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如此主动——小蘋罗衣
时间:2021-05-07 08:56:12

  皇帝见她们上来,忍不住笑了声, 视线看向坐在旁边位置的木承州, 而木承州正为余慧姝倒茶,脸上笑容有着些许讨好的意味。
  皇帝摸了下胡子, 而后用肩膀装了下旁边的皇后:“皇后, 你说, 今日这舞蹈是谁安排的?”
  “反正肯定不会是木将军。”
  “那肯定的,”皇帝笑了笑:“除了他家夫人,他喜欢的就只有各种美酒了, 这种美人跳舞的事,他是半点兴趣没有。”
  他身体稍稍往后倾, 往舞台上那些漂亮舞女看去的时候,旁边的皇后闷“哼”了一声,往旁边挪了些。
  皇帝:“……”
  台下,木云枝与秦骁坐在一块儿,有了昨日的教训, 秦骁这会儿不敢喝酒,面前的酒杯中斟满了一杯,他也没碰,反而拿起木云枝手边的茶杯喝了两口。
  木云枝一边剥橘子, 一边笑道:“殿下,你不喝酒了啊。”
  秦骁笑了笑:“喝酒伤身,还是少喝为好。”
  木云枝十分认同的点了下头。
  这话要是她家爹爹能够听得进去就好。可惜啊,她家爹爹就是喜欢喝酒,要不是有阿娘在,谁能管得住他?肯定天天都喝的烂醉如泥,半分没有将军的样子。
  木云枝不由想起小的时候,阿娘出去办事,家里没人管爹爹,结果爹爹直接在木府的酒窖里待了两日,喝了个痛痛快快,亦是喝了个烂醉如泥,最后被管家他们抬出来,睡了好两日才彻底清醒。
  阿娘回来后,可是一个多月没有搭理爹爹。最后还是爹爹发誓再也不会做那种事了,阿娘才勉强原谅他。
  在那之后,爹爹也确实听阿娘的话。平日里,阿娘说往东,他绝不会往西,阿娘让他喝茶,他断不敢碰一点点的酒。
  想起那时候的事,木云枝便忍不住笑出了声。
  听她笑了,秦骁挑了下眉,慢慢放下茶杯,木云枝正好将橘子剥好,剥下一片递到秦骁嘴边。
  秦骁愣了下,还是张嘴咬住,然后吃了。
  木云枝笑眯眯问:“殿下,甜吗?”
  “还可以,”他舔了下嘴角:“挺甜。”
  然后木云枝剥下另外一片,又递到了秦骁嘴边。
  秦骁还是张嘴吃下。
  在他们隔壁位置坐着的,是大皇子秦灏。他们动作亲密,他都不需要正眼去看,眼角余光都能瞥见。
  之前他听说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十分恩爱,他还以为只是传言,毕竟,他们昭国的太子殿下可不是什么好角色,谁承想,他竟然真的喜欢太子妃,还对她如此好。
  当真是意料之外的事。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视线还是不由自主看向隔壁的秦骁与木云枝。只不过,他大部分的视线都在木云枝身上,而非秦骁。
  木云枝没察觉到他的目光,倒是秦骁先看见了。
  中间隔着一个小小的过道,两人视线相撞,眼中的情绪不约而同的严肃了几分。
  秦骁拉过木云枝的手:“枝枝,我们换个位置。”
  木云枝虽有诧异,但还是听话的跟秦骁交换了位置。
  秦骁挡在秦灏看向木云枝的视线之间,身影完全遮盖住。从秦灏的视角看过去,看到的只有秦骁的身影,隐约只能瞧见木云枝的几片衣角。
  秦灏抿了下唇,下意识用力握紧了手中的酒杯。
  视线移回时,不经意瞥了眼台上跳舞的那些舞女。她们穿着相同的服饰,有着相同的打扮,即便蒙着面纱,可每人露在外的眉眼却不相同。
  他不过是漫不经心扫了一眼,便看见了舞女中那个和自己记忆里有些相似的身影。
  他眼中诧异迅速浮现,眉头也皱起,像是觉得自己看错了一般,又使劲眨了下眼,可再睁开时,那个眼熟的舞女还是在那儿跳舞。
  那女子身形妩媚,一颦一笑,一步一拂手,都与他当初在琳琅阁中看到的无异。
  秦灏睁大了眼睛,继而转头看向木云枝那边,秦骁身影遮挡下,他依旧看不清楚。他只能再次看向台上,那个正笑着随一众舞女翩翩起舞的那个女子,为何和他看到的那个如此相像?
  那日在琳琅阁中的,是她?
  秦灏将手放下,放在双腿上时不由握紧了些许。他抿着唇,再次看向隔壁的木云枝。
  可转头看过去的,只有秦骁。木云枝娇小的身影被秦骁的身形遮挡,他是一点儿也瞧不见她的面容。
  他……
  看错了?
  是他看错了么?
  他紧抿着唇,眉头紧锁。稍稍低着头,一脸若有所思。
  秦灏低下头后,隔壁的秦骁眼神淡淡瞥了他一眼,见他没有再往这边来看的意思,才稍稍放松自己挡住木云枝的动作。
  木云枝笑道:“殿下,你干什么呢?怎么总是看大皇子那边?你有话要和他说?”
  “怎么可能!”秦骁毫不犹豫否认:“我能有什么话和他说?我巴不得他走远点。我都不知道他为何要来参加木将军的生辰宴,按理说,他不来,也半点影响都没有。”
  他不来的好处才大着呢!
  起码自己眼前清净,没有一个总是往自家太子妃身上眼神乱瞟的登徒子!
  奇了怪了,秦灏好端端的为何对木云枝感兴趣了?就因为那日在皇宫御花园内她救下了他弟弟?
  可是也不对,秦灏就不喜欢他那个弟弟!
  秦骁低头思索着什么。
  木云枝看了眼,笑着将手里的一片橘子递到他嘴边,他下意识张开嘴咬住,慢条斯理咀嚼着。
  宴席进行过半,木云枝对面坐着的木敛雨忽然离席,起身的时候表情略显严肃,像是在想些什么凝重的要紧事。
  旁边的木循阳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但也没有在意。想来,应该是觉得这个宴席有些无聊,想自己出去玩会儿了。
  而木敛雨离开宴席所在的花园后,并未出府,而是绕了一圈,回到了自己住的院子,不出片刻,他便从里面出来,只是他身穿一袭夜行人,黑纱蒙面,露在外的眼神随时警惕着周围。
  而后轻身,没发出任何声响便上了屋顶。
  他知晓木府守卫安排如何,自然轻而易举的避开了那些人,然后去了一处僻静之地。
  那里离他本身住的院子也不远,树木茂密,进了院子便可以看见一个池塘,以及悬挂在之上的一座石桥。
  那里,是木云天的院子。
  木云天借着身体不适的缘故,并未过去参加宴席,只在白日里跟木承州与余慧姝请安过。
  屋内只有一盏微弱的烛光燃着,隐约可见坐在窗边的木云天。
  他飞身自屋顶而入,缓缓落下。
  先检查了周围,确定只有木云天一人在屋内,罗鹰不在时,他下意识将手中的剑不由握紧了些。定了定神后,才迈开腿推开了那道门。
  屋内的木云天听见推门声,以为是罗鹰,便下意识开口:“罗鹰,给我倒杯茶来。”
  木敛雨,条件反射的要转身去桌边去给倒茶。刚伸出手,又忽的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又迅速收了回去。
  他提起剑,剑刃上寒光乍现,他往前走了几步,眼睛死死的盯着木云天的后背。
  也许是因为有人进来后却没有任何声响,木云天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转头时,眼前寒光一闪,泛着白光的剑刃瞬间出现在他眼前,但凡稍微往前继续刺一些,便可以直接刺过他的脑门。
  木云天一愣,而后眼神渐冷,神色亦严肃起来:“你是谁?”
  木敛雨看着他,手里的剑,收回,却又在瞬间向他刺了过去。
  木云天睁大了眼睛,可却没有动。
  他根本没有办法动。
  在木敛雨手中的剑快要刺中木云天眉心时,窗外有一枚飞镖直直丢了过来,不偏不倚打中了他的剑。剑身受力,偏离了些许,刺空了。
  眨眼间,窗外另一个黑衣人迅速飞身而入,他从腰间拔出佩剑,同样泛着寒光的剑刺向了木敛雨。
  木敛雨迅速后退几步,抬剑挡下。
  原本寂静的屋子里,此刻充斥着剑身相碰撞的声响。
  木云天推着轮椅半转身,紧皱着眉头望着屋子里两个已然打的如火如荼的黑衣人,满眼诧异。
  这是什么情况?!
  “住手,不要打了!”木云天喊出声:“你们再打,我就要喊人了!”
  两人闻声停下,各自后退三步,中间顿时让出一段空距离来。
  木敛雨手中的剑指着对面那个黑衣人,眼神冷冽:“你是谁?”
  他刚出声,木云天便听出来了他的声音。而后两眼错愕,似是有些不相信的开口:“敛雨?”
  木敛雨瞥了他一眼,可注意力却依旧集中在眼前这个身手不凡的黑衣人身上。他再次开口:“大哥,没想到你身边除了一个罗鹰,还有这样一个高手。看来,前几次刺杀太子殿下,真的是你的意思了。”
  木云天瞬间睁大了眼睛:“敛雨,你是怎么……”
  木敛雨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圆形白玉状,上面还刻着一个“天”字,拿出后还晃了晃。
  木云天眼中诧异之色更为明显了些。
  他丢在了旁边的桌子上,声音冷冷:“大哥,我记得,这个玉佩,是你十岁时高烧不退,阿娘从庙中为你祈福得来的,对吗?”
  “……”
  “大哥,你到底要做什么啊!”木敛雨声音渐怒:“你难道不知道,刺杀太子殿下可是死罪,你是想要陷我们木府于不忠不义吗!”
  木云天抿了下唇,双手握紧了轮椅扶手,眼中情绪复杂。
  他忽的叹息了一声,抬眼看向木敛雨:“敛雨,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事情是怎么样?难道东宫的两次深夜刺杀,不是你派人所为吗?!”
 
57、五十七
  “……”
  木敛雨的话音落下后, 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他与黑衣人对峙,木云天坐在轮椅上,放置在上的手的手指狠狠地用力抓着扶手, 指甲处蔓延而来的疼痛十分清晰,他却并未因此松开手。
  他要做的事,他从未想过要让木府的人干涉其中, 更别提,是被自己的三弟发现。
  他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木敛雨看向木云天的眼中又是愤怒, 又是无奈。他实在是想不明白, 大哥到底想要做些什么,刺杀太子殿下的事一旦被其他人知晓, 遭罪的可不仅仅是他一人, 而是整个木府!
  他不在意他自己, 难不成也不在木府上下一百多人的死活么?!
  “大哥!”木敛雨怒斥一声:“你倒是说话啊,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这个人又是谁!你们两个冒险去刺杀太子殿下到底为的什么!”
  木云天闭上眼,沉重着叹息一声, 紧抓着轮椅扶手的双手缓缓松开。两手的指甲因为方才用力按着而有些裂开,指甲缝中正微微渗出血丝来。
  再度睁开眼时, 他脸上的慌张已然被抹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沉着的面容。
  他将双手放在大腿上,轻声开口:“敛雨,你真的想知道吗?”
  “当然!”
  木云天与黑衣人对视了眼,黑衣人像是思考了下, 继而轻点了下头,像是同意他将此事告知木敛雨。
  木敛雨收起剑的同时,黑衣人朝木云天走过去,将他推到了里面一些, 而后折回去,将窗户关上。
  屋内燃着一盏微弱的烛火,有些许风从窗户的缝隙中吹进,烛火轻轻摇曳,暖黄的烛火照在那三人脸上,映出他们面容上各异的神色。
  木敛雨面色凝重望着木云天,木云天亦看着他。
  木云天收回目光,继而看向身边的黑衣人,随后缓缓开口:“你告诉他,你是从何处来的,又为何要去东宫刺杀太子殿下。”
  黑衣人轻轻点头,而后看向木敛雨。
  他说:“我是凉国奉王殿下的亲信,易青辰,凉国内斗不止,不出意外,最迟至明年开春,帝都定有一场动荡浩劫。在那之前,有心之人,要么寻找帮手,要么寻求后路。如今情势下,凉国能寻求帮助的地方,一是醴国,二便是昭国。”
  木敛雨抿着唇,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剑。
  易青辰又道:“凉国太子那边已去醴国寻求帮手,而所属于二皇子一派的三公主被派来昭国。名义上是和亲,但实际上却是寻求昭国手握重权的人的协助。昭国太子殿下和大皇子都在他们的名单里,就看谁能接受三公主的示好。”
  “我前段时日去东宫,也并非真的要刺杀太子殿下,只是为了示警。原本昭国就不如明面上看起来的安稳,若是再让二皇子和三公主他们来搅和,怕是会更乱。”
  “示警?”木敛雨皱起眉头,依旧警惕的望着他。
  他往前走了一步,眼睛注视着易青辰:“我倒是很好奇,你大老远跑来昭国给太子殿下,是你们奉王殿下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
  易青辰愣了下,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下意识朝木云天看了眼。
  不过是匆匆一眼,但就在他们身前的木敛雨却看的十分清楚。他很肯定,木云天与易青辰之间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否则,一个凉国奉王殿下的亲信,怎会跑来昭国?又为何要在他身边护着他?
  而且,木云天那枚玉佩,寻常时候他都一直戴在身上,可那时候却是系在易青辰身上的。
  为何?
  木敛雨问:“你说昭国不如表面上这般平静,证据何在?你怎么就确定,你假扮刺客去刺杀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就会将刺杀一事与凉国使团联系在一起?万一,没有呢?”
  易青辰眨了下眼睛,显然没有想到木敛雨会追问下去。
  木云天也有些许诧异。在他的印象里,三弟木敛雨一直都是个任性且不管事的主,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对于那些正儿八经的事情是一概不搭理。这种时候,他倒是认真了起来。
  木云天与易青辰对视了眼,点了下头:“你直接说吧,他都知道这些了,再知道些别的,也差不太多。”
  易青辰犹豫了下,还是点头。
  木敛雨依旧表情严肃。看得出来,这件事,他是真的很上心,且必须要问清楚,否则绝不会就此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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