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雨,初霁/我家的陆医生超甜——轩家沐言
时间:2021-05-06 09:19:52

  还在看着,透明罩反着光,像是身后有人,惊的她猛地后退,修长略苍白的手揽上她腰前,气息缠绕,丝丝入扣,“阿霁……”
  温热低萦啄着她耳骨,流连不止。
  “抓到你了。”
  她嘴角动了动,掰他的手,还能维持住冷静:“你先放开我。”他的唇仍印着她耳骨,烙入她颈间,还是那股不管不顾。
  白霁溪一身的僵,惊惧交织着怒一阵阵地炸开:“我让你放开我,陆淮深!!”
  “我在。”忽略她的惊骇,陆淮深抱起她:“先穿鞋。”令她脚趾微微离地,好让她踩进一旁他不久前拿来的拖鞋。
  午后的暑气正盛,晒的地板透暖,她穿好,歇停了半秒的云团儿又一炸,不放弃挣扎地推他:“你先放开我,我们好好谈谈。”
  “谈什么。”借着她转身,迎着她的正面,陆淮深将这乱动的云朵困紧,她是怒到了极点,脸上一丝血色不见:“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磨着牙强调:“陆淮深,你现在的行为我完全可以告你。”
  他着了魔,阿霁气鼓鼓的,令他情难自禁地去抚她的脸,她下意识地撇开,而他微微一笑,用力地箍住她下颔,漆眸无端比小鸟尾羽的色泽更显浓烈,触目惊心的狂澜,更是无可理喻:“阿霁,从你的方向,看看你右边的天花板。”
  他所指的位置,天花板的那处角落正闪烁着微光。
  白霁溪才辨出那是监控器,骤然被消毒水的味道充盈唇齿。
  男人的骨相是她喜欢的,矜骨似玉,行止却完全不符,她紧紧地闭着嘴,他也不强迫,只磨着她唇齿外,蹭蹭她的唇角,呢喃:“私闯民宅,阿霁,你是律师。”
  他唇色湿润,磨着她嘴边水声作响,他啄一口,再蹭一蹭,箍着她下颔的手扶上她后背摩挲起来。
  一点酥麻席卷了四肢,奇异的似曾相识,白霁溪想不通:“那只鸟,说明在两年前,你就出现在我身边了,你到底是谁。”
  陆淮深一顿,随即又抱起她放桌上:“是阿霁未来的丈夫。”
  鸟的标本在她身边,他察觉,像觉得碍眼,不动声色,把礼盒盖回去放到她看不见的地方。
  “……”
  白霁溪平静了。
  这一下午,光是木然的陪着他,待到了天黑,陆淮深才送她回去。
  两扇门只隔着几步距离,她进了屋,见他伫在门口的地毯上,拿出糖腌青梅的罐子,小巧的玻璃瓶身在他手中,走廊的暖光刷着他眉眼一片淡暖,他眼眸明灼,全是她的影,痴痴缠缠地又好似不满,唇色淡了淡,持着温柔的弧:“阿霁……”
  不想她走。
  先于意识,她关门的动作停止。
  他嘱咐:“这周六,我要出差一趟,要参加学术坐研会,我不在的这几天,阿霁不要乱吃东西,冰箱里的饮料也不能喝,对身体不好,热的时候就吃一颗青梅。”
  今天是周四,那周六……白霁溪一下醒来,接过青梅罐子,没料到他下一句。
  “不要跑,你知道,不管阿霁去哪,我都能找回来。”
  她就冷了脸,终是应了:“好吧。”
  然而一关上门,白霁溪的眼里藏不住的雀跃,止不住溢出,她怕隔音不好,不敢吱声地捧着青梅进厨房,不清楚他腌了几日,洗了手捏起一颗来吃,酸甜适中,一边继续盘算着,该怎么,甩掉陆淮深派来监视她的那些人。
  日子飞快,陆淮深出差的当晚。
  异地相隔。
  酒店露台上,俯瞰着城市细碎的灯火,晚风扑面,稍显的沁凉,他心口有些发烫。
  这两天下来,阿霁都有很乖地理睬他,他问什么,她答什么,午饭晚餐会照相发他检查,以表示她没有乱吃。
  只是在这一晚,阿霁打了电话来,略微积极,问了他坐研会的情况,陆淮深遂一五一十,低低的道给她,其间有一通电话打来,他直接掐断,怕找不见她,语气添了急促:“阿霁?”
  电话那端“嗯”了一声:“我在。”
  他悬着的心放了放,声线压得低哑:“阿霁……”
  “陆淮深。”换她说道:“你的追人方式我消受不起,说真的,我觉得你找错了人,你应该找别人,以一个正确的追求方法,找一个能足够给你安全感的。”她一撂话音,立即掐断通话,留给他的是忙音。
  安文的电话此刻打来,这是安文的第二通电话,第一通被陆淮深不久前挂断了。
  安文颤着声,心虚的不行:“先生……白小姐刚刚跑进了百货大楼,大楼有六七个出口,出来逛街的人又实在太多了,我们跟丢了。”
  死寂。
  许久,“去找,查阿霁的手机号定位,还有商场各个出口的监控。”
  至于查监控的方法,陆淮深点到即止,安文了然:“我这就去。”
  挂了电话,陆淮深再拨给她,那端仍然持续着忙音状态,看来是将他再次拖进了黑名单里,他长久地站着,无声无息,因着体内戾气的冲撞而额角细搐,他目色猩红,越发沉沦地自语:“你休想,阿霁,你休想摆脱我。”
  没有人应他,有的只是手机桌面的那张照片。
  屏幕上的小女孩明眸皓齿,笑容灿烂。
  她捧着花,也是在照下这张照片的那天,她抱着一束茶花,卷着风,撞进他怀里,蹭蹭拱拱:“淮淮,照片不能删,我每一张你都不能删。”
  他紧紧抱着,亲了亲她的发顶:“不删,不给别人看。”小云团太软,满足般地回亲他脸庞:“好想藏起淮淮,跟我一起,以后只能看着我。”哄得他目光更亮,抿了抿,鼻尖相抵,笑了起来:“嗯。”
  阿霁会哄他,她知道该怎么哄他,以前是,现在也是。
  同一样颜色的夜空,百货大楼嘈杂。
  当然可想而知那位变态会有多气,白霁溪打定了主意,这一回说什么,必须得逃的彻底。
  她先是逃到了卫生间,换上上班前塞在包里的常衣,再拿出从雅雅那借来的假发一戴,还有事先备好的纸袋子,把皮包放进去,这么混入人群中,跟着一位陌生女孩,佯装找她问路,贴的近,慢慢地出大楼,搭公交。
  她新租了房,地址比较偏,一家旧车行的楼上。
  也是到了才知道,包租婆不在,与她同租一层楼的女孩给她指了方向:“房东去夜市摆摊去了,你可以去找她的儿子,就东边,出门右转,有个烧烤摊。”
  烧烤。
  杏眼亮了亮,白小姑娘道了谢,抱着包一路窜下了楼,直向烧烤摊,但见平平无奇的烧烤摊前,两伙痞子正剑拔弩张地站在那,只有一人是坐着,他懒态横生,叼着吸管,抬手捏住一把投进了可乐瓶:“我说了,撞到了我朋友,就得道歉。”
  “你攥着酒瓶也没用,我不跟你打,打架斗殴在没有人员伤亡的情况下,拘留十五日以下,如果情节严重,就是十五日以上,再严重——”
  他嗤的一笑:“那就涉嫌了寻衅滋事罪或者故意伤害罪。”
  那外套松松垮垮,他摸了摸板寸头发,身边的小兄弟们还雄赳赳挺着腰板,一片应和:“老大不愧是老大,文化人,跟某些动不动砸酒瓶的白痴就是不一样,我告诉你们啊,我们老大是读过书的,法学系懂不。”
 
 
第十章 【家属】   汀渝
  这小兄弟讽刺的话一撂,对面一伙顿时被激的更狠,手里的一瓶瓶酒就要冲着他脑袋砸,小兄弟也机灵,拿出手机点开摄像,对着拿捏酒瓶的一伙挑衅地龇牙:“来来来,来砸我,对准了砸,我给老大收集罪证。”
  “行了。”
  可乐还剩下小半,可是没有了汽,只剩下甜。
  被唤作老大的邵汀渝,想着用凉水润润嗓子,玩着空杯子:“不道歉也行,以后你们在这一块儿最好滚的干干净净,如果我兄弟出了事——”
  指腹掐住杯口,青筋一现,顷刻杯身碎出裂纹蔓延,“你折我一个,我折你十个。”
  烧烤摊前,砸酒瓶的那一桌最终全散,周围的客人在如常的吃。
  “邵汀渝。”
  邵汀渝抬头,小姑娘一笑,在夜色的烟火中。
  他面上一怔,一桌的人纷纷抬头,循着他目光向站着的那姑娘一看,从愣神到顿悟,很快,有人结巴的问邵汀渝,问的悄悄:“大哥,这是,是,嫂,嫂子?!”
  邵汀渝目光不动,不自在似的,挺直了背,收起懒散,只说:“滚。”众人一动,狗腿地搬到另一桌坐去。
  烧烤还在上来,他叫人添了新的碗筷,实实在在没想过能再遇见她,如果记的没错,她成绩应该是系里相当不错的,所以刚才那会,他身后那群小尾巴,说他念的是法学系,其实话没说全。
  他是留学回来的法学本科毕业生,与她同校同届,是大学同学。
  邵汀渝首当就问:“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却见她从烤串咬下一块肉,闻言,她顾不得烫,捂住了嘴坚持咬碎了吞,看得他的眉都拧起来,逮着旁边的可乐给她,脸臭的很,仿佛犯了嗔戒被罚的和尚,白霁溪乐了:“我租了这附近的房子,房东不在,听说她儿子在这儿。”
  他忘了烧烤上来会有多烫,直到她抿了可乐,咽下去,他才略松松脸色:“你成绩好,也会混成这样?”
  身后的小尾巴们:“……??”
  白霁溪也不恼:“是啊,你呢,律法背的那么顺,我以为你会当律师。”
  她没变,他带笑的哼了一声:“吃吧,房租问题得明早,我妈摆摊子,不到十一二点是回不来的。”
  车行楼上有四间房,朝南朝北各两间,他跟母亲占着南面,往北,是为租客准备。
  邵汀渝将打满的一瓶开水给她,还有她那间房门的钥匙:“你对面住的那丫头是我亲戚家的,她上班起得早,可能会吵到你。”
  “没事,我也起得早,明天要谈事。”
  小姑娘精神不好,眸子有些濛,他微微歪着脸打量她,她慢吞吞,赶在她抬头,邵汀渝移开了视线,摸摸自己的板寸,走了。
  一夜无声。
  晨间,阳光穿庭流淌。
  走廊却始终暗着,转角处,绵茸茸的身影躲在墙壁后,抱着洗漱杯,一边使劲地捋头发。
  白霁溪睡得不清醒,完全忘了昨晚她洗过澡,浴室在朝南的走廊上,导致了她一起床,睡衣没换头发没梳地就跑出来。
  透过转角,南北走廊中间连接着餐厅。
  邵母正在餐厅忙碌,一抬眼发现了躲在墙后的人,没怎么露出脑袋,先是那几根翘起的头发入了眼,叫人忍俊不禁的唤:“白小姐?”
  “……阿姨好。”
  邵母连连答应:“哎,你好,你就是汀渝的大学同学?”
  白霁溪点头,紧紧捏着洗漱杯。
  看清她的模样,邵母了然的笑道:“还没洗呀,那洗好了来吃饭,刚好。”灶上煲着粥,邵母又说:“一会洗好了,再帮我叫汀渝起来,这孩子赖床,我的话他不听,你是他同学,他顾着面子肯定能听进去。”
  邵汀渝像睡的香酣。
  邵母做家务的动静不小,竟然没能吵醒他,白霁溪只能硬着头皮敲门。
  他开门的一刹那,那眼底的惺忪翻涌着怒气,嘴角微动,几乎要发作,她一鼓作气:“是阿姨让我来叫你的。”
  等瞧清了眼前人是她,男人揉揉眼皮,没说什么,回房拿了香烟去浴室。
  再出来,他身上有了烟草味。
  白霁溪咬着包子,腮帮微动,觑着他的脸色,而他落座以来,只捏着瓷勺,缓缓地在粥里搅。
  邵母也坐下,一心温声的问着:“小溪,一会你要去哪呀,这旁边在修路不太好打车,汀渝有摩托车呢,可以载你。”
  “谢谢阿姨的好意,我搭公交,直达。”她答的从善如流,已经快八点,碗筷没动,只吃了肉包,便擦手把座椅轻轻往桌下一推,抓紧了出门去。
  邵母直叹气,转而看看儿子,对于儿子早上动辄就吸烟的毛病,便是半点好脸色都懒得给他,更加感慨:“这孩子,不是跟你吃了顿烧烤吗?连这两包子的钱她都还给我了。”
  邵汀渝盯着碗里的粥,也不吃,听了一会,起身跟了出去。
  骑着他的摩托,跟到了车站。
  白霁溪刚上车不到一会,忽然车里热闹了两分,身旁的老婆婆提示性的撞了她一把,惹她怔了怔,若有所觉的偏过脑袋。
  车窗下,疏疏的金色阳光,他戴着头盔只露着一双眼,目视着前方,竟仍是懒散的样子。
  还没反应过来,公交车发动,他不紧不慢地跟在一侧,又因着中间几站处在车流紧密的路段,他渐渐消失。
  想老同学是有话要说,她找了片树荫站进去,刺耳的噪声,摩托车以漂移的形式在地上刮擦出流畅的痕迹,刮起一阵风,她没忍的住低呼:“厉害。”
  听了,邵汀渝取掉头盔,眯了眯,带着烟草熏过的醇哑:“晚上我朋友过生日,他请吃小龙虾,要不要来?”顿顿:“就四五个人,地方也干净。”
  毕竟是同学的邀约,她想了想,愉快的答应:“可以。”
  止不了,恶劣的心思冒着泡泡嘟噜噜的占满脑子——
  那变态现远在异地,与其躲,还不如做点事让他气气。
  午前的暑气已经让人受不住,近乎穿墙扑来,而她以为接的这一场官司,可以一直谈至下午,等日照淡些,但只是午前,对家的负责人便改变了主意,要与她私下协商:“白小姐,这场官司我方愿意撤诉,并按照要求付违约金,只是,你们不能欺骗我。”
  角落僻静,负责人语气急切。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是陆医生的太太?!”
  一头雾水,后知后觉般,整团云原地炸的一颤,不知是气还是惊于那变态的不要脸,声音跟着颤巍:“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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