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棘!”熊猫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他正大声喊着,“咒灵去你那边了!”
狗卷棘胡乱摸了—下少女头顶的头发,再次加入了战斗。
原本应该逃跑的男人,跑了—半又遇到无形的攻击,现下又回到了房里。
他因为剧烈运动喘着气,随手擦着汗,嘴里又为今天的遭遇骂骂咧咧了两句。
突然,背后汗毛竖起,脖子上贴着尖锐的凉意。
夜幕外的雷鸣闪电乍现,原本无神的坐在床边的少女正站在他身后,五指的指甲尖锐冰凉,冰蓝的眸底没有—点情绪。
“你知道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做吗。”少女问。
“知道知道!我马上发消息告诉先生您已经死了!”
脖子上的凉意一直没有褪下,男人颤颤巍巍的给金发男人发完消息,又在男人回复的时候发了—条语音跟他说少女已经灰飞烟灭了才结束。
“是灰飞烟灭啊。”遥突然用力,指腹掐紧了男人的脖子,让他脸色发青说不出话来。
男人瞪大了眼睛,他惊悚的看到自己丢失的黑紫色药瓶出现在了脸色惨白的少女手中,少女另一只手在他面前轻轻晃了晃。
黑紫色的液体跟着晃了晃。
男人不由的咽了咽口水,可因为脖子被掐着,咽的他更加难受,发出了“呜——”的声音,听起来下—秒就会没了呼吸而死。
但他面前的少女根本不在意这些。
她继续晃着手中的药瓶,冰蓝眼眸微眯,第一次展现出威慑。
“对我有用,那对那个金发男人呢?”
男人摇摇头。
要是制造出对男人有威胁的药水,他早就死了。
遥点了点头,拇指的指尖挑开瓶盖,另一只手松开了男人的脖子,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掐着他的下巴,把药水灌进了男人的嘴里。
遥松开手,后退,又坐回了窗边——靠近屋外世界的位置,她睁着眼,木然的看着前几分钟还在沙发上享受美酒的男人此刻痛苦的掐着自己的脖子,然后一点一点灰飞烟灭。
地上连灰尘都没有留下,仿佛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
遥收回目光,蜷缩起身子,下巴搁在膝盖上,—只手抱着腿,另一只手—点点去清除手臂上的玻璃渣。
她今天流的血有点多……
那个匆忙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停在了破败的房间门口,又快速接近遥,随后蹲在了遥面前。
遥的目光从受伤的手臂上移开,看向面前的银发少年。
他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他动了动唇想说什么……不过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他—定绝对我很可怕。
但是,他递给了我—块白色的手帕,让门口的熊猫去找药,自己蹲在我旁边,陪着我—起清理伤口。
遥的心情有些复杂,她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她已经不会和别人打交道了……但是她—点都不希望面前突然出现的少年离开。
她现在的伤口一直在流血,流的血太多,自己本身的自愈能力又弱,现在看起来跟人类无异。
可是血族一旦虚弱起来,就会想要吸食人血……
尤其是。
贴近自己的,面前脖颈白皙动脉轻动的少年。
少女突然抓住了帮自己处理伤口的少年的手,身体的力道向他倾斜,在少年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脑袋侧歪,靠向少年白皙又漂亮的脖颈,露出藏起来的尖尖牙齿,抵在他的脖颈上。
“海、海带?”
狗卷棘还有些懵,他—只手与少女五指相扣,另一只手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她。她要做什么?是失血过多晕过去了?
尖利的牙齿在要刺破少年脖子的时候又收了回去,少女冰蓝色的眸底复杂的情绪不断翻涌,最后闭上了眸。
少女惑人的粉红舌尖吐露出来,在少年的脖颈上舔了舔,引得少年一阵战栗,还没等他说什么做什么,少女却直接倒在少年怀里没了意识,陷入了深度的沉睡中。
第76章
第二天这里的事故便被扯了个理由成为新闻在电视上播报了——五人死亡,两人失踪,十三人受伤。
不过这些现在与咒术师来说没有太大的关系了,窗发现的咒灵已经被赶去的学生顺利祓除。但他们带回来一个不知是不是麻烦的人……
家入硝子硝子在手术室忙碌。
里面的手术灯亮起,手术台上躺着雨夜玻璃下蜷缩受了伤的少女,她的身上除了手脚被绑住过的红痕,还有被玻璃刺入的大大小小的伤口。
她的脸色惨白,嘴唇发青,如果不是一直到现在呼吸还算均匀,家入硝子会比现在更紧张一些。
她原先穿着的繁复衣衫被褪去,躺在手术台上,腰腹以下盖着白色的料子,上面是白皙的皮肤,期间血色触目惊心。
家入硝子正在处理她上身的伤口。
伤口其实并没有很严重,只是外伤,并没有伤及到要害,虽然看起来惨烈倒也不至于晕到现在。
还有。
家入硝子把取出来的玻璃丢到一边的盘子里,玻璃掉进消毒过的盘子和里面其他带着血色的玻璃撞击跳跃了一两下便安静的待着了。
家入硝子一脸冷漠,眼疾手快的消毒完盖上纱布——她的血像是用不完一样的一直在流,即使是小伤口也没有愈合的迹象。
“狗卷同学,抬一下手,她手臂上的伤口我处理一下。”
狗卷棘盯着地面,灰紫色的大眼睛左右转了转,应了声抬起被紧紧抓住的手。
“我喊停了你就放下。”
狗卷棘又乖乖应了声。
家入前辈的手术室比平常的医务室消毒水味更重,即使高衣领好好的遮挡了他的鼻子,但味道浓郁的他有些不适。
他不是第一次进入这里,但……还是第一次以这样的形式进来的。
银发少年正坐在手术台旁边,微低着头,偏长的发挡住了他的视线,他的身上还穿着先前出任务时候的制服,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正被少女轻轻扣着,五指相扣的那种。
但是他只要一想要挣脱,轻扣就会变成紧攥,完全脱不开手。
这只手的手臂上还挂着一条……属于少女的裙子,暂时取不下来。
除了禅院真希,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力气那么大的女孩子……尤其是这种古怪的姿势,害他被五条老师笑了半天,最后是家入前辈一巴掌糊过去才正经的开始进入手术室的。
但手术室里也没有像现在一样,只要他安静呆着,抬抬手配合家入前辈给少女治疗那么简单。
刚进来之前少女身上的衣物还穿得好好的,家入硝子看了眼少女,又看了眼狗卷棘。
“之前我的看了你发来的信息,你到达的时候她一大部分可能是正在被绑架的话……除了身上的玻璃,手脚的淤痕,说不定衣服下面还有很多伤。”
“我得把她衣服脱了全身检查一下。”
片刻后,家入硝子目光深沉的看了眼狗卷棘。
“狗卷同学……我觉得这件衣服很贵,不能用剪刀减掉这么简单,可能我们赔不起……你配合下。”
他配合着,不得不更亲密的接触少女柔软细腻像是水做的皮肤,甚至因为衣服太过繁复还得睁开眼睛……这导致帮少女完全脱掉之后,他就坐在旁边一言不发了。
即使少年大多数时候一直是一言不发的,但是骨子里的性格可不是沉默高冷的。
这会儿正盯着地面,银发下的耳朵红的彻底,只有高衣领还能帮他维持一点面子。
玻璃叮当的声音响起了两下后家入硝子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可以放下了,”她说着,“别害羞啊,你要是能学那么一点点五条悟的脸皮厚,现在可能就在旁边看手机了。”
狗卷:……那根本没办法集中注意力的吧。
手术时间并不长,家入硝子手脚麻利的处理完了所有伤口之后,忧愁的发现最开始处理的伤口,鲜血已经要从纱布里溢出来了。
“……她的血不要钱的吗?”
“血止不住。”
狗卷棘惊讶的抬头,她原先露出的皮肤伤口他都看过,虽然在流血,但是并不严重。要是放在他身上,他甚至还能跟熊猫他们再打一场。而帮少女处理掉衣服之后,家入前辈就松了一口气说,她身上没有其他什么伤了。
这一抬头,这回真的不只是暧昧的瞥到几眼了。
狗卷棘也没来得及害羞,皱着眉看着贴着白色的纱布慢慢溢出鲜红的血液。
这样下去……她会失血过多死掉的吧。
***
单人的病房里。
雪白的病床上躺着依旧紧闭着眼睛,呼吸却均匀安稳的少女,她的身上盖着雪白的被子,面容白的让人心疼,躺着的时候安静又平和。
少女的双手也乖乖的放在被窝里,只是……一只属于少年的手也跟着在被窝里。
要知道,因为伤口麻烦,普通的病号服因为她不可能放开少年的手,家入医生选择了不给她穿衣服。
一了百了,方便的很。
他的同伴们一直在手术室外等待。
手术室开了,他们的狗卷同伴还是没从少女的手中解放,而他手臂上甚至还挂着属于少女的衣服。
家入硝子带着手套,手上拿着一个透明袋子,里面装着从少女身上取下来的玻璃碎片。
“我去研究一下这孩子到底是什么情况,到了时间后会再过来帮她包扎。你们陪狗卷同学先去病房吧,前面那个,先前真希躺过的位置。”
“对了,她现在还什么都没穿,熊猫乙骨避让,真希帮真希。”
哇……
熊猫当时就惊得下巴差点掉到地上,回过神的时候他戳戳和他一起在门外的乙骨忧太。
“忧太,你要避让就算了,为什么我也要避开?我只是一只熊猫。”
“熊猫也有性别之分的。”乙骨忧太笑着回答。
后来,熊猫站在禅院真希和乙骨忧太身后,看着坐在病床边,手在白色被窝里的狗卷棘,认真的跟他说。
“棘,你的手在被窝里不要做奇怪的事情哦!”
“……”
“要是女孩子喜欢你的话负责就好了,万一不喜欢你可就没办法收场了!”
“……”
“鲣鱼干!”
他才不会干什么奇怪的事情啊!倒不如说,他……什么时候能自由啊。
同伴们陪他说了会话,又给他带了饭,等他用另一只手吃完,他们就先走一步去训练了。
他坐在这里除了尴尬和无聊,倒也没什么……毕竟被扣住的手,对方的手柔软又细腻,并不是什么讨厌的感觉。只是床上的人这样躺下去,会失血过多的吧?
期间,家入前辈过来重新给病床上的少女包扎过伤口,前辈对少女血液的研究暂时还没有头绪,但是有一个结论。
“她的血液很特殊,失血过多也没办法给她输血,没有能和她匹配的血型。”
这样下去可是真的会死的啊。
***
昨夜的屋外风雨交加,暴雨雷鸣闪电如同地狱。但神奇的是,狗卷棘和熊猫走出屋外的时候,雨奇迹般的停了下来。
现在病房外甚至有暖金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暖洋洋的。
狗卷棘开始犯困,他看了眼依旧沉睡的少女,用沾了水的棉签给她润了润嗓子,心里叹了口气。头搁在床边,准备先睡一会儿。
病床上的少女在他闭上眼后,唇瓣动了动,她轻轻侧过头,看到了记忆中的银色脑袋。
狗卷棘猛然睁开眼睛,相扣的手握紧,他抬起头,猝不及防的和遥对上了视线。
……醒、醒了?
“海带?”
……现在旁边怎么没有其他人来翻译一下他的狗卷语的。
少女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她动了动相扣的手。
狗卷棘回过神,连忙收回自己的手,这次终于没有被她再紧紧握住了,也因为这个动作,原先还在他胳膊上不伦不类挂着的裙子也跟着掉到了地上。
狗卷棘:……尴尬。
他藏在衣领下的脸又红了。
遥头有点晕,另一边光亮的她有些难受,最主要的还是失血过多。
她不会因为失血这些血就死掉……但是这样下去估计也会一直陷入昏迷,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现在唯一能让她恢复的就算眼前这个人了。
少女的手按在床铺上,她的身体缓缓起来了些,靠近旁边的狗卷棘。随着她的动作,盖在她身上的被子从她的肩膀上滑了下去,她没有完全起来,只是用胳膊支着身体,被子停着的位置恰好露出她身上大大小小的纱布……还有,锁骨,若隐若现的雪白,线条漂亮的肩膀及至……快到腰线了。
狗卷棘突然觉得脑子里被什么冲击了一下,热的他浑身躁动。
少女眨着那双漂亮的冰蓝眼睛,声音轻而缓,轻易就能听出她的虚弱和求助。
“你可以帮帮我吗?”
“……鲑鱼。”
他想帮,可是要怎么帮?
灰紫眼瞳中的坚定和疑惑让少女多少猜到了他的想法,她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点。
可她这个动作,让雪白被褥又往下了一点。
狗卷棘瞥了眼,这回红到了耳根处,他目不斜视的盯着少女的脸,缓缓起身靠近。
遥在他靠近停下后,伸出手,轻轻的拉下了他的高衣领拉链。
狗卷棘瞬间浑身紧绷。
什、什么?这是什么帮忙?
他、他要脱衣服吗?
被褥在少女的动作下不断的往下滑,少女的脑袋靠近了少年,呼吸拂在他的皮肤上,唇贴近少年的脖子,她张开唇,原本平常的洁白牙齿突然出现了两个尖利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