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代理商和时装周有合作?”江皖好奇的问。
“不是,是和许多品牌有合作。时装周不止有品牌供着他们,还有他们供着的品牌。我想春流都要和陆丰劲翻脸了吧!”高童心猛灌一口啤酒,哈哈笑了起来。
高童心又说,“我们明年也打算在国外扩大规模了,当时就是在这几家代理商中纠结,干脆趁着这件事儿和他们家定下来。”
江皖点点头,但心里却还是有些担忧,她们的风格与所有的品牌都大相径庭,会不会和时装周不相融呢,别到时候反而让人笑话。
但高童心显然对这件事很上心,她认为明年的这个时装周过后,星汉灿烂在国内外的知名度肯定会更上一层楼。
两个人的想法有所不同,高童心想国内外双开花,用国际大秀来加成品牌。
而江皖觉得星汉灿烂终归要立足于民族文化,它最适合国人,所以最好在国内稳扎稳打,走根正苗红的路子。
她也不懂为什么要一直追求国外的秀场,而不好好经营国内的汉服秀场呢?
不过既然谈妥了,江皖也不好反对,毕竟好多人都觉得走了国际大秀后才有排面,才更有底气称高定。
回到家,江皖就没太关注这件事了,高童心第二天就飞快的让设计部开始准备。
江皖无所事事了两天后,寻思着自己好久没回唐朝,倒是有些想阿林,于是收拾收拾东西,去了唐朝。
赶着马车,心中还有些感慨,这大半年来每回都是大半夜的时候去仓库把货提走,这也不算来了唐朝啊。
进城后,居然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进宝!江皖大叫,“进宝,你这是去干嘛呢?”
江皖赶着车,远远的看见前方的那个小少年很像进宝,进宝听到声音赶紧转过头,看到是江皖后,整个脸都皱了起来,嚎叫一声,连滚带爬的向江皖跑来。
江皖心中一惊,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唐朝此时气温凉爽,许多人都在外头逛街,就见一男子鬼哭狼嚎的冲向另一个男子。
“等等等等,进宝,怎怎么?出什么事儿了?”江皖一把抓住进宝,焦急的问。
进宝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的说,“我们郎君……郎君这个月一直……一直在找您,但是没,没处找,您又没回来……”
“再等等,你先喘好气再说,我听得费劲。”江皖见进宝半天没说到重点,心中跟焦急了。
“我们郎君,还不知道去哪儿送信给您,时间也不能拖了,还好您今天回来,我们郎君最晚明天就得上船的。”
“那到底是什么事?”江皖无奈的问。
进宝“哎呀”一声,一拍脑袋,“李郎君要结婚!”
“在安陆。”
“上个月便来信邀请我们郎君和您了。”
江皖眨眨眼,震惊得面无表情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是哦,李白,727年,也就是开元十五年的秋天,将会迎娶他的第一任妻子许氏!
“那你赶紧去和你郎君说,我明天和他一块儿去!”江皖有些激动,赶紧打发进宝回去,然后快速驾着马车回到家中。
我滴个妈呀!李白结婚,她记得这段婚姻是在孟浩然撮合下结的吧!
孟浩然,这也是后世耳熟能详的大诗人啊!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这谁能不懂啊!
越想越兴奋,心想这回一定得把这场婚礼给录下来。
回到家,林叔迎了上来,“阿林郎君每日都派人来找您,说是李郎君在安州安陆成婚。”
江皖点点头,“我知道,刚刚在路上碰到进宝了。”江皖一边说着,一边往院子走去。
回院子洗完澡后,江皖坐在院子里,等着阿林来,顺便琢磨着要带什么新婚礼物。
不出她所料,阿林果然很快来了,像风一样,冲了进来。
“阿姐,你可终于回来了,我天天让进宝来你家中等你!”阿林激动极了。
“李兄来信问我们去不去,他说安州风景也十分秀美,让我们可以去玩玩。”阿林说道,他是最喜欢凑热闹的人了,兄弟结婚,怎么能不去呢?
而江皖则是想着婚礼上会出现多少名人呢。心中还感慨,李白这一辈子前后有四个妻子,第一个和第四个都出身宰相家,也是不知道怎么办到的。
“听李兄说,他妻子许氏乃是高宗宰相许圉师的孙女,李兄当真了不得啊!”阿林满脸崇拜。
江皖:……呃,别羡慕,这是你羡慕不来的!
以后还有一个武则天的宰相宗楚客的孙女宗氏呢,还是在要五十岁那年娶的!
“阿姐我和船家约好了时间,明日卯时上船,东西都不必收拾,我这儿都准备好了,你只要准备衣物便可以。”阿林又交代说。
江皖点点头,然后问阿林,“你可有给李兄带什么新婚礼物?”
阿林忙说,“我准备了一对大雁玉佩,怕你赶不回来,还帮你准备了一副石榴图,再加上两床百子被。”
又说,“阿姐你这会儿来不及,就用我这石榴图便好。”
“那就先放在你这儿,我若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便用石榴图。”江皖心想阿林可太会为人考虑了!
等阿林走后,江皖回到房间,锁好门,然后回到现代,她得翻一翻有没有什么好的东西可以送。
礼物不能太新奇,这只会给人引来灾祸,江皖满屋子的转了转,脑袋都急发蒙了。
正要放弃思考,打算去珠宝店时,江皖余光瞥见梳妆台上的一瓶精油。
诶!精油!她之前抽到的两瓶还没用完,在前一段时间升六十级的时候又抽到两瓶,这次正好可以当做礼物!
江皖赶紧包起来,顺便拿了两瓶没开过的香水,回到古代,找林叔要两个木盒子装好,一盒自己的,一盒给阿林。
第二天早上,早早起来,卯时,也就是早上六点就得到码头。
江皖闭着眼睛胡乱扒几口早饭后,在马车上又睡了过去。因为时间来不及,林叔马车赶得飞快,颠簸了差不多四十分钟,江皖才被林叔叫醒。
“郎君,郎君,醒醒,码头到了。”
“醒醒郎君,该上船了。”
江皖艰难的睁开眼睛,伸个懒腰,有些摇晃的拉开车帘,跳下车。
码头人来人往,工人们嘿呦嘿呦的在干活,大早上的气温还有些低,但他们只穿个短衣身上还流满了汗。
今天雾大,江面有些白蒙蒙的,看不大清江上的船,江皖提着行李,吃力的走过去,眼睛寻找着。
忽见白雾中有一头上戴着黑色软脚幞头,身上穿着青色圆领袍衫,腰上系着蓝色束带,挂着一把短刀的男子向她冲过来。
“阿姐!我帮你拿!”阿林跑过来,从她手中接过包袱。
上了船,和林叔挥手告别。
船渐渐开始游动,慢慢的,码头变得模糊,站在船板上,四面都是雾气,仿若仙境一般。
她和阿林在水雾中穿行,驶向安州。
第77章 李白成婚 “那可又是巧了,我三日后……
江皖在现代都鲜少坐船出行, 反而在唐朝,出门远游必坐船。
头一回去苏州,是乘船南下, 第二次去长安,是乘船北上,而这一次, 则是向西驶去。
这回要去安州安陆,江皖不知道安州在哪儿, 但安陆却知道,后世有个安陆市, 就是在湖北,想必这个安州就是湖北了。
若如此, 那这次的船就是从运河出发,然后进入长江。
江皖在船头吹了会儿冷风, 将身上大氅给微微合拢,搓了搓手, 然后进入房间。
“今日冷了不少,还好带了厚衣裳。我瞧那船家的菜盆子都结了些霜了。”江皖打开房门,走了进来, 然后拿起桌子上的红糖姜茶,吹两下, 小心翼翼的嗦两口。
今天已经是他们上船的第七天了,谁能想得到,前几日在扬州还穿着单衣, 而如今就得披个大氅了。
阿林正是火气旺的时候,他倒是没有江皖这么怕冷,但也需要套一件毛衣。
这会儿他刚吃完早饭, 就着江皖从现代带的各种卤味花生米还有……萝卜条,竟然吃了整整三大碗粥,三个大饼。
因为之前两次去苏州长安的船上都没什么好吃的,当时天天清淡的鱼汤都要给江皖吃吐了。
前段时间抽到大柳木盒,所以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就想着带点小菜,也好在旅途中解解嘴馋,没想到刚拿出来的第一天,就被阿林给盯上了。这会儿路程还没过半呢,那些东西就要见底了。
“嘶——嘶——阿姐,你这个小菜可真够味的,越吃越起劲儿!”阿林这会儿碗中的粥都空了,但那个酸辣萝卜条还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嘴里放,直到只剩一层低了才恋恋不舍的盖上盖子。
嘴巴红肿,还一脸不舍的看着江皖,“您那儿应该还有的吧?”
江皖沉默了两秒,痛心疾首的说,“只剩半罐了!咱们还不知道要几天才能到呢!”
“唉!这个萝菔最好吃了,难怪是贡品,不过光看这外表,是看不出来是萝菔。” 阿林说完还是忍不住又夹了一筷吃,吃完便闭着眼睛,赶紧盖紧,然后放到橱柜中。
船外这会儿传来一阵呼声,阿林听了把窗户打开,“豁!还真有点冷。”这扑面而来的冷气让人打了个激灵,瞬间就清醒了。
伸出头,往外看去,“是有人捞起来个乌龟!可大了!”说着,打开房门冲出去看。
江皖心想能有多大,于是也跟着出去。
船板上好多人围着,七嘴八舌的在那儿交谈,“得有好几百年了吧!这么大!”
“不止呢,千年吧?”
“千年?那没有,我猜应该八百年。”
江皖凑上前,果然很大!这会儿正在渔网里挣扎。
船家笑得开心,这么大的龟,等靠岸后能卖多少钱呦!心中打着算盘,想必卖完不仅能把房子翻修,让孙子可以有房成婚,也能给小女儿一个厚实的嫁妆。这么一想,脸上笑容更大了。
船上围着的人纷纷给船家支招,连阿林也偷偷和船家说让他上大户人家的门去卖,最好找那种家中有上年纪的老人的家庭。
船头越来越热闹,船舱中好多人都听到声音出来了。此时,江皖耳边突然听到有一男子声,
“唉!这老龟好生生的在大江中游动,怎么能匍匐在小小的水池中呢?”
这话说的!
她虽也赞同,但这么大庭广众的说真的好吗?你如今可是在船上,靠的就是船家!祸从口出啊!
江皖转头一看,咦,这人还有些眼熟,想了片刻,就是记不起在那儿见过。
此人此时皱着眉头,眼睛同情的望着那个老龟,嘴唇紧抿,表情有些不赞同。他刚刚声音虽小,但周围的几个人隐约也能听见。
旁边有几个书生看这位男子穿的是上好的缎子,还露出一截当下昂贵的毛衣,手中拿着本书,还以为和他们一样是个读书人。于是一静,然后纷纷附和。
“就是,这位公子说的对,上天有好生之德!”
“为那几个钱,竟敢把百年老龟给卖了,也不知这老龟还能活几年!”
“老龟有灵,我看还是放生了吧,免得遭了报应。”
周围几个人你叹一口气,我叹一口气的出声了。
那男子听完几个书生说的话后一脸懵逼!
江皖无奈,想阻止都没法阻止,看这几个人,好像都是书生,怎么都不懂在谁的地盘听谁话的道理。
于是她赶紧往后退几步,然后躲到一个船板后面,生怕被人误会了她也是那一堆人中的一个。
刚刚那男子的动静不大,船家和围着乌龟的几个人都没听见,这会儿被几个人附和,所以船家几人都听见了。
顿时,那古铜色的脸涨得通红,原本站在人群中心,还带着笑容的船家,整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他就是一个讨生活的,哪里懂得什么好生什么德的,他只晓得这个老龟能给他家带来一个可以住三代的房子。
原本给船家支招的人也沉默了,他们想反驳,可反驳了不就代表自己没有慈悲之心了吗?
还有那个书生说的什么灵性,可别到时候自己因为帮了船家,得罪老龟而出了事儿呢。
那男子再也想不到自己的话竟然引来这种场面,于是站在那些人中间,和船家一样,也有些手足无措,赶紧摆手摇头,“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只是可怜那老龟到了大户人家只能待在水池,没说船家要遭报应。
可谁信啊,那几个人可都围在他旁边,还是跟着他的话往下说的。
男子更急了,“我真的只是觉得那龟肯定不愿离开江中,可没说船家。”
这话一出,有个虎背熊腰的船工走上前,对他们一群人怒目而视,然后走到船家身边,“兄长,不必听这些人乱嚼舌头,这可能卖不少钱呢,咱们出船这么些年,哪能遇到这种好物。”
“是啊是啊!有了这个,你就可以盖个大房子了。”有几个船工也附和。都是穷人,哪有那么多讲究。
那些书生岂能让船工给反驳了,于是对着船工不停地引经据典。
“子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们不想住狭小的房子,又怎么能把老龟给卖到大户人家去!”
江皖扶额,太蠢了!她被蠢得露出了不敢看的表情,忍不住又后退一步。
“放屁!人和龟怎能一样!”那壮汉船工瞪大眼睛,上前一步喊道。
“哼!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就如这位郎君所说,老龟有灵!你们言谈粗鲁,毫无慈悲之心,真是齿于同船!”说完,还把袖子一甩,面露嫌弃,头歪到一侧,仿佛会脏了眼一样。
刚刚说老龟有灵的书生见被人认同,于是又士气高涨,不停地在那劝船工放了老龟。
江皖再次后退!还冲着阿林偷偷的招招手。
“你!那你便滚!”几位脾气爆的船工一听便炸了,这是嫌弃他们啊!于是一窝蜂的冲到书生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