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囊括了发动机的原料核心。
夏时初咬唇想了想,大胆猜测,“你的意思是,这几年,新系列的发动机是在原来33的基础上进行改造,所以不需要再重新采购主原料,而是只用升级其他的配件?”
“就是这样。”林筱点头,“我已经同技术部确认过,ZCD-44是在33基础上进行优化,更有意思的是,当年技术部还因为这项发明被公司评为先进集体,最佳贡献奖,因为他们在一年内把原33全部升级为44完成了订单交付。”
讲到这里,夏时初哪里还会不明白。
这个存量库龄表里的ZCD-33要么是另有它物,要么就是凭空捏造。
她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笑,“这只老狐狸还真是百密一疏。”
“因为他知道,不管你们、还是会计、审计,都会去关注存货统计表,哪怕计算存货周转率,也不会用到库龄表。”林筱勾唇,“这人是太熟悉财务审查的准则。”
夏时初完全同意。
“不过,你怎么会想到去对这张表?”她问。
“上次不是说过,明面上肯定查不出,得往容易被忽略的地方找。”林筱吐了口气,“这段时间,我天天扒拉表,都快把头发扒拉秃了。”
“辛苦了、辛苦了。”夏时初忙宽慰,“晚点给你买点黑芝麻。”
“那玩意儿有个屁用。”林筱关掉那几张表,“不过,现在也只是查到那条缝在哪儿,能不能顺着撬开,我还得亲自再去盘个库。”
“好,你人手要是不够,从我这边抽。”
“放心,不会跟你客气。”
夏时初望着她眼睫下的乌青,黑眼圈很重,“现在有点眉目,也不急一时,先回去睡吧。”
“你不说,我也要回去睡。”她说着还真打了个哈欠,“你呢,要不要跟我一起回。”
“也行。”
两人收好东西,到楼下叫了车回酒店。
路上,夏时初忍不住同盛怀扬分享这个好消息,如果,能撬开那条缝,先不说牵连的其他互动,就是这CFO手上的股份也有点分量,能为他们的2%做些贡献。
盛怀扬信息回得很快:【帮我谢谢林筱,我要登机了。】
【你到了给我发信息。】
【吃饭了吗?】他又问。
【还没,打算回去再叫点外卖。】
【你现在到哪儿了?】
【刚开出中天,怎么了?】
【没事】
【那你先办登机吧。】
林筱偏头看她在发信息,打趣道,“跟你家男人?”
她大方承认,顺便带到盛怀扬的谢意,“他让我谢谢你,帮了我们大忙。”
“客气什么,这也是我的工作。”
夏时初收起手机,“林筱,你有没有想过跳到投行?以你的能力,完全能干好投行。”
“算了,你们投行门槛太高,招个实习生都要北清复交,我这个科大的,不够格。”
“那是校招,你这怎么一样?”夏时初认真道,“如果你有兴趣,我帮你引荐,很多投行社招都是从会计、律所挖人,你要不考虑下?”
“我想想吧。”林筱转了下脖子,“说实话,我跟你不一样,我对金融没什么兴趣。”
“没兴趣你还做那么好。”
“能怎么办?谁叫我学的是物理,好在数学底子不错,去考了个注会,否则……”
夏时初扭头看她,“你说到这儿,我还一直好奇,我听小助理说,当年你高考成绩,考T大P大绰绰有余,怎么想着去科大学物理。”
真心喜欢去学也就算了,可这女人明显就不喜欢,否则也不会跨过那么多道杠来做会计。
林筱呵了一声,“这话说来就更长,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
一路闲聊,不知不觉就到酒店。
她们刚进大堂,一个年轻小伙就迎了上来,“请问,您是夏小姐吗?”
“我是。怎么了?”夏时初略带警惕。
“你好,我是快快跑腿,这是一位姓盛的先生委托我们购买的,说是交给您。”小伙把一个保温袋双手递上,“里面是诚丰的点心,还是热的,盛先生说请您趁热吃。”
盛先生,除了盛怀扬,她还认识什么盛先生?
夏时初接过,道谢,又问了是否需要支付费用,对方表示,不用,盛怀扬已结清。
待小伙走后,夏时初打开那个保温袋,发现外包装很是眼熟,似乎是上次她生病时,盛怀扬送来的那家。
上次赌气没吃,这次还是吃上了。
她弯起唇,余光扫到林筱意味深长地目光。
“咋啦?”
“啧啧,没看出来,盛总外表冷冰冰的,居然这么暖。”
第52章 想你得很
时光飞逝, 一月结束。
这段时间,林筱顺着那条缝往里撬,耐心十足, 一点点地揭开了CFO帮董事会里某几位股东的关联企业平账的事。
陈航以此为挟,顺利拔掉这个毒瘤,也让他乖乖交出了手里的股份, 而被涉事的员工和董事在强压下,纷纷舍财保命, 这么七七八八一凑,竟也凑了1.2%。
剩下的, 盛怀扬说他已经想到了办法。
**
二月第一周,夏时初带着项目团队回北城。
出机场时, 乔菲菲夸张地深吸了好口气, “啊,可算是又闻到这个味儿。”
实习生蕾蕾问, “什么味儿?”
“雾霾啊,我大北城特产。”乔菲菲笑呵呵地回眸,瞧夏时初在发信息, “老大, 我约了车,在楼下了。”
“我还有点事, 不跟你们一起。”夏时初抬眼瞧了她一眼, 继续回微信:【知道, 我以前停过】
同她发信息的正是盛怀扬, 好几天前,他便说要来接机。
夏时初怕两人关系被发现,起初是拒绝的, “组里一起回来,到时候肯定叫一辆车,还是算了。”
盛怀扬却十分坚持,“找个理由,分开走。”
她还在犹豫,他又说,“奶奶想你了,想接你去医院。”
她故意问,“就奶奶想我?”
出乎意料,他答得十分干脆,“我更想。”
她忍笑,故作勉强,“行吧,我只能抛弃我的组员。”
飞机落地,手机一开机,他的信息便进来,告诉她已经到了。
夏时初不敢让他来达到口接,让他就在地下停车场等自己。
巧的是,乔菲菲约的专车也停在地下停车场,进电梯前夏时初佯装接电话,示意她们先下,估摸着她们已经走了,才乘电梯下去。
谁知,一出电梯口就看见盛怀扬。
她吓得一个激灵,警觉地看了眼四周,还好还好,没看到乔菲菲他们的身影。
不过,还是朝迎上来的盛怀扬撇了下嘴,“你怎么站这儿,万一被她们看到怎么办?”
盛怀扬一手接过她的行李,一手牵住她的手,“我看她们上车了才过来的。”
“你看到她们了?”
他低嗯一声。
“那她们……”
“没看到,我在车上,通过后视镜看的。”他侧头瞥她,“就算看到,她们几个都是你部里的人,你连让她们保密的自信都没有?”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以她对几个姑娘的了解,她们当然会替自己保密,只是何必让人家也背负一个责任和负担呢?
看他眸光微沉,心知这样遮掩着实有些憋屈,夏时初忙扣了扣他的手,“等很久了吗?”
“还好。”
“饿不饿?”她紧靠着他,身体倚了上去。
盛怀扬低眸瞧她一眼,松开牵她的手,改为搂住腰,“不饿,你饿了吗?”
“有点。”她的手也圈住他的腰,头还在他胳膊上蹭了蹭,带着一分娇气地抱怨,“今天的飞机餐巨难吃,你等下带我去吃顿好的。”
腰间的手紧了下,盛怀扬应好。
**
到停车位时,盛怀扬放好行李,关门一看她还站在车外。
“怎么了?”
“没什么。”她开门,坐上去,双手刚碰到右侧的带子,一道身影倏地覆上来,清隽的眉眼近在咫尺。
眼前是他冷淡平直的唇线,轮廓分明的下颌线往下延伸,能隐约看到被衬衫领口半遮住的喉结。
淡淡的木质香环绕而来,又是那熟悉的雪松味,深邃而悠长。
她抬眼,恰好对上他下落的视线。眸光相接,他的瞳孔黑沉,平日干净清冷的眼神此刻晕了些热意,格外招人,无论看多少次,都能让她心跳加速。
咔,安全扣合上的声音。
盛怀扬松手,微微倾身,贴上了她的唇,原以为只是浅尝辄止,不想唇瓣碰触后他却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反是顺着唇缝往里,攻城略地,加深了这个吻。
夏时初的心脏便如那自动调整的安全带一般,一点点收紧,融化在他的气息里。
**
盛怀扬带她去吃了她最爱的粤菜,吃完两人去医院看奶奶。
见到她,奶奶自然又是特别高兴,拉着她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护士来催她睡觉,才依依不舍地跟她道晚安。
夏时初一直陪到她入睡才出病房。
一出来,罗姨便说,“晚上,我也跟你们回去。”
夏时初怔了下,听见她说,“老太太想吃老家的鸡头米羹,我回去给她炖一点,顺便收拾点换洗衣服。”
夏时初偷偷给盛怀扬打了个眼色,不想他压根没看懂,还同罗姨说,“好。”
罗姨:“老太太那边我早说过了,我再去跟护士和陪护讲一声。”
趁着罗姨离开,夏时初赶紧扯了扯盛怀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夏时初翻了个白眼,压低声音说,“罗姨跟我们回去,那我怎么回家?”
“一起回。”
夏时初眉心拢了拢,“你装糊涂吧。”
被拆穿的盛怀扬不见羞愧,而是笑了笑,“跟我一起回吧。”
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他又哄道,“你不想去看看我们的家吗?”
我们的家。
四个字,极具诱惑力。
她正犹豫着,罗姨回来了,“说好了,走吧。”
盛怀扬趁机握住她的手,“走吧。”
直到小区地下车库,夏时初还是没想明白自己是骑虎难下,还是被利诱了。
他们的小区都是一梯一户,夏时初的公寓靠东,一进楼里,她便习惯性往右边走,才走两步,被盛怀扬拉住。
她倏然回神,转头一看,罗姨正一脸诧异地望着她。
她尴笑两声,随口扯了个谎,“我们美国的公寓电梯在右手边,习惯了,我老搞错。”
罗姨笑笑,“你一回来就出差,这房子都还没住热呢。”
“可不是。”她应和,余光扫到盛怀扬嘴角微微勾着,眼底有笑。
她偷偷瞪了他一眼。
盛怀扬笑意更甚,也不管罗姨还在,一把牵起她的手,将她带进电梯,“没事,很快就热了。”
她愣了下,反应过来他回应的是罗姨的话,而话里是只有他们才懂的含义,他在宣告她会真的成为这个“家”的主人。
跟她那边的电梯一样,盛怀扬这儿也是刷卡摁楼层。夏时初没卡,乖乖地站在一边等他操作,看蓝色数字显示出16,忍不住侧头凝了他一眼。
当年,她介绍这楼盘时,他曾问,“你想买几楼?”
“15-16吧,太矮了采光会有影响,太高灰尘多。”她认真分析。
后来她买房时也想挑这个楼层,奈何这几层是所谓的黄金层,比14以下贵了不少,荷包吃紧,最后她只能挑了个9楼。
他却尽所能买下了她梦想的楼层,想给她一个最理想的家。
一股暖流从心里冒出来,让她整个人都暖融融的。
电梯到16楼,她在门口换好鞋,盛怀扬牵着她进了屋。
这是一套四室两厅的大套,三卧和客厅全朝南,格局方方正正,户型极好。她刚才在楼下没注意到楼号,此时看看,他这房大抵应该就是一期里绕湖的4幢之一。
装修很简单,是她喜欢的现代风,干净整洁,真要找缺陷,那就是色调偏冷了些,不够温馨。
罗姨应是来过好多次,进屋后便熟门熟路地走进一间房。
盛怀扬凑到她耳边,小声问:“要带你参观下吗?”
“不用。”既然在罗姨面前装女主人,哪有女主人参观自己家的?
“那我带你进房间吧。”
夏时初脚步却未动,眼睛瞟着罗姨那屋的动静,压低声音道,“我还是等罗姨睡了就回去吧,反正就几步路。”
盛怀扬眸色沉了沉,“她醒了没见你不一样奇怪?”
见她还在犹豫,盛怀扬干脆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
“干嘛呀,快放我下来,等下罗姨……”
话还没说完,余光就瞥到开门出来的罗姨。
后者先是怔了下,随即露出一副“懂、理解,这样才对”的表情,羞得她窝在盛怀扬怀里,耳朵烫得不行。
盛怀扬抱着她,大步走进主卧,用脚踢上门。
没了外人,夏时初才恼火地揍了他几下,“你羞不羞?”
他不应,只把她放下来,推着她的肩膀压在门上,霸道的吻又贴上来,纠缠-厮-磨时,挽留的话也氤在唇齿间,“初宝,别走,我想你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