁宁知道这是沃克在体贴她，但她拒绝了他的好意，有些东西需要亲眼确认才行。
她在罗伯特的帮助下，套上脚套，走进屋里，然后由机器人做视频记录。
“沃克先生，你有什么发现吗？”
宁宁一进屋就先嗅了嗅空气，空气里存留的味道是最显而易见的线索。
撇开杏仁味和自身的，屋子里的味道清淡的吓人，好像因为长时间的通风，味道都散光了一样。
“有一些。”
沃克引导她走到了尸体附近。
他低头看着尸体：“从尸斑来看，接待员——死者已经死去至少三天了。死者死于窒息，脖子上有明显的尼龙绳留下的伤痕，身上没有明显的挣扎的痕迹，指甲缝里很干净。”
除去死亡时间和死亡原因，并没有找到一目了然的线索。
但很明显，接待员是被谋杀的。
你是猎物——
宁宁脑海中突然闪过这句游戏介绍。
OMEGA对于ALPHA来说，不就是猎物吗？
玩捉迷藏的时候，比起瑟瑟发抖的躲起来，宁宁更可以当捉人的鬼。
她喜欢自己每一次的步伐都是踩在他们的心尖上的感觉，她欣赏那些人对她的恐惧，她沉迷于掌控他人的权欲之中。
——亦是猎人。
原来如此。
她舔舔唇，垂眸遮住眼中的亮光，身体无法抑制的兴奋的发抖。
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第22章 第三个游戏
她好像闻到了一丝火.药味。
接待员家里门户打开，卧室和客厅里乱糟糟的，让人一眼看上去是入室抢劫杀人的情况。
但肉眼可查的线索太过细微，沃克决定将接待员的尸体带回去，进行进一步的尸检再进行定论。
“已经快傍晚了，宁宁小姐，今天麻烦你了，就让我请你吃顿饭吧。”沃克摘掉手套，低头对宁宁说道。
宁宁歪歪头，抿唇一笑：“好啊。”
沃克看向罗伯特，踌躇的问道：“你的机器人……”
“他是我的管家啦，我会拜托它先回去的。”宁宁颇为亲昵的对沃克笑笑，闪闪发光的眼中满是钦佩，“我们不说这些，沃克先生今天真厉害，感觉是个神探……”
沃克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在香香软软的OMEGA恭维中，走在路上觉得有些飘。
他们这顿饭吃得非常愉悦，宁宁的尾巴好几次都若有若无的蹭过沃克的手腕。
“这里的奶油味有些浓，隔壁是家面包屋吗？”宁宁笑盈盈的问沃克。
沃克点点头，古铜的皮肤看不出他发红微烫的脸颊。
“闻起来好棒，一会儿回去的时候买一些吧。”
宁宁专注的盯着沃克，好像完全为他倾倒一样，眼中再也容不下其他。
“冰镇起来做早餐的话，应该也不错。”
吃完饭，沃克要求送宁宁回家，宁宁欣然同意，但还是不忘去了一趟面包屋。
面包屋整体使用了温暖的黄色调，房间里弥漫的面包香气，几乎盖住了宁宁自身的味道。
她在柜台前仔细查看每一样糕点，没一会儿，从后面的厨房跌跌撞撞出来一人。
“宁、宁宁小姐！”
小镇长米尔斯惊喜的叫到，然后才看到跟在宁宁身后的沃克，顿时垮下肩膀。
“还有沃克探员，晚上好。”
奶油味。
混杂在这些香气里，依旧清晰可闻的奶油味。
“晚上好，米尔斯先生。”宁宁甜甜的一笑，用她溺死人的眼睛看着他，“这里的面包都是你做的吗？”
“是的！”米尔斯下意识鼓起胸膛的回答，然后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沃克，不好意思的垂下头，“不、不是，我只做了一部分。这是我奶奶的店，我下班后会在这里帮帮忙。”
宁宁丝毫不在意他的态度，满是新奇的问：“那哪些是米尔斯先生做的，我能有幸买一些尝尝吗？”
米尔斯急忙摆手：“不不不，不用——我很抱歉今天不得不让宁宁小姐一个人去办案，这些、这些就当做我的赔偿吧！”
宁宁失笑，长长的睫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米尔斯先生难道不是因为公事在身吗？这种事不用道歉的。”
米尔斯才不听宁宁怎么说，把卖相最好的几个装进袋子里，红着脸推进她怀里。
“好吧，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宁宁抱着牛皮纸袋笑着，“我还会再光临的，到时候米尔斯先生就不许这样啦。”
米尔斯痴痴的盯着她，除了点头什么也不会了。
宁宁从面包店里出来，下意识在空气中嗅了嗅。
沃克看到了：“很好闻？”
知道他误会了的宁宁也不解释，乖巧的点点头，又好似意有所指的说道：“嗯，很香。”
回家的路上沃克沉闷了一些，但依旧很体贴的照顾宁宁的感受，将车里的氛围维持在轻松愉悦的时刻。
下车以后宁宁对他摆摆手，在他的注视下，进了自己家门。
“欢迎回来，我的主人。”
罗伯特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
“经检测，门外有一位ALPHA在徘徊，您的身上也沾有他信息素的味道。您是他送回来的吗？”
“只有他吗？”
宁宁挑挑眉，也不等机器人回答，将面包塞进罗伯特怀里，扶着门框蹬掉脚上的高跟鞋。
“东西放冰箱，将家里的窗帘都拉上。如果这样门外的人都没走，随他去，别管他。”
机器人垂下嘴角，按照宁宁的指示行事。
他拉上最后一片窗帘时，在家向来随心所欲的宁宁，已经换好了一身睡衣，坐到电视机前了。
宁宁对站在原地又开始当壁花的机器人勾勾手指：“过来，给我按摩。”
她将一双修长的白腿放到机器人身上，在罗伯特的技术下放松了的长出一口气。
“怎么了，你不高兴吗？”宁宁看着罗伯特，发现这个机器人今晚特别沉默。
罗伯特缓缓摇头，额前的仿真发丝柔顺的垂在眼前：“主人，您要选择他当您的ALPHA吗？”
它这么乖乖的，又委屈，又可怜巴巴的，宁宁的心又痒了。
她双脚不老实的蹬在它的小腹上，坏心眼儿的不答反问：“你这么问，是怕我丢了你吗？”
机器人永远不会对自己的主人说谎。
它对她点点头，控诉道：“您不让我标记您，也不让我照顾您，有了ALPHA以后，我的抑制剂对您也不再有帮助。我这么没用，您一定会丢掉我的。”
这是哪里来的小可怜，怎么这么想叫人欺负它啊。
宁宁愉悦的弯起嘴角，伸手摸了摸它的头。
“那你要乖乖的哦，乖乖的，主人就不会扔掉你了。”
罗伯特好像被她的承诺安抚了一样，但他依然需要一个令它安心的答案。
“对于您来说，我是什么？”
宁宁与它对视着，在昏黄的灯光下，回忆起那个等在金色麦田边的小狐狸。
“狐狸。”宁宁欺身压住它，“你是，被我训养的小狐狸呀。”
罗伯特的双手握住她的腰，支撑住她的身体，如蛇一样的尾巴微微环着保护她，任凭她胡闹。
狐狸啊，它想做的，是会被小王子负责的玫瑰花。到底什么时候，它才能拥有她的灵魂？
宁宁晚上的时候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自己雌伏在一条蟒蛇身下。
它缓慢又缠绵的游过她的脚踝，留下湿滑冰凉的触感。
它像发丝一样，将她如挤压猎物一般紧紧缠绕，不容拒绝的令她扑爬在地。
它分叉的舌头在嘶嘶间伸进她的嘴里，卷曲她的舌头，与她交换窒息的吻。
宁宁在它冰冷的竖瞳下哭泣求饶，得到的结果是被它吞噬躯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