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江亦云所想，她如果找男朋友，那对方害怕叶昼就真的不行。
说不定叶昼瞪他一眼，人就跑了，那多搞笑。
只是不想找和不能找之间，那区别就很大了。
前者是自愿，后者是被迫。
尽管结果一样，但后者就是让人不爽。
故此，焦秋主动溜达到叶昼身边，眼看他眸光一亮，嘴角微微上扬，又想到什么似的压下去。
那是相当直白的喜悦和一份不易察觉的体贴。
焦秋的脚步忍不住放缓了些许，但最后还是狠心上前，问：“你为什么喜欢我？”
我从这一刻开始就改。
叶昼一时不明白她的想法，但还是诚实问出自己的疑惑：“需要理由？”
焦秋：“一般会有的。”
“……”
叶昼了然，随后陷入沉思，打算给她一个完全遵从本心的回答。
焦秋就在一旁等着。
系统道：“你一看就没恋爱过，爱上一个人，哪里需要什么理由。”
“胡扯。”焦秋有自己的想法，“爱情这玩意儿，说到底不过是荷尔蒙作祟，要么见色起意，要么见财起意。他自己就有财了，那估计就是见色起意了，这也不奇怪，我这脸也算得上顶尖一挂的，只是以前他都没喜欢上，那说明是某个瞬间戳中了他的喜好点，只要让他明白那瞬间不过是错觉，或者是他被风啊什么的东西迷了眼，看岔了，那他大概就会放弃了。”
系统久久无言，最终下了一个定论：“你只适合孤独一生。”
焦秋开了能力，一时间大量的信息涌入她的大脑。
——“没戏了，白跑一趟。”
——“叶昼啊……那比不过。”
——“可恶，白费我学了那么久的厨艺。”
——“哎，早知道就不浪费时间学什么破煮菜了。”
……
焦秋揉揉眉心，一道清泉般的声音涌入她的大脑。
——“她不舒服吗？”
其他的杂音都被压了过去，大脑得到了片刻的释放。
焦秋忍不住看向边上的男人，他暂时从沉思中抽身，面无表情看着自己，只是垂着的眼帘让他有了几分忧郁的气质。
焦秋的睫毛轻轻颤抖了一下。
——“睫毛……像蝴蝶的翅膀。”
——“果然还是不舒服。”
——“是因为我吗？”
第33章 哦豁
那道声音低落了下去。
其他的声音再度占据高地。
——“虽然焦秋比以前温柔了, 但可惜啊不能是我的……”
——“啊，如果是我能被她喜欢就好了，那样好处多如牛毛。”
——“这么美丽又门当户对, 性格还好的女人不多了。”
——“如果他们在一起的话，那就恐怖了，不管怎么样, 都不能得罪这两个人。”
……
焦秋叹息一声，说：“不如我们去散步？”
反正都被误会了, 也是差这么一点。
看叶昼的态度也不会退让，自己再怎么避开也没用。
到时候虽然会有点麻烦, 但也只是有点麻烦而已。
焦秋不喜欢麻烦事，但也说不上怕。
“好。”叶昼立马点头, 随着焦秋往后方的花园去。
到了后面，就安静了许多, 只有叶昼的心声在自己的脑海里叭叭叭响个不停。
——“我们这算是约会吗？”
——“她其实不讨厌我对吧？”
——“皮肤好白。”
——“脖子好细。”
——“后背露出了好多……”
——“好看。”
焦秋：……
突然觉得背后和脖子都好冷。
——“她好像有点冷。”
——“嗯，可以趁机挡住了。”
叶昼立马脱下外套, 递给她说：“不介意的话，就披上吧。”
焦秋默默看向他，还挺有礼貌的, 没有不问一句就给她强行披上。
这个霸总，在这方面, 真的好普通。
焦秋本想拒绝，但下一秒就听到：
——“近距离一看，皮肤好薄。”
——“那青色的, 细细的……是血管吗？”
——“如果我是吸血鬼就好了。”
——“可惜。”
……这，这，这是想咬她脖子吗？
焦秋立马接过他的衣服披上了, 还把脖子给遮了个严严实实。
——“她穿着我的衣服。”
——“她的手抓着我的衣服。”
——“我的衣服下面是她的身体。”
——“手好小。”
焦秋：“……”
她默默把手也给缩到了衣服里。
——“手也进衣服里了。”
——“她好小只。”
——“好像小动物。”
——“可可爱爱啊。”
焦秋：“……”你到底要我怎样！
焦秋为了不继续听他奇怪的想法，赶紧问：“刚刚的问题，你有答案了吗？”
“没有。”叶昼说，“只是某一天，我突然很想见你。”
焦秋侧耳倾听。
“见到你之后该做什么，我也不知道。”叶昼认认真真说，“但我可以确定，我想一直看到你，我想触碰你，想抚摸——”
“停停停！”焦秋没想到他会说这么直白，简直了，这个人不知道要把握好尺度的吗！
叶昼被打断之后，也不恼，只是看着她，等着她的回应。
“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焦秋开始瞎扯，“你这就是一时兴起的情绪你明白吗？可能是因为之前大多数人都不太敢和你说话，所以你没有机会生出这种情绪来，但你要知道，这其实是很正常的事，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这样的时候，突然觉得某个人好可爱，然后心动，当下可能会觉得自己这一生都不会再有这样的时刻了，但当这种情绪消退的时候，就会发现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之后还会有无数次会有这种感觉。”
叶昼不认同，但也没反驳。
“所以，你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先冷静下来，审视一下自己的感觉，到底是一时兴起，还是真的心动。”焦秋说。
既然让他放弃不行，那就拖延一段时间好了。
叶昼说：“如果我确定之后，答案依然如此，你会怎么做？”
“我不会做什么。”焦秋说，“我并不讨厌你，但希望你别瞪和我说话的人了，我并不是你的所有物，我有权利和别人交谈，也有权利和除了你以外的人交往，你有追求我的权利，但你没有伤害我身边人的权利。”
叶昼沉默。
——“这话没错。”
——“但是……”
——“果然还是不能容忍她身边的那些人。”
——“特别是陆歌华。”
焦秋一愣，这又和陆歌华有什么关系？
不是，他眼里的情敌，还不分男女的吗？
这就很艹。
焦秋认为有必要好好纠正一下他的想法。
她站到了叶昼的面前，挡住他的去路，正视他的双眼说：“记住，只要你普普通通的追求我，但不去伤害我身边的朋友，那么我就永远不会讨厌你。如果你对我的朋友做了什么，那我不会坐视不管。”
以温和的方式拒绝他，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明白他的一腔真心，干净赤诚（虽然他表现出的行为有点奇怪，换个胆小的人，说不定就要报警了）。
焦秋自己从未生出过这样的感情来，大概是因此，对会生出这类感情的人，就会分外的容忍，甚至会有那么点希望他们永远如此的心态。
至少这种感情别被玷污，别被伤害，好聚好散，留下美好的回忆，而不是污秽的阴影。
她的表情认真，和平时一贯的浅笑不同，现在她的格外的鲜活。
平时的她，看上去是很健康的，气色也好，但莫名的，让他觉得就像是一张薄薄的纸，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美丽，宝贵，易碎。
犹如瓷器，需要精心的保养，修复，收藏。
——“眼睛好亮。”
焦秋绝对算得上是个好脾气的人，但现在都要被这人搞炸了。
干什么干什么，她这么郑重，他就注意她眼睛了。
简直是对牛弹琴。
“嗯，我会记住的。”叶昼在焦秋即将暴怒时，及时作出了回应。
焦秋长出一口气，压下了那份恼火。
他只是……比较呆而已。
原谅他吧。
“嗯。”焦秋还是做出了回应，“你也别多想，我就是希望你可以静下心好好认清楚自己的感情，免得做了很多事，最后发现只是白费，浪费时间也就算了，还浪费感情，那多不好，对不对。”
“嗯。”叶昼点头。
焦秋估计也听不出什么有效信息了，于是关了能力，并喊他回去宴会厅那边。
之后叶昼果然很克制，没有再盯着和焦秋说话的人看。
徐晚月都来赞了她一句：“你很会嘛。”
焦秋看她那揶揄的表情，特别想问一句：我会啥？
但她直觉上认为，还是别问为好。
徐晚月内心就是个污浊的大人，肯定会吐出带黄色的话来。
焦烨来得晚了一些，但他还是及时赶来，和江亦云一起切了蛋糕，祝她生日快乐，两人相视一笑，满是幸福。
台下不缺艳羡之人。
别人或许是伪装的相爱，但他们那是真的。
这很难的，极其难的。
不提有钱人可以随便的接触到无数为钱而来，甘愿当小三的人，就普通家庭，出轨也是常态。
更别提他们也算人生正值好年华，又有钱有颜值，谈吐风趣，一切美好光环加身，无数诱惑围绕，他们却依然一如当初的恩爱。
光芒聚焦在台上，台下一片阴影。
焦秋站在阴影里看着他们，嘴角挂着笑意。
她觉得，自己穿到这个家庭，相当幸运。
因为父母是好人，品行好，性格好。
有时，她会羡慕努力生活的人，那种人给人感觉，好像不论什么苦难，都会迎刃而解，好像生命充满了美好的意义。
苦难总有办法解决，但感到生命美好的人，却很难得。
好比陆歌华，虽然受过很多苦难，脑子里也有很多绕绕弯弯的想法，行动时也毫不犹豫，被很多人伤害过。
但又敢于付出无畏的信任。
她突然发现，自己说不定还真挺喜欢这小孩的。
这时她感觉自己身边来了个人，侧头看去，是叶昼。
在阴影里，一身黑的他，看上去还真有点阴冷冷的，尽管长了张天使般的脸，也无法柔化那份阴郁的，冷漠的氛围。
其实他就是个呆子。
焦秋突然觉得有点好笑，心里那份阴霾被驱散了些许。
叶昼只是站在她身边，没有继续和她告白的意思，静默如雕像。
焦秋也不赶他走，就那么和他一起并将站在一起。
宴会结束之后，焦秋和江亦云去送客人。
叶昼等到最后才离开，他抓着焦秋的衣袖，把她拉到一边。
心下很满足。
那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中年男人被焦秋拉过衣袖，但是，他肯定没有拉过焦秋的衣袖。
而他拉到了。
焦秋尚且没有学会如何透过他的面无表情，发现他心下的小窃喜，只是觉得他这个动作有点像小孩子。
对于小孩子，焦秋一向比较容忍，于是没有拒绝。
到了无人处，叶昼问：“衣服可以还给我吗？”
焦秋看到他的目光，一如那天在咖啡馆。
如狼似虎。
任谁看到他这样的目光，都会认为他一定会拿回去做点奇怪的事。
换成是别人，焦秋肯定给个白眼。
心里暗骂一句：猥琐。
但对上叶昼，焦秋却莫名带了点宽容，觉得他只是太……思维简单，单纯直白。
昼昼子又会有什么坏心眼呢。
但这衣服，焦秋是绝对不会立刻还的。
“我洗洗再还给你。”焦秋笑眯眯说。
“不用。”叶昼说，“我拿回去洗就行了。”
“不行，那样多没礼貌。”焦秋回道。
“没关系，我不介意。”叶昼坚持道。
这衣服到底是他的，他想要，那也不能不还。
焦秋突然看到江亦云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正在朝这边走来，如果江亦云知道他们拉扯这么久的原因，是因为自己不还衣服，肯定会教育她一顿，并且让她把衣服给还咯。
眼看着江亦云就快到这边来，焦秋急中生智说：“我喜欢这件衣服，送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