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香部分形态圆滚滚的坐在阳台上,周围全是楼上阳台的‘残骸’。
他还没来得及问里香怎么回事,就看见咒灵狰狞的形态里爬出个漂亮姑娘——对方头发凌乱,只穿了件外套,爬出来第一件事就是仰起头冲他打招呼:“哟,乙骨同学,真巧啊~”
“你也睡不着起来看月亮吗?今晚的月色真好看耶!”
第四十八章
乙骨忧太的脑子直接当机。他下意识抬起手, 想要也和千树打个招呼,但是开口后却不知道先说什么比较好——
先问她怎么又掉下来了?
还是先问里香为什么和她待在一起?还是先问千树什么时候和里香认识了?
不不不,还是先问里香为什么会和千树待在一起?
就在乙骨忧太纠结这些问题的时候, 千树已经自己爬了起来。她拍拍自己腿上沾着的灰尘, 又用手把乱糟糟的自然卷短发随意梳理了一下。
正当千树整理自己仪容仪表时——继阳台之后, 乙骨忧太的门也遭了殃!熊猫币平时膨胀了两倍的身躯撞开宿舍门, 过大的力气直接把门撞飞!
所站位置正对大门的乙骨忧太立刻反应过来——这两个月的训练不是白费——他以最快的速度拽过对面千树抱住, 两人滚到地上;被撞飞的门板几乎擦着千树和乙骨的头皮飞过去, ‘哐当’一声嵌入阳台墙壁里!
相对娇小的狗卷棘从熊猫身后探出头,满脸担忧:“海带?”
“金枪鱼!”
他看见千树,眼睛噌的亮起来:“大芥!”
熊猫东张西望:“诅咒呢?让我看看是什么诅咒,居然敢在咒术高专的宿舍里动手!”
千树被乙骨忧太抱着就地滚了两圈, 漂亮白净的脸上蹭了一脸灰。乙骨忧太扶她起来:“你没事吧?”
“应该没事。”
揉揉自己手腕,又动了动脚腕,千树觉得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地方有受伤。这时乙骨忧太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和千树靠太近了!!!
少女身上还留有明显的蓬蓬香气,洗发露的味道也很好闻。乙骨忧太没能立刻闻出是什么味道, 总感觉有点像清爽的海风的感觉。
他火速松开千树, 红着脸不好意思的和少女拉开距离:“五条老师不在吗?”
阳台塌了这么久, 也不见五条悟下楼来领人。乙骨忧太第一反应就是五条悟不在宿舍。
千树并没有乙骨那么害羞。她不觉得靠得近是需要害羞的事情,所以继续拍拍自己外套下摆:“喔, 五条悟和夏油杰他们出去对练了。”
顿了顿,她又诚恳的向熊猫和狗卷棘解释:“抱歉, 没有诅咒闯进来捣乱,是我不小心把宿舍阳台又弄塌了。”
“还麻烦你们跑一趟,不好意思。”
说着, 礼貌的少女便弯腰向他们鞠了一躬;熊猫和狗卷棘立刻往后退开至少三米, 狗卷棘拉高自己的衣领, 脸红得好像能烤红薯。
倒是熊猫,因为厚厚的绒毛挡着,反而看不出有没有害羞。
狗卷棘的脑子过热当机,张嘴就是一大串自己也听不懂的馅料名字:“梅子豌豆胡萝卜!”
熊猫干咳一声,毛茸茸的脑袋扭向侧边:“那个千树,你外套里面没有,穿。”
千树眨了眨眼,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她举起胳膊,过长的袖子需要折四五次才能把手露出来——揪起衣领,小姑娘低头看了一眼,透过同样宽松的领口,她看见自己圆润柔软的胸。
再往下便视线受阻,什么都看不见了。
“喔,这个啊!”
松开衣领,千树一拍自己脑袋:“我刚洗完澡,随便套了一件。不过我这种身材也没什么可看的就是啦!”
走到熊猫面前,千树诚恳的握了握他爪子:“但还是谢谢你提醒我!”
她天生一双眼尾下垂,楚楚可怜的狗狗眼,略微仰视着看人时,就好像被某种可怜又可爱的犬类幼崽正盯着你。
熊猫顿时浑身僵硬,说话都不自觉结巴起来:“不、不客气!”
她好可爱!
这就是人类幼崽吗!!!等等,人类幼崽好像也不是这个年纪但是她好可爱!
谢过熊猫,千树正要回五条悟宿舍。走了两步之后,她转念一想:五条悟宿舍现在阳台是破的,门也是破的,我回去也是吹冷风。
不如去夏油杰宿舍?
话说回来,夏油杰宿舍是那间?
回忆了两秒,千树放弃思考。她顺手揪住离自己最近的的熊猫:“熊猫同学!能再麻烦你一件事吗?”
脑子刚刚恢复正常运转的熊猫浑身一激灵:“可以!没问题!”
千树大喜过望:“熊猫同学你真是个好人!可以带我去夏油杰的宿舍吗?我不知道他宿舍在哪。”
熊猫确实是个好人,他尽职尽责的把千树带到了夏油杰宿舍门口。担心千树进不去,熊猫顺手把宿舍门的门锁也给拧掉了。
千树看得叹为观止,一边夸赞熊猫一边笑眯眯的当着他面把门给关上了。
——
乙骨宿舍。
“我说”
收回里香后,乙骨黑着脸坐在床上:“狗卷前辈,还有熊猫前辈你们为什么都要留在我宿舍啊?”
他和狗卷棘熊猫虽然是同级,但因为入学晚的缘故,乙骨平时总是礼貌的管他们叫前辈。
但是现在盘腿坐在对面的两个少年(?)明显有些走神。
熊猫举起自己的一只爪子,满脸深沉:“她刚刚握着我的手,说我是她见过最帅的熊——”
乙骨忧太:“熊猫前辈,千树没有见过熊猫,可能只是随口夸奖而已。”
狗卷棘附和:“鲑鱼!”
“你们不懂。”熊猫望着窗外的月光,长长的叹气:“她看向我的时候,满眼都是崇拜的星星。她一定,很喜欢我!”
乙骨狗卷棘:“”
“虽然有点不忍心打击您,”乙骨忧太无奈的挠头:“我觉得,千树可能就是认为你很可爱,就像女孩子喜欢小猫小花那样——而且你们物种不一样的话,会有物种隔离吧?”
当然,比起物种隔离,乙骨忧太更担心五条老师把熊猫给送去动物园。那可是五条老师未婚妻耶!!!
虽然只是名义上的。
熊猫明显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沮丧的垂下熊猫脑袋:“这就是,恋爱的苦涩吗?”
乙骨忧太叹气:“不是哦,前辈你只是单相思而已,根本没有恋爱!”
熊猫并不理他。
他忧伤的看着月亮,猛兽猫猫头留下眼泪:“忧太,我永远失去我的初恋了。她真可爱啊——”
乙骨忧太:“前辈!不要随便给自己增加不存在的记忆啊喂!!”
狗卷棘:“鲑鱼!”
——
等到训练馆被拆得差不多了,夏油杰和五条悟的‘舒展筋骨’才算结束。两人都或多或少负了点伤,但却打得很畅快。
夏油杰回到自己宿舍,刚进门就注意到自己宿舍锁被拧坏了。他眯起眼,伸出一根手指轻碰大门。
没有关上的门被他一戳,轻飘飘向后打开。
高专的宿舍门质量很好,被推开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夏油杰很快就发现自己床上多了个人;那人睡觉团成一团,把脑袋也埋在被子里。
他冒起一个不靠谱的猜测,挑眉,走过去把被窝里的团子揪出来:果然是千树。
她的脸捂得红扑扑的,凌乱的额发贴在眉梢和脸颊侧。被夏油杰从被窝里拖出去后,小姑娘哼哼两声,单手拽回被子继续盖过头顶:“我好困再睡会空调开得好冷啊。”
夏油杰顿时哑然失笑。他摇头,无奈的站起来,从柜子上拿过遥控器调低空调温度,同时在心里估算着五条悟找过来的速度:应该会很快吧?
毕竟那家伙有六眼。
夏油杰拿遥控器调温度的时候,千树就醒了。她从昨天到现在加起来只睡了不到三个小时,即使醒了也还困得厉害。
虽然很困,但她还是强撑着从被窝里钻出来,一边打哈欠,一边滚到床边,抓住了夏油杰的制服衣摆:“夏油杰,你回来啦?”
夏油杰在床边半蹲下来,垂眸看着千树:“嗯,我回来了。”
他头发散了,还没来得及扎上去。厚实柔软的耳朵有点像佛祖雕像,耳垂上那枚黑色耳钉被晨光照耀出温润的光泽。
长发在夏油杰白皙的侧脸投下斑驳交错的阴影。
千树察觉他过于白皙的皮肤上,有两片青黑色黑眼圈;夏油杰虽然还是对她露出安抚的笑容,但是千树却莫名感觉对方很疲惫。
她坐起来,摸了摸夏油杰额头,担忧道:“怎么了?不舒服吗?你脸色看起来好差。”
夏油杰握住她手腕,不动声色:“有吗?可能苦夏了吧。”
“又苦夏了啊?”
千树恍然大悟。她并没有察觉此刻气氛的危险,也没有察觉夏油杰狭长眼眸里,锁定猎物似的粘稠目光。
她贴近夏油杰的额头,柔软的自然卷短发上残留有洗发露的香味;夏油杰闻着就忍不住皱眉——
和五条悟常用的洗发露一个味道。
他依仗少女的担忧,故作虚弱的趴下枕在她柔软的大腿上:“感觉最近可以屏蔽咒灵味道的限制有些失效了,嘴巴里总有一个令人作呕的抹布味道。”
“所以有点吃不下东西。”
千树闻言,立刻把夏油杰拽起来:“我看看。”
她捏着夏油杰的脸,手指柔软的摩擦在他脸颊上——夏油杰手指能感觉到少女修剪整齐的指甲刮过他唇瓣。
柔软的手指稍微用了点力气,压在夏油杰唇瓣上。千树垂眸,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张嘴。”
夏油杰温顺的张开嘴,那截柔软的手指探进来,指尖触及他的舌头。
【闭眼。】
加强了夏油杰舌头上的禁锢咒言后,千树松开手。她头有点晕,还恶心得慌——应该是虚弱期使用过多力量的后遗症。
夏油杰还握着她的手腕,下巴靠在她娇嫩的手腕内侧:“是不是太勉强你了?”
千树摇头:“和你没关系。契约虚弱期就是会这样,等个两三天就好了”
“下周等我虚弱期结束!一起去吃西瓜吧?”
她的话题突然跳跃到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夏油杰无奈的笑,问她:“怎么突然想吃西瓜了?”
“你不是苦夏吗?”千树讲得兴致勃勃:“去年我统计过!你夏天吃得最多的水果就是西瓜了,说明西瓜对你有效啊!可以缓解苦夏呢!”
她说得眉飞色舞,说到一半,还要专门停下来,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夏油杰,满眼写满了‘快夸我快夸我!’。
夏油杰从来不让千树失望,在她兴奋的看过来时,男人自觉低头亲了亲她手腕内侧:“嗯,千树好厉害,连这个都记住了。”
低头的动作掩盖住男人脸上贪婪的表情,夏油杰嘴唇贴在少女娇嫩的皮肤上,他甚至能隔着这层柔软的皮肤,感受到底下起伏的脉搏。
他在心里不断地告诫自己——
要忍耐。
要更耐心一点。
不要惊动他可爱又愚笨的小猎物。
第四十九章
“哟!早上好啊——”
明明是挚友元气十足的声音, 但夏油杰总能从里面听出几分咬牙切齿的感觉。他并不意外,慢条斯理放开了千树的手,转身向门口的五条悟露出一个微笑:“早上好。”
“你不呆在自己房间, 跑来我的房间干什么?”
“其实我也不想来的。”
五条悟耸了耸肩, 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朝千树勾勾手指:“过来。”
千树打着哈欠, 慢悠悠的挪到他身边:“你来接我?”
五条悟揪着她衣领子把她提溜起来;千树‘哇’了一声, 连忙抱住五条悟胳膊:“等等等等!”
“不是让你在房间里等我吗?”五条悟垂眸看向千树, 眼里没有笑意。
他提溜着千树衣领的手,指节抵在那串已经很明显的赤红色咒文上。
不知为何,看见这串咒文时,五条悟感觉自己心底蠢蠢欲动的暴躁被按下许多。一股莫名的满足感鱼跃心头。
千树个子不及五条悟高, 绷着脚尖蹬了半天也没能踩到地面。她死死抱着五条悟的胳膊,生怕自己摔了。
听见五条悟问她话,她也慢了半拍回答:“你屋子阳台又塌了。”
五条悟:“……哦。”
这阳台一天天的,怎么这么脆弱?!
开完头, 后面的抱怨便顺理成章起来。千树嘟囔:“而且你宿舍门也是坏的啊, 我睡觉那屋子里还灌风, 多冷……啊嚏!”
话未完,千树捂住嘴打了个喷嚏。
五条悟终于大发慈悲的松开千树衣领, 让她得以踩在地上。
他半弯下腰,凑近:“感冒了?”
他想起昨天千树被自己从浴缸里捞出去, 好像也没穿衣服。当时五条悟随手扒拉的一件外套,还是单层的。
千树捏着自己鼻子,闷声闷气:“感冒了。面巾纸给我一张呀, 我鼻子堵了。”
五条悟掏出一张手帕, 按到千树脸蛋上, 嫌弃道:“脏丫头。”
“坐下。”
千树乖巧坐在床边,把擦完鼻子的手帕整齐叠好揣进口袋:“你不知道你宿舍阳台坏了?你没回宿舍啊?”
“这个袋子里是什么?蛋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