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脑子只有一件事,赵四那种五体不勤的两次就中,他比赵四强了不知多少,岂不是半次就能让婉婉……
完了!他那天晚上到底要了多少次,婉婉该不会已经……珠胎暗结!
第33章 双更合一 唐枕捉奸在床
“瞧我, 同你说这些作甚?”唐玉杏笑道:“好几年前的事儿,如今说着也没意思。”
婉婉摇头, “怎么没意思?我就爱听这个,我在闺中时一直循规蹈矩,父母说的话半句不敢违逆,如今想来实在怯懦,若我那时也能像小姑这样,为了倾慕之人敢于与父母抗争,该有多好。”
唐玉杏有些惊讶, “嫂嫂未出阁前已有心仪之人?”
若是别人这样问,婉婉不免生起警惕,毕竟在她所知道的那些规矩里,已经成婚的妇人被人知晓婚前另有中意之人,那无论有没有做出逾越举止, 都是要被说闲话的, 更有那门风不正的, 会借此嗟磨妻子。但唐玉杏是唐枕的妹妹,还是唐枕特意向她提起的妹妹, 婉婉相信唐枕, 她认为唐玉杏不是那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
因此唐玉杏这么问, 婉婉也没有回避,而是不好意思地拿团扇掩住侧脸, 悄悄对唐玉杏道:“说出来不怕小姑笑话, 我在闺中时就爱读些话本子, 最爱那里边风度翩翩、洁身自好的端方君子,那时常以为世间男子多薄情,要是书上君子能走出来便好了, 那我就要跟着君子私奔。”
唐玉杏惊得掩住唇,着实没想到婉婉看着胆小谨慎,心中所想却不是一般的胆大。
黑色眼瞳中倒映出唐玉杏惊呆的模样,婉婉不禁红了脸,她小声道:“那只是小时候的幻想罢了,我从不敢与人说,小姑也莫要同人提及。要是让夫君知道,他一准要笑话我。”
唐玉杏一下笑了起来,眉间愁绪都被这笑意冲淡了,“嫂嫂放心,我必不会与人提及。”听了这番这天真幻想,唐玉杏心中对婉婉不觉亲近了许多,“难怪你和我大哥合得来,他也跟你一样,孩子气。”见婉婉红着脸垂眼,唐玉杏不由道:“外人都觉着大哥不好,可我觉着大哥比那些所谓君子强了不知多少倍,要是我当初嫁的是像大哥这样的人,那就好了。”
婉婉趁机握住唐玉杏的手,认真道:“小姑,夫君同我说过,如果你嫁人后过得不好,只管回家说,他会为你做主,无论如何他都是你兄长,一定会帮你的。”
听了这话,方才一直装作若无其事的唐玉杏竟眼眶一红,险些控制不住。但她只怔了一怔,很快回过神来,勉强笑道:“原来是哥哥让你来寻我,哥哥想多了,我在宋家过得很好,宋家无甚权势,宋行检哪里敢给我脸色看?如今这日子,比在闺中时还自在呢!”
婉婉见她不肯承认,也就不再多言,送走唐玉杏后,她想了想,正要让人去将唐枕寻回来,忽然听见外头传来唐枕的声音,“婉婉我回来了。”
不知为何,唐枕竟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样。婉婉问他怎么了。
唐枕目光游移地看了眼她的肚子,随即移开视线,摇头说没什么。
婉婉也没多想,将唐玉杏说过的话大概复述了一遍。
唐枕这才将注意力都放到妹妹身上,他眉头微皱,“当时妹妹是什么神情?”
婉婉回忆道:“提起宋行检时,她并不欢喜。”
唐枕想起从前每次唐玉杏和宋行检在他面前都一副夫妻恩爱的样子,觉得自己被骗了,皱眉道:“她既然过得不好,为何不回家诉说?难道是护着宋行检?”
唐枕对这种人最没办法,有些女人明明丈夫家暴出轨还拼命护着,活像被下了蛊。一想到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也可能是这种人,唐枕顿觉头皮发麻。
婉婉摇头道:“应当不是。我听她提起宋行检时,话语中并无维护,兴许,她另有苦衷。”
这么多年,唐枕一直不大看得起宋行检,觉得这人没本事还爱吹,半桶水都没有还瞎晃荡。但嫁给宋行检是唐玉杏自己的决定,唐枕这个当哥哥只能替她把把关了。但当他夜探宋家,见宋家一家上梁不正下梁歪,只有宋行检勉强算个样子,每日早起勤奋读书、屋子里干干净净没有搞一堆通房丫头,待下人也算温和后,就对他有些改观了,心想这人缺点虽然多,但优点也算不少,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矮萝卜里的高个子了。
再加上唐玉杏喜欢他,于是唐枕只能帮着妹妹促成这门婚事。
当时他怎么想得到妹妹会送信去知会宋行检,一想到他看到的宋行检有大半是装出来的,再一想这人明明无能却敢骗婚到他家,唐枕就气得想将这鳖孙一巴掌拍死。
他决定今晚就去宋家探探,看看妹妹的态度,再决定怎么处置这件事。
但唐枕没想到,事实远比他所料的要不堪。
宋家住在城东,与唐家隔着好几条大街,一大家子不事生产,只因身为士族,占了大片良田,姻亲中又出了不少名人,所以仍能在安州维持钟鸣鼎食的富贵日子。
刚刚入夜,宋家豢养的部曲在外宅交替巡逻,一名管事模样的男子交代道:“近来城中进了不少低贱流民,你们仔细些,若是让那些流民闯进大宅脏了贵人的地,你们一个个都要人头落地!”
部曲们齐齐应是,人人握着兵器严阵以待。丝毫没有发现就在他们说话间,一道黑影堂而皇之地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
“还人头落地,以为这是皇宫吗?”唐枕吐槽。
安州大户的宅子布局大同小异,就算唐枕是第一次来,也能很快摸清这家所有主子的住所,更何况他曾经来过一次。
从外宅步入内宅,只是刚刚过了那道门,便有靡靡丝竹之音传来,唐枕绕过回廊,只是瞥了一眼内宅中一间敞阔的厅堂,就被辣了眼睛。
只见厅堂中舞姬翩翩起舞,舞着舞着就凑到宋家主子前献媚痴缠,如果只是如此还好,更离谱的是,宋家家主带着几个小辈正服食五石散,吃完后就一脸飘飘欲仙地瘫在了座椅上,其中有一个光是五石散不够,还一连吞了好几颗重金属超标的丹药,吃完就跟疯了一样在厅堂中亢奋地高歌起舞……
唐枕心想怎么还不把这些人给吃死?
幸好唐太守不吃这玩意儿。
他转身几个兔起鹘落,很快落到了宋行检的屋子上。
靴子落在瓦片上的轻响被下边的争吵声完全盖了过去。
“宋行检你怎敢说出这种话?你还要不要脸!”
是唐玉杏的声音,唐枕眉头一拧,安静听着。
宋行检的声音弱弱响起,“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嫁进来已有三年,却始终一无所出,外头不知多少人笑话……”
“呵呵。”唐玉杏冷笑,“我生不出要怨谁?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会看上你这孬种窝囊废!”
被唐玉杏这么骂,宋行检也不悦起来,只是说起话来仍十分客气,“是是是,我是窝囊废,玉杏,算为夫求你了,我保证就委屈你这么一次,等孩子生下来,你要什么都答应……”
他话没说完,屋子里就想起了噼里啪啦摔砸杯盏的动静,与此同时还有唐玉杏歇斯底里的骂声,“滚!滚出去!”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宋行检灰头土脸地被赶了出来。他拍拍身上溅到的茶水,小声啐了一句,“贱女子,有你服软的一天。”
因为不知前因后果,唐枕听着这对话有些莫名其妙。
看起来,似乎是宋行检求着唐玉杏生子却被拒绝,但这样一来,宋行武是怎么肯定宋行检不能人道的?
唐枕翻身落地,往屋子里瞧去,门窗紧闭什么也瞧不见,但他却听见里头传出唐玉杏压抑隐忍的哭声。
唐枕觉得不对头,转身朝宋行检离开的方向走去。
却见宋行检离开这座院子,走进了另一间灯火通明的小院。那院子两排共五间屋子,宋行检敲开其中最大的一间,里边出来个高大男子,门还没关严实,两人便迫不及待纠缠起来。
唐枕:……
他眼睁睁看着这两人脱了个精光在床上运动,而宋行检还是下边那个,顿时觉得天地突然魔幻,他的精神世界遭受致命污染。
而在宋行检屋子里不断传出激烈动静时,这院子里另外四间屋子有人开始说话了。
“又是那个贱人,大爷什么时候能看我们一眼。”
“骚狐狸,早晚要他倒霉!”
……
原来那四间屋子里住着的也都是宋行检的男宠,他们争宠吃醋,犹如寻常男子后宅小妾。
靠,原来宋行检是个变态!
唐枕忍着恶心窥看了好一会儿,发现宋行检是真硬不起来,心里疑惑更深。
隔了一会儿,那两人干完了,宋行检开始跟他身上的大汉说起唐玉杏。
听见妹妹的名字,唐枕耳朵当即竖了起来。
“那贱人真是不知好歹。你这么好,让她给你生个儿子也不愿。反正你我又不会说出去,她生下的孩子也是我们的孩子,将来还是宋家继承人,她也有了子嗣傍身不必被人说闲话,两全其美的事她竟然不愿意。”
宋行检身上的男人道:“夫人毕竟是高门贵女,怎么肯让我这种贱民近身?”
宋行检此时半点没有在唐玉杏面前伏低做小的模样,他不屑道:“什么贵女,不过一介庶女,生得丑,脾气还大,她爹要不是太守,哪里配得上我?明知我生不了,却还不肯替我分忧,这种女人……哼。”
男人道:“夫人毕竟是太守之女,万一她哪天将此事告回娘家,只怕太守发怒,大爷不如休了她,另娶个听话的。”
宋行检却是不肯,“她好歹是太守之女,由她生下的嗣子就是太守外孙,要是休了她,哪儿去再找一个能攀上太守的?”
男人:“那怎么办?”
宋行检得意道:“她一个女人,若是不肯乖乖就范,有的是法子折腾她,过一阵我就说带她出去游玩,路上你就扮做山贼将她睡了……等她肚子大了再带回来,她要是敢多嘴,我就告到太守府,言她不守妇道与外人有染。”
男人连连赞他妙计,宋行检哈哈大笑起来。
唐枕:……
靠!真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唐枕终于忍无可忍,一脚踹出,轰隆一声,砖墙倒塌窗户飞出。
床上赤身罗体的两人吓得惊叫,没等他们起来,唐枕一掌拍出,劲气随着掌风一道飞出,床上两人哼都没哼一声就晕了过去。
这么大的动静,无论是宋家下人还是另外四间屋子里的人都被惊了起来,在众人肝胆俱颤的目光中,唐枕冷着脸,抬手掰下一扇门,将昏迷的两人绑一起往上一扔,拖着这两人就往外走。
宋家部曲被惊动,纷纷赶过来想要救下主子,却没一个能近得了身,还是后边赶过来的管事认出唐枕,忙喝令部曲停下,而后赶紧使人去请家主过来。
可惜宋家主能做主的老爷们吃五石散吃得缓不过来,等他们终于赶到时,唐枕已经拖着那扇门,大马金刀地坐在了外宅正堂上。
宋家夫人一进门,瞧见晕倒在那的两个男人,顿时眼前一黑,他宋家果真是从上到下的不要脸,当着唐枕的面,宋夫人居然敢拉着儿媳唐玉杏,求她赶紧让唐枕放了宋行检。
在她眼里,一定是唐玉杏将宋行检的事告回了娘家,所以才引来唐枕胡作非为。
却不想唐玉杏这会儿也是懵的,她眼圈有些肿,明显不久前哭得厉害,此时呆呆看着坐在那儿的大哥,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宋家主等人想将地上的宋行检扶起来,谁知道刚刚伸手,手背就是一痛,仔细一看,原来唐枕拔了厅堂盆景小松的树枝,正掰开一小节一小节往他们手上砸,也不知这纨绔怎么使的,那一小节树枝砸到手上竟然疼得难忍。
宋家人不敢再上前,只能压着怒气道:“唐枕,我们两家好歹是亲家,行检可是你妹夫,你怎可如此!”
唐枕一指和宋行检抱在一起的男子。
宋家主语气理所当然,“我儿只是用了个男宠,何须你兴师动众?”
唐枕将自己在门外听到的那些都说了,“如此,宋家主也觉得这是小事吗?”
见宋家人还要辩解,唐枕也不多话,抓起一根棍子将宋行检和那男子弄醒问话,见二人将此前密谋一概否认还倒打一耙,唐枕冷笑一阵,抬起棍子往二人身上痛穴一戳。
在宋家人眼里,唐枕只是捅了两人一下,二人便杀猪似的嚎了起来。鼻涕眼泪糊了满脸求他们救命。
宋家主等人倒是想救,奈何压根近不了唐枕的身,更不提救他们了。眼见两人嚎了一会儿就将先前谋划供认不讳,宋家主也是傻眼,只觉这个儿子废物到家,不就被戳了一下,能痛到哪儿去,这就将把柄送到了别人手里。
果然,下一刻唐枕就开口了,“宋怀仁,这可是你儿子亲口说的,我可没冤枉人。”
宋家主忙改了口,“贤侄,我这儿子你也知晓,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啊,他只是说说罢了,还请你……”
他话还没说完,宋行检又嚎了起来,“唐枕!唐大爷,我不是说说,我真想害玉杏,我都承认了求你给我个痛快罢!”
宋家主:……
唐枕被这杂种吵得耳朵疼,一棍子将两人又给敲晕了。
他不再看宋家人,而是转头看向唐玉杏,“就这种废物,值得你一直为他瞒着?是爹娘对你不够好,还是我这个哥哥不能为你做主?”
只一刹那,唐玉杏泪流满面。
当初刚发现宋行检隐疾时,被这人甜言蜜语所蛊惑,念着从前情谊不忍揭穿;再后来,安州那些不如她的闺秀都嫁得好姻缘,她就更不敢说,毕竟是她非要嫁给宋行检,她心里要强,不堪忍受人家笑话,便一直装作与宋行检恩爱,装作自己过得很好。
可如今她后悔了,是真后悔了,她没想到宋行检此人竟如此歹毒,若不是大哥觉察不对前来暗查,她会落到什么下场?
想到那个结果,唐玉杏愧疚难当地避开了大哥的目光,看见宋行检时,眼中透出狠色……
次日一早,城门刚开,安州大道上便出现了惊人一幕。
人人闻之色变的大纨绔唐枕坐在一架车上招摇过市,如果是这样,还不至叫百姓人头攒动争相观看,只因那拉车的不是牛马,而是两名赤着上身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